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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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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胤觉得自己的脸应该是皱成一张苦瓜了,他最后只能苦笑着对容念道:“你这会儿倒是有精神了!”

容念朝他咧咧嘴,苏胤这么一说,倒是让他想起身上的那些痛来。尤其脑袋里那股涨疼的感觉,此刻一下子便清晰了起来。

手下意识地便抓紧苏胤的衣襟,容念把脸埋进他怀里,他脑袋疼了,便想将那股疼痛借着什么发泄出去,抓着苏胤衣襟的手便胡乱地撕扯着,也不管苏胤的衣裳是不是已经被他扯开到一边去了。

索性他甲面圆润光滑,不像女人喜欢留指甲涂些丹寇什么的,否则这会儿苏胤胸口上,估计全是细长鲜红的指甲印了。

容念看着似乎很难受,苏胤伸手将掩住他脸颊的那些鬓发剥开,有些心疼地问他:“是不是很疼?”

容念呜呜了两声,苏胤没听清他说了些什么,便低下头想看看他的脸。

只他刚靠近容念,便听到容念哼哼着喊他的名字,苏胤把耳朵凑到他面前,容念声音低低地在他耳边道:“大夫说,我得的是瘟疫,很可能,就治不好了……”

他脸色有些苍白,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空洞洞地,苏胤皱起眉头,虎着脸道:“你听谁胡说的?要是瘟疫,怎么小路子和我,都还好好的?”其实苏胤之前听小路子那些话,隐隐觉得,容念的病,似是有人故意为之。小路子和他提到的那些人里,那些南靖国的奇术驯兽师无疑是最古怪最值得他注意的。

苏胤眼神顷刻变得凌厉,容念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不太明白他眼里闪烁的那些东西,只有些黯然地对他道:“就算不是瘟疫,定也是很厉害的病,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我从前也得病,却没有像今次这般厉害的。”容念嘴上不说,心里其实是有些害怕的。这病来得莫名其妙,又这般折磨人 ,他毕竟也才十六岁,心里还不够强大到能淡然接受一切生老病死,尤其这病来得又突然,他措手不及之下便有些戚戚然。

苏胤见他神色颓靡,也没说什么,只俯□去,轻轻碰在他脸上。

他的唇向下游移,容念心里木木地,便侧开颈项,任他亲吻。

片刻后他听到苏胤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道:“朕绝不会,让你离开朕身边。”

*****

隔天清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苏胤便叫人收拾了一辆马车,给容念穿好衣裳,用厚重的大披风裹了,便抱着他往马车上去。

容念昏沉沉地醒过来,他迷迷糊糊地看向苏胤,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苏胤摸了摸他柔软的脑袋,没说什么,只说让他继续睡,容念便也没理会,又安心地睡了过去。

一炷香的时间后,他们便出现在城外,一座古老的宅院前。

那是一间一看便知道很有些年代的老宅子,一眼看过去,所有的围墙都被青郁的藤蔓缠绕着,看不出原先的颜色,只一片茂盛的绿。门口两头威武的石狮子,看守着漆红色斑驳而庄严的大门,苏胤抬头向上看去,黑底金字的匾额上,赫然两个大字,贺府。

苏胤对这里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他只来过一次,还是在很小的时候,父皇带着他,来给贺家的老太爷庆贺生辰。

那时的贺老太爷德高望重,修得一手妙手回春的好医术不说,贺家的当家,贺清玉的父亲,又是掌管吏部的尚书,当时是非常受父皇器重的。

所以那时贺老太爷大寿,父皇带着他,还有他的皇兄们,亲自来给这位老寿星贺寿。

那时所有的大臣几乎都去给这位老寿星贺寿了,父皇当时还特意叮嘱苏胤和他的皇兄们,让他们趁着这次机会,在大臣们带来的子女中,物色自己的第一位亲信。

而当时的苏胤,第一眼便相中了机灵古怪吊儿郎当,看着一点也不靠谱的贺清玉。

他的父皇母后就连贺老太爷自己,都奉劝苏胤换一个人,但是苏胤也不知怎么地,硬是坚持让贺清玉跟自己回了宫。

几乎没人看好贺清玉,他的父皇更是因此而认为他不具有一个帝王最基本的素质——识人善用,甚至一度不准备将皇位传于他。

但是后来的事实证明,苏胤是对的,那场储位之争便是最好的证明,贺清玉充分展示了他过人的才华。

贺清玉成了他身边最信任的人,苏胤对待贺家人也就更加器重,贺清玉自己是大理寺卿,他的大哥贺清廉是吏部侍郎,以后会接替他父亲的位置,成为吏部尚书;他二哥贺清渠是翰林院学士,苏胤以后会培养来当太子少师的人。

