殭 第二十四章 泉水
蓝梦南再次来到荷兰，找到了x小姐，两人从一间古典的教堂中并肩走出。
“在我们家族传说中，荷兰人和克瑞娜就是在这里举行完婚礼的第二天，克瑞娜就被僵尸咬了，之后荷兰人四处漂泊，希望找到救克瑞娜的办法。”x小姐叙述道。
“一个如此痴心的男人，千辛万苦找回泉水，想要救自己的爱人，怎料克瑞娜已经死了，光听着就觉得很伤心。”蓝梦南甚是感慨。
“相传他十年才会上岸一次，我上个星期在我家族墓地附近，见到一个男人的身影，我才应该是他，可惜我一走近，他就消失了。”x小姐道。
“那除了教堂和墓地，你猜他还回去哪里？”蓝梦南问。
“可能海边一带吧。”x小姐也不敢肯定。
就在这时候，路边的吉他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蓝梦南在前走过去，看到摆放在地上的吉他盒里面有一张港币。
蓝梦南忽然意识到了什么：“xenia，我有事要回教堂，我晚点再联络你。”
说完，蓝梦南便匆匆地离开，转身往教堂走去。
来到教堂之中，一道背影矗立在高大的格子窗下，透过窗户的灿烂阳光正好笼罩着他，仿佛给他镀上了金边。
“邢活着？”蓝梦南有些意外，本来以为是稍后的叶易赶了过来，可没想到是他。
邢活着闻声转过身来。
“你有心打赏人家就不要给港币嘛，我还以为只有叶易能干出这种事，你叫人家怎么花。”蓝梦南向邢活着走过去，边说着。
“不这样，你怎么找到我？”邢活着笑道。
“你怎么知道来这里的？”蓝梦南好奇地问。
“叶先生让我过来帮忙，我查过xenia家族的传说，知道漂泊的荷兰人和一个女僵尸就在这间教堂结婚，所以就来碰碰运气。”邢活着解释道。
“我和xenia来过了，但是我们找不到他。”蓝梦南有些沮丧地道。
忽然一阵奇怪的声音传来，邢活着和蓝梦南齐刷刷地转头，望向教堂一边。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迈步走过去。
在宽敞的大厅内，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正对着耶稣的雕像半跪着身子。
“打扰一下，你是漂泊的荷兰人吗？”蓝梦南来到他的身后，心急地问，心跳都不由地加速起来。
“大家是这么叫我的。”男人起身转过身道。
“就是你救了我的命，十年前我喝下你为妻子找来的泉水，我因此获救。”蓝梦南激动地道，仿佛看到了溺水时的一根稻草。
“所以泉水真的有效？”
“是的，但是它的疗效却非永恒，她再次变成僵尸，我们想找到能够治愈她的泉水，你可否告诉我们泉水在哪边？”邢活着补充道。
“泉水就在brederode城堡的遗址，祝你们好运。”漂泊的荷兰人没有刁难他们，直接告诉了他们泉水的位置。
接着漂泊的荷兰人化成一道蓝色的光束冲天而起，于此同时，一道光束从教堂外飞速掠进，径直冲向教堂中的蓝光，裹挟着蓝光瞬间消失。
“怎么回事？”邢活着脸色大变，问。
“是叶易。”蓝梦南道，她是叶易的元神，自然感受到了他的出现。
叶易跟着那道蓝光出现在了冰冷死寂的虚空之中，一个庞然大物横陈在昏暗之中，椭圆色的躯体泛着银色的光芒。
这东西，像是一个飞碟……叶易有些汗颜，嘴角不由抽搐了两下。
这银色的巨型飞碟看似在眼前，实际上却相隔无限时空，叶易向前艰难地迈出一步，周围的空间像是涟漪一样缓慢地扩散开来。
就连叶易这么强大的力量，被层层时空力量包裹，都有一种寸步难行的感觉。
一道有些虚幻的身影出现在银色飞碟的前方，渐渐凝视，身穿着复古的衣服，蓄着长发，不像是地球人。
“你是什么人？”叶易问道。
“欢迎来到永恒国度，我叫在劫。”立在银色飞碟之上的人开口，微微敞开手，沉稳有力的声音仿佛从亘古的时间长河中传出，不怒自威，坐看万古沉浮的气势油然而生。
在劫！永恒国度！叶易眼中精光一闪，虽然他看到这银色飞碟的时候就已经联想到了，但是不敢确定，此刻得到证实，很是震撼，永恒国度竟然和漂泊的荷兰人有联系。
“人王伏羲和瑶池圣母之间的结局究竟是怎么样？”叶易立刻问道。
如今的世界完美的存在着，要么是人王伏羲和瑶池圣母的大战最终被解决，要么就是他们之间的大战被延迟了。
“过去之事不可说，未来之事不可测，你不属于这个时空，应该回到属于你的那个时空。”在劫不愧是永恒国度中无比古老的存在，一眼就看穿了叶易的来历。
无形的两股力量几乎同时从叶易和在劫的身上涌出，七彩的光芒瞬间淹没了整个虚无空间。
另一头，蓝梦南和邢活着走在前往漂泊的荷兰人所说的城堡的路上。
看到沿路的人们，蓝梦南感慨道：“不知道我能不能像这些人一样，跟家人和朋友开心地吃饭、聊天。”
“等我们找到泉水一切都会变好的。”邢活着安慰道。
