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温玖不好意思说出口,磨磨蹭蹭很久都没能叫出来,贺兰枢耐心的很,一点都没有强迫他说,却在后面一点点的蚕。食着温玖仅剩的最后一丝丝的理智。
一直到温玖最后崩溃一样的哭出声,开口就只剩下了低低的抽泣声之后,贺兰枢才心满意足的停了手,将大冬天里面被他弄得浑身都湿。透了的温玖抱在怀里,安抚一样的摸着他的背,却也不再触碰禁。区。
——温玖现在已经敏。感的不得了,稍微碰一下浑身都会抽。搐,梦中也要皱着眉哭上两下,挥着手说不要。
等到温玖睡的熟了一点,贺兰枢这才抱起他进了浴室,轻柔缓慢的给他仔细清理了身上。
直到这个时候,贺兰枢心里的焦躁才缓解了一些。
他其实是明知道孙坚没有任何威慑力,可不论是他,还是贺兰绍……但凡是出现在温玖身边,每一个有一丁点可能的人都会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这倒是无关乎信任与否,而是他自己的问题。
贺兰枢在温玖睡的十分安详的脸上吻了一下,眯着眼睛用手又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脸颊,没忍住又用脸贴上去蹭了蹭,最后才不是很满足的把他困在怀里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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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常理来说,过年那必定是要兴高采烈,开心非常的。
可是温玖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自从从姜丛家里回来了之后,他是整整三天都没能下的了床,一点都不夸张。
自打第二次贺兰枢没有收住一夜七次之后,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子过了。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他甚至觉得比那一次还要惨。
浑身的肌肉都在叫嚣着疼痛,眼皮也酸涩的根本睁不开——他昨晚哭了大半夜,扯着嗓子最后连一句成句的话都说不出来,断断续续的全都是求饶和哭声。
温玖在床上躺尸了一会儿,眼巴巴的看着床边如常一样放着的一直在保温着的温白开,就是没有那个力气和毅力伸手去拿。
他还在和自己的脑子以及身体做斗争,眼睛缓慢的转动了一下,就看见贺兰枢慢慢的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是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都没有……温玖恨得磨了磨牙,艰难的开了口,却觉得嗓子干疼得连口水都找不到了。
好在贺兰枢懂了他的意思,见温玖醒了,就走到了他的床边喂了他点水,一次给他喝一点点,分了几次喂给他。
这样反而是比较解渴,温玖喝完了整整一杯之后好了点,却觉得还是不太满足,全身无力的靠在垫子上面看着贺兰枢又去给他接水。
这一整天,他就连上厕所都是按了旁边的铃通知贺兰枢抱着他去的,温玖第一次、第二次还不好意思,一直都是紧紧地闭着眼睛把脸埋在贺兰枢的胸口,明明急的不得了,偏偏要缓一会儿才能上得出来。
贺兰枢这个时候就会用手轻轻的揉捏,一直到温玖忍无可忍排出去,这个时候,温玖基本上连眼泪都出来了——憋太久的尿,终于能上出来的时候,总是会很爽的。
后来温玖干脆放弃抵抗了,面无表情的用双手捂着脸自行扶着一边的扶手解决,在外面等着的贺兰枢居然觉得十分的遗憾。
这种状态持续了三天,第四天的时候温玖下床终于不那么疼了,也差不多要到了年关了。
b市这边其实没那么多的规矩,但是各个圈子有各个圈子的时间,年前这段时间走客送礼是最多的时间,这段时间也是最忙碌的。
年后的时候差不多新年的喧闹也下去了不少,大家都为着新一年的工作做准备。
温玖看着日期却有点发呆。
贺兰枢并不在家,家里只有他和福伯两个人在,福伯这会儿才午休,温玖一个人坐在落地窗边晒太阳,身边窝着大黄和二胖。
家里面暖气开的很足,窗户边被温玖开了一条小缝通风,太阳晒在身上的温度总和暖气的感觉不一样,慵懒的他整个人都陷到了椅子里面。
温玖的脚尖上下晃了晃,把脑袋枕在上面的二胖睁开了点缝看温玖,温玖看了它一样,轻声道,“二胖,又要过年了。”
二胖不明所以,用爪子拍了拍温玖的脚继续睡,后腿却在地上蹬了两下,找到了大黄之后才安生下去。
温玖看着它们两个,脸上不由自主就溢出了一抹笑容,随即想到了什么,就又隐了下去。
兰兰已经发了好几天的烧了,今天上午温夏才给他打电话说退下去了一点,温玖也安了心,就听到温夏很抱歉的说,今年过年,怕是要让他自己一个人回家了。
温玖闻言沉默了很久,才和她说没有关系,这一步,他迟早是要过去的。
可是挂了电话之后他就躲在这里不动弹了。
温玖郁闷的悠悠叹了口气——上辈子和贺兰枢结婚的时候,过年的时间于他而言是最痛苦的。因为不论是待在哪里,他都觉得很不开心,作天作地的现在想起来自己都难受。
可是现在,他一想到温家就觉得难受,恨不得这辈子都看不到温建国和李美梅。
他的情绪一直持续到贺兰枢回来都不怎么好,晚饭都没有吃多少就上了楼。
贺兰枢皱着眉吃了点,就吩咐福伯收了起来。
