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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鱼依然平静的闪烁着光芒,仿佛并没有把这毁天灭地的天威放在眼中一般,毕竟对于一个就算残了一般的仙劫也照吞不误的超阶异宝来说,这点点对付邪魔的天劫实在不够瞧。不过,对于某个饥饿了上万年的半残的超阶异宝来说,用天劫补充点儿能量也是不错的,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
阴阳鱼不怕,不代表其他人不怕,陈立等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只知道末日真的来临了!
他们几个连滚带爬跑回家喊醒家人,拿起武器,准备跑路,而守夜的人全都两股战战敲响了郡城基地的警钟。
刺耳的警铃划破长空,与此同时,蓄势已久的雷电狠狠劈了下来。
阴阳鱼一分为二,围绕着中间一个小小的黑洞飞快旋转起来,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如藤蔓一般飞速蔓延到虚空中,将刚刚冒头的雷电整个束缚住,然后生拉活拽,将雷劫源源不断的吞下了‘肚’。顺道还把赶过来叫人的薛晨和喵崽一块‘吸’了进去,朱斌和阿吉则被它一道神力送到了板房外面,并被无形的结界隔绝在板房外面,可怜朱斌急得只差没去撞结界了。
薛晨一进空间就跟陆谦兄弟俩一样,看着空间中那个模仿行星运动的巨大的黑色椭圆形球体愣住了,只见那个球体以极快的速度收缩膨胀,并在这个过程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变大,短短几分钟过后,一个横截面三十来亩大小的球体暴涨到三百亩,整整扩大了十倍,并且还在持续暴涨。
早就吓坏的喵崽嗖的一下蹿进了陆谦的怀里,看着主人张得可以吞下鸡蛋的嘴巴,它突然觉得它害怕什么的也不丢脸了,圆圆的小脑袋又恢复了平时的嚣张傲娇,琥珀色的大眼睛盯着球体神气的不得了。
刚得瑟了一小会儿,眼睛一花,刺目的光线刺得喵崽眼瞳缩成了一条线,只听一声轰隆巨响——
“喵!!!!”喵崽凄厉的惨叫直冲云霄,玩鸟,它一定被烧焦了!它居然闻到自己肉被烧好的味道了,太残忍了有木有!
不堪重负的板房在最后一记雷击过后,轰隆一声坍塌了,陆谦和薛晨顶着俩爆炸头怎么看怎么喜感,当然最有喜感的还得数陆逊,整个人被劈得乌七八黑的不说,全身上下连条裤衩都不剩,就算他脸皮够厚,也没兴趣在大庭广众之下做‘遛鸟侠’啊!就算他家大鸟能让所有男人羡慕嫉妒恨也不行!
他多么希望此刻自己能够华丽丽的晕过去,可是脑袋却偏偏清明的过分。刚才的雷击分明是针对他一个人,但是雷击过后的瞬间天地间似乎有股什么力量进入了他的体内,不仅让他身上崩裂的血肉瞬间重生,还让身体充满了力量。前段时间那股潜藏在心底的暴躁抑郁之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宛如新生一般轻松得不得了。
陆谦瞅了眼陆逊那样,实在太丢人了,赶紧把他拖到了旁边的板房里,房间的几个临时主人看到团长和两个副团长进来,很有眼色把屋子让了出来,出去找其他人挤一挤将就一晚上。
陆谦用异能在盆子里凝结了一些冰块,薛晨板着一张俊脸把冰块融成了冷水,陆逊老大不好意的端着盆子果奔进了洗浴间。洗了澡,本想从空间里拿件衣服出来换上,哪知根本就感应不到空间的存在,他无奈的将手心的阳鱼隐了起来,扯着嗓子大吼:“谦,帮我拿身衣服进来!”
