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Chapter51
“睾`丸癌？天啊那不会死吗？”一片倒吸气声。
“不会的，听说这种病可以治愈,患者本人没有生命危险,不过愈后会影响生育能力,应该不会再有孩子了。”
“啧啧，那他不是没有继承人了？真可怜……”
一众女孩顿时对那位人人艳羡的钻石王老五充满了同情，一边吃着人家宴会的东西一边集体猜测这倒霉的财团老总究竟是哪边的蛋蛋出了问题。
邵天衡和叶起南当然不会对这样的八卦感兴趣,两个人拿了点东西就找了个人少的角落，在宽大柔软的扶手椅里坐下来享受美食。
宴会大厅门口不时有人进来，有些人进来不会引起什么波澜，而有些人一进来就会有人主动上前逢迎，此时从门口进来的几个人便属于后面一种，一入场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很快就被人众星拱月般地围了起来，一些不够资格上前搭话的人也都不甘心地捧着酒杯在外围一圈一圈转悠，显然是想找机会在那几人面前露个脸。
“他们是谁？”即使是从来没有出席过这种场合的叶起南也觉得那几人有点太过招摇，便小声问邵天衡。
邵天衡向那人堆的方向瞥了眼，连屁股都懒得动一下，不屑道：“他们啊，你看到中间那个人了吗？他是何海新的儿子，何晏昊。”
何海新？最近新闻媒体上频频出现的一个名字，现任c省省委书记，极有希望成为下一届最高位的接班人。叶起南虽然不关心政治，但在许乃峰家过年的时候，也听许父言谈中提及过，貌似许家是和何海新是站在一派的。
只是看向那个身材高大，年纪不足三十岁，看上去一脸倨傲之气的何晏昊，叶起南不禁皱眉，觉得这人恐怕不是那么好相处的。
果然，又听邵天衡冷笑一声，说道：“别看现在风光，京城这个圈子里，要是忘了自己的本分，早晚会摔跟头的。那个何晏昊仗着老子位高权重，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偏偏还生了个天大的胆，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前些日子我听我们家老爷子那意思，好像上面已经对这对父子相当不满了。”
何晏昊那一帮人在宴会厅里逗留了没多久，就被请到东侧一个独立的小包厢里去了，据说那个美籍财团的老总已经到了，在那里单独设了茶宴先行款待今晚几位重要的贵宾。
接下来又陆陆续续来了很多宾客，不是商界精英就是官宦子弟，倒是再没有出现什么重量级的人物。叶起南反倒没什么兴致看热闹，一直在琢磨邵天衡刚刚不经意间说的话。他对政治上的事只是懵懵懂懂，但基本的道理还是明白的。许家是何海新的人，如果何海新不得上意，栽了跟头，那么许家不是也要受牵连了？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叶起南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既然他都能想明白的事，那许父又怎么会看不透呢？官场上的势力盘根错节，估计也不会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本想放松心情去拿点饮料喝，然而，叶起南却在看到大门口刚进来的那两个人时，一下愣住了。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从心头一点点窜起，拳头也不由得握紧，再也挪不动一步，只是死死盯着那两个人。
那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成和王晓芸。自从无罪释放以后，也不知道他们想了什么办法，竟是将公司保了下来，除了几个分公司的资产被没收，总公司竟然被摘得干干净净，虽然与以往他们在c省呼风唤雨的实力不可同日而语，但终究是未伤元气，如今竟然又开始在京城的商界圈子里频频走动。
王晓芸看上去状态很不好，神色极其憔悴，即使上了厚厚的妆容也掩盖不住黑眼圈和凹陷的面颊，丝毫没有了几年前盛气凌人的威势。而方成精神却不错，倒是比上次叶起南见到他时更儒雅风光了些。
叶起南一直暗中观察两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总觉得王晓芸行为举止间有点神经质，好像特别容易受到惊吓，也不像以往那样八面玲珑善于交际了。而方成则一直挽着她的胳膊不离左右，即使在和人攀谈时也会照顾着妻子，温柔而体贴。
王晓芸的手机响了，她似乎想去外面接电话，方成要陪他一起，不知是什么原因，王晓芸似乎坚决不同意，而且还非常强烈地挣动了起来，引来不少人探寻的目光。方成似乎很无奈，只好让她离开大厅，又低头吩咐了几个和他一起来的人，让他们跟着王晓芸出去。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方成突然若有所觉地回过头来，竟直接与坐在角落里的叶起南目光相对。诧异了片刻，他便直接走过来，这次叶起南没有躲避，眼睁睁看着方成走到面前。
“这么巧，竟然在这里见面了。”方成十分自然地跟叶起南打招呼，还顺便扫了眼坐在他身边的邵天衡。
