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Chapter 25 物是人非
“师父，白兄怎么还没醒来啊？”
“他伤得太重了。你和常人不同，心脏生来就长得偏，那一剑才不致命。但墨白是被那火焰飞剑刺穿心脏的，现在昏迷不醒身体进入休眠，还亏得他身怀异宝，否则就算是我的治疗神通也救不活他。现在你再着急也没办法，只能等着他自己苏醒。”
“那临云兄怎么样了？”
“他的情况不太好，心魔入体，差点走火入魔。不过清醒之后就独自离开了。唉，红莲当年杀虐太重，这因果循环迟早要报应在他身上。”
“师父，红莲是谁？”
“红莲也是化形期的尊者。当年他叱咤风云，将整个乾元大陆搞得腥风血雨才被人谑称为‘红莲杀神’。后来红莲突然销声匿迹，直到那天看到东临云施展的红莲咒印我才明白他失踪的缘由。东临云竟然是红莲的身外化身。”
“化身？”
“羽儿，你还没接触到这些。简单来说，乾元大陆是三千小世界中的一界，修为到了化形期就已经站在小世界实力的最顶端了，化形期的修士被称为尊者，这个你是知道的。一旦想要修为再度突破就必须破开界门，飞升中世界，否则小世界会因为承受不了那种逆天的力量而自毁。界规就是用来限制尊者的，不然小世界就乱套了。”
“从古至今，乾元大陆上存在五位尊者的数量是恒定不变的，一旦有尊者陨落或者飞升中世界，就必然会有元婴真人进阶化形期，成为新的尊者，凑齐五尊，这就是界规。”
“界规中有一条就是，尊者不允许随便插手世事恩怨。红莲怕是因为犯了这条界规才会被永世封禁在九幽之境。不过想不到的是，他舍弃了千年修为，重塑躯体，修炼了身外化身。只有那些大限将至的尊者才会选择这种不入轮回的重修之法。你那朋友东临云，正是红莲尊者的身外化身。最初的化身是有致命缺点的，三魂七魄不全，人格也不完整。一旦三魂七魄全部归位，补全人格那也意味着世上再无本尊的存在，看来北冥域新一代的尊者已经诞生了。”
“师父，徒儿很好奇，那临云兄还会记得红莲那辈子的事情吗？”
“不会，只是会在特殊的情况下觉醒本尊的部分能力，而且化身因为不是十月怀胎娘生的，所以严格来说，东临云他不是人！”
“啊，那是什么？”
“按我推测应该是炎妖，若是你以后有机会去到高级的修zhen世界就会知道，修zhen世界无所不包无奇不有，妖修也很常见。师父也是在先辈的手札上看到过妖修的记载。”
“咳咳！”苏羽和无音尊者谈得正起兴，突然脸色潮红咳嗽剧烈不止。
“羽儿就说到这儿吧，你还没复原，我先送你回房休息。那夜迷香的毒要过几天才能自动消散，暗害你们的人东临云已经查到了，我也全权交给他处理了。”
无音尊者说完就带着徒弟疗伤去了。
墨白虽然人在昏迷，身体在休眠，可是大脑却极为清醒，苏羽他们的对话他也听得清楚。
原来东临云的故事是这样的，他在虚无世界里只看到了叶庭视角经历的故事，这其中的很多故事缘由他也不清楚。
不过现在不是操心别人的时候，他自己的状态就很糟糕。
他记得在被那人偷袭一剑穿心的时候，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生机断绝。而，就在身死道消的前一刻他心神若有所感，下意识的将须弥戒里的恶魔角取出来。
在场的人谁也没有看到，那恶魔角一出现就化作一缕红光进入了他的身体。
直到无音尊者利用神通将他身上狰狞的伤口催合，表面看来都无异样。
他不明白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那恶魔角一入体就吸食了他枯竭的心脏但是却神奇的让他能继续活着，即使像现在这样，只算是个活死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会不会再醒来，何时才会醒来，但自从有了恶魔之心他的身体便学会了自发修行，无极心经无时无刻不在自行运转，就好像凶兽的身体构造那样。
也许，他有个可怕的猜想，也许一天天的魔化下去他会慢慢变成一只恐怖的恶魔？
就在这时，“咯吱”一声墨白卧房的门开了。
