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奥特曼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恰逢吴月去菜市场买菜,季晨曦正好没事,就跟着去了。早晨的菜市场永远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很多摆摊卖菜的大叔大妈竟然还能认识吴月,并且都对吴月有个这么大的闺女表示诧异,一路打招呼过去倒是收获不少。
季晨曦跟着吴月来到水货摊子前面,对那红色大盆里形似蛇一样的黄鳝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对吴月说:“这东西好吃是好吃,可就是长得太恶心了。”
吴月好笑地瞪了她一眼:“你就是一吃材,就适合吃现成的。”
季晨曦对着那群黄鳝笑嘻嘻的:“嘿嘿,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刚说完她便发现了这家水产店的镇店之宝,一条又肥又大的鱼独自躺在大盆里,翻着白眼吐着唾沫,寿终正寝,“咦?这鱼都有海豚大了吧?这么老了不知道肉是不是也很老。老板,你这鱼是怎么逮到的?这算是鱼祖宗了吧?不知道它跟自己的鱼子鱼孙躺在一起任人鱼肉的感觉是不是有点悲从中来呢?”
那老板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跟着老板娘本来是穿着水鞋在水池子里捞鱼,听了她这话俩人黑红的脸上都笑得露出一口白牙:“谁晓得一条鱼有啥感觉咧?”
老板娘更是乐呵:“吴大姐,你这个闺女啊,讲话还挺有趣的嘿!”
吴月手里拎着几条小黄鱼,瞥了她一眼:“多大的人了讲话就不能稳重点?”
“妈你买那个做什么?我又不爱吃。”季晨曦有些奇怪,家里没人爱吃小黄鱼吧?
“又不是买给你吃的。”吴月自顾自地付钱,都没看她一眼。
“那给谁做得啊?”
“靳惟。”
“咦?中午他还回来干嘛?”
“找了你这么个没心肝的也算是他倒霉。”
“……”
而谈判结束的靳惟这时正坐车回公司,他翻着手上的文件跟合同,忽然思及昨晚眼泪汪汪的季晨曦,又想起她从前总是爱买一盒小小的蛋糕带回来吃掉,仔细地回忆那精致的包装盒上的店名,便开口道:“你知道晴悦坊在哪么?”
在前面开车的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思考了一阵:“你是说卖蛋糕的那个晴悦坊?”
“嗯。”他颔首。
“这个店好像在我们这市区内开了好几家,不过都比较偏,最近的是城东蔷薇路的那家。”司机想了想,暗自揣测老板忽然问起这事做什么。
“那就先去城东的晴悦坊。”他拍板敲定。
“可是从这去蔷薇路最起码也要一个小时啊,不回公司了?”司机诧异道。
“嗯,买完直接去沁水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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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靳惟回到季晨曦家里的时候吴月已经做了一大桌的菜,热气蒸腾香气四溢的看起来很是令人垂涎。
季晨曦围了个围裙端了菜出来很像是那么回事,靳惟眨了眨眼,心中暗笑:估计也就是端个菜。
可是上桌的时候他就不那么想了,因为季晨曦说:“这里面有三道菜是我做的,你能尝出来是哪三道嘛?”
可怜靳惟自打结婚就没吃过季晨曦做的菜,他哪知道她还会两手?他抬头瞧了一眼笑容满面的大季,又瞧了一眼笑得很得瑟的小季,只得硬着头皮:“嗯,我尝尝。”
吴月为他解围道:“死丫头多少年没做饭了,还好意思让人猜,这里面最难吃的就是你做的。”
靳惟听了这话以后心里压力山大,这猜错了的话岂不是在质疑岳母大人的厨艺?这解围还不如不解呢!
他在仔细尝了一遍以后笃定道:“这道上汤西兰花和清炒山药是你做的。”
“你怎么知道?”季晨曦极为诧异,眼睛也不眨地看着他。吴月也颇为好奇,等待着他的答案。
“妈做菜向来不喜欢放糖,但是这两道菜放了糖。”靳惟正色道。
季晨曦尝了尝这两道菜,犹豫道:“有甜味么?我只放了一点点调味的啊!”
