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章 黑天鹅
温士德学院的日子很平淡，乔汀这次给自己弄的壳子非常普通，茶色的短发，黑色的眼眸，皮肤略显粗糙，小眼睛，高鼻子，厚嘴唇，总之让人看了一眼后就不会想看第二眼。
乔汀报的是贵族课程，和他同堂上课的都是贵族少爷小姐，看到乔汀这个歪瓜裂枣自然想教训几顿，乔汀没心情没动力和他们斗，每次见面都唯唯诺诺，一下课就消失不见，让这些满肚子火气的少爷小姐们没出发，几次过后就没人再理会乔汀了。
基本礼仪，谱系历史，贵族发源，贵族守则，贵族分布……一大堆课程下来，乔汀如饥似渴的沉浸在学习当中，想要在人类世界里闯荡，就必须好好了解掌控这片大陆的人类历史，这其中贵族历史尤为重要。
乔汀最满意的就是温士德商学院的图书馆，虽然肯定没有帝都魔法学院的藏书多，但由于进来读书的多为暴发户子弟，他们都对成为贵族有着狂热的执着，所以藏书里面关于贵族的书就特别多。
乔汀每天都泡在图书馆，几乎夜不归宿。好吧就算他回到宿舍，里面八成也没有人。
学校提供的宿舍是四人合租，如果你有钱也可以单独住一间，和乔汀住在一起的另外三个人都是暴发户子弟，基本上不住在学校，乔汀也懒得回宿舍，在图书馆看书累了就直接靠在书架旁睡一觉，醒了就啃个苹果去上课，然后接着看书。
温士德的图书馆很大，诸多书架层层叠叠摆放，基本上没人能看到呆在最里面的乔汀，可凡事……总有例外。
伊尔德观察那个人已经很久了，自从开学后这人就天天在图书馆看书，上课时总是踩着最后一秒的铃声才走进教室，下课后又是第一个离开的，这让他心中升起了强烈的好奇心。
作为帝国四大公爵之一的郁金香公爵长子，更是唯一的儿子，伊尔德本来是要进入帝都魔法学院学习魔法的，可母亲大人说他想要学习魔法完全可以请一个家庭教师，作为郁金香公爵的下任继承人，他必须清晰的了解下辖所属的民众心理和需求。
他可以无视甚至苛责那些在他眼里的贱民，但在此之前，他必须清晰的明白，如果这样做了会有什么后果。
所以他才会到这个普通的温士德商学院，按照母亲的要求来体验暴发户普通平民以及落魄贵族们的想法和心理。
学院里的课程对他来说完全是可有可无，认识的同学们也都品味低下，他完全无法理解这些贵族淑女的脑袋里怎么全都是成为大人物的情妇，或者是生一个儿子当筹码进入高级贵族的家门……
他们难道就不知道贵族淑女联姻完全是根据家庭需要，只要家族存在，她们的地位就不会受到影响，同时她们还是连接两个家族的枢纽，肩负着家族情报和交际的重要责任，根本不可能肆意妄为吗？
在两个家族间建立信任需要数十年的时间，可毁灭却只需一句话。
伊尔德每天面带笑容的应付着那些脑子有问题的‘淑女’们，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若是要祸害其他家族，干脆送几个这样的女人，那杀伤力绝对强大。
待了短短半个月，伊尔德就暴躁的想回家，只可惜将这个想法给母亲大人一说，父亲大人笑而不语，母亲大人却意味深长的道，“伊尔，虽然你观察的很正确，但我不允许你回家。”
“为什么！？”
“因为整个帝国贵族中，有八成左右都是类似这样的人，就算你要鹤立鸡群，也要先学会忍耐，否则你将会被整个贵族所抛弃。”
伊尔德不可置信，“难道我要为那些肮脏的鹌鹑降低自己的格调与品位？！”
郁金香公爵夫人优雅的微笑，“丑小鸭里面总会有黑天鹅。孩子，你要学会睁开眼睛，在看到污秽的同时发现光明。”
……所以这就是母亲说的黑天鹅？！
伊尔德看着缩在斗篷里呼呼大睡，身边还散落着几本书的人，眼中满是好奇。
他慢吞吞的走到茶发男子身前，“同学，打扰了。”
茶发男子神情恍惚的睁眼，“啊……你……”
伊尔德的语气平和，出口的通用语带着菲鲁帝国特有的贵族普利发式腔调，傲慢和高贵深深的蕴藏其中，彰显着自身的不同。
“我以为，这是图书馆。”
茶发男子眨眨眼，随即笑了，“是的，图书馆，我只是沉浸在书海中，忘记了时间而已。”
伊尔德看着茶发男子脚边的苹果核，微妙的重复道，“忘记时间？”