陆谦一听就觉得不对劲,试着感应了一下空间,结果跟陆逊一样,完全进不了空间。联想到刚才空间里的异变,陆谦心里并没有太担心。去外面废墟里把行李掏出来,给陆逊找了套换洗的衣服拿进洗浴间里。薛晨呆在洗浴间外给喵崽洗毛,一张俊脸黑得跟喵崽的毛有的一拼,喵崽难得老实的任由薛晨揉扁搓圆,天知道它担心薛晨一怒之下把毛给它全拔光了。
洗浴间的小窗户里偶尔有灯光透进来,陆谦看着陆逊精壮得近乎完美的身体,脸上突然一热,拿着内裤的手也微微有些冒汗。
咳,从小到大不知道看了多少次小逊的果体了,连果体合照都有,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陆谦不断的在心里安慰自己,但那张两岁时的果体合照实在没什么说服力啊!好吧,他只是有点嫉妒小逊的好身材而已!好吧,就算不只一点,可是为什么……
“谦,你脸红了。”陆逊像是发现新大陆了似的,惊讶过后,心里的得意劲儿止不住往外冒,直恨不得学学那公孔雀开屏求偶,把全身的荷尔蒙都释放出来。
“废什么话,赶紧把衣服穿上。”陆谦的脸更红了,把换洗的衣服丢给陆逊,快步走出了洗浴间,那背影怎么看都透着股心虚的味道。
陆逊砸砸嘴巴,回味了一下刚才亲到的味道,心里只恨刚才那几道雷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天空似乎也感受到了陆逊的憋屈,又或者它比陆逊更憋屈,几阵狂风席卷过后,竟然下起了瓢泼似的大雨。
基地里的人快乐疯了,各家各户几乎把家里能够装水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更有不少人拿着毛巾,就着雨水就开始在大雨中洗澡了。久旱的大地也张着龟裂的大嘴,大口大口的吞咽着雨水,附近那些焉头蔫脑的植物也渐渐在雨水中焕发出生机。
野外,惊雷过后,丧尸们又开始漫无目标的寻找食物,大风大雨也无法阻挡他们对血肉的渴求。
临时征用的屋子里,陆谦不知从哪儿找了半截蜡烛出来,莹莹烛火在小小的板房里,透着几分劫后余生的温馨。
陆谦一边安抚受惊的喵崽,一边看着陆逊道:“你的眼睛恢复了?皮肤上的血点也消失了?”
陆逊撩起衣服看了看,不解的皱眉道:“我的眼睛不是一直都这样吗?皮肤好像比以前白点了,没什么血点啊,很正常啊。”
“你刚刚醒过来的时候,眼睛是血红色的。”
“不会吧?那不是跟妖魔一样?”陆逊惊了一下,他的记忆停在了杀死爬行者之前,之后的事情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薛晨在一旁默默腹诽,丫的,怎一个大色-魔了得!
“你不知道?”陆谦皱眉道:“那你有没有觉得你的身体跟以前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陆逊怪模怪样的扭了一会儿,惊喜道:“我的异能比以前更强大了,力气也更大了,我,我好像可以感应到一些奇怪的东西……”说到最后,陆逊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什么东西?”
陆逊顿了一下,再三确认后道:“我好像可以感应到附近那些丧尸的存在,还有他们想要进食的**。”
对血的渴望,对肉的渴求,饥饿如跗骨之蛆驱之不散,无法安息的残魂在黑夜中游曳着,凄厉的嘶吼着。
话音一落,大家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隐约间,他们觉得他身上一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变化。被潭水进化的丧尸病毒身体奇怪的变化今晚的惊雷,所有的事情隐隐串成了一条线,却没有人知道线头在哪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线索变成了一团乱麻。
这事儿着实透着古怪,但偏偏大家心里都没有答案,想了一会儿想不通,大家也没多想了,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只要人还在,走一步看一步呗,总有知道答案的一天。
陆逊不再纠结这件事情了,特大爷指挥薛晨给他做宵夜,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这会儿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他只觉得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恨不得一口吞下一头牛。
薛晨老大不乐意的给他做了一大碗面条,餐后,时间已经很晚了。外面,大雨依然没有停歇的迹象,而疯狂的人们渐渐冷静下来,各自回到住处睡觉,那些帐篷被淹的人们也就近找了落脚的地方,基地渐渐安静下来,只余疾风暴雨的声音。
次日,太阳早早挂在了天上,碧蓝如洗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金色的阳光显得格外耀眼。
早上七点整,黑爪子佣兵团的人吃过早饭,早早在物资停放区集合完毕,陈立则带着陈勇等四十个人更早一步到了。
陆谦满意的看了看车上的物资,对大家说:“再把每辆车检查一遍,半个小时后准时出发。”
“是,团长!”
