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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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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道:“说来意,若是替他求饶,大可不必。”

冷星保持着躬身的姿势:“冷星前来不为谁求情,只有两事请教,恳请小主子能为冷星解惑。”从鬼杀出千岁府,他就跟在后面,几次看着鬼杀单薄的身影,他都不禁在想若是当年没有雪香小筑的背叛,没有少主的出兵灭族,他们几人现在将是怎么情形,只可惜错已铸成,一切都回不到过去。

“凭什么?”鬼杀剑尖直指,讥讽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为你解惑,你应该明白,当年之事你也难逃其咎。”

冷星神色坚定:“对于当年之事,我从没想过逃避一天,小主子曾说一个人是生是死,全凭自己能耐,所以他日我若死在小主子剑下,我无话可说,绝不会有半点憎恨不甘之心,但小主子如果要杀少主,我也绝不手下留情。”

“你把我的话倒记得清楚。”鬼杀冷冷一笑,手一抖,软剑回到腰间,他负手而立,仰望天空,任由雨丝滴落至脸上:“我早就不再是你的小主子,你的忠心仅限于慕容苏,所以纵然我们刀剑相向,也不过就那么大回事。想问什么问吧,仅此一次。”

冷星这才直起身子,问道:“雪香小筑内,选择北静王刺伤少主的人是你吗?”

“不是。”

冷星身形剧震,尽管已想到或许有种可能,但亲耳得到证实,他还是惊愕不已,如果少主知晓自己一直所谓的背叛,不过是有心人设计,少主又该如何接受这样的事实?

“第二个问题。”

冷星压下心中苦涩,斟酌着说道:“有没有能吞噬人记忆的蛊虫,而且…只有情绪激动下,才看到的它…大约有小手指大小…发作时,人会性情大变…就像变了一个人。”

“你中了?”鬼杀挑眉似笑非笑,在不久前绯雪衣也曾问过他这个问题,不过以冷星的性子绝不会没有缘由跑来问他这种问题,看来大有可能是慕容苏中了此蛊。

冷星摇头:“你可知这是什么?”木月人擅使各种蛊术,这便是他会选择来问鬼杀的原因。

“傀儡蛊虫,它是用中蛊者鲜血养大的蛊虫,简单的说这条蛊虫会将中蛊者的脑髓一点点全数吸尽,最后被下蛊者彻底操控,下蛊者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没了自我意识。”鬼杀神色多了几分凝重,背后炼制傀儡蛊虫的人又会是白离魅吗?他究竟是想要做什么,或许应该让绯雪衣查查他的来历。

冷星皱起的眉已成了一个小山堆,他的声音有些空洞:“有什么办法取出蛊虫?”

“这个我就不晓得了,不过少行**之事和情绪不要波动太大,蛊虫生长速度就会减缓许多,对了,或许……”鬼杀拖着声音,微顿。

冷星眼神一亮,急道:“小主子可是想到什么?”

“找到下蛊之人,或许他有法子取出蛊虫,”

下蛊之人。

冷星反复琢磨这几个字,脑中不由闪过花容的脸,握紧的拳头一拳砸在墙壁上,霎时鲜血淋漓,花容如今怀有身孕,少主不能受刺激,他既没有确凿的证据指出这一切都是花容所为,他该怎么办。

鬼杀瞥他一眼:“炼制这种蛊虫需要大量中蛊者的鲜血,所以普遍来说,下蛊者与中蛊者关系都较为亲密,可以从身边最亲近之人查起,花容对这方面也有了解,你可以问问他。”话点到为止,如何做选择,就全看冷星的忠心能做到那步,是大义灭亲的去调查花容,还是闭口吞声。

“多谢,冷星告辞。”言罢,他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鬼杀抿唇,再看向地上一脸死寂呆滞的安大,嘴角上扬,拽起安大的头发,叫上凉风出了暗巷。

当年,安大就是这样拖着他出了重月殿。

呵呵,六年过去,人心变了,情势变了,他亦不是当初的那个他,一切都回不到当初。

刚走出暗巷,立即有一辆华丽马车停在他面前,走下一名太监,手中拂尘一甩,搭在手臂上,恭敬的朝鬼杀行礼:“公子,下雨了,千岁让咱家接你回府。”

*

回到千岁府时,前面大厅宴席还在进行,太监赶着马车走后门进了府中。

柳伯在看到安大后,情绪激动不已,边怒骂边用脚死命的踹,凉风在旁边啃鸡腿,嘴里大叫着爷爷加油。

不到一会儿,又来童仆送来干净衣物和两碗红糖姜茶,跟随着童仆一路来的还有消失大半日不见的商子洛。

商子洛身上黑袍已全部湿透,脸上却满是愉悦,他在凉风对面坐下,朗声道:“贤弟,陪商某人喝一杯去。”