老季也挑了朵西兰花,吃掉以后咂摸着嘴感叹道:“还是靳惟嘴刁,这都能尝得出来。”
“才猜出来两道菜,还有一道呢?”季晨曦不信邪:有本事你全猜出来啊!
靳惟有些好笑地瞧着她,意思意思就得了,我也没打算全猜出来。再说了,在岳父岳母前表现得太精明也不好。因此他作投降状:“这个我真的猜不出了。”
吴月看不下去了:“你哪里做了三道菜,我怎么不知道?”
季晨曦得意一笑,指着那盘拼得十分整齐漂亮的麻辣黄瓜:“那也是我做的呀!从洗切到配料到搅拌和拼盘都是我一手……”
吴月打断道:“小惟啊,咱们先吃,菜都要冷了,让她一个人显摆去吧。”
“唔,反正都是我做的。”季晨曦不甘落后地拿起筷子,嘴里还嘟哝着。
晚上接季晨曦回家的时候,靳惟将车上那块蛋糕递给她:“今天顺路去买的。”
季晨曦打开包装盒,那只精巧可爱的蛋糕是一个酒杯的形状,柔软的蛋糕上涂满了甜美的果酱,最上面还插着一颗红草莓,看着就让人有食欲。她咬一口,甜而不腻的果酱和软软嫩嫩的蛋糕,还有那酸甜的草莓组合起来,真是把她的味蕾都收服了。然后她左一口又一口地将它全部吃掉,然后咂了咂嘴:“真好吃。”
她满足得像是吃了鱼儿的猫,就差舔舔爪子了。靳惟从反光镜中瞧了她一眼,顿时觉得自己心情舒畅无比,眉眼都舒展开了。
可是下一秒他就不觉得心情舒畅了,因为她说:“你是顺路买的?那以后每天下班都帮我带一块吧!我真喜欢吃。”
靳惟赌气道:“没空。”
“你不是顺路嘛?”季晨曦感到不能理解。
“顺不顺路都没空。”靳惟手捏方向盘,看都不看她一眼。
“做男人不能这么小气!这蛋糕多少钱?大不了我把钱按月结给你呗!”季晨曦一边意味深长地教育他怎样做一个合格的男人一边掏钱包。
靳惟心情更不舒畅了,抿着嘴不讲话。
季晨曦根本没在意他的脸色,一边掏钱一边在嘴里念念有词:“这年头啊,老公还没外卖员靠谱,好歹人家外卖随叫随到哎!”
靳惟那好看的眉头都拧在了一起。
季晨曦从钱包里摸出一堆银行卡来,茫然道:“哪个是我的工资卡啊?前天刚发工资,我把密码也给忘了。”
靳惟漠然置之。
“你知道嘛?”季晨曦继续问。
靳惟对她充耳不闻。
“嘿!你到底知不知道啊”季晨曦抬头看他。
靳惟目不斜视。
“老公——”
靳惟眨了眨眼睛,但依旧是没回答。
“老——公——”季晨曦这次是知道他故意无视自己了,便从副驾驶座上向他凑近。
“在开车,离我远点。”靳惟终于不能假装看不见她了,无奈地开了腔。
季晨曦将她手上的卡像扇子一样展开,摆成一个打牌的手势:“那么我大牌的老公,请你告诉你这个有健忘症的老婆哪个是工资卡。”
靳惟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左数第二张。”
“下面请报密码。”季晨曦学取款机里面的系统女声。
“你真的不用我带你去看看脑科医生么?”靳惟被她逗得也有了开玩笑的心情。
“不用!”季晨曦不高兴道,“别转移话题,报密码!”
“哪有什么密码,就是你的指纹和你的脸部扫描一下就行了。”靳惟奇怪得很,这个也能忘记?忘性大也不能这样吧?“左数第四张是我的副卡,你一般用这个就好。”他继续给她科普道。
“你的副卡?”季晨曦抽出那张卡仔细端详。
“嗯。”靳惟点头。
“你的副卡我也能用?”季晨曦疑惑。
“为什么不能?”靳惟的被她这一句质疑弄得有些不高兴。
“难道我刷卡的时候还要拿着你的大头照和指纹照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