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chapter 25。
那人似乎是个新手,开车左摇右拐地,要不是杜白的驾龄有十年之余,左躲右闪地避让,估计他俩会在高速路上双双殉情。
两人的暗自较劲进行了一小段时间,在遇见前方有测速提示的时候,杜白终于缓了车速。要是被电子眼拍下,按照杜家的天子犯法比庶民更重罪理论,他会死得很惨,最终,莲花获胜。莲花从杜白背后唰一下窜过去,带起一些尘埃远远离去,似乎还能听见风跟着呼啸,丝毫不管什么超速电子眼云云。
去到局子是二十分钟后的事情,经过院子里的时候,那辆熟悉的莲花小跑就停在大院儿里,杜白啧啧两声,没有考虑太多,他在领头人的带领下走进去,三两下帮那小开办好了取保手续,准备带着人离开,脚刚踏出门槛,却忽听闻一声惊炸鼓响的女音,以及一大堆东西被扔掉的刷刷刷声。
杜白下意识回头,便见一上身乳白色宽松无袖t,□黑色呢绒布裙的姑娘,正指着警务人员大声骂:“谁敢碰我一下,我要他全家陪葬!”
刁蛮无比。
原本杜白是不想管这闲事的,岂料旁边负责送他出门的人多了一句嘴:“又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千金,不仅开车这么**,脾气也够**的。”
一听,杜白就将那辆莲花跑车和面前的姑娘联系了起来,他开始觉得有点儿意思,小小年纪就这么大张旗鼓,固然是年少轻狂啊。
“怎么回事?”
那人也全神贯注地看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杜白在问话,赶紧低头赔不是道出缘由。
“这不,在高速路上飚车到140码,摄录机拍下来,这边控制线路的发现情况不对通报了一下,我们就出警啦。好家伙,跑车就是不一样,跟着跑了三个卡速口,差点让对方甩得影子都不剩。”
杜白更好奇了:“那你们最后是怎么抓到她的?”
说起这件事,那人也忍俊不禁。
“杜少您可不知道,我工作这么多年吧,压根儿还没遇见这么喜剧的事。当时我们三俩警车在高速上追,一个个满头大汗生怕出事,上气不接下气的,结果她倒好,最后拐个弯,直接给开到所里来了。问她怎么回事,原来是一刚拿到驾照的新手,和朋友打赌,但是不认识路,最后就给开进来了……”
“噗。”
听完以后,杜白很诚恳地表现了自己的无语,顿时更觉得那姑娘有趣,所以心下一不忍,在大家都手忙脚乱要留住她的时刻,开口帮她说了一句话:“这也算投案自首吧?可以从轻处理。”
当然,那姑娘就是陆尔尔。
当日的杜白,内里一件白衬衣,连襟的深墨色外褂,想着快点儿解决快点儿送走顾南方这座神,于是出来得急,所以头一晚长出来的青涩胡渣还没来得及刮,很有些不修边幅,却异样的野性魅力。他逆着光,英俊的眉眼,半是认真半是带笑地盯着路二二,那样胸有丘壑的模样,在一瞬间集中了她。所以她爱了,所以她来了。
杜白一开口,大家都以为两人之间是认识的,自然也不敢多做为难,当初罚了一点小钱就给放了出去,连分都没有扣。
事情一解决,杜白终于带着那小开走出局子大门,陆尔尔则提着小提包,慌不择路地小跑着跟上杜白,最终拦住对方的路。
“你叫什么名字啊?”
她个子太矮了,杜白不得不俯视,盯着这个才到自己肩膀的姑娘,思虑半晌道:“杜小白。”
并不是杜白要卖萌,而是他深深地了解,这个女孩子眼中闪烁的光意味着什么,他也很清楚地了解,面前的人,不是在他可以沾染的范围。虽然是觉得她有那么点可爱,但绝对不足以勾起任何兴致。所以他不想要透露自己的真名,导致以后对方因为自己偶尔的一点心软便纠缠不清。
只是他太小看陆尔尔了,正因为年轻,所以才有的是干劲,在千山万水里去将他找到。当然,他更不知道自己当日的一个玩笑话,竟然成为日后陆尔尔专属的昵称……
当陆尔尔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将杜白堵在他的公寓停车场出口时,他瞬间觉得天都塌下来了。的确如后来的宋嘉木所想,鼓着嘴生气或者撒娇的陆尔尔,是有那么几分可爱,却不足以打动见惯不惯地杜大少。
当时的陆尔尔将杜白逼下车,也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她只是瞪着自己铜铃般圆润水灵的眼睛,一个劲儿地质问杜白:“你为什么要撒谎?”
