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互飙演技
之前王舜臣兴冲冲的让人将蕃女带到他房间,与其见面后便傻眼了。因为此女一看见他便说了一句话。
“我是安抚司密谍,赶紧带我见张参议。”蕃女说这句话时,一脸的郑重和肃然,而且声音压得很低,跟王舜臣印象中专司敌国军情的安抚司那些密谍很像。
自古以来,凡是密谍结构都很神秘,而且寻常官员都是敬而远之,一点都不想沾染,更不想得罪。
王舜臣虽然感觉扫兴之极,但还是带着自称是安抚司密谍的蕃女来见张斌,而且也不敢有任何多嘴。
张斌看见此女时,瞳孔微缩,不动声色的先让王舜臣出去在门外侯着,然后神色中流露出浓浓的焦急之色,三步并两步走到蕃女面前,低声道:“小草,你怎么会出现在黑罗部,你们家小姐呢?你们怎么突然离开红月楼了?我好伤心。”
那小草眸中深处闪过一抹得意,心想:这个白痴依然是白痴,派去杀他的人出了意外估计是折在了那个虎头的憨货手上,这个白痴显然没有怀疑过是月奴派去杀他灭口的。
心中这样想着,小草面上却仿佛见到了亲人般,红着眼睛哭泣的道:“张公子,那天因为我们小姐拒绝你过夜,你酒又喝多了,一时想不开,整出那般大的事情,我们小姐说愧对于你,本来是想第二日找你陪罪的,不料第二天来了一个客人用重金给我们家小姐赎身了,小姐本来是不同意的,不料那客人来头甚大,我们主仆二人是被红月楼强行绑给那名客人的。”
说到最后,小草已经泫然欲泣。
“好演技,此女只是小角色,放在后世,不弱于那些影后了。”张斌心中冷笑,但面上却开始和小草飚演技,他在后世混的是官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演技其实比那些影帝、影后还要高一个境界,因为他的演技已经进入返璞归真的境界,是真正的融于现实之中。
张斌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脸色一变,一副吃了一惊的样子,急声之中有着浓浓的关切之意:“小草,你出现在这里,莫非你和月奴是被黑罗部的人赎走了?”
小草却已经梨花带雨般低声哭了起来:“公子,不是黑罗部的人,是西贼,就在黑罗部。”
“什么,是西贼,还就在黑罗部?”张斌脸色大变,神色激动的将小草双臂抓住,说道:“小草,是不是西贼使者让你来见我的?”
小草心中冷笑:“这个白痴现在才反应过来,真是愚蠢之极。”
面上却哭泣道:“西贼使者说让你现在去见他,否则就将小姐剥光了衣服,挂在黑罗城上,让所有人去看。张公子,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小姐,小姐说了,只要你能够救她回去,她便伺候你终生。”
“什么,月奴竟然同意跟我了……”张斌先是目龇欲裂,紧接着又欣喜异常,咬牙道:“我绝不能让月奴被西贼如此糟蹋,我现在就跟你去见西贼使者。”
小草见自己轻易便完成任务,心中得意之极,红着眼睛急声道:“那我们现在就走,小姐一个人在西贼身边肯定很害怕。”
张斌大声喊道:“王都头!”
“卑职在。”王舜臣应声推门,走了进来,刚才张斌和小草都有意压低声音,他行事光明磊落,又想着牵扯到安抚司的人,所以没有多听。
张斌却给他使了个极为隐晦的眼色,然后对小草道:“小草,王都头是我心腹,任何事情都不用瞒着他,我带他跟你一起去,好保护你我的安全。”
王舜臣心中充满一堆疑惑,但张斌的眼色却是看明白了,当即道:“参议去何处,卑职便要跟着去何处。”
小草心想只是多一个人而已,只要去了他们的地方,这两个宋人还不是想怎么捏就怎么捏的,所以王舜臣身上的弓箭和腰刀也没有理会。
当即三人从房间走了出去,向院外走去,只是小草没有注意到的是,王舜臣给他麾下副都头使了个眼色,而虎头看见张斌出了门,便按照张斌之前的吩咐,悄悄去见黑罗部族长黑戈多去了。
黑罗部名义上只是宋国一属,即使是大顺城主将种谔派来的使者,在黑罗部人眼中也是宋使,在黑罗部自由走动,黑罗部的人哪敢阻拦。
张斌和王舜臣跟着小草进了夏国使者没藏猁所在客院,院中主厅门前站着一男一女,院子四周角落则站着近百名夏国武士,都流露出一种猫看着老鼠入围的神色。
张斌当然看见了那名身穿夏国官府的中年男子,但他一进院子,目光便全部在那名气质柔媚、娇嫩美颜的女子身上。
“张公子,救我。”此女看见张斌的瞬间,双眼便痴痴的看着张斌,双眼含泪,楚楚可怜。
“不错,此女的演技比那小草更胜一筹。”张斌心中冷笑连连。
“月奴,你没事吧!”张斌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关切之意让现场所有人都毫不怀疑他对此女的真情实意。
“这个白痴对我真是用情致深啊!”
月奴心中有些复杂的感慨着,却已经哭得梨花带雨,张斌自然是一脸心疼之极的说道:“月奴,你不用担心,今天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我都一定要将你救下。”
没藏猁心中大喜,说道:“张大人是吧!本官是夏国枢密院副使没藏猁,本官也不让你为难,只要你现在立刻离开黑罗部,本官便将月奴和小草主仆二人送于你。”
没藏猁本来是想杀了张斌的,但见张斌对月奴情深似海,且又如此愚蠢,为了一个女子连自己的使命都忘记了,便想着等会将王舜臣这个知情人杀了,让张斌带着月奴和小草回大宋,然后设法让月奴彻底策反张斌,成为他们夏国在宋国的高级密谍,这样一来,又是大功一件。
“哼,即使我走了,黑罗部也不会给你们夏国借用子午道。”张斌好似突然才想起自己的使命,脸上闪过一丝挣扎,最后好似自我安慰似的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