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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第一道曙光透过微开的窗户照了进来,有些刺眼的光线使得仍待在雄霸怀中的流钰微微抖动了睫毛,不一会儿缓缓睁开眼来,随即进入眼帘的便是白色的衣袍与微敞衣袍下的结实胸膛。
胸膛缓慢而沉稳地起伏着,带着一种令流钰心安的气息。
眨了眨还有些酸涩的眼睛,流钰略一低头就看见被包扎得十分妥善的右肩与身上的里衣,而这些在他昨晚的记忆中,本是没有的,毫无疑问,是他身旁之人所为。
身上带着伤还做了些过度“运动”,流钰本以为伤口会裂开,没想到竟然还愈合了许多,足以见雄霸昨晚动作着实十分轻柔,几乎是一点大力都不敢使出。
眸光微闪,流钰微挣开了雄霸的手臂,抬眸看向仍闭着眼的雄霸,随后抬头在其喉结处咬了一口。
上方顿时响起一声低笑,雄霸抬手揉了揉流钰头顶,嗓音带着一丝刚醒的沙哑,“还是骗不过钰儿。”
雄霸本是兴致突起地想看看流钰刚醒来会做什么,却忘了以流钰的能力任他怎么伪装也会发现。
闻言流钰露出一抹微笑,微起身在雄霸唇上一吻,开口道:“爹很累吗?”
雄霸动作一顿,心中总觉得一大早听到这话有些不对劲,道:“钰儿怎么会这么问?”
流钰睁着眼睛,似乎有些疑惑,道:“书中说做这种事,爹的角色应该是最累的,不是吗?”
脸色有些黑了下来,雄霸不知是该欣慰与流钰这么担心自己的身体还是郁闷于流钰如此小瞧自己,最终只得回吻了下流钰,道:“爹……不累,等钰儿养好伤,爹也许才会有点累。”
昨夜因着流钰是中了春|药和身上有伤,雄霸根本没有使自己尽兴,大部分都是在照顾流钰的感受,若要真说累,那也只能是憋得累。
想到这,雄霸拨开了流钰肩头的衣服,将白布微微扯开,看到原本有小拇指深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大半,变成了一个粉红色的痂,便放下了心,心道流钰亲手配制的伤药效果果然很好。
“钰儿身体可有哪里不舒服?”在粉色痂口上摩挲了会儿,雄霸低头问道。
感受了□体的状态,流钰摇头,不仅没有不适,他还感觉到自己的力量莫名增加了些许,而且除去他本身留在雄霸身上的印记,两人之间似乎又多了某种不可分割的联系。
暂时不知这联系是在哪方面,流钰便也没有多想,又在雄霸怀中待了会儿便坐起身来,顿时长及腰际的黑发披散下来盖住了大半的身体,身上的里衣本就是松松垮垮,露出满是红痕的锁骨胸膛,这样的情景看得雄霸呼吸放缓了些,眸色亦在不自觉加深。
早晨本就是个欲|望勃发的时刻,偏偏流钰又总是毫无自觉,若不是心中还记得今日有事要处理,雄霸觉得自己定会忍不住把流钰压下来次真正的毫不忍耐的性|事。
没有注意到雄霸的目光,流钰起身穿上鞋向前几步推开了半掩的窗户,顿时满园的姹紫嫣红都争相映入了眼帘。
雄霸住处后方早期因流钰的要求而同样造成了一个花园,里面栽种的并不是十分名贵的花朵,但都生命力旺盛,无需精心照料,这次一场大雨过后,有些花被打蔫下去,但更多的却是迎着第二天的朝阳热烈绽放,花瓣上面沾着盈盈欲坠的露水,美丽无比。
轻轻一呼吸,便是满口的清新气息。
雄霸也随之起身,站到了床边,看着外面的美景突然就忍不住满眼笑意,因为他可知道流钰如此开心的原因是为何。
果不其然,看了会儿,流钰就转过身,认真道:“爹觉得应该让孔慈做哪几种花糕?”
雄霸略沉吟了会儿,道:“钰儿自己喜欢就好。”
流钰似乎有些困恼,道:“孔慈做的都不错。”
闻言雄霸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拍了拍流钰的头,道:“那就每种都做些。”
流钰嗜辣,嗜甜,也只有在碰到这种问题的时刻,雄霸才能看到他如此认真苦恼的模样,而这种模样在雄霸眼中,最是令人心情愉悦不过了。
雄霸走回床边脱下里衣,开始换上帮主服。作为天下会的帮主,衣服自是不能简便的,用繁复的金线钩织而成,整体偏向金红,下摆出还绣了一只张牙舞爪的龙,这也不怪乎他人觉得雄霸野心勃勃,光是从衣服来看,其企图便已十分明显。
“钰儿这几日的事务处理得不错。”换好衣服,雄霸忽然开口道,“但有时还是心软了些,这点莫学霜儿和风儿。”
流钰亦走回床边,看向雄霸道:“有爹。”
当然,流钰虽然依赖雄霸,但并不是事事都会扔给他,之所以留了些给雄霸处理还是因为以他的身份并不好对这里插手太过。
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流钰毕竟还是个外来者身份,虽然异能已经到了三阶,不会再有受到排斥的危险,但对这个世界人的命运,却还是不能直接大加干预的,只能潜移默化,慢慢改变。若不是如此,早在下定决心要改变雄霸命格之时,他大可在力量足够时直接出手将障碍扫除,而不需要费如此多的心机。
不过有些事情,若是这个世界本来的人去做,便没有多大问题。
对于流钰的依赖雄霸只是一笑,道:“钰儿等会儿去看看幽若,恐怕她昨晚一夜都没睡好。”
雄霸本是昨天下午回到天下会的,但没想到一回来就看到门口不少帮众被杀害,鲜血一直蔓延到了流钰的居处,而那里墨子已被打晕,流钰也不知去向,唤来断浪和幽若才知道这可能是绝心所为,便立刻派人去调查并再度去寻了无名。
好在天下会人数众多,刚入夜便被雄霸找到了破庙处。只是那时情况紧急,雄霸回到天下会后也没来得及告诉其他人。
“墨子怎么样了?”