贺老太爷是个愚忠的人,他当了一辈子的御医,最最受先皇赏识的,不过也就是一身妙手回春的好医术。他心里一直很遗憾,不能为先皇,为朝廷,为国家,尽更多的忠心。

但是索性他的孙子们,有才识,有胆略,比他能干多了!贺老太爷心里很安慰,对苏胤,更是刮目相看。

毕竟能将他家那个不肖孙子培养出个人模样来的,也就苏胤一人。贺老太爷从前,可是一度认为,若有人能将整个贺家败光,那便一定是他的三孙儿贺清玉!

*****

苏胤伸手去敲那扇红漆门上的铁环,来应门的是一个穿着蓝衣的小随从,大概是刚起床的原因,他还没睡醒,给苏胤开门的时候,还小声地打着哈切。

苏胤说要见贺老太爷。

那小随从并不认识苏胤,他看了苏胤一眼,又往他怀里看去。容念被苏胤搂在怀里,用披风裹着,只露出小半张苍白的侧脸。

小随从眼睛咕噜转了一下,便知道面前的这位公子,定是带着怀里的美人,求医来了!那位被披风裹着的公子,一看就知道病得不轻。

虽然知道他们的来意,蓝衣的小随从却不准备放他们进去,老爷吩咐过,老太爷年事已高,行动不便,不适宜再替人就诊,谁来都给推脱出去!

倒不是说他们老爷不近人情,实在是若不这样做,来他们府里求诊的人,便会络绎不绝,凡病情稍有严重的,都来找他们老太爷!

以前倒还好,老太爷身子矍铄,倒还能扛得住,但是毕竟是近百的老人了,身子骨儿再硬朗也是熬不住那般日日夜夜的给人治病的。

眼看老太爷一天比一天萎缩下去,他们老爷最后终于一声令下,吩咐他们这群小的,若有人再上门求医,便都给推脱出去,让他们老太爷最后的这段时日,清净点儿。

所以这会儿苏胤上门,那位小随从并不让他进去,只抵在门口,嬉笑着对他道:“公子?这大清早的,有何贵干哪?”

苏胤将刚才说想见贺老太爷的话,于是又说了一遍。

小随从哈哈一声,和贺家三公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二货相:“公子您不知道吧?我家老太爷早八百年不接客了!他老人家现在卧床不起呢!可没力气给任何人看病!”

小随从打着哈哈,其实也没他说的那般夸张,他家老太爷是卧床,但还是有力气的,而且神志那是倍儿清!

苏胤来之前其实也是知道贺老太爷不再行医的事情的,事情起因过程他知道一点,但并不知道贺老太爷已经病到卧床不起的地步了。当然,前提是如果这位蓝衣小随从没有骗他的话。

苏胤站在贺府门口,也有些犹豫起来。即便他可以用皇帝的身份硬是要求进门让贺老太爷为他救治容念,但是这样或许,他和贺家的关系,便会裂开道口子。

容念这时掀开披风的一角,从里面探出脑袋来,他刚才也听到了那小仆的话,心里虽然有些失落,但是他也不想为难苏胤,只轻声对苏胤道:“我们回去吧,我让小路子多给我熬些药,病也会好的。”

披风帽子被容念掀了开去,他那张精致的小脸便露了出来。他本来就是极好看的长相,这会儿生病了,脸上带着病容,虽不见往日那副小小的傲慢和乖觉,却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意思,看着很是乖巧顺从。

那蓝衣小随从见了,心里不由啊了一声,他还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人!以前也有公子带着漂亮的美人上门求医的,他却从未见过这么精致的,面前人那眉眼,一翕一合间,那扇合的长长羽睫,直撩拨到人心里去。

小随从不由自主地便盯着人猛看,直到面前传来咳咳两声,他才如梦初醒般,终于从容念脸上回过神来。

然后便看到了他家三公子!