邵天衡那身衣服虽然也能看，但毕竟不是精心打理过，头发又因为长久宅在家里而很随便，整个人看上去完全不像个贵族公子哥，倒像是个混进来打秋风的小白脸。方成看了他两眼，倒是没有在意，目光又移到叶起南身上。
“叶……起南，对吗？我没记错你的名字吧？”方成微笑着问，说话得体又不失和小孩子打交道的亲切温和。
当叶起南听到自己的名字再次从面前这个人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内心竟出乎意料地平静。他抬起眼默默打量这个曾经与自己最亲密的男人，嘲讽地弯了弯嘴角，这样装作刻意地记不清名字的戏码，此时在他眼中显得格外讽刺。
叶起南今天穿了西装，又比上次方成见他的时候长得高了些，整个人显得成熟不少，少年人的青涩俊秀和几分若有似无的叛逆完美结合，漂亮的黑眼睛清澈明亮，却又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勾得方成心里直痒痒，不错眼珠地瞧着他。
“代我向你父亲问好。”
邵天衡本来就不爽这种在宴会上无故上前搭讪的人，再看看方成，这人从头到尾的让他觉得假惺惺，看小孩的眼神还透着股不清不楚的暧昧，更是让他觉得碍眼，刚想说几句话把人打发走，不料这时宴会大厅门口却起了一阵骚动。几个人回过头去看，发现一个女人正不顾几个男人的拦截，披头散发地冲进来。
“方成！方成！你这禽兽！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女人精致的发髻散了开来，似乎刚刚哭过，眼影也糊了，狼狈不堪，正是刚刚出去接电话的王晓芸。此时她的手中还抓着手机，红色的指甲因为刚刚和人厮打而脱落了两枚，只留下残破的红痕，看着丑陋狰狞。
之前跟王晓芸出去的两个男人跟在她后面，本来还想抓住她将她带走，不过在宴会大厅里毕竟有所顾忌，不敢再上前，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冲向方成，像一头发狂的野兽。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
方成的脸上立刻现出一个五指印，因为一切发生的太快，措手不及没有防备，他被王晓芸打得一下侧过脸去，嘴里都渗出一股血腥味，当即大怒，捂住脸狠狠地转过头，咬着牙压低声道：“你这又是发什么疯！”
“我疯？我疯？哈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王晓芸眼神疯癫，看起来已经不正常了，将手中握着的手机屏幕冲着方成直接按在他面前，“是你害的！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我爸！还有我哥！都是你！哈哈哈哈……”
方成迅速瞥了眼王晓芸的手机，使了个眼色给那后面的两人，那两人立刻会意，上前将王晓芸制住，不让她再乱动。
“对不起，我太太生了病以后精神状态一直不大好，今天刚下飞机就来赴宴，忘了按时吃药，很抱歉打扰了大家。”方成用手帕擦了擦被打破的嘴角，很快恢复了风度，充满歉意地向被惊扰了的其他宾客解释，“我先带她去休息室休息一下，还望大家见谅。”
王晓芸被人捂住了嘴往大厅外拖，此时完全就像疯子一样拼命挣扎，周围人怕被这疯女人殃及，都避得远远的，王晓芸因此看到了离她最近的叶起南，猛然睁大眼，张大嘴咬了捂她嘴的男人的手，歇斯底里地露出嘴巴大喊大叫：“我没病！我没病！是你这个死同性恋！你们都是变态！都是叶起南！那个该死的贱人！”说着，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又挣开了那两个男人，连滚带爬冲到叶起南面前指着他大笑：“你也是个可怜的，被人当成玩意儿养，其实就是个替身！就是叶起南那贱人的替身！哈哈哈……”
宴会厅的动静越来越大，再闹下去恐怕惊动了东侧包厢里的贵客们，会所负责人立刻出动保安，将王晓芸带了出去。方成脸色很不好看，忙跟着出去，离开前疲惫而又无奈地道声“抱歉”，显然是一个担忧妻子病情的合格好丈夫形象。
方成夫妇一离开，骚动很快平息下来，大家一边聊天一边调侃着刚刚的突然事件。因为之前打`黑话题十分热门，再加上王家的案子是新闻里公开判决的，所以很多人听说过方成夫妇的事。不过，上流社会的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豪门恩怨，很快这话题就淡下去了，只是偶尔会有几个八卦的人问起，叶起南是谁。不过最后随着今晚宴会主人的入场，就连这样的注意也被彻底转移了。
叶起南在这之后一直很沉闷，跟邵天衡说他要去下洗手间，便出了宴会大厅。邵天衡这时倒是很有眼色，虽然不知道叶起南和方成的关系，但也知道他现在想一个人呆着，就没有跟出来。
因为那个财团老总终于出来露面的缘故，今晚来此的宾客们现在都聚集在大厅里，走廊里反倒没什么人，十分安静。叶起南难得寻得一份清静，呼出胸中一口浊气，慢慢往洗手间走，却突然听到身后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还有类似于扭打呻吟的声音。
“那边，把人带到那个屋里去！”
