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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欧阳少恭闻言给阳雪夹菜的动作稍微顿了一下,随后才笑着说：“那仙芝漱魂丹少恭也只是在书籍上见过而已，它倒底有没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少恭并不能断定。”

“如此……”夙碧刚想接着说什么,就被百里屠苏打断了话。

“师叔祖，我知道这仙芝漱魂丹或许并没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但要是不试一下的话，我真的不甘心！”百里屠苏双拳紧握,“欧阳先……师叔祖愿意帮我炼药，我不愿意放弃,夙碧师叔祖。”

百里屠苏将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夙碧还能说什么？！

只希望，欧阳少恭既然魂魄已经完整,顶多只是恶趣味的戏耍一下屠苏而已,而不是如同游戏那般,在整个江南散步瘟疫，做了那么多等身手办出来。

最后，夙碧也只能在心里叹息一声。

一月之后，仙芝漱魂丹炼成，欧阳少恭直接拿了一瓶给百里屠苏，看着众人离开的背影，他笑得很是温雅。

“这下少恭你开心了？”阳雪站在他的身旁，在众人的身影都看不见后，才出声说道。

她家夫君的小心眼哪，不过是当初在乌蒙灵谷取回焚寂的事不顺没能成功，最后让他们分离十年，所以现在就让那群被百里屠苏放在冰炎洞里冰封着的众人尸体变成焦冥。

她家夫君，可是对百里屠苏的母亲韩休宁憎恨非常啊！

欧阳少恭低头看向阳雪，轻轻摇了摇头：“并不算开心，只是完成了一件事，觉得没有遗憾了而已。”

“那韩休宁还有冰炎洞中的好些人都经历过血涂之阵，根本无□回无法转世，少恭你也别再在意了。”阳雪将头靠在他的胸前，伸手穿进他的外袍里，抱住他的腰，“就这样放手吧，这样我们才能快乐。”

一直惦念着仇恨，最终的结果，只能让自己永远陷入仇恨之中，再也无法感受时间的美好。

“雪儿，如果你当时真的不在了，我肯定无法放手。”环抱着自己怀里的女子，欧阳少恭如此说道，“现在有你在身边，遗憾也没有了，我还需要做什么？。”随后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夙碧，“如此，夙碧师姐你可放心？”

虽然夙碧更想这仙芝漱魂丹根本就是不被炼制出来的更好，可是事已至此，她还能说什么？不过是让那几句尸体成为焦冥而已，已经算是不错的结果了。再说了，她如今已是魔，终究……回不去了。

“今后师弟和师妹你们有何安排？”夙碧问道，最后有些幽怨的说，“我和玄霄要回魔界了，这次离开这么久，再不回去，魔尊估计要来人界抓人了。”

魔务繁忙，虽然是魔界一日，人间一年，但是他们离开大概也有半天了，不知道又有多少公文堆积在那了。想着宫殿里如山高的公文，夙碧就很不想回去。可是重楼当初就只给了他们一天的假期，再待，估计他真的会来抓人了。

欧阳少恭和阳雪对视一眼，最后一身白衣的淡雅青年微笑着说道：“没有什么特殊安排，无非就是相伴一起游遍天下罢了。丹芷长老一职我也打算交出，元勿如今很是不错，青玉坛交给雷严和他，我很放心。”

“这样，就不知道何时再能相见了。”夙碧叹息了一声，“就算我们都有接近永恒的生命，毕竟人界和魔界相隔，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再见。”

“阿碧这么快就要回去？还是，再多留一会吧。”阳妤突然说道，让欧阳少恭和夙碧都有些惊讶。

“阳妤，你……”

“我和长琴等此间事了，就要离开了。”阳妤很是温婉的笑了起来，“一旦我们离开，能够再见的日子，估计就接近于无了。”

夙碧还没说话，反倒是阳雪一下就离开了欧阳少恭的怀抱，走到了阳妤的身边。

“姐姐，你说你要走？”阳雪的神情很是急切，她一直都以为姐姐会留在这里。

“雪雪，这不是我和长琴的世界。你在这个世界有少恭，而我们的牵挂除了你，再无其他。”阳妤安抚的抱住了阳雪，幽幽的说道，“长琴是乐神，在洪荒世界还……所以，我们必须回去。”

实际是他们两必须在各个空间流浪，洪荒世界他们能回去，可也不能久待。要真的留下来，他们也必须如同那些圣人一般半隐居起来，顺便监督那些圣人神仙，将舞台完整的让给人类。

所以，两人决定就这么在各个世界旅行好了，偶尔回去看一下。即使要在各个时空飘泊，有彼此相伴，他们就甘之如饴。而这些，阳雪不用知道，也没必要知道。

“姐姐，我舍不得你。”阳雪在阳妤的肩窝上蹭着，眼眶有些湿润，虽然姐姐还未离开，她已经觉得有些许的寂寞了。

“傻瓜，你现在有少恭了。他才是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的人，是你自己选择的伴侣。”伸手在阳雪的头上摸着，阳妤安慰着自家妹妹，“再说了，我和长琴也不是现在就要走，还有一些事得处理了才行。”

