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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渐笼罩了这座贫瘠的荒山,此时设在半山腰的一幢隐秘别墅内,一位身穿家居服的男人正曲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双深邃的眼睛半睁半开,食指摩擦着手中的玻璃杯,显得慵懒异常。
这时,大门被打开了一条容两人进入的缝隙,两个身穿黑色制服的年轻男人架着一个昏迷的人低头走进来,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起过头,禀报道:“将军,人带来了。”
“恩,把人带到二楼客房!”
看着手下有条不紊的执行自己的命令,男人眸子里流转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他优雅的放下手里的玻璃杯,拂掉衣角的褶皱,站起来,走向一楼的一间房间。
“禄尘……呵,中将,怎么,今天还闹脾气呢?”邢寒看着桌上原封不动的饭菜,轻笑一声,慢慢踱过去,掰过床上被禁锢了四肢的男人的下颌。
那个男人长得十分秀气,蜷缩着四肢深陷在柔软的床垫内,过于苍白的脸颊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瓷娃娃般脆弱,任谁也看不出他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男人只是淡漠的将下颌夺回来,然后伸展了四肢翻过身继续躺着。
邢寒无奈的摊摊手,笑道:“禄尘,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没学乖,你不知道你越这样我就越想摧残你吗?”
听到邢寒的话,男人的身形不明显的抖了下,但仍是回给邢寒一个单薄的背影。
“算了算了,今天就不折腾你了,呵呵,禄尘,今天你过生日,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要不要去看看。”
男人仍是一丝动静都没有,反抗了这么多年,除了将自己折磨的更痛苦外没有一点作用,他乏了,邢寒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最好把他杀了。
“禄尘,你真的不要这个礼物,如果你不要我就送人了啊,”邢寒顿了下,仿佛自言自语道:“那么漂亮的少年肯定有很多男人想要吧!”
话说到这,禄尘也知道了邢寒这是赤裸裸的威胁,虽然他心里不愿任何人受到伤害,但他现在自身难保,而且被摧残这么多年,年轻时的一腔热血早就变的冰冷起来。
“唔~既然禄尘中将不想要那我也就不勉强了,过两天我就把他退回去。”邢寒目光扫过禄尘身上乳白色的睡袍勾勒出的消瘦曲线,只觉喉结一阵滚动,小腹也升起一团火焰,他就是爱极了这具**的身体,连带着他那双愤恨的眼睛。
禄尘,我期待着你主动的那一天,你注定要永远被我压在身下。
第二天,在二楼客房的禄高升揉揉头发坐起来,看着陌生的房间满脑子的问号,他记得他从医院跑了出来,接着不知道去哪,接着……
那这是哪啊?
禄高升滑下床,踢踏着床下的棉拖,打开房门,想找主人问一下情况。
“有人在吗?有人吗……”禄高升走下螺旋楼梯,在豪华的客厅茫然的站了会儿,怎么会没人啊?禄高升摸摸自己饿扁的肚皮,自动循着一丝丝的饭香成功找到了厨房,呵,终于找到人了。
禄高升摸着厨房的门框,礼貌的问道:“请问这里的主人在家吗?”
中年厨娘听到声音时瞅了他一眼,但很快低头,目光冷淡的专注自己手下的工作。
禄高升被厨娘的态度弄愣了下,以为她没听清楚,于是走近几步,重复问了遍。
厨娘将饭菜放在托盘上,端起来,终于说了句话,“麻烦让一让。”
禄高升下意识的往旁边靠了步,然后看着厨娘端着托盘出了厨房。呃,不对啊!她应该是给这里的主人送饭的吧,那自己跟着她不就能找到房子的主人了吗。
脑子终于开窍的禄高升连忙跟上去,而厨娘虽然知道这个年轻人跟着自己,但也没有出言阻止。
厨娘将托盘用一手拿着,接着去开门。
禄高升就这样呆呆的跟了进去。
厨娘将饭菜一一摆在桌子上,然后拿着托盘退了出去,而对跟进来的禄高升明显的视而不见。
门被合上,本来就略显昏暗的房间就更暗了,禄高升看着床上鼓鼓的一团,害怕的咽口唾液,支支吾吾的问道:“请问你是这里的主人吗?”
床上的被子团动了下,但除了被子的摩擦声外还是没有任何声音,禄高升不得不怀疑这一大家子是不是都是哑巴啊!不然怎么所有人都不理他,他的人品有那么差吗?