鬼杀端起姜茶浅浅抿了一小口,道:“大哥出去一趟如此高兴,可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姜茶入口,辣得他皱起眉,连忙从桌上的蜜罐子里摸出一颗蜜饯放进嘴里,喉咙的痛楚这才轻缓下来。

这蜜饯,酸酸的,真好吃。

商子洛笑道:“其实非是什么好事,只是一桩心愿今日得以卸下,心里大感愉悦。”

“如此当真值得庆贺,请稍等愚弟片刻。” 鬼杀又拿起一颗蜜饯送进嘴里,抱着衣衫去了内室。

鬼杀前脚刚走,凉风也拿起一颗蜜饯放嘴里,然而下刻他立马吐出来,嘟嘴嚷嚷道:“好酸,一点不好吃。”

须臾,鬼杀背着琴囊走出来,对柳伯交代过几句,便与商子洛出了屋,在出屋前还不忘从蜜罐子顺带上几颗酸蜜饯。

商子洛带他来到院中最偏僻的一间屋子,屋内窗户大开,洁白一片,四周挂满白色纱幔,从顶部一直垂到地面正迎风轻扬,而地面是由大块雪白的玉石所铺成,洁白晶莹,不见一丝瑕垢。

临窗处摆放了一张软榻,软榻前的矮几上放着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正散发出柔和光芒,照亮这一室,旁边还似不经意地放着几本书籍。

商子洛脱下锦靴,赤足踩在上面。

见此,鬼杀也弯腰脱下靴子,走了上去。

这是……

冬温夏凉的温玉。

看着这满地的温玉,鬼杀嘴角狠狠扯了扯,这得耗多少财力才能弄出这样一间屋子,真是太奢侈,太可耻。

商子洛伸手在窗口一拍,在外等候良久的侍女立即鱼贯而入,收掉书籍,摆上酒水菜肴,末了,朝着商子洛与鬼杀微微福身离去。

两人席地而坐,商子洛直接拿起一壶酒递给鬼杀,笑道:“兄弟间没那么多客气,今日我们就以壶代杯,看看是谁先倒下。”

鬼杀接过,挑衅地扬眉:“大哥输定了。”论起喝酒,除了小师叔,他还真没怕过谁。

说话间,手腕转动,酒壶倾斜,清澈的酒水顺着一线,准确无误地倒入口中。

酒水刚入口,商子洛和鬼杀便感觉一阵风袭来,然后鬼杀发现手中的酒壶不见了。

看着来人,商子洛洒然一笑:“雪衣,你怎如此狼狈?”

绯雪衣瞪了他一眼,紧挨着鬼杀坐下,他身上衣衫不整,胸口大片肌肤露在外面,一头墨发还在不断的滴着水,估计方才正在沐过浴,然后不知什么原因赶来,而没来得急穿戴整齐。

商子洛哈哈一笑,提酒壶靠在窗边望着远处,不理会绯雪衣要吃人的目光。

“主子。”鬼杀皱了皱眉,绯雪衣在生气,只是为什么生气?

绯雪衣将酒壶重重地一放,质问道:“为什么要喝酒?你嗓子已经那样,还能喝酒吗?你是不是不怕痛!”

“……”鬼杀一愣,难道是为这个在生气?

好似知他在想什么般,绯雪衣继续吼道:“难道我不该生气,还是你认为这根本无所谓,横竖治不好,就破罐子破摔随意折腾?”

“我从没这个想法。”说完,无奈起身:“我回屋去拿擦头的布巾。”

绯雪衣一把拉住他,咳嗽了几声,道:“我自己去,你不许喝酒,乖乖等我回来。”说完,人又似一阵风不见了。

“贤弟,是我冒失了,忘记你的嗓子不能饮酒。”商子洛歉意道。

鬼杀淡淡一笑,拿起酒壶饮下一大口,冲商子洛举了举:“根本就不碍事,是主子太过小心。”

商子洛挑高一边眉,幸灾乐祸的提醒道:“雪衣很爱记仇的,若他回来知道你喝了酒,怕是又会叉腰骂人。”想到绯雪衣叉腰骂人的彪悍模样,商子洛不由放声大笑:“男子如他那般,估摸着百年才会出一个。”

听言,鬼杀冰冷的眸子染上柔和之意,轻声道:“他是好人。”

商子洛赞同的喃喃道:“的确,能与他做朋友是幸运。当然除了我,从认识那天就一直在压榨我,所以欠什么都好啊,就是千万别欠下救命恩情,瞧瞧我就是例子,小时候他救我一命,我就必须护他一辈子,哎,失算啊……”

“是啊,一辈子护着他……”鬼杀慢慢取出琴,轻叹道:“我平生两大愿望,一抚琴给知音听,二饮酒与朋友醉,今日全部实现。大哥,可准备好了?”

