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无可救药
“啧啧......”罗九月手里拿着一根鸡毛逗弄着小狗。
洗完澡后,终于展现本身面目的小白狗可爱的一塌糊涂,身上的软毛蓬松细滑,摸起来手感超好,于是,他有了一个极具有乡土气息的名字“棉花”。
棉花睁着黑溜溜的眼睛,欢快的摇起尾巴,两只前爪向前一扑,尖尖的嘴巴凑上去一咬,鸡毛被逮住了。
大概抱回来的时候一直待在罗九月怀里,棉花对罗九月最亲。只要他在家,棉花一定是他走哪就跟到哪。
四岁的娃娃身后追着一只小奶狗,这场面让看了多次的林阿爸觉得心里一片柔软。
蹲在地上有一会儿了,罗九月感到腿有点麻,便把棉花抱回狗窝里。刚想离开,就见棉花不老实地想要爬出来。
“棉花,你要睡觉,晚上要看门的。”罗九月把他已经出来的的小爪子放回窝里。
棉花歪了歪脑袋,也不知听懂了没,便趴在窝里一动不动。
“真是乖啊!”罗九月眼睛笑眯眯的,在心里暗赞了一句。
“小月,跟我一块去放羊吧?”罗小虎手里拿着绳子,绳那头拴着一只羊。正是那天从安兴县买回来打算做烤羊肉的那只。
至于为什么没杀掉,还得提到那天回家路上碰见的一个人。
本来一家人边走边说好不热闹,这时旁边一个赶着驴车的老汉子正好经过。
老汉子也许一路上自己一人赶路,觉得有些寂寞,张口说道:“你家买这羊出了多少钱啊?”
罗爹爹看了眼被林阿爸牵着的羊,笑道:“一贯钱哩,咋着?老哥也想买?”
“哪啊?我就是问问看看你这羊买得值不值。”老汉子摇摇头说。
“那您看值还是不值啊?”林阿爸也笑着问。
“要我说你家这羊得值两贯钱。”老汉子想了想说道。
罗爹爹一听,觉得好笑:“老哥,您是不知这肉价吧?一头大肥猪也才五贯钱,我这羊那么瘦,怎值得两贯钱?”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这羊看着是一只,其实顶两只的价钱。”老汉子拉了拉套在驴子身上的缰绳,示意驴子慢些走。
“老伯伯,你就别再让我们猜了,你说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罗九月实在是有点急了,什么一只顶两只的。
“哎,你个小娃娃真没耐性,你看看你家这羊,是不是肚子有点大?”老汉子给他指了指羊的腹部。
“还别说,你这么一指,我还真有点这么觉得。”罗爹爹所幸停下来仔细看看这羊的肚子。
“哈哈......”老汉子听他这样说顿时乐呵起来,“你家这羊怕是怀上小羊了,那卖你羊的人也真是个憨子,白白让你家赚了个便宜。”
一句话说完,一家人都很惊诧,纷纷朝那羊的肚子看去。
“哇......那羊肉吃不成了!”率先回过神的罗小虎来了这么一句。
“还想着吃?这羊要是真怀上小羊羔,你得给我好好养着。”林阿爸莫名想叹气。
“吁......”老汉子听林阿爸还是不太相信,干脆喊停了驴子,跳下板车,一把摸到羊的肚子,“不信你自己摸摸,这羊再俩月就该产羊羔了。我以前养过羊,我知道。”
“老哥,今个真是谢谢你。”罗爹爹赶紧道谢,省得老人家不高兴了。
“哎......不谢不谢,我这也是以前养过几只才知道的,不过你这羊太瘦了,也不知道以前咋养的,回去多喂点豆饼草料。”老汉子听到道谢又高兴地多交代了几句。
所以,这只羊不仅免于被屠宰的命运,还得好吃好喝的养着。
“就这吧,”罗小虎牵着羊停在了沟坡上,用个木棍缠在绳子上,然后把棍子往地下狠劲一插防止羊跑丢,便不再管了。
俩人沿着沟边坐下,看着羊嚼草叶时嘴巴一动一动的,好像草叶有多好吃一样。早春时节,风里还有点寒意,罗九月把衣领子往上紧了紧。
“罗小虎,在这干啥呢?”一个变声期时特有的嘶哑声音传来,
往后一扭头,就见一个黑瘦的小汉子朝着这边走。
“方进?”罗小虎显得很高兴,“我跟我弟在放羊,你呢?”
方进笑得满不在意:“我啊,又被我爹撵出来了。”
他长得很黑,一笑眼睛挤成一条线,看上去有点滑稽。
“你又干啥了?你爹吵你。”罗小虎对于他跟他爹三天两头一吵架显然很习惯。
“不就是忘了劈柴火,算了,不说这扫兴的,你家买羊干啥?还是说你阿爸又要给你添弟弟了。”一脸暧昧地冲罗小虎挤眉弄眼。
“去你的,说什么呢?我家的羊是要宰了吃的。”罗小虎满脸黑线。
“吃羊肉?你不知道很难吃啊?”方进一脸讶异。
“谁说难吃?我弟弟就说很好吃。”罗小虎皱眉不赞同道。
方进看了看旁边坐着一直没吭声的罗九月,疑惑了半天,终于开口问道:“你说的弟弟就是他?”