“少爷,我看今天温少像是不太开心啊。”福伯看着楼梯的位置很是担忧,他前几天看温玖状态不太好,毕竟是过来的人,所以今天特意准备了老鳖汤,又把牛鞭切碎了熬成了另一道药膳,可惜温玖却都没有吃多少。
贺兰枢闻言抿抿唇,上了楼。
温玖躺在床上正看着日历发呆,后天就是他惯例回家的时间,一般都是温夏和他一起回去,他们在外面会找宾馆住,每一次的理由都是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温夏和温玖到高中都是住在一个房间的,一直到他们两个出去单独租了房子,再到他们全都嫁到贺兰家,温建国和李美梅都没有给他们两个准备房间。
所以之前回去的时候,其实也就是在第一天和最后一天的时候一起吃两顿饭,见的面少,矛盾自然也就不存在,有时候甚至还真的会生出一种一家人的感觉来。
温玖察觉到贺兰枢进来了,却一点想动的念头都没有。
贺兰枢只看到了他放在床上的日历就差不多知道他的念头了,于是他从背后环住温玖,轻声道,“我和你一起回去?”
往年温玖也从来没有提过要带他回家的意思,他之前倒是也想去拜访一下温玖的父亲,但是后来念头却也就渐渐熄了下来。
温玖的父亲和继母对他并不好,甚至就连温玖嫁给自己都是因为他们看准了其中的利益。
贺兰枢回想起了周漫柔曾经告诉过他的一件事情,神色顿时一冷,又把怀里的温玖抱紧了一些。
温玖听得出来贺兰枢的意思,他轻轻出了口气,摇头道,“不用。”
他不是三两岁的孩子,李美梅和温建国过了这么多年,就算是温建国在外面依然有些花边,这两年他的年纪大了,身子又不好,也已经渐渐收敛了。
平时他们除了过年的时候,其实也都说不上话。
温玖还是有点郁闷,于是他把头钻到了贺兰枢的怀里,闷着气道,“我不开心。”
“那抱抱?”贺兰枢笑出了声音,上了床把温玖整个人抱到怀里,像是母亲哄孩子一样的晃着他。
温玖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会儿,心情倒是好了不少,看着日历也烦得慌,索性干脆就给扔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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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玖烦得慌,回去的时候连东西都不想买,却没想到贺兰枢已经给他准备好了。
温家距离他们家距离并不算是很远,只不过温家住的地方和这里还是差了几个层次,所以基本上还是要绕半个市区。贺兰枢把王师傅支给他了,温玖看着他亲自把一堆东西送到了车上,撇了撇嘴道,“你干嘛买这么多东西啊。”
贺兰枢摸了摸他的头,“他毕竟是你父亲,面子上总是要过得去的。”
温玖叹了口气,坐到车里挥了挥手。
贺兰枢走到了床边,弯着腰,开玩笑一样道,“王师傅开的慢,就算是急刹,你也不准给我跳车,听到没有。”
温玖缩了缩脖子,觉得贺兰枢虽然是在笑,笑意那是一点都没有到达眼睛里,“知道啦。”
王师傅这才开了车走,温玖看了看左右没人,探出个脑袋又冲着站在门口的贺兰枢摆摆手,被他眼神一瞪,缩回去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头。
他捂着脑袋躺到了后面傻笑,笑的浑身都开始哆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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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回家最让温玖觉得稍微自在一点的,大概就是他那个自认为是贵族的弟弟温常了。
李美梅并不待见他,每一次他回来的时候第一个看的就是他手里提的东西,如果是好的,那就对他和颜悦色的,要是不好,就连吃饭的时候也一定会不阴不阳的说上两句。
温建国一贯的会和稀泥,权当没听到——一开始温玖嫁出去,大概是终于知道女儿和儿子是别人家的了,所以温建国还会劝上两句,可后来结果就是李美梅不说温玖了,改说他。那之后,温建国就再也没有帮着温玖说过一次话了。
所以这个人就变成了温常,这次也是一样——贺兰枢买的东西自然不可能是不好,李美梅夹给温建国,其实开支并没有多少,却很爱攀比。
她又是全职在家的,温常长大之后她也什么都不会,干脆整体就和那些太太小姐们约着出门做做指甲美美容,一天天的看着点杂志和电视剧,研究些奢侈品,也就没有多大的喜好了。
这一次温玖拿的东西多,多到温建国都忍不住多问了两句,看着已经被李美梅暗暗拆开的一个个小金佛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他甚至开始有点惶恐了,是不是儿子和贺兰枢闹了矛盾,这是贺兰枢给他的分手费。
他想到了年前自己干的事情,不由得有些心虚,饭桌上面给温玖夹了不少的菜,嘘寒问暖的。
温玖其实挺不想吃温建国用他吃过饭的筷子给他夹的菜,所以一晚上就喝了点水和饮料,听见温建国这么问他,他就抬起了头,突然似笑非笑的道,“阿枢说让我谢谢您,年前您做生意的时候为贺兰家赚了不少的外快。”
他这话一出,温建国头上的汗都要冒出来了。
“那、那他没和你一起来?”温建国脸上的肉颤了两下,说出口就觉得失言了,果然温玖下一句就是,“他为什么要和我一起来?”