*****

因为任了监考的原因,为方便走动,贺清玉这段时间便没有再住在皇宫里,而是住回了很久没回的老宅。

苏胤和容念被那位蓝衣小随从堵在门口的时候,他便正好从外面回来,大清早的,带着一身的酒气,和脂粉味。

苏胤远远地便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味道,他下意识地便用手掩了容念的口鼻,不想他闻到贺清玉身上那些腐坏的味道。

贺清玉打了个酒嗝,摇摇晃晃地走到自家门口的时候,才发现门口还站了两个人。

要开考了,几位监考的大人们商量了下,思忖着决定出去戳一顿,先犒劳犒劳自己。贺清玉作为主考官,自然是不能缺席的。

只是他酒量不怎么行,被他那些下属们挨个敬了一杯之后,他就软趴到桌子底下去了。他在桌子底下躺了一会儿,觉得仰视桌肚和他那些属下的裤裆这种美事他实在消瘦不起,便随便找了个理由,脚底抹油先溜了回来。

只是他没想到,他刚陪他的下属们玩完,回到家门口转头就遇到了上司。

贺大人粉无辜地眨巴了两下眼睛,抬眼迅速瞄了眼自家领导黑沉的脸色后第一时间便认清了形势甚至还做出了相应的正确的对策,他突做惊喜交加状看向苏胤,道:“黄!黄公子!”他上前一把握住苏胤空出来的手,怜惜地看一眼苏胤怀里的人,作怜香惜玉状对苏胤道:“黄公子定是来找我家老太爷的吧?请一定随我进门,让我为您引见!”作坚决不容推却状!

苏胤自然是认识贺家的老太爷的,只是贺家的那些家丁们并不认得他,贺清玉这么说,是为了不在贺家的仆人面前,暴露苏胤的身份。

苏胤虽然不满于贺清玉身上那股浓重的味道,但是索性贺清玉反应够快,他那么一说,苏胤想到容念的病,便没有迟疑地跟着他进去了屋里。

贺清玉对着呆愣在门口还没摸清状况的蓝衣小随从咳咳了两声,严肃脸道:“小麻子!开门啊!堵在门口又准备让三少爷我睡大街吗?”

*****

听说苏胤来了,贺老太爷由下人搀扶着,亲自下床来迎接。

下人都被支开了去,苏胤受了老太爷一记跪拜后,立马上前亲自将老人家搀扶了起来。

公务繁忙的缘故,贺老爷和贺大少爷最近都住在吏部,并未着家,现在屋子里站着的,也就贺家的二公子贺清渠和贺清玉两人。

贺老太爷上了岁数,虽然看起来精神气还是健健的,但是毕竟年龄到了,走路的时候,步履蹒跚得很。

苏胤搀扶着他坐到了首位的位置上,对他恭恭敬敬的,称呼他都是贺老师。

他还是皇子的时候,先皇便让他们跟着贺老太爷学习一些简单的包扎术,他从小习武,身上难免跌打损伤,先皇想的很周到,他的这些儿子们,以后若是有个万一,即便受了伤,也可自己先顶上一会儿。

所以苏胤这一声老师,贺老太爷受得起,也是相当受用的。虽不比当年的太师来得风光,但是成了皇帝的太子,如今见到当年的太师,也不过一声爱卿而已。

可见皇上话里的敬重!

即是和皇上如此相熟,所以老人家也没跟苏胤兜圈子,待苏胤坐下后,便开门见山地对苏胤道:“老臣我听说,皇上带了个人来?”小麻子把皇上拦在门外的事情,贺清玉自然转头就拷问了个一清二楚,他自己不怎么敢直接面对他家老太爷,便让他二哥把话传给了老爷子。

贺老太爷听了二孙子的话,心里觉得奇怪得很,皇上既是要找他救人,为何不直接通传他一声,让他进宫去便是!

又何必自己独自带着那人,找上门来,却又甘愿被小麻子拦在外头,也不摆出他的身份,竟就那么干巴巴地候在外头?

苏胤的用意,贺老太爷很是疑惑。

然直到等他见到了躺在客房里的容念,听他那个不肖孙子说起这是皇上在外面养了两年的人时,贺老太爷才一下有些醒悟过来。

他看了眼躺在床上乖巧清秀的人,那模样可不是一等一的好!

将床帘拉好了,坐回到外屋的太师椅上后,贺老太爷这才对守在外面的苏胤道了一句:“皇上这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寻老臣给您带来的这位公子,诊治病情呢?”老人家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但是奈何想听苏胤亲口说出来,看看皇上,对里边的那位小公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思!