“是啊,就是我说的羊肉好吃。”不满方进一脸看怪物的表情,罗九月扁扁嘴说道。
“你弟弟还真是口味奇怪。”方进对罗小虎说。
罗九月也不甚在意:“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反正不会逼你吃羊肉的。”
三人在沟沿上待了一下午,等天快黑了,才互相告辞回家,那只羊吃得肚子显得更大了。
不过为了防止羊晚上没草吃,俩人还趁空拔了些草回去。
春分前的两天,赵旭回来了,当天就跑到罗九月家......找抽。
赵旭的爹爹赵先生和他的阿爸秦如兰,对于自家独子一到地方就往别人家跑的举动不置可否,他们算看开了,这儿子远在京城还念念不忘罗家村,这心怕是倒贴在别人家里,他们心里再酸也没用。
“小月,你就别生气了,下次我一定把你给的信收藏好不给别人看,行吧?”赵旭低声下气连带赔礼道歉。
“......”像没听见一样,罗九月把手放在水盆里搓洗面巾。
“小月那么宽宏大量的人肯定不会给我计较的,对不对?”不搭理人就继续说好听的。
“哼......我再也不给你回信了。”让你还嘲笑我。
从刚才的一声不吭,到现在抱怨两句,赵旭觉得还得再加把劲。
“是是是,下次我给你写信,你别给我回,让我自己干着急,行不行?”这惩罚太严重了,
看他多有诚意啊!
“你靠过来点。”罗九月不理他的说辞,自顾自地说。
“什么?”话题变得太快了,赵旭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让你靠近点。”语气不耐烦。
赵旭赶紧走进了些,不明白他意思。
“再低点。”继续命令道。
赵旭又赶紧矮□子。
这时罗九月把在冷水里泡得足够冰的手猛地捂在赵旭脸上,露出小狐狸般奸诈的笑容,“哈哈,上当了吧!”
“......”赵旭打了个激灵,看着眼前狡黠的笑容也呆了。
“呜呜......”被哼哼唧唧的声音吸引,赵旭低下头找到发声源头,是只小白狗,一跑一颠地过来,赵旭稀奇道:“这是你养的?”
把小狗抱在手上,罗九月爱怜地摸了两下:“这是棉花,我新养的,好看吧?”
“是挺好看的,你怎么叫它棉花?”
“棉花怎么啦?棉花多好的名字,听着就软软的想捏。”
“......”不太理解他起名的理由,赵旭不作任何评价。
“对了,小月,我爹爹说你可以每天去我家跟我一起练字,你觉得怎么样?”这是他爹看到小月的信以后给的提议。
“好......”他一定要一雪前耻,把丢掉的面子再给捡回来。
于是罗九月的生活又增加了一项任务——每天去赵旭家练习写字。
赵旭的书房里
“错了,你握笔的姿势都不对,应该这么拿,看见了没?”赵旭想当个好老师,无奈学生太笨了,教了几遍笔都还拿不对。
“知道了,我知道了......”这毛笔也太难拿了,用了多年圆珠硬笔,他实在适应不了这种软毛笔。
“手向上握点。”赵旭点了点他的手。
“对......对,就是这样,开始写。”终于拿笔姿势对了。
“手腕使力,别只用手指。”可是使力时错了。
“墨不要蘸的太多,容易滴下来。”罗九月写毛笔字墨点是必须有的。
“注意逆峰起笔。”赵旭又有了新的要求。
“啥逆风?”罗九月完全听不懂了,难道还要找个逆风的地方才能写?
“是逆......峰......算了,你看我怎么起笔。”赵旭解释不清就开始演示。握笔,悬腕,起笔,手一挥,“罗九月”三个工整飘逸字体跃然纸上。
“......”罗九月在一旁观摩完,学着赵旭的样子,润了润笔,小手一挥,三条毛毛虫出现。罗九月嘴直抽搐,他是不是无药可救了?
“夫君,这俩孩子可这好。”偶然,或者说刻意,经过赵旭书房的秦如兰对赵先生如是说道。
“是啊,现在下午练完武也不去练功房了,天天待书房教人练字,也不知道练得怎么样了。”赵先生还是很好奇的,但又拉不下脸去专程查看,只好“每天”偶然经过一次瞥几眼。哎!看得真不过瘾啊!
“好了,还惦记着呢,小孩子的事咱们还是别插手了,省得旭儿还给你吵架。”一听就知道自己夫君在打什么注意,秦如兰无奈的说。
“他敢?看我不修理他。”赵先生表示他也是不能惹的。
两夫夫的声音逐渐远去。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向大家请假一天,因为睡了一夜起来腮帮子更肿了,我娘打算带我去看中医调理身体,请大家多多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