“如果我真的找到泉水，我变回人，恐怕我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蓝梦南神色突然间又黯淡了下来，如果自己变回正常人的话，恐怕就要以元神的状态回归到叶易的身上了，到时候世界上就没有自己这么个人了。
邢活着还以为蓝梦南口中的不存在于这个世界是指自己的记忆会再次消失。
“如果找到泉水你会不会想试一下？”蓝梦南和邢活着并肩走在微波荡漾的湖水边，问。
“会，这个可能是我的唯一机会，什么都要试试。”邢活着肯定道。
这时候，蓝梦南的目光突然被湖边一个荷兰老婆婆卖的纪念品吸引出了，忙迈着步子走了过去。
“要买些纪念品吗？”
“我可以看看这个吗？”蓝梦南指着其中一个棱柱形水晶问。
“当然可以。”
“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宝石。”蓝梦南拿在手中，水晶在阳光下边缘泛着亮眼的光芒，夸赞道。
邢活着看在眼中，倒是没有发现什么亮眼的地方，和街边卖的其他那些闪闪亮亮的东西也差不多。
“它可以给你带来好运及财富，如果把它放进水里，水会变成蓝色，这种宝石只有在我们小镇才有，很多年前十分盛产，如今非常少见了。”老婆婆道。
蓝梦南花了二十欧元将这个水晶买了下来。
“女士，你知道附近是否有泉水吗？”邢活着问。
“当然，它在那里已经两百年了。”
蓝梦南连忙向老婆婆所指示的方向飞奔了过去，只是等到两人赶到城堡附近的时候，才发现泉水已经干涸了，泉底已经长满了悠悠的绿草，随着威风招摇。
“看来泉水已经干涸了。”邢活着面色严肃，难掩心中的失望。
“不会的，一定有的。”蓝梦南痛苦地抓住自己的头发，跪在地上说道，“不可能没有，一定有的。”
“也许我们找错了地方，我们再去问问他人。”邢活着安慰着蓝梦南，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不用找了，根本一滴泉水都没有。”庞应天突然出现，站在废弃城堡的高处，冷酷地道，“我也想找到泉水救小杰，二十年前这里确实有，但现在已经没有了。”
忽然天空一道火光掠过，直直地砸向了地面，叶易的身影沐浴在火光之中出现，向着四周震散出去的力量余波也被他顷刻间收敛回。
他和在劫仅仅是交了一次手而已，时空的力量直接将他和在劫两个人都震出了那个虚无空间。
在虚空之中显化的永恒国度根本就不在这个世界，而是来自处在过去的时空，叶易现在有些明白永恒国度为什么永恒了，从它被那些从昆仑分立出去的古神创造出来的时候，它的时空就停滞了，永远停留在那一刻的状态。
也就是说自永恒国度被创造出来的下一秒，它便永远只属于过去。
“叶易，泉水没有了，我要永远做僵尸了。”蓝梦南可怜巴巴地对刚出现的叶易道。
“世界上既然有能帮助僵尸变成人的泉水，就是说可能有其他东西可以帮上忙。”叶易倒是镇定自若地道。
“那我们要找多久？一百年还是一千年？”蓝梦南有些绝望地道，“我不想再骗自己了，像庞应天那样，研究了几百年，还是一无所获。”
“将来的事没有人预计得到，最重要的是现在，至少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喝血的。”叶易边平缓着自己的气息，边安慰着蓝梦南。
蓝梦南看着叶易，眼中闪着晶莹的泪花。
“来，带你去一个地方。”叶易从蓝梦南的身边走过道。
蓝梦南擦了擦眼泪，跟上叶易的步伐。
夜色拉开了帷幕，叶易带着蓝梦南来到荷兰特有的大风车的顶端，高空漆黑一片，只有一轮明月高悬，两人靠坐在风车上的木屋木板上，偏头看着皎洁的月光。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叶易遥望着月光，喃喃念道。
“干嘛突然念诗，还念气氛这么悲伤的诗，闲我还不够惨啊。”蓝梦南瞥了一眼叶易，噘着嘴道。
“我看起来是落井下石的人吗？我只是想告诉你，只要活着就好，这世界上的芸芸众生，大多数都是为了这个目标，活着，无论是以僵尸的身份，还是以人类的身份。”叶易宽慰着。
“你看，多么漂亮啊！”蓝梦南没有接叶易的话，望向夜空皎洁的月光道，“我也在梦中想过，和冷酷的叶易在这里看星星，只是没有想到，到头来两个人看和一个人看是一样的。”
叶易淡淡笑了笑，摇摇头。
“其实我变不回人，你应该很失望吧，只要我一天是僵尸，你就不能收回我的这分元神，就不能找你最爱的翡翠。”蓝梦南下巴抵在曲在身前的双腿膝盖上，怅然地道。
“长夜漫漫，说个故事给你听吧，和月亮有关。”叶易伸手指着月亮，“无数年来，一个叫嫦娥的女人一直在寂寥的广寒宫默默地注视着古老大地上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