未想苏胤直接便对贺老太爷道:“以我个人的名义,来向老师求个情。”

贺老太爷明知故问地道:“不是以皇上的名义吗?”

苏胤苦笑道:“若是以那样的身份,朕一开始在门口的时候,便可亮出身份,强行要求那小童放朕进来,想必老师自然也是无法违背朕的意愿的!”他顿了顿,接着道:“但那样的话,老师又会如何看待朕带来的这个人呢?”

贺老太爷不紧不慢地吐出了几个字:“蓝颜祸水!色令智昏!”他接着道:“老臣会很后悔,看错了皇上!”

“那便是的了!”苏胤脸上的表情淡淡的:“所以朕一开始便不想您误会,此次来……”他换了个称呼:“只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求老师帮学生这个忙!”

苏胤这番话后,贺老太爷往里屋那个方向张望了一眼,看来皇上对里面的那位,是用真心的。

对容念,一瞬间也没了生分,看着床上脸色苍白虚弱的少年,心里起了怜悯的同时,便更像是对待自己的小孙儿般,甚至格外有几分亲厚。

*****

贺老太爷当了一辈子的御医,医术自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他给容念稍稍把了把脉,便知晓他得的是什么病。

南靖国人素爱研究与毒物有关的东西,譬如就养花一事来说,西来国人能培育出世上最美最娇的花儿,而南靖国人却能培养出最艳最毒的花来!

他们爱好研究各种毒物,从动物植物,甚至到一种古老的秘术,蛊毒,都十分有研究。

而容念的病,不是什么伤寒症,也不是什么瘟疫,便是正好闻了一种花的香味,才引起他体内高热不止。

贺老太爷对苏胤道:“皇上有所不知,容小公子所闻的花香,正是南靖四大毒花之一的芍青。”

“芍青?”苏胤讶异地看向老太爷,神色凝重:“这花即是南靖国四大毒花之一,不知有何厉害之处?”

贺老太爷鲶胡一笑,呵呵道:“厉害之处倒也未必见得!”老太爷顿了顿,卖了个关子,见众人都盯着他,才继续道:“芍青的香味其实很淡,一般人若是闻上一口,倒也不会出什么事,但是若是连着闻上一炷半柱香的时间,那毒性,可就不能小觑了!”

老爷子说到这,苏胤便一下子明白了容念那毒是从何而来的!小路子说他盯着那个南靖国的驯兽师送的填了香料的小斑狮看了一个晚上,想必那毒,便是那时候种下的。

他眉头皱起来,那些南靖国人送容念那样一个东西,是凑巧,还是蓄意为之,又或者,他们的目的,不是容念,而是他?

贺老太爷见皇上眉头紧锁,犹豫着要不要把后面的话说出口。

苏胤见老人家为难的样子,一眼便知道老人家还有话说,便又对着贺老太爷道:“老师若还有话,不妨直说!”

贺老太爷想了想,思忖着道:“老臣只提醒皇上两句。一则是,这芍青是一种慢性毒药,它的毒性会在体内慢慢淤积,待随着气血走过一个小周天后,便会猛然发作,到时便是有了解药,恐怕也救不回容小公子的命。”

老太爷尽量放平了声音,试图不引起苏胤任何的担忧,但是苏胤还是拧着眉看向他,道:“老师是什么意思?”

贺老太爷立马解释道:“皇上放心,现下容小公子虽然发着高烧,但是芍青的毒性却还没有在他体内游走过一个小周天,所以现在他还是安全的。只是……”老太爷吞吐着道:“只是等这阵高热退去,他身上若是猛然又发起冷来,那便是芍青的毒性发作的时候。”

苏胤神色一凛:“那请问老师,我在何处,可寻得芍青的解药?”

贺老太爷淡淡道:“这便是我要告诉皇上的第二点!”

