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就像老鼠爱大米
戚逸之跟着小丫头上了画舫二楼,进了最里间的一间房,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迳自走向窗边的一盘棋局,沉吟片刻,下了一子,棋局立变。
“哎呀,你真讨厌,人家还想自己破了它的处呢!”声音靠的挺近,语气很不正经。
戚逸之身形一晃,翩然入座,“滚远点。”语气轻飘飘的,姿态优雅随意,接过小丫头送来的茶轻呷一口便放下了,不甚满意。
来人身姿轻盈,也坐到一旁,啐道:“呸,这么刁的嘴,也就那小家伙能伺候你了!”
戚逸之挑眉瞟那人一眼,“羡慕?”
“……哼!”傲娇的扭头,戚逸之却不买她账,无法,只得自己开口:“那人去了彤鸠城,你知道了吧?”
戚逸之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那人冷哼一声,“去了也没用,那里早就是咱们的人了。不过……那人是怎么想的,东西没到手,他怎么有底气去找戚家的人呢?”
戚逸之轻笑,眼里不屑,“他一直都提防着我,所以听说我从玉衡山回来,便以为我拿到了东西,这一路上可没少找人给我使绊子,呵呵,不过除了他,倒也有不少人正盯着我呢!”
“哼,都是一群自诩聪明的笨蛋,那么点本事还敢出来显摆!那人尤其愚蠢,似乎一直都以为你好控制呢,也不知他哪里来的自信。”
戚逸之嘴角弯了弯,“当年他将我带走也只是以为能从我身上赚点便宜,可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我在戚家没什么地位。”说完似乎觉得有趣,又笑了两声。
那人也跟着幸灾乐祸,“哈哈,那可不,他还以为自己多聪明呢,现在他又认为从你身上拿走那样东西是十拿九稳的事,这才去戚家的吧,嘿嘿,可他却不知道,那戚家长老早几年前就是个空架子了。”
戚逸之垂了眼眸,声音很轻,却冻得人发抖,“那东西,谁也不能从我身边拿走,除非,是我自己愿意。”
那人瞧着他的表情,莫名的感到后背发凉,忍不住搓了搓胳膊,干涩的转移话题:“你知道烈火堂吧?说来挺可笑的,前些日子突然消失了,要知道他们平时可横着呢,原来也没什么本事,据说是被一个女人给干掉了。”
戚逸之默然不语,那人愣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不是你让隐竹那丫头去干的吧?”说着站起来来回踱步,“我就说,现在这个江湖能有哪个女人能这么厉害,一个人就灭了一个帮,也只有你教出来的人才能这么变态!说实话,你是在报复烈火堂呢吧,听说他们去玉衡山了,你们交过手了吧?”
“恩,”戚逸之咂了下嘴,“没什么用,邢宽一掌就解决了。”
“……那你干嘛还灭他们啊?你以前可不理这些小喽啰的。”
戚逸之默然不语,那人瞪视片刻,突然明白了什么,桀桀怪笑道:“原来如此,是为了报复他们把你拙荆吓晕的事吧?”
戚逸之看了他一眼,说不出的古怪,那人茫然了,难道不是么?
只有戚逸之自己知道,他除掉烈火堂,的确是因为苏柯,可那个时候,只是不想让人知道苏柯的存在……可现在想来,那的确是件明确的事。
“那……我前几天又听说,六道门好像换了主人,是个女人……”那人有些犹豫的问:“不会也是你让隐竹干的吧?”
戚逸之似笑非笑:“呵,你‘听说’的还挺多,恩……也挺准。”
“……”那人撇撇嘴,酸唧唧的说:“你可真够宠他的啊,那人有这么好么?”
戚逸之没回答,只说了句高深莫测的话:“你也别猜了,我做的事自有我的用意。”
那人愣了下,接着又笑了,“也是,你这人肚子里弯弯太多了,当真是个七巧玲珑心,咱们平凡人可不能去揣摩,那是会把人逼疯的。”
戚逸之瞅了她一眼,戏谑哼道:“平凡人?平凡人可不会假扮女人,而且一扮就是十一年。”
“……”
“……”
那人瘪了嘴,看上去似乎受了莫大委屈,“那又不是我想的,还不是他一直认为我是女人,我不假扮他就不要我了!”听见戚逸之轻笑一声,又辩解嚷嚷:“还有,我也是扮过男人的!你可别忘了,我这手功夫可是帮过你很多忙呢!”
戚逸之笑了下,“那倒也是,你还是有点用处的。”
“……”那人气不过,可又知道不能跟戚某人作对,要不会被报复得更惨,这人看着温和,其实心眼儿比针别还小,狠狠灌了一大口茶,自己顺了气,才又开口,“不说那些了,你就跟我说说为什么要把隐竹捆了给那个……那个……花里胡哨的假和尚?隐竹可是为你赴汤蹈火忠心耿耿,你怎么能这样对她呢?”话说的挺义愤填膺,但语气却透着不合时宜的幸灾乐祸。
戚逸之也笑了,想了想,笑道:“隐竹也老大不小了,给她找个婆家不好么?”
那人哼了声,摆明了不相信他会这样好心。
戚逸之浅笑道:“你也不用装得什么都不知道了,你那些‘恩客’应该早给你带了不少消息了吧。”
那人立刻蹦起来,嚷嚷:“什么恩客,你可别乱说,我可是个雏呢!”
戚逸之慢条斯理的站起来,向着门边走,“你是什么我可管不着,只不过……”脚步一停,声音也低沉了下来:“你要是敢给他下什么奇奇怪怪的药,呵呵……”
“……你,你想怎么样?”我怕个鸟啊,老子使毒一把罩啊!
