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Chapter37
袁唯在学校一向很低调，在今天之前,叶起南甚至不知道他一直有专职司机接送上学。
黑色的suv停在距离学校一条街远的不起眼角落,顶着个同样不太起眼的大众标志。在叶起南的印象里,这个牌子的汽车相比于奔驰宝马奥迪之类的豪车，不是很贵，基本属于普通工薪层能消费得起的中档汽车。但他却不知道,来接袁唯的这辆车正是传说中的大众途锐，价格百万以上，平时走在街上不引人注意，只有懂行的人才能一眼看出车的高端。
开车的司机是个近五十岁的大叔，穿着很得体，他给袁唯送来一个盒子就又开车离开了。
“这里面有一串檀木佛珠。”袁唯接到李叔的电话后就从篮球馆出来了,还特地找借口将叶起南也叫出来，此时，他将手中的紫木盒交给叶起南，边往回走边说：“你去许家的时候，将这个送给许姨，就说是在八大处进过香火的，找元和大师开过光。许姨身体一直不太好，信佛，你拿这个当做见面礼她肯定高兴，她喜欢你了，许叔也就不会为难你。”
“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叶起南要将盒子还给袁唯。
“只是一串木佛珠而已，又不贵，有什么不能收的？”袁唯不容叶起南推辞，“再说了，我们不是朋友吗？送个新年礼物都不行？”
其实袁唯没有撒谎，佛珠本身的确不贵，但要是能在八大处的八座佛庙里都供上香火，还能让元和法师亲自主持开光的，恐怕全北京城也很难找出几个人来，这不光是权力地位的问题，还要看是不是心诚。这串佛珠是他几年前险些出了车祸，袁爷爷亲自去佛寺里求来保孙子平安的。
既然袁唯都这样说了，叶起南再拒绝就未免显得有些矫情，只好将佛珠收起来，诚心诚意地向他道谢。
“谢谢你，袁唯，真的很感谢。”
“客气什么啊，只是帮个小忙而已。”袁唯揉了把叶起南的脑袋，“不用紧张，许叔他人挺好的，就是脾气有点急，不过既然他到现在都没有对许哥收养你这件事插手，八成就是不反对了。”
其实袁唯一开始还很纳闷，以他对许乃峰父亲的了解，是绝对不会对收养的事坐视不管的。而且当初他和魏子齐早就怀疑，许父之所以按兵不动，是有所图谋，可是后来也不见得他有什么动作。直到最近才听说许乃峰正在整理公司业务，准备将公司转给他大伯打理，而他自己要在过年后去市委上班报到。
认识许乃峰的人都知道，他不喜欢从政，甚至为了逃避家里的管束，在高考时非常奇葩地报了一所偏远又没名气的二流大学，气得许老爹倒仰。毕业以后又弄了家公司，白手起家，六年后好不容易折腾得有点起色，竟然能说放弃就放弃。不过外人都只是看热闹，袁唯却隐约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叶起南和袁唯回到训练场的时候，非常识时务地买了两大袋的饮料和零食，所以对他们的临阵脱逃，饱受队长压迫的篮球狼们并没有太多怨念，都把晶晶亮的目光放在了吃食上。
下午又集中训练了两个小时，很多人都表示第二天要跟老妈去超市抢购年货不能训练得太晚，冷血队长难得大发慈悲地提早放了人，还虎着一张脸第一千次向他们强调开学后要和附中打的那场比赛有多重要。队员们掏掏耳朵，一哄而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肖飞今天请了假没有来，魏子齐当然也就没跟来，所以今天只有袁唯和叶起南两个人一起从学校出来。
“起南，今天晚上你自己在家？”袁唯突然问。
“嗯？”叶起南一愣，“你怎么知道？”
袁唯笑了笑：“我姐她从部队里回来了，许哥今天晚上估计得去机场接她，以前都是他当这苦差事，我姐谁都不用，就非得点名使唤他，这么多年都成习惯了。”
“你姐？”
“是啊，堂姐。”袁唯说，看了看叶起南，又忍不住逗他，“就是那个险些成为你后妈的，许哥的娃娃亲对象。”
叶起南“哦”了一声，没说话，闷头往家走，走了一会儿突然回头问：“嗯？你干嘛跟着我？”
袁唯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迈着长腿走在小孩身边，一步差不多顶他两步：“送你回家啊！”
叶起南半天没反应过来：“送我？为什么送？”
袁唯一脸理所当然：“家长不来接，天又黑了，家里还没有大人，当然要送你回家。”
叶起南无语，不过不论他怎么强调平时都是他一个人上学放学，袁唯就是不听他的，大大方方跟在后面护送他回家，而且始终笑吟吟的。伸手不打笑脸人，叶起南没有办法，只能任他跟着，过了天桥过马路，过了马路进小区，直到抵达公寓楼的一层门口，见袁唯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叶起南摸着裤袋里的门卡，微微皱起小眉毛看他。
“嗯……谢谢你，送到这里就好了，我上楼去了。”然后摸出门卡，再回头，见袁唯还是站在身后，又重复一遍：“嗯，我上去了。”
袁唯不是个没有分寸的人，不过他就是很喜欢看叶起南这种惴惴不安的窘迫样子，看起来很可爱，所以打定主意不说话。
可是他不说话，叶起南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手里攥着门卡进退两难，小脸开始憋红。