芍青生长在南靖边境的玉桂一带,那里荒芜至极,芍青能存活下来,全凭从荒芜的大地里努力吸取养分。

但是这养分也来得十分珍贵。玉桂有一种玉石,名叫珏玉石,这种玉石能吸收大地中的水汽养分,将它自然转化成一种有毒的物质,再流回大地里,而这种物质,便恰恰是芍青的天敌。

芍青生长的地方,附近若是埋了一块珏玉石,那不稍片刻,这芍青便会枯死而去。

索性珏玉石很珍惜,并不是随处可见的东西,至今发现的,也就那么几块而已。

所谓祸害遗千年,这句话对植物其实也是通用的。大片的芍青因为珏玉石的稀少而因此幸存于世,专门被用来祸害人。

*****

贺清玉听完自己老爷子的话,摩拳擦掌地便说要去玉桂挖珏玉石,乖乖,世上统共就三块的珍宝哪!他其实还是很动心的。

“你以为这珏玉石是你想挖,便能挖得到的吗?它埋在土里,你一把它捧出来,见了阳光,他便就粉化了!”贺老太爷怒斥。

贺清玉啊地痛呼一声,贺老太爷不理他,对苏胤道:“皇上也莫要去那极偏之地挖那什么破石头!丛玉桂到我们京都,来回要将近三月的脚程,等您找了那珏玉石回来,恐怕容小公子早已……”

贺老太爷没有把话说下去,苏胤知他奉劝自己别这么做,定是心里有了打算,他不禁问老太爷道:“那老师,可有什么法子?”

“法子是有!”贺老太爷深深看一眼此刻躺在床上睡容安详的容念,又转头和苏胤的眼睛对上,老人家半天后才沉着嗓子道:“就看皇上,愿意牺牲多少了?”

镇远大将军连洛,守卫南靖与东郡的边境数十年,立战功无数,缴获无数战利品,他手里,便有一块青花状的珏玉石。

珏玉石天然雕琢而成,连将军对这块石头十分之喜爱,且珏玉乃罕见之物,连将军觉得这玉石以后会有大作用,遂将其列为传家宝物之一。

*****

贺老太爷即是提供了消息,苏胤自然就要想办法弄到这块玉石了。

本来这事倒也不难办,但是玉石的主人是连洛,苏胤就觉得这事有点棘手。

太后的心思摆在那儿,假若苏胤现在去问连洛讨要那块玉石,那无疑是主动给她母后送去了一个筹码。

不到万不得已,苏胤不想走这步棋。

*****

苏胤在,贺府上下自是不敢有所怠慢。

晚上吃饭的时候,大红桌布的圆桌上,便摆了满满一桌子的佳肴,贺老太爷还特地拿出了自己珍藏好多年的桂花酿。

在地底下埋了十几年的好酒,酒香浓郁而醇厚,苏胤很喜欢那味道,不知不觉便被有心想灌醉他的贺清玉,劝着把一坛子酒都喝光了。

索性他酒量好,那么多酒下肚,倒也没醉,只是脑袋有些沉,看人的时候有些重影。

贺清玉本来还想继续灌下去,贺老太爷敛目狠狠地刮了三孙儿一眼,贺清玉干咽了口唾沫,识时务地放弃了想看上司出丑的念头,扶着苏胤回去了房间。

算盘没打成,贺清玉将苏胤送到房门口,无限惋惜地对他说了句“黄公子我们明天接着喝啊~”,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苏胤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晃了晃脑袋,让视线清醒一点后,才伸手推开了身后的木门。

*****

因为生病了的缘故,贺老太爷设宴款待苏胤的时候,容念自是不能跟着去,那些荤腥的东西,他当然也沾不得。

生病的人必须忌口,容念现在能吃的,必须清淡。

所以苏胤进门的时候,一个穿着件橘红色小袍子的丫鬟,便正端着个小瓷碗,坐在容念床边,边和容念开心地聊着什么,边陪他喝粥。

那是个很俏皮的小丫鬟。

从苏胤的角度看过去,并看不真切她的样子,但是她和容念说笑时,那上挑至眉梢的眼角,即使是从侧面看过去,也知道那定是个很爽朗的笑容。

丫鬟和容念聊得很开心,苏胤进门了这么一会儿,两人竟也没发现。

又等了片刻,两人仍旧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苏胤干脆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感觉有些昏沉,贺清玉刚才一番努力没有白费,贺老太爷珍藏的花酿后劲十足,苏胤顶了那么会儿,终究抵不住那汹涌而来的眩晕感。

他是真醉了,视线已经朦胧到连伸手拿桌上的茶杯都找不到方向,只眯着眼睛在桌上乱摸一通,最后没拿住茶杯,倒是茶壶被他的手臂一扫,砰一声从桌上摔了下来。

床边处正说笑着的两人闻声看过来,苏胤也听到了那声响,他睁着眼睛努力朝茶壶摔落的地方看了一眼,按着太阳穴,自言自语般地道:“谁把茶壶打翻了吗?怎么偏在这个时候……”

