崩溃

封行玥惨然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是我一直想要讨好你，求求你别生气。”他声音颤抖着，闭上眼挡住眼里的湿意。

“你就不想知道我刚刚跟你妈说了什么吗？”花樱问道。

封行玥刚想说，他不在意她说了什么，他只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手，会一直一直爱着她。

花樱没让他开口，微微偏头接着说道：“我跟她说，你好像一条哈巴狗呢。”

少女感觉到身后的人身体一僵，随即，封行玥慢慢松开禁锢住她的手臂，正当她以为他会转身离开，却被少年按住肩膀转过身面对着他。

封行玥满脸苍白，眼眶微红，黯淡的凤眸泛起一丝卑微的希冀，看着她哀求道：“我愿意、愿意一直当你的哈巴狗，你可以别不理我吗？”

花樱挑眉，似乎是没想到他这般反应。然而，怪只怪他有一个“好母亲”，她现在心情还很不爽，只能发泄在他身上了。

花樱冷下精致的小脸，以往娇软的嗓音如今冰冷刺骨，看着封行玥的眼里含着淡淡的厌恶：“封行玥，以后你离我远点，我讨厌癞皮狗。”

封行玥瞳孔一缩，只感觉一直紧绷的神经似乎快要崩溃，这才知道原来世上真的会有如此让人绝望的话语，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懂，但是合在一起却让他脑子嗡嗡作响，怀疑自己在做一场可怕的噩梦。

“不...不要...”他眼神痛苦地近乎涣散，浑身发冷，心脏痛到麻木，用力抱住身前的少女，再一次绝望、卑微的低声哀求：“别这样对我...我求求你...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只求你别生气...”

花樱无动于衷，任由他胡乱惶恐地哀求着，伸手推了推少年的胸肌，推不动。

压下一口气，花樱语气不耐：“放开我。”

眼神空洞地看着地面，封行玥慢慢松手，闭上眼不去看少女脸上的神色。听见她离开的脚步声，猛地睁眼伸手，还想挣扎着挽留，却双腿一颤“砰”地半跪在地上。从心脏蔓延出来的疼痛让他浑身痉挛，忍不住痛苦地弯腰，手指抠着心口处，恨不得把痛到发狂的心脏掏出来碾碎。

“呼—呼—呼—”封行玥低头急喘着气，眉目痛苦地紧皱，地面突然掉落下几滴水渍。

*

封家别墅。

乔万菲跟封行玥吵了一架，再也没有逛街的心思，早早便跟杜岚若分开，回到家里。

看着门口失魂落魄走进来的人，乔万菲心头涌起怒火和一丝恨他不争气的不满，但还是上前劝道：“那个女生不是什么好人，阿玥，你不要被她表面迷惑了。”

下一瞬，乔万菲被少年看过来的目光吓得悚然一惊，那双曾经只有温润的凤眸，此时布满了暴戾、阴沉、甚至还有一丝恨意。

“阿玥...你...”乔万菲眼前模糊，心酸地落下眼泪，哭着道：“你这是为了一个外人在恨我吗？”

封行玥咽下嘴里铁锈般的味道，可怕的眼神落在乔万菲身上，声音沙哑的要命：“如果你不是我妈，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痛苦地闭了闭眼，他狠厉道：“从此以后，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

封行玥麻木地走上楼，没去在意乔万菲的感受，他要是为别人考虑，那谁来为他考虑一下?

乔万菲眼泪流个不停，颤抖着打开手机，打通一个电话：“洛山......”

正当乔万菲心神不宁坐在楼下客厅，猛地听见楼上传来一阵碎裂声。心里一慌，连忙跑上楼拍着封行玥房门，哭喊道：“阿玥!阿玥你怎么了!别吓妈妈好不好?”

封行玥怔怔地坐在地上，看着一地的碎片出神。锋利的瓷器边缘在日光下泛着冰冷的光芒，但也比不上此时他浑身的冷意。

乔万菲没听见里面的动静，正心慌着想要让人把门撬开，就见封洛山从门口进来。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她拉着封洛山哭诉：“你快劝劝儿子，他...生我气了...”

封洛山拍了拍妻子的背，安抚道：“你先别急，跟我说一下发生了什么。”

听完乔万菲断断续续的讲述，封洛山紧皱眉头，没有听她的话去劝说封行玥，反而拉着她离开，安慰道：“我们先走吧，阿玥他自己能想清楚的。”

深夜，书房。

封洛山站在阳台上，看着路灯下盛开的大片月季，嘴里吐出一圈烟雾。

门口传来开门声，封洛山动了动眉，转身对来人说道：“你比我想象要来的早一点。”

封行玥神色平淡，浑身已不见半点狼狈，只是面色看着还有些憔悴。少年双手插在裤袋里，站到男人面前，眼神直视着封洛山，淡声道：“爸，我需要提前开始训练计划。”

封洛山看着自己儿子，惊讶地发现难以从他眼里窥视出他的情绪，沉声道：“你都想清楚了？原本想让你安稳度过高中生活，你确定要提前承受压力?”

“嗯。”封行玥毫不犹豫应道：“而且外公那边，我也已经答应他了。”

“你这小子。”封洛山是真的惊到了，这说明封行玥是想要官商两条线通吃，承担的压力也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

“就为了那个女生?”封洛山看着封行玥眼睛，不放过任何一点情绪波动。

“是，”封行玥直接承认，毫无半分示弱直视回去，凤眸透着幽冷：”我只是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任何人都不敢阻拦。”

“如果有强大的敌人挡在你面前呢?”

“那就遇神杀神，佛挡杀佛。”封行玥眼底闪过一丝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