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四章 奖励(上)
春节日渐临近,a市的节日氛围也随之越来越浓,虽然这该死的鬼天气依然冻到让人嗤之以鼻,不过大街小巷挂满的大红灯笼和到处回荡着的喜气洋洋的音乐却也成功驱散了不少人们心中的烦躁。
驻足在这样一派祥和的氛围里,也许只有我才会无所适从到无声苦笑,因为我真的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身临其境这样暖意融融的传统节日,突然要面临这些我竟有些莫名的手足无措,前世有关的记忆也已经相当模糊,唯一清晰的是我前世一个人在美国孤零零地度过每一个没有亲人在身边的除夕夜。
一个人的春节总是会过得冷冷清清,我不愿参加同校的中国留学生们举办的任何聚会,只裹着冰冷的被子蜷缩在床上,睁着眼嘴里无声地一秒一秒数着直到新年的钟声敲响,然后就期待着数下一年的倒计时。
没有母亲笑脸盈盈的在零点准时为我送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圆,没有以隽乖乖地依偎在怀里陪着我一起欣赏窗外绚烂无比的烟火,没有父亲慈爱地笑着对我说:“新的一年儿子的奋斗目标是再长高十厘米!”
我不崇洋媚外,出国也并非我自愿,所以洋鬼子们的万圣节圣诞节感恩节……统统都与我无关,也正因如此那些年我一直都找不到每个人应有的归属感,我落寞,我窘迫,我无助,我甚至自卑,除了成绩一天比一天优异到让其他人羡慕嫉妒恨之外,我穷到一无所有。
可是,突然重温模糊记忆中的节日我又无法做到像同龄人那般欢天喜地,拖着身后一长串的鞭炮满小区的跑来跑去,把空气搞得乌烟瘴气。
过分的沉默很快就引起了母亲的怀疑,期末考试的成绩单还没有寄到家里,母亲大概是以为我考砸了,担心过年过不好,所以心情沉闷。
面对母亲关切的询问,我只随便找了个理由蒙混过去,母亲见我实在没有精神搭理也不追问,继续忙和她筹备了很长时间的年夜饭去了。
终于,期末考试的成绩单在大年三十这天准时寄到家里,说实话我真佩服中国教育制度下这些学校的效率,成绩单早不到晚不到,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候准确无误地送到你手上,势必要让某些顽固分子过不好这个年,然后下学期开学的时候就开始发愤图强,为过好下一个春节而努力奋斗。
热热闹闹的饭桌上父亲捧着刚到的成绩单反复看着,直笑得合不拢嘴,眼睛也只余下两条狭长的缝,和眼角纠结在一起的皱纹搭配起来相当的和谐。
“哈哈哈,易尧的进步相当大啊,爸爸准备好好奖励奖励你。”父亲总算是看够了,这才把成绩单从眼前挪开把脸给露了出来,扯着嘴笑呵呵的对我说道。
“奖励不奖励的无所谓,只要老爸你千万不要再背着我给我报那个什么周末补习班我就该谢天谢地了。”我不着痕迹的把成绩单收回,叠好了放口袋里,语气不算兴奋也不冷淡。
父亲一脸的吃瘪,随即又咧开嘴笑了起来:“哈哈哈,上次的事是老爸的失误,要知道我儿子的成绩不用进补习班也能考得这么好我干嘛还要去花那个冤枉钱。”
“你们爷俩儿还有完没完了。”母亲伸长筷子敲敲父亲的碗示意他现在是吃年夜饭时间,“以隽年年都考第一也没见你这么兴高采烈过,易尧只不过考了第三名嘛就把你乐成这样儿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以隽成绩好我们有目共睹,但是我儿子潜力大啊,进步空间大大的有,懂吗?”父亲明显对母亲的话不服气,居然拉开了架势就和母亲理论了起来。
…………
我和以隽对望一眼,均表示无心插嘴,自顾自的吃着,坐我旁边的奶奶也一副“有了孙子忘了儿子”的样子,一直不停帮我夹菜,懒得理睬那两口子各自护短的无聊对话。
这是一顿很没有意义的年夜饭,以填饱肚子为最终目的,最后在2001年春节联欢晚会拉开序幕的时候宣告结束。
关掉客厅的大灯,只剩电视机还能发出一些有限的亮光,全家人都窝在沙发上看龙年的春晚,老一辈和老两辈们看得很带劲儿,时不时的还会爆发出一阵快慰的大笑,我看得有些昏昏欲睡,支着手靠在沙发的扶手上,以隽静坐在我旁边没什么反应,轮廓分明的脸上泛着柔和的浅笑。