容念和橘袍的小丫鬟,很有默契地互相看了一眼。

容念不明所以地看向苏胤,刚想开口问他怎么了,后者却摇摇晃晃地,从椅子上起身,向床边走了过来。

苏胤喝了不少酒,这会儿劲头上来,走路便有些晃晃地。

容念看着,心里很担心他会就这样倒下去。面前的人从神情上看,还如往常一样,眼神淡淡的,表情很漠然,但从他略微错乱的步子中可以知道,他神志已经不清了。

容念当机立断地吩咐那个橘袍的小丫鬟把人扶到了他床边。

*****

小丫鬟很有眼色,将苏胤扶到床边后,便立马给两人关好门,出去了。

苏胤整个人都靠坐在床边上,他看着似乎很难受,一手按压着眉心,一手直扯着领口,手臂翻转着想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容念就坐在他身边的位置,他离苏胤很近,一下便闻到了他身上浓郁的酒味,然后终于恍然明白过来,苏胤这是,醉了。

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身边坐着的人,苏胤看着,似乎醉得还不清。

容念于是凑近了去看苏胤的表情,依旧是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只是此刻的苏胤,脸色潮红,呼吸紊乱,他眉头紧紧地皱着,额头和颈间,间或渗出细密的汗珠。

苏胤看着极不舒服,醉酒似乎让他感到胸闷,右手已经和他身上那件玄衣搏斗了半天。

容念看他闭着眼睛半天都没能成功解开一颗扣子,心里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帮他一把。但是一想到要他主动动手去脱面前人的衣裳,他又觉得有些为难,恩,还有一点不好意思。

和苏胤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也不是没有给他脱过衣裳,但那都是在他半强迫他的情况下,容念才去做的,和他本意相违背。

但是现下,苏胤醉得不醒人事,容念觉得倘若他这时候主动去脱苏胤的衣裳,他总觉得哪里很奇怪,恩,是不是有趁机揩油的嫌疑呢?

有的没的想了好一会儿,容念最后见苏胤难受得开始□了,他才一横心,终于动手开始一颗一颗解开苏胤胸前的扣子。

虽然面前的春光(?)已经看过很多遍,但是当苏胤同样带着潮红的光口裸的胸膛乍然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容念还是有些别扭地移开了眼。

苏胤劲瘦的体格和他白斩鸡一样的身材是不一样的,容念给他解扣子的时候就能感觉的到,隔着一层衣衫,手下的触感结实有力。

苏胤的胸膛微微起伏着,不时地轻碰容念单薄的指尖。

即便同样都是男子,容念还是因为面前冲击视觉的画面,合着指尖烫烫的微妙的触感,红了脸。

为掩饰这莫名其妙的感觉,他只好安慰自己道:“等我长大了,绝对比你更加结实!”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现下苏胤的状况摆在那儿,容念必须先解决面前的问题。

他抬头又看了眼苏胤赤红的脸,见他眉头深深皱着,便从床上爬起来,下床,走到搁置脸盆的地方,往刚才那小丫鬟给他端来的盆里兑了些热水,又拿毛巾浸湿了,拧干,摊开,走回床边,小心地敷在苏胤脸上。

床上的人舒服地轻吟了一声,容念低头看苏胤略微舒展开来的眉头,

终于咧了咧嘴角。

但是当他转身,看到苏胤还透着汗渍赤红了的胸膛时,他又瘪了嘴,犹豫了好半天,他才施舍般地开口对睡着的人道:“就这一次哦!”

*****

苏胤醉得挺沉,容念看他没有醒过来的意思,便干脆一下跨坐在他腰腹上。

他人本就轻轻地没几两重,容念跨坐上去的时候,苏胤只如刚才舒服了一般,从喉咙处轻哼了声,便再没有其他反应。

容念这下也就没什么顾忌了。他把苏胤上身的衣服都扒光了,苏胤个太大,他翻不动,他就拿毛巾将他上身胸口的地方都抹了一遍,至于后背,他权当做没看见。

索性苏胤酒品还行,醉了也没什么很大很疯狂的举动,容念替他擦身体的时候,他基本上都躺着不动。这便省了容念许多力气,要知道酒鬼闹起来可是很耗体力的!

