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1 章
“既然这样，你们两个就在厨房帮忙，你就做我的丫鬟——”
“我们三个要在一起。”
“我只能做到这个份儿上。”九姨太抬手把刚刚因为磕头而散落的碎发重新挽起：“别以为你们三个装佛祖真的就能蒙的了我，我九姨太进孔府前是**阁的头牌，什么场面没经历过，又什么人没见过？你们三个出来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躲在佛像后面害我磕了那么多头，我还没和你们算账呢？就知足吧你们！”
谎话被戳穿，三人面上都不好看，代蓁结结巴巴的说道：“既既然你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帮我们？”
“好玩而已。”九姨太脸上笑出了花，她转过身向外面走去：“自从进了孔府，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事儿了，跟我来吧。”
三人连忙跟上，九姨太上了外面等待的轿子，三人跟在轿后面，七拐八拐，竟是到了烟花柳巷，轿子停下来后，三人抬眼一看，面前赫然就是**阁，九姨太从轿中出来，唤着三人：“进来吧。”
“不能进去啊主子——”黎小静连忙拉住代蓁：“若是被人知道了——”
“你不说我也不说，没人知道的。”话说的漂亮，可是当三人进去了之后，面对着满目的胭脂水粉，瞬间就挪不开脚步了。
“乖乖。”楚夕被惊的合不拢嘴，黎小静一进来就捂住了眼睛，可是挡不住心里好奇，就从手指缝儿往外偷看，代蓁看起来还镇定一些，并没有什么失态的举动，九姨太跟老鸨聊了几句之后，招呼三人：“跟着我，别走丢了。”
三人跟着她上了二楼，来到了一处还算隐蔽的房间，九姨太往老鸨儿怀里塞了一些金子，嘱咐她不要说出去，老鸨儿喜的眉开眼笑，说了几句话就走出去了。
“开始吧。”九姨太拿起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一一检查，接着，先让黎小静坐在铜镜前：“你的姿色最平常，所以稍微画一下就好，而且你做的是厨房里的佣人，脸上不宜用太多妆，头发的样式最重要……”
先是黎小静，尔后楚夕，最后是代蓁，约莫一个时辰之后，三人俱画好，黎小静和楚夕还好，唯有代蓁画完之后，三人皆笑的前仰后合，代蓁知道她们笑什么，她一直盯着铜镜里的自己，看到自己那貌美如花的脸被抹了厚厚一层，两个脸颊还相当对称的抹成了两个红苹果，发型是最毁人的，她原本是用束带把头发绑在后面，这也是历朝比较常见的一种对待头发的方式，可是现在却被九姨太梳成了两个小辫儿，一左一右只要她一动就直晃荡，每个小辫儿上各自绑着一个大红花，这种傻妞造型完全遮盖了她原本的气质与出尘的容貌。
她哀怨的看着九姨太：“你是故意的，为了报复我。”
“我当然很想报复你。”九姨太捏捏她脸上的红苹果，笑的诡异：“不过这也是为了你好，你之后要跟着我，既是我的丫鬟，少不了见家主和其他几位姐姐，越丑越傻就越不会引人注意，你也不想一进去就被人盯上吧？”
“她们两个就不用这样——”
“是你自己不中用怪谁呢？她们两个可以在厨房帮佣，厨房是最下等的丫鬟才会去的地方，她们不会引起谁的注意。我原本有丫鬟，再加一个也没什么，既然你什么都不会做，我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就只需跟着我，我去哪儿你就跟到哪儿就行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不管你原本是什么人，到了孔府就夹起尾巴，若是惹了什么事别怪我不保你们。”她最后一指代蓁：“尤其是你。”
“知道了知道了。”代蓁没好气的答应她，然后她看向黎小静和楚夕，黎小静连忙捂住嘴，不敢再笑了，但是楚夕却仍是笑的极为夸张，配上她被画上的丑模样，现在的表情完全可以用丑到狰狞来形容。
“笑什么？”代蓁垮了脸：“你以为你自己多好看啊？粗眉大嘴的。”
“丑也比傻好吧哈哈——”楚夕捂着肚子，不得不佩服九姨太画妆的本事，楚夕若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也可以称得上是个小家碧玉了，被描了眉涂了唇，寥寥几笔之后，一张嘴就是血盆大口。
当然，能把代蓁这样气质与容貌都算上乘的人画成一个傻妞，便是更加厉害了。
楚夕依旧张着血盆大口笑个不停，代蓁看她的眼神都要冒出火来，九姨太感觉到了气氛的剑拔弩张：“我出去拿点东西。”开门逃了。
“不准笑！”代蓁随手抄起手边的东西扔向楚夕，楚夕连忙跳开，东西砸向墙上，顿时碎裂开来，代蓁见没砸到她，更加生气，便又抄起一件东西扔向她：“你还敢逃——”楚夕当然会继续逃，边逃边笑，其实笑到后来明显就没那么好笑了，但是因为代蓁恼羞成怒的模样实在太有趣了，所以楚夕忍不住多笑了一会儿，于是也就引得代蓁不停的抄东西扔她，楚夕闪得快，扔又扔不到，所以等到九姨太推开门便看到屋内早已是狼藉一片惨不忍睹了，她无奈的扶额，直到她进来，两人也没有停止的意思，她唯有出言制止，代蓁方才停住了欲要再次扔东西的手，代蓁气势汹汹的看着楚夕，眼神里满是走着瞧，我一定会要你好看的意思，楚夕却一直盯着她的手，逃跑的姿势还摆着，直到代蓁丢了那东西，楚夕方才放下心来，却在她放松警惕的那一刻，代蓁忽然抓起了那东西猛地扔过来，眨眼间，那东西正中楚夕的额头。