“放心,它好着呢,只是被绝心打晕了,想必此刻也醒了。钰儿若想它等会儿也可一道去看。”
说着,雄霸推开了房门,由于他昨夜回来没有让其他人知晓,此刻便也没有侍女和守卫等在门外,脚步一顿,雄霸又回头道:“等爹将绝心抓来,钰儿可想好了如何惩治他?”
想了想,流钰开口道:“我去配一丸七情六欲丹。”
流钰从来就不是个以德报怨的人,绝心既然能下如此狠手,那么流钰也绝不会手软,更何况他精通医毒,他配的七情六欲丹,效果自然要…更好一些。
唇角一勾,雄霸笑出声来,“好,那爹便先去处理一些事情。”
流钰应声,转身回房换好了衣服也朝幽若院中走去,不出意料,这一路上看到的守卫都是些新面孔,昨日想必有不少人都被雄霸处罚了一番,虽说绝心那一行人来去并不是小小的守卫所能阻挡,但雄霸却是不会体谅这点的。
“少帮主。”侍女为其推开了门,幽若正坐在房中一脸郁色,见到流钰眼中忽然一亮,几乎是瞬间跑了过来,道,“流钰,爹找到你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有没有受什么伤?要不是爹严令我要守在天下会我昨晚一定跟着去。”
“我很好。”流钰回答一贯的简洁,看着幽若眼角下淡淡的黑眼圈便伸出手去轻碰了下,道,“姐姐再睡一觉。”
“嗯。”幽若笑眯眯道,十分乖巧地任流钰将自己牵到床边,然后躺下,再任流钰将被子掖好,静静望了会儿流钰才道,“流钰,我们和爹会永远在一起的,对吗?”
流钰一点头,有些疑惑幽若为什么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幽若接道:“昨天爹回来,还带回了一个消息。嗯……大哥他,已经死了。”
虽然之前幽若亲口说过不再认雄天泽,但听到他已亡的消息终究还是忍不住心软了,毕竟那是她为数不多的亲人之一。
也正是因为这条消息,使得一向状似粗神经的幽若难得多愁善感起来,死亡她并不是没有接触过,但这还是第一次知晓亲人也会走上这条路。雄霸又一心想要称霸武林,这条路注定艰难险阻,危险重重,思及此幽若便忍不住开始担心他与流钰的安全。
流钰自是看得出幽若实际上在担心什么,浅浅一笑,突然低下头在幽若额头印下一吻,带了些许安抚的力量,道:“我会保护好爹,姐姐放心。”
至于雄天泽的死,还真未在流钰心中掀起什么波澜,毕竟他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而且他与雄天泽相处时间不多,实在没什么感情,不比幽若,还是与这个大哥相处了有七八年。
在流钰心中,真正算得上最亲的家人的也只有雄霸与幽若两人而已。
被流钰这么安慰,幽若脸一红,似是觉得被弟弟这么像小孩子似的安慰有些不好意思,索性用被子蒙住了脸,过了会儿才出来透口气道:“其他我自然不会担心,但……”想了想,她还是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出口,转而道,“你和爹,多加小心便是。”
“嗯,姐姐睡吧。”又坐了会儿,感觉幽若呼吸渐渐平缓下来,流钰才走出了房间。
转去自己院中看了下墨子,发现它还没醒,流钰便直接去了天下会处事的大堂,想来一些琐碎的事情雄霸都已经处理完毕,此时正屏退了属下单独和丑丑说些什么。
流钰刚走进时正好听到“龙脉”二字,这两个字带给他一种奇异的熟悉感,但仔细思索却并未在记忆中发现什么与这有关的事物。
“什么龙脉?”缓缓走了进去,流钰开口问道。
见是他,雄霸一笑,沉声道:“前些日子爹才暗中探明无神绝宫已经挟持了武林至尊,企图从其口中知晓龙脉的下落。而后得知龙脉正位于我们当初去过的凌云窟中,想来那火麒麟并非只是守护血菩提的异兽,更主要还是守护通往龙脉的龙路。”
“只是凌云窟内地形复杂,若非有至尊拥有的地图,要找到龙脉十分困难。爹正在考虑派何人去拿出那龙脉地图。”
流钰静静听着,随后眸中却仍带疑惑,道:“爹,龙脉是什么?”
雄霸微惊,许是没想到感觉一向“先知”的流钰竟连龙脉都不知道,便解释道:“龙脉乃无上之宝,只有武林至尊才可拥有,得龙脉者,得天下。”
至于之前绝无神传出的“得风云者,得天下”,那完全就是在为他自己制造舆论趋势,武林中人知晓龙脉存在的人虽然有那么些,但毕竟不多,绝无神是怕自己得不到龙脉,便制造出了“风云”来代替“龙脉”的地位及意义,另一方面也是在暗示众人雄霸并不是掌控天下的最好人选。
如此听来,龙脉的确是这个世界中极其重要的存在。只是流钰确定,自己没有任何关于龙脉这个存在的记忆,但他明明了解所有风云的剧情,绝无道理不会知道龙脉。
若早知道龙脉,当初在凌云窟内,他就会帮助雄霸得到它。
思及此,流钰微微皱起眉,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记忆,可能被某种力量篡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