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原来坑文你会死
霍尔在确定两人无碍的情况下很快离开了外围,想来也是了,他是女王拉克西米最忠心的骑士,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举动都是围绕着那位陛下展开的,为了她,他甚至可以抛弃掉自己的正义。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的正义永远是建立在他是站在谁的角度上来考虑的。
章西陷入了一片血雨腥风。
作为边疆的守卫者,两人不知不觉竟然在这里已经整整两年了。
为了这个美丽的国度,也为了他们曾经的誓言,卓斫就像当时对霍尔许诺的一样,他会用尽自己的一切去守护这里,守护属于她的国家。
难得的,这一天,两人都有几分清闲。
刚刚经历完一场外袭,按照逢利斯一贯的战斗方式,应该还会调整一段时间才是。
行走在这条曾经他怎么也无法接受的街道上,卓斫突然忍不住想要微笑起来。
他现在已经一点也不厌恶这里了,这就是…时间的魔力啊。
这片土地上站着的,是他一直保护着的人民。
“嘿,你跑慢点!”
两个小女孩匆匆跑过这条街,两个孩子的脸上还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只是看着这样的他们的话,是完全不会想到这个国家正在受到怎样的侵袭的。
“你想要保护的,就是这些笑容吧?”
席里维斯站在他的身侧,他眯了眯琥珀色的眼眸,流光溢彩的眸子里透露出几分愉悦。
他看起来心情很好。
“嗯。”
卓斫轻声应道,嘴角也不可抑制的微微勾起。
两年的时间已经足够让他学会怎么表现的更加正经了。
可这样明丽的笑容却还是忍不住也引得他露出笑容,这正是边缘之地哈萨雅的阳光,是这片黑色地带最美丽最耀眼的光芒!
如此微笑着的两人怎么也不会想到,帝都已经沦为了一片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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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发的女王被逼到了宫廷外,她骑乘着一匹快马,白嫩的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剑,目光坚毅而痛苦。
这里已经沦陷成了死神的泥沼,这里死去的是她的子民,是她的孩子们,可她却在逃走!
只因为她是女王,她背负着无数人的性命与期望!
她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善者!
然后,她已经逃不掉了。
敌军,已经包围!
“你们……是怎么闯进帝都的?在不惊动外围的情况下。”拉克西米沙哑着嗓子,她已然知道了谁是叛徒。
可,那人,那人,你又要她怎么去相信?!
她曾经美艳绝伦的容颜早已失去了那份华丽,她的眼角下是深深的眼圈,甚至是嘴唇都透露出几分苍白。
为了这个国家,她已经耗了太多心血。
“您已经太累了,陛下。”
带着黑色面罩的男人声音冰冷到极点,然而他看着拉克西米的目光分明是温柔的,那样深切的仿佛是看着自己所憧憬的神般的目光。
“您该休息了。”
“不,绝不!”女王傲然抬起自己高贵的头颅,无论何时,她都必须保持着自己的尊严,因为,她不仅代表着自己,更加代表了章西!
“世界属于上帝,章西属于我——拉克西米·巴依!只有这个,我,绝不让步!”仿佛是从喉间梗出来的声音,然后那份为国家而自豪的情绪却没有半分减退。
“带着您对国家的爱,”领头的面罩青年轻声说道,“请去死吧。”
他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女王所信任的最后一批卫兵包围住了他们曾经的主君。
那是她看着成长起来的战士们,然后如今他们却在向她挥剑。
拉克西米最后倒吸一口气,她握紧手中的武器率先冲入敌阵,左右奋力拚杀。
面罩青年举枪对准女王射击。一阵弹雨过后,骁勇的女王中弹了。她的左大腿上挨了一枪。 女王紧皱眉头,左手用力按住腿上的伤口,右手仍然奋力挥舞着战刀。圣洁的鲜血像无数条小溪,点点滴滴落到了脚下的土地上。奋战了一天的女王体力渐渐不支了,鲜血又不断地从伤口流出来,但她仍然硬挺着和敌人搏斗着。
拉克西米知道,只有这个时候,自己绝不能倒下!
她不能服输!
她的战袍被染成了血红色,一条伤腿几乎完全麻木。
【我不能……】
她的左胸被狠狠刺了一刀,鲜血直流,她的眼前几乎发黑。
【再忍耐一下……】
她的腹部被一个卫兵近距离开了一枪,隐隐可听见子弹入肉的那种闷沉声,她捂着血如泉涌的肚子终于倒了下来。
【尼克勒斯,我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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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克勒斯大人,席里维斯殿下!”
乘着一匹白马,浑身是血的女兵从内部狂奔而来,她的声音带着最后的绝望的凄厉。
卓斫小心翼翼的将她扶下马,她左臂中了一枪,伤情不是很重,但随时有感染的危险。
“到底怎么回事?”
那一刻,卓斫心里燃起不详的预感,他扯住女兵的衣领,强自镇定。
“叛徒!有叛徒!章西王城被包围了!陛下她,陛下她独自一人受敌,大家都死了!”
女兵捂住脸,坚毅果敢的女士兵,即便在身受枪伤,独身一人来边疆寻求帮助的时候也没有哭泣的她,竟然在这一刻流下了痛苦的泪水。
卓斫的脑子在那一刻混乱成了一团浆糊,有一刻间,他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席里维斯,你留在这里守护好边疆,我一个人去,我去把她带回来!”
他骑上女兵的白马,朝王城拼命奔去。
“拜托你,拜托你,再多坚持一会儿……”他在内心不断祈愿的,一遍又一遍。
然而,世界留给他的,是空荡荡的废墟。
是对他愚蠢的创造这个世界的最大恶果。
不,他的错误不是创造了这个世界,而是没有给这个世界结局。
女王的尸体就在那里,她平和安宁的躺在地上,躺在一片血泊之间,躺在头颅尸体鲜血之间,她的姿态圣洁而安详,如同沉睡着的天使。
卓斫用自己全部的意志克制着,他终于忍不住跳下马去,如同一个傻子,跌跌撞撞的朝她跑去。
然后真正站在了离她一米不到的距离,卓斫却又不敢了。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试探着,然后那满身的伤痕,那被鲜血染红的身体,那已经逐渐冰冷的体温早已说明了一切。
那一刻,他跪倒在地上,修长的手指捂住了英俊的面容,他,如同孩子般的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