“什么事？我也和你一起，姐姐。”

阳妤微微一笑：“我和长琴要去幽都，当然，即便你不说，我也会让你和少恭一起去的。有些问题不解决，我可不能放心的离开。”

“幽都？那不是晴雪姑娘的故乡吗？”阳雪很是疑惑。

“没错，是晴雪姑娘的故乡，也是女娲一族的圣地……”阳妤低垂着眼，“或者说，女娲的坟墓。”

夙碧听闻阳妤所说，咬住了红唇。阳妤要去幽都，这是为何？本来想要离开回魔界的她，又有些无法就这么离开了，她总觉的，好像会发生什么不太好的事一般。

虽然欧阳少恭有几分不太情愿，但最后还是在阳雪的撒娇下答应一同前往幽都。

对女娲，他的感情很是复杂。如果不是女娲，他无法成为完整的生灵。可也是因为女娲的算计，他被迫魂魄分离，一半魂魄成为焚寂剑灵，一般魂魄千年来都只能靠渡魂而活。

女娲想要打败伏羲，需要强力的剑，所以才算计他成为剑灵。

如今要去见这位大神，欧阳少恭的心情可想而知。

而玄霄和夙碧则回魔界去了，虽然夙碧很想继续留下来关注后续发展，但是很可惜，魔尊重楼发来了传讯，要他们立刻回去。所以，夙碧最终只能乖乖的跟着玄霄离开。

阳雪一行人游山玩水一般的慢慢来到了幽都，在女娲的大殿，正好碰上了前来找女娲有事的百里屠苏一行。

刚刚听完女娲讲故事的百里屠苏在见到走进来的四人时，眼神很是复杂。

当初的乌蒙灵谷事件，是欧阳先生做的。可是当初将欧阳先生的魂魄分离，制造成剑灵的，也是他们一族的祖先。并且将焚寂封印的，也一直是他们一族。这种因果，该如何才能理清？

可是女娲说他才是太子长琴，因为他拥有太子长琴的命魂和四魄。可是当初在祖州的时候，那黑龙不是说欧阳先生的魂魄是完整的吗，而他，也不过是曾经有过先生的一半魂魄。

女娲和黑龙，他应该相信谁？

“百里少侠，那药，你可曾用了，效果如何？”欧阳少恭温言问道。

百里屠苏沉默了一会才说道：“那药用了，可惜是假的。红玉姐说那是焦冥，而非……起死回生。”

“如此真是抱歉，少恭最终没有帮上少侠的忙。”欧阳少恭说道，只是脸上的表情却并没有多少抱歉的意思。

百里屠苏一向面瘫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苦笑：“先生不用抱歉的，这本来就是我们……欠先生的，不是么。只是，屠苏实在是不能甘心接受……”

“你都知道了？”欧阳少恭挥了挥衣袖问道，顺便抬眼瞄了一眼那坐在殿上满脸悲悯眼神却很是冰冷的女娲大神。“知道了多少？”

“焚寂剑灵，是先生您的一半魂魄，曾经……在我体内。”百里屠苏眼神哀伤，“先生和我的相遇，应该……都在您的算计之内吧。唯一没有想到的是，您居然会是我的师叔祖，所以……”

“女娲大神说我的命魂和四魄应该是先生您的，但是当初在祖州……而且，我的记忆也都恢复了，先生，您能告诉我，倒底是怎么回事吗？”百里屠苏现在不知道是该恨还是……这种复杂的感情，并不是还有些质朴单纯的他所能接受和调节好的。

欧阳少恭盯着百里屠苏半晌后，才勾唇说道：“你的魂魄，是属于你自己的，早在十年前就是。”

“这不可能！”殿上的女娲突然惊呼道。这怎么可能，难道命运的轨迹真的改变了？！那，她的下场……只能消散了么？不，她不甘心！微眯着眼看着欧阳少恭，女娲语速很快的说道，“太子长琴，即使你已魂魄完整，但是当初你确实是以渡魂这等阴毒之法存活下来，天理难容！既然你来到此处，你……”

“长琴，那真的是女娲吗？”柔婉的女声在殿内响起，“我明明记得，女娲是很温柔的女性，甚至为了天下苍生甘愿献出自己所有一切的存在。这位，真的是女娲吗？”

“她不是。”阳妤身旁的太子长琴微阖双目说道，“女娲是洪荒七大圣人之一，是人类的缔造者，她愿意为了自己的孩子付出一切。坐在上面的那位，只是恰巧也叫做女娲而已。宁愿神力慢慢的减少也要活下去，不愿意合道填补天道空缺的女娲，还真让人……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