茶发男子略显尴尬，他快速的捡起地上的苹果核拢到袖子里，然后飞速的整理了一下易容，笑嘻嘻的道，“乔汀，一年级心新生。”
“伊尔。”伊尔德没有报全名，他飞速的扫了一眼乔汀手上的书，平静的道，“卡巴拉德的《贵族谱系》虽然有名，可里面对族徽来历的描述却并不详尽。”
乔汀眼睛一亮，“不详尽？那他还不如不写。”
贵族之间的族徽有的略相似，可是如果看错了一根橄榄枝或者看错了一束紫荆花，还傻乎乎的上前搭讪的话……那得到的只有毁灭。
“那不知你有何好建议？”
伊尔德微一沉吟，他仔细看了看附近的书架，抽出一本书递给乔汀，“也许这一本会对你有所帮助。”
乔汀接过来随意扫了一眼，笑道，“啊，谢谢。”
伊尔德嘴角微微翘起，随即点头示意，转身离开了。
乔汀若有所思，这个人……过来就是为了告诉他看错书了？
接下来的日子，伊尔德没过几天就会来骚扰乔汀一次，弄的乔汀莫名其妙，他摸摸自己那张难看的面皮，总不至于是看上自己了吧？！
抛开那个扯淡的理由，那么……伊尔德是想招揽自己？
不过说起来，这个伊尔德是哪个家族的？！
乔汀拿不定注意，又不敢让乔毛在这种地方乱跑，就决定以不变应万变，还是维持老样子，天天钻图书馆看书。
随着伊尔德经常来找他，两人之间的话题倒是渐渐深入了。
“希曼帝国的大部分贵族原本就是从菲鲁帝国迁徙过去的，曾经九月秋杀运动中被迫害的贵族全部都跑到了希曼帝国，当时还是一毛之地的北地高原民众们很高兴的接纳了那些贵族。”
乔汀若有所思，“那后来那些贵族也有回来的吧。”
“是的，去那只是避难，对于贵族来说，根还在花语平原。”伊尔德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乔汀，“你似乎对贵族非常有兴趣。”
乔汀笑了笑，“不是有兴趣，而是好奇。”
伊尔德深深的看着乔汀，对他的回答不以为然。
“希曼帝国皇室不会也是从花语平原迁徙过去的吧？”
“怎么会？！”伊尔德诧异的道，“希曼帝国的开国皇帝传说是人类和野蛮人的后代，他们世世代代都生活在北地高原，曾经被其他贵族嘲讽为野蛮贵族。”
“可他们是希曼帝国的皇室。”
“那又如何？！”伊尔德嘴角微微挑起，带着丝丝凉薄，“不想成为皇帝的贵族可不是好贵族。”
乔汀挑眉，“为什么对我说？”
“看得出来，你有你自己的目的。”伊尔德胸有成竹的道，“可我个人认为，凭借你自己的能力，想要达成目标会很艰难。”
这话倒是不假，乔汀想要真正打入贵族上层，彻查当年乔莱的事恐怕要花好多年，再加上和叶丽曼家族的那笔帐以及可能会存在的黑暗精灵……
乔汀：“你想要什么？”
伊尔德：“你能给我什么？！”
两人相视一笑，都是聪明人，那就好谈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学校，门口一辆马车停在那里。
伊尔德率先上了马车，乔汀紧随其后，他瞟了一眼朴素的马车，赞叹道，“居然用坚铁木做车厢，好大手笔。”
伊尔德微笑，“这坚铁木经过了特殊处理，能看懂的人可不多。”
“如果我连这都看不懂，那就证明你太没水准了。”乔汀收敛了嬉笑，认真的道，“伊尔德·罗柴斯特，未来的郁金香公爵大人。”
伊尔德笑容更深，他上下打量着乔汀，“怎么看出来的？”
乔汀随手从车厢的柜子里拿出一瓶酒和两个杯子，金色的酒酿散发出迷人的香气，“也只有郁金香公爵的领地上才会产出这种醇厚的花酒，秋季即将结束，最后一波花酒在市面上可谓是供不应求。”
他指了指花酒上的纯度标签，“而你这里的是最纯的。”
——身为一个精灵，鼻子是他最大的作弊器=v=
伊尔德：“……”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斐亚：什么？大哥你不靠亚神器侦测仪就找到了那个偷东西的晨曦精灵？！”
斐纹：我在帝都闻到了他的味道！！
斐亚：=口=大哥，你是狗吗？不对！就算是狗鼻子，帝都那么大，你怎么闻到的？！
斐纹：用鼻子啊！你真傻！=v=
斐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