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6章
要说刚开始阵痛的时候,若音或许还以为是假性阵痛,想躺着等等看,也好养jīng蓄锐。
毕竟,生孩子是一件很累,很消耗体力和jīng力的事情。
现在阵痛逐渐变得频繁,她不得不起床,把自己早就预备好的用品,都翻了出来。
是的,她准备给自己接生。
不是这里没人给她接生,而是她不信任月上帝国医师们的接生能力。
因为在上一个月,她问遍了附近接生的所有女医师。
她们告诉她的接生法子,让她闻风丧胆。
若音问她们,如果遇到晚产的怎么办,那些医师说,王室有个公爵夫人,预产期到了,却迟迟不发动。
后来被关在一间小黑屋里,看数十人被鞭打。
直到其中两人被打死,公爵夫人被所见的事物吓得顺利生产。
如若此种方法没有用,就让若音吃头发。
说是头发会引起肠胃不适,这样能增加腹部压力,促进胎儿下滑出生。
还说实在不行,就用擀面杖擀她的肚皮,把婴儿给擀出来。
不然就是要用指甲抓破她的身体,给肚里的胎儿开路。
又说要是胎位不正,就简单粗bào的用钝钩钩胎儿,以此助产。
且此种方法的成功率只有三成。
若音听了她们如此不专业的说法后,哪里还敢让她们给她接生啊。
在这物资匮乏,医疗不发达的年代,本来女人生产的时候,就容易产褥感染,等同于从鬼门关走了一趟。
如果还这么胡来的话,岂不是嫌命太长?
诸上种种,若音为了避免她在阵痛中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她决定还是由自己接生。
于是,若音一面忍着阵痛,一面从衣柜里找到醋水。
她在生产前,打听了很多这个年代生产的法子。
根据科学和实用的角度,她选了几个实用的。
听说生产时准备醋水,可以在产妇昏厥时用来熏一熏,产妇就能醒。
当然,她一个人是不能熏的。
赚钱后,不止是她的医馆搬到了月上帝国的繁华中心地带。
她所住的房子,也租在这一片,且就在医馆对面的楼房。
而她请来的两个女仆,就在她隔壁的卧房。
不过,这会她不打算叫她们来。
发动的时候,不会说肚子一痛,立马就生。
得阵痛密集到一个点,女子胞开了十指左右才是真正生产的时候,
因为在这没有催产素,又没有剖腹产那些助产的技术下,很多人生个孩子要痛上好几天呢。
这也是为何古代出现难产的概率比较多。
所以,即使她现在睡不着,她还是让她们多睡会,也好保持体力。
否则要是在阵痛一开始,大家就都熬夜消耗了体力,等到真正生产时,就都会jīng神不济。
紧接着,若音又烧了几锅水。
她还准备了甘草和黄连。
在大清的时候,她记得那些产婆在孩子出生后,会让小孩吸一下甘草。
甘草可以“平和五脏,解百药毒”,可以增qiáng新生儿的机体抵抗力。
另外,倘若把黄连弄成汁,放在细细的布条里,然后擦一下新生儿的两腮和牙龈周围,能够帮助孩子排出肠胃的胎毒。
她还准备好了五枝。
所谓五枝,是桃枝、槐枝、柳枝、棘枝、梅枝。
婴儿出生后的几天,用五枝煮水给婴儿擦洗身子。
这样可以预防新生儿湿疹、斑疹。
同时,她还准备了人参,用于生产无力时含在嘴里的。
除此之外,便是干净的棉巾、剪脐带的剪刀,新生儿的衣服等等。
这些东西,很早之前她都洗干净,用开水煮沸,太阳bào晒消毒过的。
只有剪脐带的剪刀,在用的时候,还需要用开水烫一遍。
这也是她为什么要烧开水的原因。
大概是若音从阵痛开始就一直在忙碌。
等到她把一切都整理好后,她的阵痛从一盏茶一次,转变为半盏茶一次。
若音有过生孩子经验,她知道真正的生产马上就要开始了。
于是,她赶快给自己泡了一杯浓浓的蜂蜜水,有助于加速生产。
且早在前一个月,她每天都有喝覆盆子茶,以此软化女子胞,可以让自己顺利生产。
喝完蜂蜜水,外头的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那两个女仆不等若音叫她们,就纷纷起床了。
当她们看到蹲在桌旁的若音,正痛苦地蹙着柳眉时,忙上前关心地搀扶着她,“夫人,你怎么了?”
若音正阵痛着,没有很快回答她们。
而是等到阵痛散去后,她才摆摆手,“没事,大概是要生了。”
“那太好了。”其中一个女仆扶着若音在床上躺下。
另一个女仆,就去准备早点了。
大约半个时辰后,女仆给若音做了三明治面包,一杯热牛nǎi,以及一小盘巧克力球。
此时,若音已经疼得浑身直冒虚汗。
但她还是趁着阵痛间隔的时间,将面包和热牛nǎi吃下去。
同时,她含着一颗巧克力球。
不管怎样,她得多吃食物,保存体力。
此时此刻,若音整个腰腹有种qiáng烈的坠痛感,又有点麻,就好似整个身体从腰腹之间断开一般。
她开始大口喘气,每次阵痛的时候,整张清秀的脸蛋,都变得扭曲起来。
五官也皱在了一起。
本以为不是头一胎生孩子了,应当能生得快一些。
谁知道若音一直痛到了夜里,才开满了十指。
夜里,一个女仆则欣喜地道:“夫人,我能够看到婴儿的头了。”
若音已经痛得说不上话,她只是跟随着阵痛,开始使劲。
她不是那种瞎使劲,而是力气往下沉,沉到肚子时再用力往下。
见状,两个女仆赶紧将一旁冷掉的几盆水倒掉,重新换上滚烫的沸水。
若音眼睛直视着前方,眼神坚定而沉着。
女仆早就用枕头将她躺着的床垫垫成了一个微微往下倾斜的角度。
而她的两只手,则死死地抓着床头的床架子。
雪白的手背上,因为抓的太过用力而青筋bào起。
为了避免张嘴大喊而泄掉了力气,她紧闭着嘴chún,暗自发力。
一头湿漉漉的青丝,早已胡乱地贴在她的额头和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