袁唯终于忍不住了，决定不再为难他，笑着说：“起南，你晚上吃什么？”
“啊？”叶起南没想到袁唯会突然这么一问。
“许哥不在家，你晚上自己吃什么？”
“我自己做饭啊。”叶起南被袁唯拐着走，仍是一头雾水。
“哦？你还会做饭？”
“是啊。”
“唔……你是不是还欠我一顿饭呢？”公寓一层的大门处有几级台阶，砌着平滑的大理石扶手，袁唯侧身坐在叶起南身边的扶手上，一点要道别的意思都没有，倒是将叶起南和刷门卡的机器隔开了。
“哦，对啊！家长会那天说好了要请客的。”叶起南这时候也想起来了，那天因为碰到了篮球队的队友，袁唯成了挨宰的大头羊，所以那顿烧烤自然不是叶起南掏腰包。
“那么……”袁唯摸摸鼻子，“要不你就今天请我吧，就在你家里给我做一顿饭？”
“啊？”叶起南快被袁唯弄迷糊了，心说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啊，怎么一出一出的？
“啊什么啊？”袁唯轻轻掐了下叶起南的脸，他已经很久没有掐过这张小嫩脸了，最近小孩成熟好多，害得他都没有机会下手。“不愿意吗？”
“不是……也不是……只是……”叶起南吞吞吐吐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是不太喜欢别人进入自己的私人空间罢了，但对于袁唯，他又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
“看把你吓的，逗你的。”袁唯收回手，看着叶起南微微笑，“我一会儿还要去给堂姐接风呢，想和你一起吃饭都不行。”
“哦，这样。”叶起南暗暗舒了口气，不过还是觉得有点尴尬，偷偷抬起眼睛看袁唯，“那，我改天一定好好请你，好不好？”
“成啊，那我可等着了。”袁唯道。
“嗯。”叶起南点头，然后两个人又陷入沉默，见袁唯仍倚在扶手上看着自己不走，便鼓起勇气问：“你……你还不走吗？”
“你先上去吧，我在等司机。”袁唯回答得很自然。
“司机？你每天都要司机接送吗？”
“是啊，几年前我差一点出了车祸，从那次以后不论我到哪儿家里都要派专人接送。”袁唯说着不在意地耸了下肩，“哎，很麻烦，但没办法。”
“车祸？”叶起南震惊，从来没听袁唯提起过。
“嗯，车子都撞报废了，昏迷了三天呢。”
“那你没事吧！”
袁唯歪过头，离小孩近了一些，公寓门口的灯光映得他眼睛很亮，唇角勾起的微笑也很柔和：“你说呢？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哦，哦，那就好。”叶起南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他还是不太习惯和同性有太亲密的接触，虽然以现在的身体还没有发育，但心理上会有紧张的反应。“那你的司机还没来吗？”
“没有啊，这不是等他呢么。”
“哦，那我陪你一起等等吧。”说着，叶起南还真就认认真真地将门卡揣回兜，低头看看台阶，似乎在研究哪个适合坐一坐。
袁唯看着这个穿着鼓鼓囊囊的羽绒服的小孩，心中突然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好像很想抱一抱他。他将这种冲动归于对后辈的喜爱和照拂心理。
“好巧，司机已经来了。”袁唯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离开楼梯扶手，整理了一下大衣外套。
“嗯，那就好。”叶起南放心了，挥手跟袁唯告别，“谢谢送我回来，路上小心。”
袁唯也跟叶起南说再见，又提醒一句：“哦，对了，你最好准备点解酒的东西，晚上大概会用到哦。”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从小区出来，黑色的suv立刻出现，袁唯上车，跟司机李叔说了句：“抱歉，让您久等了。”
李叔一边打方向盘一边呵呵笑道：“没事没事，小唯今天看上去心情很好啊，是因为袁雅小姐回来了吗？”
“嗯？有吗？”袁唯嘴边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也不去纠正李叔的误解，只是看着车窗外流淌而过的夜景，波澜不惊地说：“不过是挺开心的，毕竟都两年没见过堂姐了。”
这一晚，叶起南回家后给自己煮了碗速冻馄饨，然后就一门心思投入到码字之中，他打算假期结束之前存二十万的稿子，所以每天至少要写六千字。不过想到袁唯的提醒，他还是抽时间做了一锅解酒汤。
果然，许乃峰直到很晚才回家，而且醉得不省人事，嘴里还一直哼哼呀呀地骂：“丫的死女人，两年不见更他妈能喝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和母上大人大扫除了一天！哦漏房子里肿么会有那么多的垃圾天呐！抱歉今天更得晚了……我的九点更新的宏伟目标啊……远目
ps：纳尼！？为嘛上个月拿到的小红花都米有了！！jj你个死相的给我吐出来吐出来！！嗷呜我的小红花~~~【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