半天,床上的人才掀开被子坐起来,眼睛无光的看着被子,虚弱的说道:“把锁打开,我要去洗澡。”
床头灯的灯光过于柔和,但还是清晰的照出了禄尘的容貌,禄高升看着这张与自己相差无二的容颜不由的后退一步,头皮发麻,心里更觉得这件屋子不正常了。
“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见佣人久久不动,禄尘不悦的低喊道,这里佣人的态度他都知道,他们都以为他是邢寒的男宠,认为他是专门爬男人床的贱|人,过了这么多年,他也懒得计较,但今天他的心情很差,这些人最好不要违背他。
“快点!”
禄尘的命令好像有着某种魔力般,能让人不由自主的去执行,禄高升嘴唇蠕动了下,脚下慢慢移动,步伐虽慢,但还是移到了床边。
禄尘听见脚步停下的声音,将双手伸出。
禄高升这才看清这个男人手腕被两条长长的镣铐锁住,镣铐的另一头是床头挂着的金属环。
“打开。”
“……对不……起,我不是这里的佣人,我只是想问一下是谁把我带回来的?”禄高升突然觉得违背这个男人的命令是罪大恶极的事,但他确实没有钥匙,只能糯糯的道歉。
这时,禄尘终于抬头望了他一眼,但就是这一眼让他浑身一震,整个人都僵硬起来了。
禄高升神色也是一变,刚才离的远没有看清,现在才发现这个男人脸上竟有很多干涸的白色粘液,禄高升在这方面也不是雏,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你……是谁?”半天后,禄尘才觉得哽咽的喉头能发出声音了。
“呃…我叫禄高升,请问这是哪里?”
禄尘将脸拧到一边,特意不让禄高升看到他肮脏的脸,回道:“这是……诺非亚帝都,请你帮我把管家请过来。”
“帝都?哦,好的,你等一下。”禄高升转过身一边走,一边挠挠头发,他记得他昏之前在杉英府,怎么一觉醒来就跑到帝都了,还有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跟自己长得这么像?
禄高升走到客厅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管家在哪,怎么去找啊?
“先生,可以开饭了。”
“啊——”禄高升被这突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在心脏猛跳中抬眼看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轻呼口气,问道:“请问你是这里的管家吗?”
“是的。”管家点点头。
“房间的那个人让你进去一下。”
“我明白了,先生,您现在请去餐厅就餐,还有,别乱跑。”不卑不亢的提醒完,管家擦过禄高升直接进了他刚才进去的那个房间。
*
邢家餐厅内,邢炫肃邢老元帅坐在主位上,邢寒坐在他的右手边,邢夫人坐在邢寒另一边,而邢帆则坐在邢老元帅的左手边。
“邢帆,听你父亲说你被安排到帝**事学院当教员了?”
“是的,”邢帆停下手里的刀叉,“教习机甲实战训练。”
“阿帆,什么时候去报道?”关心儿子的母亲只希望儿子多在家呆几天。
“明天就要去了。”
“这么快啊!”邢夫人叹口气,看着眼前丰盛的饭菜顿时没了食欲。
邢帆点点头。
邢寒吃掉自己盘子里最后一块牛排,放下刀叉,拿起餐巾布擦擦干净的嘴角,像一个严父那样嘱咐道:“邢帆,好好工作。”
邢帆望了眼优雅的父亲,心脏猛然跳动了一下,但表面上还是表情空白的回道:“我知道了,父亲。”
邢老元帅左右看看自己的孙子儿子,心里叹口气,他们之间十几年的隔阂又怎么能瞒住他。邢帆怨恨父亲对母亲的冷淡,对自己的无情,所以才会离家这么多年,本以为他对父亲的怨恨消了才会回来,但看样子,这种怨恨并没有完全消除吧,罢了罢了,这是他们父子间的事,他这个老头子管不着了。
其实邢老元帅想错了,现在邢帆对邢寒的敌意只是因为邢寒抓走了他孩子的爸爸。
“父亲,我先去军部了。”邢寒跟邢老爷子打完招呼,就匆匆离席了。
邢夫人看着自己丈夫的背影,眼眶不由的红了一圈,难道他就这么不想见到自己吗?
“爷爷,我约了以前的几个朋友出来聚会,今晚可能就不回来了。”
“恩,见见以前的朋友也好。”邢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他不希望邢帆只出去了一段时间就忘掉以前的友谊。
“阿帆,你也可以把你那些朋友请到家里来作客。”
“恩,母亲,有机会我一定请他们过来。”邢帆这么说也只是为了安抚邢夫人,而以前的那些朋友他也没有打算去找,他现在需要跟父亲好好谈谈,告别爷爷,母亲后,邢帆紧跟着邢寒的脚步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