无音尊者返回来，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开口道。
“你的意识早就苏醒了，我可以感受到你的神识。但可惜的是，我也无法判断你的身体情况。不过，从你身上不断加强的恶魔气息来看，你一定去过上古战场还从那里带回了恶魔族的异宝。你是个善良的孩子，我很感谢你数日来对羽儿的照顾，我有一句忠告给你：善恶并不分种族，心怀善念就不是魔，希望你记下。”
从那日无音尊者离开后，墨白便开始了无休无止无知无觉的日子。
每天，除了休息，在他意识醒来的时候，只能用神识探查外界发生的事情以免自己的意识体也消散了。
花落有声，虫鸣鸟语，墨白发现了许多不曾注意过的细节。
起初，苏羽和他的师父每天都会来看望他，看看他有没有苏醒的迹象，絮叨一番确认之后才会离去。
再后来，他们每隔几天也会来看他，不过一次次苏羽却是带兴而来失望而归。
有几次墨白的神识刚刚偷偷探查到苏羽和他师父的趣事，就被老家伙给挡回来了，让他非常郁闷。
直到最后这次，墨白从他们的口中得知，他已经沉睡了整整半年。苏羽要陪他的师父启程回故乡南沙域了。临走之前，苏羽留给他一枚图简嘱咐他醒来一定要去南沙域看望他们。而无音尊者则是将一张万年寒玉床交到墨无枫的手上。
墨无枫在将半死不活的墨白接回无极宫后，整个人苍老了许多。大师傅贪狼专门为墨白在养心殿下开辟了地下寝宫，担心有人误闯打扰到他。
这时墨白已经习惯每日用神识代替感知探测外界的事物这种生存的方式，有时候偷窥到一些好玩的事情，也会兀自高兴很久。
就这样，时间慢慢的流过，倒也飞快。
转眼，就是五年。
这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比如，他错过了百年大战，怕是叶庭那家伙大出主角风头。再比如，父亲已经很久没来看他了，只有贪狼师父偶尔会过来看看，就像今天一样。
贪狼师傅对他说：“颜卿走了，这一走就是五年，你那父亲最终还是放心不下，追到西州域去了。我想他们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吧。哦，对了，颜卿就是姬长沐那姬老头，他多次救你，你认识他的。其实说实话，大师傅也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啊，不再管这些琐事，可是不能。我看着他们两个纠纠缠缠一辈子，最后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们二人了吧。”
“白儿，无极宫怕是要垮了。其实，没有元婴真人坐镇，这一天总会来的。如今四方城的外姓家族魏家，实力强横还有元婴真人跳梁，野心大得很，先是吞并了周家下一步就要对我无极宫下手了。大师傅没用实力不济，也没有他法，若是真到了那一天，大师傅一定会将你送走的。”
墨白努力地挣扎着想睁开眼睛，哪怕是说一句看一眼都不行。
他无法支配自己的身体，完全没用知觉。
直到那个伟岸的男人离开，墨白也没有来得及说上一句。
在焦躁中过了几天，外面忽然响起了冲天的喊杀声，一个故人来到了墨白的寝宫。
“陈全德，拜见少主！”来人对着寒玉床上深眠的人行跪礼，耿耿忠心显露无疑。
“少主，魏家的人杀上无极宫了，师傅下令让我带你走，得罪了。”
说完，陈全德背起丝毫没有反应的墨白，捏碎了无极宫压箱底逃命的东西，千里急行符。
“少主，师傅他老人家已经去了。你说，他这一辈子都在操劳，现在闭上眼了是不是也能休息一下了？”
“少主，我不知道该带你去什么地方，这里是玉龙雪山。我想，少主最适合呆在这里了，就擅自作决定把你带到这个没有人烟的地方，你醒来之后不会怪我吧。”
“少主，我在玉龙山峰的一侧为你开凿了一个极大的冰宫，你就在那里休息不会觉得委屈吧？全德就不打扰少主了。师傅虽然去了，但师命难违，全德就会守在山下的茅屋里，等着少主醒来。一定要快点醒来啊，全德也好回去为命苦的师傅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