他和温夏本来就是温建国上赶着送到贺兰家去的,贺兰家的两位对这事儿一开始显得也并不热衷,他们两个的地位可见一般,温建国说这话,明摆着就是自讨没趣。
李美梅闻言在桌子底下踩了温建国一脚,暗地里瞪了他一眼,旋即就笑道,“阿玖,大过年的,不谈这个,来,你最爱吃的小龙虾。”
温玖拿过了他连碰都没碰过的筷子直接拨开了李美梅的手,淡淡道,“阿姨,我晕车,不吃了。”
李美梅闻言手也停了一下,打量了一下温玖,“你现在还晕车……?”
“是啊,一坐车就吐。”温玖侧了侧头,“好像总觉得有一股汽油和香水混在一起的味道……摇摇晃晃的?”
李美梅的手没夹住那颗虾仁,一下子掉在了温玖面前的汤碗里。
温玖抿抿唇,看着桌子上面溅出来的几滴汤汁,心里却更加证实了温夏告诉过他的话。
其实今天要是没有贺兰枢警告他不准跳车的那一段话,他是根本就没想起来要问的。
做贼的人,心里都是虚的。
温玖垂下眼睑,吹了吹还冒着热气的茶杯,刚喝了一口,就听见李美梅又道,“那阿玖……”
“有完没完了!”温常‘啪!’的一下把手里的筷子扔到桌子上,气的横眉竖眼的,“过个年都不能安生点,妈!你东问西问的查户口啊!”
李美梅顿时火气也上来了,拿着筷子开始戳温常的胳膊,“你这小兔崽子!我问什么了!问什么了!啊?!”
温常躲了两下,像是烦躁极了一样的抓起手机上了楼,李美梅气的把筷子摔了在一边生闷气,温建国在那哄他。
温玖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对着李美梅笑了一下道,“我上去看看他。”
他把自己的东西都拿好了才上去,显然是不打算再下来了。
温常就在二楼等他。
温玖绕过他默默的走到了二楼最里间,刚一进门就被呛得咳嗽了一声。
里面的家具倒是新的,可是地面上、空气中全都是灰尘,温玖打了好几个喷嚏,有些狼狈的退了出来,也正好看到了堆在杂物间门口的一堆白色的防尘布。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到温常身边道,“我出去住。”
“你别走!”温常一把抓住他的手,仰着头露出了他的鼻环,“我屋里的床换了,你就睡在那。”
温玖面无表情的打了他一下,他看着温常委委屈屈的缩回去,“你房顶吸血鬼的大海报揭了吗?”
温常顿时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你刚一回来就想揭掉我男神的海报!”
温玖比他更吃惊,“我什么时候……”
“揭掉就揭掉!”温常压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马上就要回房间,打开门的时候他扭脸看见温玖要下楼,又冲回去把他给带到了屋里面,“我都把男神揭掉了你还要出去住!”
温玖捂脸,打量了一下温常的屋里,根本就没有个等落脚的地方。
他的床像是新换的,出乎意料的是不再符合温常以往十分杀马特的形象,反而是温玖比较喜欢的简洁风格——俗称。性。冷。淡风。
下铺倒是一如既往的堆了一堆温常喜欢的cd、零食,床上还有不少吃完没有扔掉的垃圾袋。
温玖踮起脚尖看了一眼,这是个上下组合的床,上铺倒是干净的出奇,扑的床单还是……蓝色小碎花?