…… ……

于是待绯雪衣回来时,地上已是空酒壶一堆,商子洛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提着秋水剑,在屋中央摇摇晃晃,鬼杀虽然没有醉,但那模样也好不到那去,似乎还哼哼唧唧的唱着什么。

绯雪衣怒气冲冲的大步过去,抓起某人,就在某人屁股上狠狠拍了几巴掌。

鬼杀尚未醉得一塌糊涂,至少他知道来人是绯雪衣,挣扎开绯雪衣,双手捧起绯雪衣的脸,认真的看了再看,才道:“绯雪衣,你真美。”

绯雪衣的一腔怒气霎时散光,认识这么久以来,这还是鬼杀第一次对他说这样的话,哼,果然是酒后吐真言吗?

“你有一双美丽的紫色眼睛。”鬼杀继续接着道。

绯雪衣脸又黑下来,这人醉糊涂了!

“绯雪衣,我抱抱你,你就不痛了。”

绯雪衣呆住,傻傻看着抱住自己的某人。

“我唱首歌给你听,你就不会再怕打雷,那是我们家乡的歌谣,我们每一个人都会唱……”

绯雪衣哼了一声,显然还有些生气:“唱得不好,本宫可不听。”

一时间,整个屋内只有陌生的歌谣在飘荡。

绯雪衣温柔的抱起他,将人轻轻放在软榻上,再为其盖上厚毯,而他就坐在旁边守了一夜。

这一夜,鬼杀睡得很不踏实,他又做了那个梦。

梦里,白衣小人儿已经长成身形单薄修长的少年,他身边依旧跟着一只圆滚滚的白毛小狐狸。

少年抱着狐狸上了山,他们在山中走了一日一夜,终于在一处小溪旁停下。

那里坐着一个黑衣人,他周身都裹覆在一件黑色斗篷之下,不辨头脸。

少年在黑衣人旁边坐下,小狐狸似乎很不喜欢黑衣人,紫色眼珠斜看黑衣人一眼,便埋头蹭蹭少年的胸,得意的啾了一声。

鬼杀忽然想看看这名白衣少年究竟是谁,为何会入他梦里。

仅仅是意念这么一想,他人就已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可是,少年和黑衣人的脸都是模糊的,唯有那只小狐狸清晰无比,而且他们似乎看不到他,无论他怎么叫,做什么,他们都无动于衷。

鬼杀垂了下头,默默转身离开,就在那瞬间,又一声啾啾传入耳中。

他回头看去,只见那只狐狸正定定的看着他,一双紫眸充满鄙夷,好似在说:你好傻。

…… ……

鬼杀睁开眼,满屋的白纱被风起,他揉揉发痛的脑袋坐起来,望向窗外,天空彤云密布,寒风肆虐,要下雪了。

然而在这阴霾的天空下,那满院的红就变得格外引人注目。

鬼杀顾不得穿鞋,赤足就跑了出去。

打开屋门,映入眼帘的是插满整个院子的红色风车,寒风吹动,所有风车转动起来,发出好听的‘唰唰’声。

同时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就如同这满院红色风车,转个不停,不停浮现。

——我唱首歌给你听。

——唱得不好,本宫可不听。

绯雪衣……

他一步步走到院中,拿起一支风车,对着风车轻轻吹了口气,风车登时转动起来,他抿唇轻轻地笑了。

寒风吹动满院红风车,他站在红色海洋中抿唇微笑。

是动了谁的心,迷了谁的眼。

“阿瑾,喜欢吗?”话音旋落,一块红纱落下,将他的头脸盖了个严实。

鬼杀惊愕的抬起头,隔着薄薄的红纱看向绯雪衣。

绯雪衣就站在他的身前,脸色苍白,眼下一片乌青,但脸上却挂着让人目眩的笑容。

“主子,你……”他讷讷的开口,想要问他为什么,可话到嘴边又无法出口。

绯雪衣温柔浅笑,牵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处:“天地为证,风车为媒,吾绯雪衣今日娶君莫瑾为妻,从此不论祸福贵贱,都不离不弃,爱他,珍惜他,直至死亡,如有违誓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言罢,指尖挑起红纱一角,一点,一点,缓慢至极的朝上揭去。

一字字清晰的落入耳中,震得他心神恍然,以至于手中风车掉落到地,他都不知晓。

红纱全部被掀起的刹那,绯雪衣温柔含住他的嘴唇,满足叹道:“吾妻阿瑾,为夫终于为你掀了盖头,如今我们已礼全,这辈子你都只能属于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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