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佐林曾想,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上帝,那么他会向他许几个愿望。
一是让一切重新开始,二是让他忘记许幕远这个人。
可是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一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无论怎样也无法扭转。
所以佐林又想,既然回不到过去,那么就赖活吧,至少自己应该能在许幕远心中占一丁点的位置,哪怕这个位置在鲜明的提醒他作为丑角的身份。
也不知是多少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让他结识了许幕远。
那时的佐林是个名符其实的富家公子,有着令人羡慕的身份和经济条件,而许幕远却正巧相反,他是贫困人家的孩子,却不愿屈服于现实,心里怀揣着巨大的野心,想要在社会上闯出自己的一番事业。
于是,作为富家公子的佐林毅然决定帮助他,以朋友的身份。
那时的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直到现在佐林也搞不清楚,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出手相助,那么之后发生的事情便不会降临在自己身上,以至于让他痛得无以复加。
若干年之后,谁也不会料到,最纯真的友谊竟在冥冥之中变了味,而原本的好心相助却因为佐林走向感情的迷途而成为威胁许幕远的借口。
——佐林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许幕远,即使知道这份感情不会有结果,却依然像只飞蛾一样在火焰中扑腾,然后苟延残喘。
许幕远是个直男,当他得知佐林对自己的感情时,嘴边的冷笑和嘲讽深深地刺痛了佐林的双眼。
面对巨额的辅助资金,许幕远点头冷笑,眼中的轻蔑一览无遗:“好,我答应成为你的爱人,不过与此相对的,你必须付出几倍以上的报酬来投资我的事业。”
这是一份建立在金钱利益上的爱情,它注定不会有结果。
可即使很清楚这点,佐林仍然义无反顾的笑着答应了。
没人知道他的笑容有多么苦涩,就算是站在他面前,被他视作世界上最重要的人的许幕远也没发现。
两人的距离,似乎从一开始就划定在咫尺天涯的范围内。
于是时间荏苒,光阴一过便是十年,这十年大家都没变,除了佐林。
不知道是谁说过即使是一份爱情也会有保质期。在这十年间,佐林越来越力不从心,单方面的爱情经营就像沙漠中的绿洲,即使会带来希望,但也有可能它只是一个海市蜃楼。
在时间的洗礼与现实带来的教训中,佐林不得不想,也许该是自己放手的时候了。
******
再次拨打熟悉得能倒背如流的手机号,得到的结果依然是永无止尽的忙音。
佐林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旁边立着他的行李箱,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个多小时才抬头环视冷清的房屋四周。
即使两人在同一屋檐下相处了十年,那颗名为爱情的种子依然不能发芽生根。
其实,人心都是冷了,又怎能生出温暖的事物?
佐林觉得自己发现得太晚太晚,直到被伤得体无完肤才深知这个道理,可是现在的他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就连呼吸都变得不再顺畅。
他的心已碎得七零八落,凶手就是许幕远。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许幕远不再回家,在他的身边从来少不了形形sese的男女,只是那之中没有佐林,唯独没有他。
他可以看到许幕远不加掩饰地与男女亲热,他也可以看到许幕远对着才相识不过几个月的jinv嘘寒问暖,他甚至还可以看到许幕远压在那些人身上做出最原始的律动。
这些他都可以看到。
不是没有感觉,只是因为痛得太多,变得麻木。
是不是疼痛积累得太多才会唤醒心中那仅剩的一丁点知觉?
佐林想或许是如此,所以他才会在这一刻做出他一辈子都没想过的决定。
——他要放手了,他要放许幕远自由,然后放过自己。
最后一次将屋子里的摆设和布局深深印记在脑海中,因为未来的日子可能再没有机会踏进这里一步。佐林想,这十年间唯一陪他走到最后的或许就只有这一间房子,它容纳了他太多的伤痛和寂寞,到最后却要被他遗忘在原地,实在是可怜至极。
佐林站起身将行李箱拉走了,这一次他走得干脆至极,因为没有第二个十年可以让他随意挥霍,那个人永远不会是自己的,哪怕用了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十年也改变不了。
外面的世界阳光明媚,佐林仰起脸盯着太阳的方向看,强烈的光线让他的眼睛发酸发胀。
他再度掏出手机,准备打今天的第二十五个电话,这是最后一次。
“您好,您所拨打的手机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不出意料又是这个结果。
佐林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他觉得心口好沉好闷,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最终,他还是按下一个键进入语音信箱。