这个时候的曹颖还没有从央视跳槽到湖南卫视,董卿和李咏也还没有上位,春晚干干净净的,没有广告的植入。
这个时候的羽·泉还很年轻很青涩,被一群穿得花枝招展五颜六色的女人包围在舞台中间唱《彩虹》,可是谁又会想到这两个其貌不扬的大小伙子后来会大红大紫,成为中国内地音乐的中坚力量和常青树。
“爱了就别伪装,迷失了也别彷徨,不管未来怎样,你都要保持坚强……我的世界从此以后多了一个你,每天都是一出戏,无论情节浪漫或多离奇,这主角,是你……阴天时候我会告诉你,我爱你,胜过彩虹的魅力……”
羽·泉清澈通透的声音很是悦耳,听着听着我就情不自禁伸手过去握住以隽的手,缺乏光亮的环境下以隽任由我牵着他,眼睛没有偏向我,依然投注在电视机上。
缓缓把身子贴上以隽,我伏在以隽的耳边,借着电视机声音的掩饰用只有我们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以隽,我爱你。”
以隽的身子明显一僵,终于把头转向了我,黑得发亮的眼睛盯着我的脸久久都没有做出反应,我笑着紧了紧握住以隽的手,以隽这才回过神来对我咧开嘴笑了,月牙般璀璨的眼睛仿佛要把我吸进去了一样,而我千万个愿意沦陷在这样的眼眸里,心底涌动的情愫也开始不听话地乱蹭。
“奶奶爸妈,我和舅舅都有点困了,想先上去睡了。”我越过以隽提高了声音对正乐呵着的三位说。
“赵本山的小品还没演呢,再看看呗。”母亲最先反应过来,美丽的脸庞挂着慈爱的笑,“据说今年的小品特别好笑。”
我当然知道今年本山大叔的小品特别好笑,01年春晚的《卖拐》把赵本山推上了演艺事业的又一个高峰,从此以后老百姓看春晚都只为等着看赵本山怎么忽悠范伟。
不过看本山大叔哪有看以隽重要,我的心里正痒痒着,没那个闲情逸致等到本山大叔出场了。
“不看了,是吧,舅舅?”我撞撞以隽的肩膀示意他帮忙搭个腔。
“哦,嗯。”以隽笨拙的对母亲点点头。
母亲看以隽也坚持已经松口,奶奶却又凑上来了:“还没吃汤圆呢,奶奶现在就去厨房给乖孙子煮,吃了再去睡。”
说罢还真的起身蹒跚着想往厨房去,我一个激灵赶紧起身扶住奶奶,开始撒娇道:“不吃了不吃了,我不喜欢吃甜食的。”
“妈,您别管他们,说是困了,其实啊是嫌联欢晚会不好看想上楼去打游戏,让他们去,您接着看电视。”稳如泰山的一家之主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说的话果然是很有分量,奶奶踟蹰了一下,终究还是又坐回了沙发继续看春晚。
朝父亲贼笑着挑挑眉感谢他的支持和理解,父亲居然也会意的朝我挤眉弄眼,简直搞得我哭笑不得,真是“善解人意”的老父亲。
拉着以隽欢快地上了楼,刚锁好门我一个灵活的小擒拿手就把以隽的双手紧紧锁住按在门上来了一个狠狠的深吻,以隽不依地扭动着身子,鼻子里哼哼唧唧着,小脸儿很快就憋得通红,在快要窒息的最后关头我大发慈悲地松了口,整个头伏在以隽肩上邪气一笑:“可想死我了。”
“我不是一直都在你的视线范围里吗,想我干什么?”以隽低低笑了一声,双手环住我的腰,把我搂得紧紧的。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想死你了。”我也环住以隽的腰,用力一带和以隽一起跌入柔软的大床。
以隽被我压在身下,眼睛一直盯着我的脸仔细打量,半晌才邪魅一笑道:“我知道我很有魅力。”
“哦?”我一挑眉,松开环着以隽的手撑在以隽身体的两边,饶有兴致地说,“怎么证明?”
“你说呢?”以隽伸手捧住我的脸,主动凑上前来亲吻我的脸颊,软软的嘴唇触感很好,还有温热的鼻息悉数喷在我的脸上让我禁不住一阵意乱情迷。
“我要以隽把你自己当做这次期末考试的奖励送给我,怎么样?”我勾了勾嘴角,还趁机伸出舌头在以隽直挺的鼻梁上偷吃了一把。
“鉴于你为了我们的将来刻苦努力的份上,好吧,我准了你的这个请求。”身下的以隽故意装出一副认真思考之后很为难的样子,逗得我的心脏更加卖力地撞击胸腔,下面的欲~望也开始渐渐复苏,亟待进入日思夜想的地方。
2012—02—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