这是方成的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叶起南绝对不会认错，他不想再跟这人见面，便索性闪身躲到旁边一间空着的小型会议室里。
然而这世上的事有时就是这么凑巧，他前脚刚躲进会议室，后脚方成就带着人进来了，叶起南无奈，迅速环顾了一下会议室的布局，果断钻到了会议桌下躲起来。
方成是和刚刚跟着他的那两个男人进来的，还带着个王晓芸，此时她已经被人用绳子绑了起来，嘴里也堵上了东西，仍在不停挣扎扭动，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们进来以后将王晓芸丢在门口的长沙发里，由两个男人死死按着，方成则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支注射器。王晓芸在看到注射器的一瞬间，眼神里写满惊恐，不停地摇头，嘴里呜呜的声音更频繁尖锐，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针头推入自己的静脉。
方成从始至终一直沉默，给王晓芸打了针之后，就叫那两个男人出去了。他自己也在沙发上坐下来，好像很累的样子。王晓芸打了针之后安静很多，目光有点发直，倒是不闹腾了。方成等了一会儿，确定她真的平静下来，才将堵在她嘴里的东西拿掉，然后给她松绑，动作一点都不温柔。
王晓芸在方成触碰到她的刹那，身体抖了一下，目光有些迟钝地移到方成身上，又作势欲扑过去，嘴里还骂：“你这个混蛋！吃里扒外的贱种！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药效的缘故，王晓芸这次的气力小了很多，喊出的声音也嘶哑难听，好像怎么都喊不大声，却还是不死不休地用近乎耳语的声音狰狞地嘶吼：“我杀了你！杀了你！”
方成这次毫不留情，直接一耳刮子狠狠甩过去，将王晓芸扇倒在沙发里。
“你别给脸不要脸，现在你爸和你哥都死透透的了，你还想怎么样？到了今天才看明白，也算你白活了这么些年。”方成居高临下地看着王晓芸，声音冷冷地说，眼神里满是厌恶，和刚刚在宴会厅里简直是判若两人。
王晓芸趴在沙发里动弹不了，似乎又说了句什么，叶起南离得远没有听清，方成却笑了：“什么？公司？你还想着公司？好啊，你现在倒是去瞧一瞧，那公司里是不是还有你的人？我倒要看看，你想怎么动我。”
说着，方成又拿出一小瓶药片，从会议桌上拿了瓶矿泉水，抓着王晓芸的头发将她拽起来，倒了几个药片，强行塞她嘴里，王晓芸摇头不肯咽，却被方成卡着下巴直接倒矿泉水往里冲，水倒了她满身，呛得直咳嗽。
王晓芸一边咳嗽一边呜呜哭起来，身体不停发抖，突然抬头死死盯住方成，红着眼质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王家待你不薄啊，你竟然和那个许乃峰一起来害我们……”
“不薄？”方成冷笑，“你不就是把我当一条狗么！你们王家上下有把我当过人看？我今日对你的，能比得上你当初对我的那些情人用的手段？弄残了一个，疯了一个，还有一个瞎了毁容了。呵呵，这些也就算了，反正也就是玩玩。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弄死我最爱的那个。”
王晓芸呸地啐了方成一口，嘲讽道：“你也配说爱？那个小贱人当初就该死，我现在后悔为什么没在他死前找人先轮了他，这样兴许就不用我动手，他自己就去跳江了！你们都是贱人，狗改不了吃屎的穷贱命！现在你以为你了不起？扳倒了我爸和我哥？还不是靠那个叫许乃峰的，那小贱人的老相好……”
王晓芸没说完，就被方成又一个耳光扇过去。
方成用手帕擦了擦手，似乎嫌王晓芸肮脏一样，面无表情道：“当初留你一条贱命，就是为了可以名正言顺接手你们王家的公司，你别得寸进尺，惹急了我，随便找几件你做的好事捅出来，不判死刑也够你在里面蹲一辈子的。当初爬到我头上的人，我偏要一个个拽下来踩在脚底下，那个许乃峰也一样，你等着瞧。”
很快，在药效的作用下，王晓芸就彻底失去知觉，没有了动静。方成帮她整理了一下弄乱的头发和衣服，用围巾遮住被打肿的脸，然后将她抱起来，离开了会议室。
叶起南等他们都走了，才慢慢从会议桌下出来，手脚发凉，心跳得极快，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一点点透过皮肤渗透到了骨子里。
可怕，太可怕了，是什么能让一个人的人性变得如此扭曲可怖？他好像从来都没认识过方成这个人，对于王晓芸，他没有同情，但也同样为这个女人不值得。
叶起南脑中一片混乱，心中却只不停思考着一个问题。为什么说许乃峰和方成联合害死了王家的人？许乃峰怎么会卷到这里面？他不想再管那对夫妇的事，前世的孽缘不想再过多牵扯，但是他有他的底线，他不能让许乃峰有任何牵连，不能让他受到伤害。
叶起南这样想着，缓缓往会议室外走，然而却在门口，看到了一个人。
“你刚刚，一直在这里？”方成站在会议室门口，身影在地上拖得极长，他看着脸色有点发白的叶起南，神情莫辩地问。
作者有话要说：注意！大批的狗血正在靠近，请准备好防护罩和卫生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