“好痛。”楚夕捂着头蹲□来。
“别装了，胭脂盒而已，能有多痛？”代蓁颇为不屑的说道。
楚夕却一直捂着头蹲在那里，也不说话，代蓁心觉不妙，便问道：“真的很痛吗？”说着，就向楚夕走去，蹲□扒住她捂住额头的手：“让我看看。”却未料想楚夕忽然间捡了胭脂盒子就此盖在了她的脸上，代蓁没有防备，论力气也压根不是她的对手，便只好向后闪躲，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楚夕仍旧不依不饶上前骑在了她的身上。
局势到了如今这个模样，已是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黎小静被惊得捂住了嘴，这楚夕真好大的胆子，若被人知道她可是要被诛九族的，连忙跑上前来把楚夕往一边拉，九姨太也连忙帮忙，她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所以她一早就猜出来代蓁可能是个大人物，她把代蓁画的既丑又傻也确实是为了她着想，这个代蓁入府之后自然会知道，可是楚夕这么一来，就完全的玩大发了。
“哎哟你是属狗的啊？”两人只听得楚夕的痛呼，趁她松懈连忙把她拉出来，就见手指已是被咬出了一排深深的牙印：“看看，都出血了，你怎么这么狠啊？”十指连心，楚夕连忙吹气，这次是真的疼的要命。
“哼，没咬断你就该烧高香了。”代蓁爬起来拍掉身上的灰，再戴好辫子上的花朵：“我说过我只会吃的嘛，是你自己把手指送上来的。”
“噗——”这次轮到九姨太笑的前仰后合了：“罢了罢了，快把衣服换上，小红你的妆花了，我再给你画一画。”
“小红？谁？”代蓁见她看着自己，瞬间觉得脑门上有一群乌鸦飞过。
“你现在脸上全是胭脂，不叫你小红难道叫你小胭脂？哈哈——”九姨太把从外边拿进来的下人衣服递给黎小静：“你们先换上，时辰不早了，回去晚了的话会有人起疑的。”
等到代蓁的妆补完，又换上下人的衣服，活脱脱一个土的掉渣傻的冒泡的丑丫头，“走吧。”九姨太扫了扫三人，还算满意。
四人出门，此刻已是日落黄昏，九姨太上了轿子，三人亦步亦趋的在后面跟随，别看她们在屋子里还谈笑风生的，出来后连头都不敢抬，实在是因为三人现如今的模样，真的不敢见人。
伴随着轿子旁边一个丫头‘到了’的声音，轿子停下了，于是门口侍立着的仆从大声叫道：“恭迎九姨娘回府！”
代蓁抬起头看了看四周，不由得皱眉，这里根本不是府衙，原来孔德她强占土地所建的宅子就是在这里，却不知她究竟在这个府里藏了多少娇？
九姨太从轿子里走出，冲三人招了招手：“过来。”代蓁三人连忙跑过去，“跟着我。”九姨太交待着，三人于是跟着她迈步进了孔府，府里人貌似很多，虽是低着头，代蓁仍能从眼角的余光瞄到许多人来来去去，也能听到许多人恭敬的向九姨太行礼：“九姨娘。”九姨太一路上目不斜视，也没有回应她们，女主人的风范尽显。
三人跟着她七拐八绕，在有个人向她行礼的时候她终于停下了脚步。
“九姨娘。”那人行礼的方式与其他人无异。
“石管家，”九姨太指着代蓁三人道：“我听说府里现在缺人，所以今日出去就买了三个回来，我手边正缺一个使唤丫头，那两个，你带去厨房帮佣吧。”
“是，九姨娘。”管家说完，带着楚夕二人下去了，代蓁看着两人，两人也皆看着她，只不过黎小静的是关心，楚夕的是似笑非笑，代蓁瞪了她一眼，扭过脸来。
“不用担心，只要她们两个不犯错，就不会有事，府里待下人还是不错的。”九姨太看出了她的心思，出言安慰。
“我才没担心。”代蓁心口不一，脸上有些发烧，反正双颊早已经是两个红苹果了，所以就算是脸红也没人看见。
此刻天已经黑透了，所以府里到处都点着灯，九姨太领着她又走了一段路，在与一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九姨太忽然大声呵斥道：“站住！”
那人站住了，九姨太用极为威严的语气说道：“你是哪屋的？明明看到我了，为什么不行礼？”那人转过身来，九姨太看清她的脸，忽然就转了嘲讽：“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小姐，大小姐整日神出鬼没的，我还当您早忘了这卯城还有一个家了。”
“不敢。”那人的语气还算恭敬：“没向九娘行礼，是我的错，在这里给九娘赔不是了，不过——”那人说到此，也是话音一转，她凑近九姨太，嗅了嗅：“如果九娘要见家主的话，最好先把这一身的骚味去掉了，不然，我不担保下次我再来这个府里，还能不能看到九娘，哈哈——”那人说完，转过身大笑而去。
代蓁此刻方才敢抬起头，她看着那人的背影，捏紧了拳头，这个人，就是假扮陈三水的那个人，她居然是孔德的大女儿吗？
九姨太此刻也是银牙紧咬，她冲着那人吐了一口唾沫：“呸，不过就是个养女而已，横什么横！”
“养女？”代蓁转头看向她。
“是啊，一个养女，家主也不过拿她当个棋子罢了，用过就弃，有什么好嚣张的。”
“她平日主要做什么？”
“这我哪儿知道啊？我只知道她是历城卯城两头跑，不过大部分时间，她都呆在历城。”
“你是说？”代蓁拧紧了眉：“孔德与历城的官员也有勾结吗？”
作者有话要说：喵，要洗花瓣澡，过年了于是好多人都不能追了，既然这样，我也先放着，过完年再继续写？这个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