杜白赶着有事出去,她却拦住不让,一副你要过就从我身上压过去的架势,再加上她莫名其妙的质问,杜白觉得好气又好笑。
他下意识抖了抖手里的车钥匙道:“姑娘,我没有任何义务要告诉你我所有的一切,哪怕是名字。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们之间只有一面之缘,我对一个一面之缘的过客撒谎有什么好不可饶恕的?别弄得我跟夺了你的贞操似的那么罪不可赦好吗?难道你从小到大没有说过谎?”
这一问,倒把陆尔尔难住了,她竟然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数自己说过多少次谎,最后表情很有些心虚地不再言语。
杜白不在理会她,上车去按了几下喇叭,陆尔尔隔着玻璃窗与男子对视,他那样紧紧盯着逼仄的眼神,竟然让她很乖地移动了脚步,让开去。
车子从身边呼啸而过,卷起一地尘埃,但她的爱情却从此开了花。
这一天对所有人来说,大概都跟以往的生活一样,日复一日,再平常不过。
顾南方在第七街的外资俱乐部接待来自瑞士的客人。
周可乐被几个保镖小心看管送到商场购物,她下决心要使尽力气花光陆杭的钱,好让他破产好赶紧放自己自由。她在路易斯店里看中了几个包,询问身边的人哪个更好看又实用,每个人意见不同,于是她把那几款都买了下来,开始了她的血拼之旅。
陆杭正在加拿大开会,闲暇之余,应约去了滑雪场参加业余的短道速滑比赛,却在临近终点要得第一的时候,莫名其妙凭空打了一个喷嚏。
杜白从温柔乡里醒来,好兴致地驱车前往大会管辖的图书馆,查阅以往的选举资料,为之后的直选做准备。
陆尔尔在梦里再次梦见那张不屑搭理自己的脸,她从这个可以称得上是噩梦的梦里惊醒,扫过床头柜的手机便开始一个一个挨着打电话。
“八个小时后机场stand by。”
“上哪儿?”
“西海日光浴。”
……
轮到宋嘉木。
前一段路正在下雷阵雨,出租车基本都是满的,宋嘉木庆幸着公车能够到达的地方已经被洗礼过,开始放晴了。但出租车向着那边倾巢而出,还是意味着宋嘉木得穿着高跟鞋步行20分钟,才能到达天一的公寓,将这叠设计稿亲手交到对方手里。
她拿着一踏a4纸,急匆匆走过t市最繁华的大街,经过艾凡达的装修精致的巨大店幕时,一辆小车从她身边急速的驶过,溅起一地混合了灰尘的水渍,宋嘉木的短裙上立见七八个乌黑的点。
事故发生时,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手中的纸,以保护其不被浸湿,上边的用色都是彩铅,一旦淋湿前功尽弃了。但是当她发现自己米色裙子上的污点时,她发自内心的大声短啸了一下。
“oh,**!”
语毕,一俩车呼啸着停在她身边,宋嘉木条件反射让往里面退了几步,抬头,发现来者是杜白,对方刚刚从图书馆里出来,不料竟巧遇上了。
杜白走下车,不正经地张开手臂,一边做出要给宋嘉木一个怀抱的样子,表示两人的缘分真是深,一边表情贱贱地说话。
“小嘉嘉,我真是爱死你骂人的样子。”
瞥他一下,宋嘉木躲开拥抱顺便翻了个白眼道:“只要是女人,不管说什么你都喜欢。”
杜白放下手耸肩:“其实她们躺着不说话的样子我最喜欢。”
一句话,让宋嘉木毫不注意形象地抬起脚尖往他的小腿上招呼,杜白躲避不及,被踹个正着。不过转念一想,宋嘉木脱口而出:“也不见得每个女人不说话的样子你都喜欢啊。”
说完,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杜白一下就明白了她指的是陆尔尔,赶紧举起双手投降:“姑奶奶,你该不会告诉我你俩才见一面就如故了吧?你可千万别倒戈阵营啊,像那种不懂事不上道的小姑娘怎么会是我的菜呢?”
看着杜白百分之百确定不会和陆尔尔产生什么交集的眼神,宋嘉木很不和谐地笑了,并且笑得非常得意,她说:“这句话顾南方曾经也说过。”
然后杜白就觉得自己败了:“时间证明一切。”
是的,时间会证明一切,可能与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