等人一散,陈立立刻迎了过来,略带讨好的说:“陆团长,这次交易就全靠您了,这一路上还请您多多关照!”
陆谦浅笑道:“如果我的人能够顺利抵达a市,你的人也一样可以,你就安心等好消息吧。”
陈立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有陆团长这句话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就等您这句话!”
“哥,路上的事情你就别瞎操心了,有陆团长在能有啥事儿?”陈勇不满的嚷嚷道:“你跟兄弟们把基地守好咯,只管安心等我们的好消息!”
“臭小子,有你这么跟哥说话的吗?没大没小!我还不是放心不下你!”陈立并不是个感性的人,但此刻他的眼圈却泛了红,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这次去冒险的是他自己而不是他的弟弟!因为他不知道这一别以后,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弟弟,这一生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他甚至开始后悔这一次鲁莽的冒险。
“切,俺都是二十好几的人了,用得着你瞎操心吗?说不定这次俺还能给你找个弟媳妇儿回来呐!”
“个死熊孩子,我特么猪油蒙了心才担心你!滚吧,要是娶不到媳妇儿回来,看我怎么笑话你!”
兄弟俩斗着嘴,离愁别绪被冲淡了许多,很快,时间到了,大家各就各位开始启程。陈立跟其他人一起站在基地的瞭望台上,看着渐行渐远的车队,心底默默祈祷着。
回程的路上,靠着朱斌和喵崽阿吉的天赋,车队尽量避开了有大波丧尸游弋的路线,就这样,路上依然不轻松。
零零散散的丧尸不断从四面八方跑出来,所有人不得不绷紧神经应付他们,黑爪子佣兵团的人还好点,毕竟来中原地区的时候已经经历过一遍了,李勇他们就惨了。一来武力值不济,二来这些汉子就算胆子够大,可有谁是天天在丧尸堆里扎的?能忍得住没被吓尿坚定不移的跟着黑爪子佣兵团在丧尸堆里横冲直撞就不错了,跟丧尸拼杀这种事情实在不能指望他们。有不少人已经开始暗暗后悔自己不该眼馋老大许诺的报酬了,这钱他们怕是有命挣没命花了。
后悔之余,他们又不禁佩服起黑爪子佣兵团的人了,这些人简直太厉害了,难怪他们敢千里迢迢跑到中原地区,凭他们的身手就算跑遍全国都不是什么大问题!牛,实在是太牛了!不佩服都不行。
“前面好像有些不对劲,你先把减速。”陆谦一边用望远镜观察前方的情况,一边对正在开车的陆逊说道。
“怎么了?”陆逊感应了一下,正前方好像没什么丧尸啊。
“看起来像是有埋伏,”陆谦说着拿起车里的对讲机道:“各车辆注意,前方可能出现埋伏,减速保持队形,注意听我口令行事。”
“收到!”“收到!”“收到!”
在某些时候,人往往比丧尸更让人防不胜防,大家在最短的时间里把警惕提到了最高状态。
然而,等车队行驶到所谓的‘埋伏区’时,只见并不宽敞的乡村道路上密密麻麻的跪了两三百个老人小孩。他们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身上衣衫褴褛衣不蔽体,像所有的乞丐一样,他们身前放着破碗破盆,匍匐在道路中央,脑袋在泊油路上磕得碰碰直响。
“求求你们行行好吧!”
“求求你们给我们一口饭吃吧!”
“我孙女就快饿死了,求求各位大爷赏她一口饭吃吧!我下辈子一定做牛做马报答各位大爷!”
“求求你们……”
“求求你们……”
三百个人一起磕头跪求是什么感觉?三百个老弱病残一起磕头跪求又是什么感觉?
车队里,几乎所有人的道德底线都在同一时间被拷问。
如果在这里磕头的人是我年迈的父母,如果在这里磕头的是我年幼的孩子,如果在这里磕头的人是我自己……
几乎所有人的眼眶都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