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聪明的蔡京
“虽然已经尽可能的高看张斌此子,但现在看来还是不够啊!”韩琦心中震惊,他虽然已经料到招标之法肯定会成功,但却也没有想到会筹集到如此多的钱财,这加上昨天的已经有四十多万贯了,看这情况,突破五十万贯也是迟早的事情。
“此子……我还是小看了。”王安石神色最为复杂,他被重重的打击到了,还有均输法必然会被废除的郁闷,同时也为朝廷自此之后多了一项非常大的财源而欣喜。
李舜举脸上一直洋溢着发自内心的欣喜笑容,中途他急着将好消息告诉天子,提前派人进宫去了。
司马光心中的郁闷和愤怒再也难以掩饰,阴狠的看了一眼张斌,阴沉着脸提前离去。
三司使吴充其实最为欣喜的,甚至特意走过来,拍了拍张斌的肩膀,唏嘘道:“子玉,你是否有意来我三司任职,即使你没有进士功名,老夫豁出去这张老脸,都可以保你一个正六品的官职。”
张斌毫不犹豫的摇头,并躬身道:“多谢司使厚爱,下官还是想参加明年科举之后再为官。”
“这样也好。”吴充对张斌这个回答并不意外,点了点头,就要转身离开。
张斌却突然道:“司使,下官还有个建议。”
吴充停步,客气道:“子玉但说无妨。”
张斌道:“司使可要求拿到西北三路粮食转运和收卖之权的商人将钱换成粮食,并且让他们直接安排人手送往大顺城,朝廷可派官兵护送。司使放心,这些大粮商手中有的是粮食,即使不够他们也定然有办法筹集够的。”
吴充眼睛一亮,赞赏道:“不错,这样一来,又节省下不少时间不说,朝廷又省下不少运送耗费。”
……
“江南东路,开始出标价,价高者……得……”
三司的一名官员,站在石阶之上,有些傲然的喊着,显然很享受这种众目环绕的感觉。
江南东路和江南西路是大宋产粮最多的路,而且因为有运河之便,且江南富庶,可以夹带太多私货,谁都知道,只要拿下这两路之的粮食转运和收卖之权,必然是大赚特赚。
所以,这两路也是标价最高的路。
但拥有拿下这两路资格的只有两韩、陈家、于家、富家和米胖子这六家。不过米胖子、两韩和富家已经各家拍了三路之地,已经饱和了,眼下只剩下陈家和于家这两个大宋最大的粮商,虽然各家拍得两路之地,但依然卯足了劲,开始竞标江南东路。
唱礼声落,第一个推开门,递出牛皮纸袋的是陈家。
紧接着于家也递出了牛皮纸袋。
两名小吏拿着牛皮纸袋往蔡京盯着的定标厅走去。
没过多久,给陈家送标价袋的小吏走了出来,但就在给于家送标价袋的小吏一只脚跨出门槛时,蔡京的声音突然从里面传了出来:“站住。”
张斌转头看去,只见那名小吏脸色一变,身体差点一个踉跄,然后才停步。
蔡京从里面走出,冷冷的盯着小吏,喝道:“好胆,竟然敢半途换了标袋。”
那小吏连忙道:“官人冤枉小人了,小人可从没换过标袋。”
张斌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显然是陈家买通这小吏偷偷的换了于家的竞标袋,里面的假标价定然很低,甚至直接低于最低限价,直接导致于家竞标失败,这样一来,陈家不但可以拿下江南东路,而且还是较低的价。
蔡京目光快速的扫过全场,待发现韩琦、王安石和李舜举三人都盯着他看时,心中一振,一脸胸有成竹冷笑道:“还好本官早有准备,给每家标价袋上都做了独有的隐晦标记。”
那小吏一听,脸色惨白一片,直接软倒在地。
张斌正跟三司使吴充聊天,发现这位三司使的脸色已经变得异常冰冷,所以便没有插话,蔡京显然眼色也是极好,本来也想再卖弄一下,一见吴充的脸色,便站在了一边。
这小吏是三司的小吏,吴充咬牙道:“来人,给我搜。”
吴充这样的重臣是带了护卫进来的,立刻有一名护卫上前从那小吏宽大的袖子中搜出了另一个标价袋,正是原本于家的真正标价袋。
“来人,立刻将这胆大包天之辈送到开封府衙门,告诉开封府推官苏轼,将此鼠贼打入死牢。”众目睽睽之下,自已属下出现一名内贼,这对于吴充这样的文官来说,是极为丢人的事情,而且这小吏行为直接会导致朝廷少收入至少三万贯的钱财。
“官人饶命,小人再不敢了。”那小吏立刻一脸绝望,爬在地上冲着吴充磕头,额头砸在地板上,很快就一片青肿,因为吴充说打入死牢,再想活着出来几乎不可能,虽然这事按大宋律法来说,吴充这个计相说了不算,但开封府推官苏轼绝不敢得罪掌管大宋财政的吴充,更何况只是一小吏而已。
那小吏额头都快磕出血来,但吴充却没有丝毫不忍,脸色的杀机反而更甚,大声喝道:“来人,还不拖走。”
两名护卫赶紧上前,将那小吏强行带走了。
另一边,跟那小吏脸色一样惨白的是陈家众人,特别是那陈家之主陈文更是脸色难看到了极致,早已踉跄着跑过来,直接跪倒在吴充脚下,恭敬的乞求道:“司使,请容小人解释,那小吏……”
“闭嘴!”吴充一声爆喝,就要让人将这陈文也打入大牢,但突然想起一事,看了一眼张斌,转身对眯着眼睛看着这边的韩琦拱手道:“韩相公,下官欲将这陈家交给招标使张斌处理,相公以为如何?”
韩琦点头道:“甚善。”
吴充又看向李舜举,后者挥手道:“全凭司使作主就是。”
吴充又看向王安石,后者点了点头,道:“还剩下两路,正常进行吧!”
不少商人看着跪了一地的陈家众人,几乎全部充满了幸灾乐祸之意,显然这陈家平日做人做事实在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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