他看怪物一样的看了温常一样,“你什么时候喜欢这种风格的了?”
“这、这不是你喜欢的吗!”温常半天才憋出来了一句,“我看你房间里都是这样的!”
……哦,那是温夏喜欢的,只不过温玖没有特别喜欢的,所以一直都是任由温夏打扮来着。
温玖看着这别扭孩子笑了笑,没忍住摸了摸他的头——感觉倒是不错,“辛苦你了。”
温常这才露出来个笑脸,“那你今晚就住在这吧?”
温玖没再拒绝,把东西放了上去。
他们两个关系虽然不僵,但是总归也不算是很熟悉。温玖权当是一个人待着了,拿出了一边四级题目就在床上看了起来。
时间渐晚,温常却没有关灯,一直听到上铺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他才开口小心翼翼道,“哥,你睡了没?”
“还没有。”温玖回了一声,只是躺下在和贺兰枢聊天而已。
贺兰枢大概还在忙,温玖无聊的又打开了重博。
下面又归于了沉默,就在温玖觉得温常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才听到了温常模模糊糊,像是隔着被子说出来的一句话,“哥,我一直都想问问你,你是不是特讨厌我啊?”
温玖挑眉,慢慢的往下看了一眼,“有时候是啊。”
每一次在温常拿着他的把柄问他要钱,不给他就骂人的时候,温玖几次被他气的说不出来话,恨不得开辆车直接送这熊孩子早点去投胎的时候。
温常又掀开了被子,声音听起来挺难过,“你不是我哥吗,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呢。”
他也不等温玖回答,就一个人嘟嘟囔囔的,“我小时候找你一起玩,你都不理我。夏姐也不理我,还说让我不要去找你玩……”
温玖跟着他的话回想起了小时候——他其实没有多少印象,八岁以前的事情他不记得多少,之后倒也是知道,但是对于李美梅和温建国没有好感,对于温常也是不冷不热的。
小孩子平时没有多少可以玩的东西,李美梅疼爱温常,经常会给他买电动游戏。温玖和温夏却什么都没有,只能抓着温常玩剩下的弹球在房间里面玩,平时出去玩的时候,也故意会把温常给排除在外。
“大概是你长得太丑了吧。”温玖淡淡说了一句,垂眸又打开了手机,继续骚扰贺兰枢。
温常大概是被温玖这么一句话给刺激着了,半晌没能回过神,良久他才突然蹦了起来,愤怒的指着自己的脸,“我哪里丑了!你看看!我浑身上下都是最时髦的款式!”
温玖不咸不淡的扫了他一眼,“你去找一找你小时候的照片,和我跟我姐姐的照片。”
温常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却也在他自己柜子里面找出来了一个相册递给温玖。
温玖记忆之中是没有和温家现在任何一个人有过合影的,所以他翻开相册的时候,倒是真的有些惊讶了——相册不算大,但是大多数都是小孩子的自拍。
在远处有一男一女两个像是瓷娃娃一样的孩子在玩,一个胖嘟嘟,整张脸平的像是加菲猫一样的男孩儿冒着眼泪笑着拍照,还在脸边比了一个‘v’的手势。
温玖拿起来看了一下,那还是很稚嫩的字迹,一笔一划的写的工工整整:3188年四月十三日,常常生日,和哥哥姐姐一起庆祝。
在下面的温常个子低,根本就没看到温玖拿了那个照片,还在气愤的叫着,“你自己说!我哪儿丑了!”
温玖不动声色的把照片又放了回去,作样子翻了翻,随意找出了一张递给他,“你看上面,哪个丑哪个好看?”
那一张赫然是已经上高中的温玖和大学的温夏,他们两个打扮的都是青春少年,两人都是黑发,穿着学校发的校服,清新的就像是春日的微风一样。
在他们两个身后的电线杆后面,却偷偷摸摸的站了一个爆炸头,浑身上下都破着洞的人,温常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他在哪,最后嫌弃的‘啧’了两声,“跟在你们后面的那sb是谁啊,看他那一副穷酸样……”
“是你啊。”温玖微笑着看温常,指了指那一脑袋紫色、蓝色搀杂着红色,绿色,黑色和黄色的头发,“你那天不是叫了你的小伙伴在路上堵我们,说要单挑吗?”
温常:“……”卧槽?
作者有话要说: 比阿玖还要可怜的小可怜儿qvq,心疼扁脸爆炸头的小胖墩儿,他悲惨的童年只能哭唧唧的偷拍了,哎呀,好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