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协议谈判
丁太子冷笑:“屁,什么党,中国只有一个党,叫guo民党。这些小游击,我们管他们叫gong匪!”
上辈子看着红色革命长大,后来还宣誓成了党员的靳青河摇头道:“不,只要是能够真心为中国为人民服务的,你就应该认同他们。”
丁太子满脸愤慨:“不对,阿青,这些人不可信,你是没上过战场,不知道人心的险恶哪!”
别说对方是不同党派的,就算是同党派不同派系的,丁太子也不会相信。
靳青河握住他的手,眼神温和而坚定:“我们就试一下,如果不行,我以后就再也不跟你争这个了。”
丁太子瞪眼瘪嘴:“好吧。”
阿青真是太可恶了,又用这种眼神看他,不知道他完全没有抵抗力的吗!
靳青河于是朝山坡那边喊道:“不打了,谈判吧!”
围拢在四周的卫兵们高高地支起耳朵听完两人的谈话后,越发挺直背脊端直枪杆,装模作样地凶狠起来,只有内心再次默默地泪流满面。
太子爷,你真的完全就不反抗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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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隔着一大段距离完成通话,末了各退一步,前方是一处小村子,就到那里商谈。
军队一进村,村人立刻做鸟兽惊散。村长大着胆子给这两伙人让出一间土屋,门一关也立即走。
靳青河和对方首领协定,只能主事进屋,不能携带武器,并且部下全部留守在外,以示公平。
丁太子这一方派出的是靳青河,丁太子没有意见,卫兵们也表示充分理解。敌方派出的是一个中年汉子。身材魁梧,灰色棉袄式军装,络腮胡子,面容粗粝,眉宇间缭绕一股煞气,一看就知道绝非善茬。
两个人在屋子商谈,丁太子在外面长枪支地把架势摆开了,恶狠狠地瞪着对面一群穷野山民打扮的“敌军”。
对方那人头一点过去,不过三十有余,居然还敢扮猪吃老虎吓唬他们。真他奶奶的!
幸好他有阿青,哼!╭(╯^╰)╮
敌方震场的则是一个瘦小稚气的少年,五官秀气,身高要把鞋子和他头上的高脚帽一起算上去,才勉强够到丁太子的肩膀。然而眼神也是气势十足的。龇牙咧嘴,是要把丁太子当块肉骨头嚼了。
两道视线在空气中撞上了,登时火花噼啪炸响。
场面一时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这厢丁太子气势凌厉,他身后的侦察兵却是一脸悲伤地望着他的背影,然后默默地四十五度角抬头仰望天空,在内心用一种充满怀念的文艺腔咏叹调叹息道:“啊,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我居然没有发现。身为一个资深的侦察兵,我,我真是太难过了!”然后一闭眼睛,眼角一点晶莹。大概是因为直视太阳光太久了。
一旁的参谋长也是长长地太息一声,用一种欲说还休的伤感眼神凝视着丁太子的背影。
其他人纷纷效仿之。
于是,一整队的气氛诡异。
可惜丁太子浑然不知,还在警惕对方搞突袭。
而在少年身后,注意到丁太子卫兵们诡异气氛的游击队员们则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这对人马莫名其妙地出现,莫名其妙地撤退,现在还出现这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真是太神秘,太深沉了!果断要小心!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紧张时刻,土屋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靳青河跟大胡子并肩走了出来。两人皆是一脸和气。
大胡子拍了拍靳青河的肩膀,豪迈地大笑道:“不错,不错!小后生年轻有为,见识过人哪!有谋略,有勇气,有担当,重要的是还有一颗爱国志士的心!”
靳青河也笑着谦让道:“楚大哥才是为国为民的英雄豪杰,刚才是我没把话说好,多有得罪。”
众人吃惊得差点要把眼睛瞪出眼眶来。
这一柱香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两位怎么就成忘年交了?
丁太子见靳青河肩膀被摸还笑脸相迎,心中顿时醋意横生,马上不动声色地把靳青河拽回自己阵营去。
关切地扫视了靳青河全身是否完整:“阿青,没事吧?”
靳青河笑着拍拍他的手:“楚大哥说的没错,如今国难当头,我们同是中国人,就应该停止内斗,一致对外。”
丁太子一脸诧异,心想咱们这可是上山剿匪的,怎么反而给对方策反了呢好像?