戚逸之回头,笑得温柔似水,暖的连寒冰也能融化。
“我就把你是男人的证据交给那个人。”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伺候的小丫头蹦蹦跳跳的进来,就见到她家主子正等着牛眼原地气得暴跳,感到有些疑惑,出声喊他:“姑娘……”
“什么姑娘?别喊我姑娘,老子是个男人,是个男人!为啥那人偏偏喜欢女人,要是喜欢男人,老子也不用受这么多罪了!”
“……可是主子,那人要不喜欢女人,你也不可能去学易容术啊变声术啊口技什么的,你要是不学这些也不会变得那么厉害啊,最重要的是,你要是不这么厉害,将来可怎么压得住他啊?”小丫头数着小手指头认真的给他盘算。
“……荷朵。”
“什么?”
“给老子滚出去!!!”
戚逸之心情甚好,刚要下楼,脚步突然顿了下,随即从容迈步。
大厅处十分吵闹,吵闹的只有一个人,他很熟悉的人,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本该觥筹交错莺歌燕舞的场景没有出现,戚逸之只看到姑娘们全缩在墙边或抱着琴或抱着酒壶,唯一相同的就是她们都在发抖,而楚萧则拎着他的“附属品”蹲在房梁上看热闹,整个空旷的大厅只有满地的狼藉,还有一个鬼哭狼嚎的正掐着奉光二世祖脖子不撒手的苏小柯,那孩子嘴里还嚎着奇怪的内容,什么老鼠啊,大米的……
那疯了的家伙估计喝了酒,舌头有点大,他也听不真切,只不过,他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啊!
在场的倒是还有一个正常的,就是奉光的小僮,他正一脸严肃的站在一旁,喝着小酒就着小菜,看着还挺悠闲,只是偶尔才去瞧一眼哀叫连连的主子是否咽气……小僮一抬头,见到了戚逸之,立刻以简短的话告诉了他大概的经过。
“你拙荆进来就要喝酒,刚开始还好,可后来就开始边喝边骂,骂你水性杨花什么的,后来又掐着我家主子的脖子怪他带你来这里,边掐边唱歌,说要给你唱情歌什么的你才会回心转意,然后……就是你看到的样子了。”
小僮说完,一扭头,继续喝酒吃菜。
……唱歌?
戚逸之听着那堪比杀猪的声音真的很怀疑这家伙不是想给自己唱情歌,倒像是要用歌声杀了他似的。
“戚逸之?”那边疯魔的人终于发现了他,立马放弃摧残手里的家伙转头扑向戚逸之,“哈尼!我好想你啊!”
戚逸之无奈的接住跌跌撞撞的人,那一身酒气让人很难想象他到底喝了多少酒。
就这么难过么,真是个小醋桶啊!
弯了嘴角,摸摸怀里的人,那人立刻乖顺得像只小猫,嘴里嘟嘟囔囔的,“我给你唱歌啊,我只会这一首情歌,你好好听啊!”
声音虽含糊,可戚逸之还是听清了,心里暖暖的,“好,柯儿唱吧,我会认真听。”
“嘿嘿。”怀里的人咧嘴傻笑,眼睛因为喝了酒迷迷蒙蒙的冒着水汽,此时晶亮晶亮的配着那酡红的小脸,瞧上去格外可口。
“我给你唱啊,不过要到没人的地方。”傻乎乎的家伙还提出了小意见,戚逸之当然无所谓,拦腰抱起人就往二楼空房间走。
房梁上的楚萧默默看着他们,叹了口气,看来师兄是下定决心了啊……低头去瞧大厅,姑娘们急吼吼的跑了,而那小僮正像对待尸体一样抽他主子的嘴巴,那架势,不是救人,是谋杀。
“那家伙到没人的地方唱歌干嘛,反正他唱的什么我们都已经领教过了啊?”
身边的人突然发出疑问,黑溜溜的眼睛是多么纯真啊!
楚萧瞧着他,又叹了口气,不言语,傻小子,少知道点才能长寿啊……
怀里抱着的少年紧紧搂着自己,嘴里断断续续的哼唱,戚逸之倾耳去听,听到几句最清晰的。
“……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爱?
眼睛眯了眯,心情从来没有现在这么好过,整个人似乎都有些轻飘飘的,这样的情歌还是第一次听到,虽然挺傻,不过胜在浅显易懂。
老鼠?这小家伙有时候贼溜溜的是挺像的,倒是那大米什么的……难道自己像大米?
戚逸之琢磨了下,觉得这个比喻有歧视之嫌,怎么说呢,大米不都是被老鼠吃掉的么,就是说,这家伙竟然想吃掉自己?!
眼睛又眯了起来,这次看着挺危险。
还不着调唱着的苏小柯浑然未觉,他无意的行为暴露了他的险恶目的,以至于……他永远都没有“吃掉”的机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苏小柯(谄媚):子韶~~你想多了,那只是歌词。
戚逸之(微笑):无所谓,结果是一样的就行。
苏小柯:……
某(幸灾乐祸):柯儿,为啥要唱《老鼠爱大米》啊?看吧,把自己害惨了。
苏小柯(委屈):可我只会这一首啊,想当年,我还学了很久呢!
某:……你学了很久……为什么还唱得如此惊天动地呢?
苏小柯捂脸跑走。
ps.《老鼠爱大米》这歌挺老的,当年红极一时,也是一代神曲啊,不知大家还记得不?今天突然就想到了,然后感觉挺应景的,嘿嘿嘿……还有,要是明天写肉肉的话,跪求不要和谐啊!!!!!
再ps.昨天木有更新,是因为上了一整天课,然后布置了好多好多的作业,mlgb!!老子偏头疼都犯了,疼的半夜三四点才睡着,娘的,不过阿司匹林真是好东西,吃一片就好了,嘎嘎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