“幕远,是我,佐林。我想了想,这十年我们都过得不如意,倒不如就此分手吧。房子留给你,那本来就是你买的……我走了,你好好保重。”
千言万语最后却变成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也只有佐林才明白自己说出这些话有多么艰难,但他不能再扮演小丑的角色,时间不允许,心口的伤痛亦如此。
或许这才是最好的收场。没有争吵,没有冷战,更没有歇斯底里,多简单,只要他一句话,两个人就能一拍两散,或许日后见个面,两人还能心平气和地打声招呼。
要分,就要分得舒坦,至少让他们都有台阶下,也至少,能让佐林在许幕远心中留下一点好的印象,他不单单在给许幕远一个解脱,也在给自己活下去的勇气。
——人,并不是谁缺了谁都不能活的。
佐林觉得,这有可能是他十年里给过许幕远的最好的礼物。
踏上一班公车,佐林坐在最后排看着窗外的景色。
阳光还是那么灿烂,照得人昏昏欲睡,佐林拿出一张照片仔细地欣赏着。
这是他从许幕远的公寓里带出来的唯一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照片上的两人笑容满面,在阳光的反射下,刺得佐林的眼前水雾一片。
前排的乘客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声,伴随着剧烈晃动着的车厢,让佐林的思维瞬间停滞。
也就那么一两秒的时间,佐林感觉身体像被刀子砍成了两截。
——剧痛过后,是浓烈到像要将人吞噬的黑暗。
“今天早上十点整,xx路发生一起车辆爆炸事件,死者多达二十余人,爆炸原因不明,现警方正在尽力追查此案,请等待我们的后续报道……”
播报员正有条不紊地陈述新闻内容,严肃的面容在无形中给人带来压抑感,然而在这个诺大的客厅里,连续不断地□和喘息却将此生生破坏。
许幕远死死地压制着身下的躯体,在大力choucha几下之后,名为**的液体终于释放出来。
汗水凝结在皮肤表层,许幕远直起身,让阳光穿透落地玻璃,包裹在他紧实的肌肉上,男性气息浓烈而充满魅力,让一分钟前还与他一同奔向极乐高峰的男人差点晃花了眼。
许幕远从沙发上站起,拿起桌上的手机准备看看时间,谁知一打开却冒出二十多个未接电话,其中还有一个语音留言。
瞥了一眼上面的名字,许幕远不感兴趣地合上手机,将它扔在一旁的沙发上。
躺在沙发上的男人也跟着站了起来,从后面抱住许慕远的腰,在他耳边呵气:“怎么了?又是你那小相好给你打的电话?你也真是的,人家这么急切地盼望你回去,你就给点面子嘛。”
许慕远素来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冷凛的神色,说出来的话也冷得仿佛能掉冰渣子:“他不是我的相好。”
“哦?那他是什么?”
许慕远讽刺地勾唇一笑:“他?他什么都不是。”
在许幕远的心中,佐林恐怕连个maiyin的男妓也不如。
男人不再提及此事,诱人的身体再度贴上许幕远的后背,暗示性的轻蹭着:“不说他了。现在时间还早,你看我们要不要再做一次?”
“你说呢?”
话音刚落,许幕远高大的身形已经朝男人压了下去。
******
意识起起伏伏,眼前全是黄沙飞舞的迷蒙景象,佐林感觉自己在空气中上下飘荡,轻得不可思议。
黄沙伴随着狂风齐齐朝他吹来,佐林却感觉不到粗糙的沙粒与皮肤摩擦的刺痛,就连记忆也是空荡荡的,自己是谁,又为什么在这里,佐林全都不清楚。
不知道又从哪里吹来一阵强劲的风,佐林就像只断线的风筝一样在空气中左右摇摆。
漫天的黄沙似乎被吹散了一些,佐林看见一些东西的轮廓在飞沙走石中若隐若现,突然,一束强烈的白光穿透重重屏障朝他射了过来,佐林条件反射一般闭上了双眼。
风好像停了,耳边充斥着吵吵嚷嚷的声音,佐林慢慢睁开双眼。
眼前的景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前方五十米处,佐林看到了公车的残骸以及或奔跑或旁观的人群,警车和救护车几乎占满整条街,有些烧焦的尸体陆陆续续被抬了出来。
心口莫名其妙的抽搐了一下,佐林蹲□捂住疼痛的地方,记忆在刹那间迅速回笼。
许幕远的脸在脑海中不停晃动,佐林突然想起了什么,站起身似懊恼地说了声:“糟了,幕远最喜欢吃的红烧鱼我还没买呢,一定要在他回来之前做好,今天可是他的生日。”
一想到许幕远,佐林的嘴角慢慢浮现出幸福的笑容,他同情地看了眼不远处的公车残骸,只觉世事无常,人的生命也这般脆弱。
佐林快速走远,朝着超市的方向前进。
而就在他离开不久,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被工作人员抬了出来,人们看到,那具尸体哪怕至死前都紧紧握着一张被烧毁了大半截的照片。
微风拂动,吊在照片边缘的残渣被风吹走,照片里的两个人都笑得十分开心。
一个完整无损,一个残缺不堪。
作者有话要说:声明(必看):
1这是一篇披着重生皮的伪前世今生文,前期虐受,后期虐攻,重生过程比较缓慢,想看重生部分请直接跳到后面的章节,当然,如果你们看不懂就不关我的事了╮( ̄▽ ̄”)╭
2最近*打哔很严,为了避免河蟹只能各种分割你们懂的,顿时累觉不爱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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