那边,少年也是一个蹦跶跳到大胡子面前紧张地问道:“老大,怎么样?”
大胡子哈哈大笑:“靳先生一席话让某佩服的五体投地啊!真是相见恨晚哪!”
少年眼睛骨碌一转,好奇地盯住靳青河:“喂,我认得你的声音,你就是那个拆穿我们先生锦囊妙计的家伙吗?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看穿我们的伪装的?”
靳青河微笑:“因为枪声少,而且,你看谁放枪的时候会人挤人地挨着站的?”
少年低头想了想,很快豁然开朗。不由眼露惊叹地看向靳青河:“你好厉害,来我们这当参谋吧我们先生最喜欢聪明人了!”
没等靳青河回答,丁太子就急急忙忙地将他拉住往身后塞去,自己挺胸昂首凶巴巴地站到两人中间:“去你妈的参谋,敢挖老子墙角?瞧你这副穷酸样,老子这管吃管睡,你个乡巴佬能成吗你!”
然后他回头重重地握住靳青河的手,郑重其事地重复道:“管吃,管睡!”
靳青河差点失笑。丁太子怎么还跟个小孩子杠上了。
——靳青河没有听懂丁太子的话外音。
其他人自然也没有听懂。少年不屑地“嗤”了一声,两手叉腰笑道:“先生说,我们物质贫穷,但是我们精神富足!我们是平凡的,也是了不起的。你们可以叫我们土匪,但是历史会记得我们!历史的车轮要把一切腐朽封建都碾得粉碎!”
“什么,还历史的车轮?老子让你看看是谁先把谁碾碎!”他丁昆山活了二十几年,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当面威胁他!丁太子眼睛危险地一眯,手就往腰间摸去。
靳青河连忙按住他:“昆山。”
丁太子手一顿,顿时就伤心了。
他停了停,然后忽然像泄了气的气球,扭头,垂下手,眼望地面,不说话了。
靳青河知道他在赌气,气自己没站在他这一边。心里真是无奈又好笑。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说什么。
“哈哈哈,行了行了,小鬼头,丁太子就不要跟他计较了!”大胡子忙打圆场道。
不想丁太子忽然揪起靳青河的衣领,当着全场人的面,在他脸上“吧唧”一下,耀武扬威似的,很大声地啾了一口。
在全场震惊的注目礼下,他满脸得瑟,地痞流氓似的抖腿斜眼看向少年:“小个子,懂了吧?”伸出一根手指对着少年摇了摇,“管吃!管睡!你——不行!”
被调戏了的靳青河:囧。
别挑衅了的少年:囧。
卫兵们默默捂脸,别过头,自动隐身。
双方又客气一阵,末了约定以后有机会共同御敌,便分道扬镳了。
游击队继续进了深山野岭,而丁太子一行人则眼见天色渐暗,恐怕赶不上城里的夜禁,所以决定先在小村子里借宿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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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位于济南赤霞山区脚下的小村落大概也就四十多户人家。枯草稀疏的空地上,歪曲而不规则地分布着一些平房。统一的铅灰色屋瓦房檐,土黄色的稀泥糊成墙纸,在风沙雨水的日夜侵蚀下,东一块西一块地剥落了,露出内部粗糙的沙砾和砖坯。村子里零散地种植了一些果树,只是如今入秋了,依然黄沙弥漫,草木稀疏凋零。
一眼望去,满目苍凉。
靳青河站在村子一棵枯瘦干硬的老槐树下,看着夕阳在远方山脊慢慢下沉。穷苦的村民们看他不具攻击性,也便松了些防备,开始自做自地忙碌起来。毕竟生存在这种乱世之中,懒惰只意味着没有饭吃,谁也不会同情你。
只是经过靳青河身边时,村民们还是下意识地弯腰放轻脚步,低眉垂眼小心走过。偶尔那些年轻的姑娘才会偷偷红着脸张望他一眼。
虽然靳青河看着年轻英俊而平易近人,但是谁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直视他。因为他是军阀。军阀是不可以被平民百姓评头论足的。
相比村民的小心谨慎,靳青河的心却是沉沉地坠着,一股压抑的情感笼罩在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妹纸们的留言看到了,谢谢大家的支持~!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