*****

上半身擦完了,接下来自然就是下口半口身。

容念往自己坐的地方瞄了眼,垂着脑袋眼神无焦点地往那处看了一会儿,纠结着眉头起身,他回到脸盆边,又兑了些热水进去,将毛巾浸透,拧干,又慢吞吞地走回床边。

脱了鞋子爬上床,在动手之前,容念抬头看了眼闭着眼睛靠坐在床边的人,苏胤仍然是刚才的姿势,没有丝毫的改变,也没有任何要醒来的迹象。

容念在心里确定无数遍后,放下心来。

将手中的毛巾放在身侧,他动手开始解苏胤的裤腰带。

古时候的腰带也就一根绳子,容念三两下便将那腰带上打的结给解开了,又随手将那根细绳抽出来,往床角扔了过去。

在做接下来的事情的时候,他又不禁抬头看了苏胤一眼。恩,他非常之在意某些很不凑巧的事情会非常凑巧地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发生!

难得他想照顾一次人,偏要面对的状况很容易发生让人误会和尴尬的事情。

苏胤是靠坐在床边上的,虽然低着头闭着眼睛,但是他视线的落脚点却正好是容念等会儿要下手的地方。

容念在脑海里想像了下等会儿他要是给苏胤擦下口身的时候,如果面前的人正好睁开眼……

他想象了下那个尴尬的场面,从内心深处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

他思考了好一会儿,终于让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容念取过一边的枕头,,将上面深红的枕巾拆下来,然后他将那块枕巾蒙在苏胤脸上,还牢牢地打了个死结!

——这样就不用担心他会突然醒来然后看到什么让人误会的场面啦!

容念这样想着,低下头去正准备动手扒面前人的裤子的时候……

刚扯开裤沿的手却被人一把握住了。

抓着他的手掌很宽大,指上薄薄的茧子带来的摩挲感也格外熟悉,容念顺着手臂向上看去,苏胤一把扯开了蒙在眼睛上的大红枕巾,声音带着酒醉后的沙哑,他沉声道:“难得体贴一次,你就一定要这么对朕么?”

苏胤摇了摇手中红色的绒布,脸上的笑容郁闷又无奈。

容念感觉两边脸颊瞬间烫开了,他眼神若有似乎地扫过他的手此刻正抓着的地方,别过脸,半天才蹦出一句道:“你什么时候醒的?”醉了的人,怎么那么快就又醒酒了呢?

苏胤装作没看见他那一瞥,若无其事地放开他的手,容念刷地一下收回爪子,苏胤面不改色地道:“你跨坐上来的时候。”

脸颊不自然地又飙升一个红度,爪子在身下的被褥上无意识地乱抓,容念语无伦次地对苏胤道:“我没想对你做什么来着,我,我是看你刚才那么难受,才,才……”声音说到后来越来越小,基本已经听不到了。

“朕知道,你不用解释。”苏胤按了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醒来的时候感觉到身边的状况,他本还满心期待地想看容念会做些什么,他那些小动作,虽然不怎么温柔,但却是让他很受用,他很享受那个过程。

不过他忘了有句话叫否极泰来,容念果然没让他失望,不,应该是让他很惊喜。

将那块遮眼的枕巾重新系在枕头上,苏胤伸手拿过被容念团在角落里的,他的衣裳,从床上起了身。

容念看他的样子,以为他要走了,苏胤神色淡淡的,他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小小的失落。

只是没想到他的那个呼字还没出口,纤细的手臂就被人抓着猛地往前一拉,他眼前一黑,还没反应过来,还红通着的小脸就猛地撞在个很结实却又很暖和触感很熟悉的怀抱里。

脑袋瓜被牢实地按在面前人的胸膛上,听着苏胤沉稳有力的心跳,有那么一瞬间,容念良心发现地想,他对苏胤,是不是太过吝啬了呢?

就像苏胤说的,难得一次体贴,为什么他要有那么多顾忌,那么放不开呢?

感觉就像,怕被什么缠住了一样……

他想着,只听苏胤笑着在他耳边道:“怎么?以为朕要走了?你很失望是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和同学去毕业旅行了,本来昨天早上是要更新的,但是之前我干了一件很二的事……

小黑屋码字软件姑娘们知道不?就是不完成设定的字数不给退出的那个,我不小心多打了一个零,把三千设成了三万,然后在手动打了一堆烂七八糟的东西后,终于在凌晨的时候被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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