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裂痕
顾寒河有些恍惚,那只拉着自己的手如此熟悉却又那么的陌生,微冷的皮肤底下是灼热流动的血液,就像……他不由得微微失神,等回过神来,他已经随着男人的步伐开始跳舞了。两个人的身体紧紧地靠在了一起,黑与白的身影是如此的契合,起伏的升降宛若一伏绵延不断的波涛一般,不停地彼此追逐着,那样若即若离的距离,暧昧非常,张扬而美丽。
昏黄的火光下,满室华丽飘逸的裙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有一种让人晕眩的不真实感,顾寒河感觉到男人搭在自己右肩上的手不由得收紧。
男人的头轻轻靠在他的肩窝,贪婪地闻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不由得轻声道,“十年了,现在的我好像在做一场梦。”
顾寒河如梦初醒,身体一僵,脱口而出道:“你是苏笙……”
苏笙的手微微用力,仰起头与他对视,“你知道么,我连想一想都不敢的事情,居然都成了真。”
顾寒河沉默不语,气息变得冰冷,薄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笔直的线,他脚下的步子一变,带着苏笙朝人少的角落慢慢过去,而动作也不似刚才的暧昧,透着丝丝缕缕的疏离。
角落里的人很少,两边是熊熊燃烧着的火焰。在摇曳的华光下,那一朵又一朵雍容的粉色牡丹铺满一地,仿佛一个唯美的童话。
可是……
顾寒河轻轻地拂落苏笙搭着他的手,脸色不悦得掉头便准备离开。
“顾寒河……”苏笙立刻冲过来,抓住了他的手。
他低头看了一眼苏笙紧握着他的手,嘴角浮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小笙,适可而止的道理,懂么?”
苏笙闻言,身体剧烈地晃了晃,伸手摘下脸上的面具扔到了一边,却是抓着顾寒河不放,“为什么,为什么……顾寒河,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是苏墨他骗了你!”
“如果你今天晚上所谓重要的事情便是如此。”顾寒河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冷漠地甩开他的手,“那么,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
苏笙踉跄了几步,惨笑着走到顾寒河的面前,冰冷的手指颤抖着慢慢触上顾寒河的脸颊,眼神幽深,似有暗色的火焰:“为什么我不可以……”
顾寒河偏头躲开苏笙的手,后退几步站在不远处冷冷的望着他:“你不是他。”
所以,即使再像,也不可能爱上。
因为,苏墨只有一个,而他无可替代。
苏笙大笑出声,眼角却渗出了泪光。
你不是他。
仅仅四个字,却是字字诛心。
最后,苏笙强笑着说道:“顾少,这一支舞,是我替哥哥还你的。”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我和苏墨的事情。”顾寒河淡漠地说道:“但是苏笙,我想你明白,不可能的事情就不要妄想了。”
“妄想?哈哈哈哈……”
顾寒河没有理会有些失控的苏笙,似要敲碎苏笙那可笑的梦境:“所以,你替代不了。而
我……”他细长的眼微微眯起,冰冷而锋利的视线扫过苏笙:“也不需要。”说完他便揭下面具,转身大步离去。
苏笙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
“你会后悔的。”
顾寒河的步子凝滞了一瞬。
“顾寒河,你们都会后悔这样对待我的。”
苏笙的声音很轻,没有歇斯底里,没有情绪失控,只是空,只是冷,好像是从地狱传来,索命一样的声音。
顾寒河张了张嘴巴,像是想说什么,最后却还是沉默。他只是顿了顿,很快又往外面慢慢走去。
舞池里戴着形色各异面具的人们仿佛摆脱了平日身上沉重的枷锁一般,在光圈下美丽而自由。顾寒河在穿过舞池的那一瞬不经意地偏头,却看见身边那火光下有二人靠得极近,穿黑色西服男人的唇几乎是贴着身旁那个人的耳朵讲话,无比的暧昧。
“宁峰,你想怎么样?”沈沉木压低声音,冷冷地问道。
宁峰与沈沉木挨得极近,口腔里温热的气息似要灼伤沈沉木一般。
“他看见你们了,你可以开始了,宁峰。”宁峰的耳机里传来苏笙冷漠的声音。
宁峰闻言邪邪的勾起唇,坏笑着将沈沉木推到一旁的墙上,然后一只手撑着墙壁,低下头看着他。
沈沉木不由得皱眉,“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想,该说的上次都说完了。”
“对啊。”宁峰出人意料地没有反驳,伸手拿过旁边的香槟喝了一口。
沈沉木有些不解地看着他。然后,他便看见宁峰猛地垂下头,凶狠地吻上他的唇,撬开他的齿,把口中的香槟一点不落的强灌给他。沈沉木下意识伸手抵住宁峰,可是宁峰却异常的凶狠,伸手箍住他的腰,紧紧地把他压向自己的身体,硬生生地强迫他咽下香槟。液体从彼此的唇间流下,闪着淡金色的光泽,显得格外艳丽萎靡。
一旁的顾寒河早已愣住,认出沈沉木的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二人。他看着两人火热的情缠在一起,那场景□而热烈,心底的失望与愤怒交织,一时间惊怒到了极点!
或许是顾寒河的存在感太强,宁峰甚至在激吻间看了他一眼,挑衅而得意地向他伸出手比了个中指。
顾寒河浑身僵直,看着热吻的两人,视线黏在沈沉木被吻出眼色的唇上。那一瞬间,顾寒河觉得自己心底的愤怒就像火山一样爆发着,叫嚣着要吞噬一切!那种被人背叛的感觉就像席卷一切的狂风,要将他吞没。
宁峰再也掩盖不住满脸的笑意,慢慢伸手摘下脸上那个假面,松开沈沉木,冷笑地看着他,“沈沉木,你知道吗?”他的视线飞快地掠过不远处那个愤怒的男人,“这只是开始而已。”
沈沉木呆住,他顺着宁峰的视线望去,只见顾寒河冷冷地瞅着他。
那种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愤怒却也冰冷,惊痛中藏着浓浓的失望。
沈沉木好像再也承受不住那目光似得,身体晃了晃就要倒下,宁峰笑着扶住了他,让他靠着自己站稳,“怎么,还喜欢这个开始吗?”
沈沉木震惊地望着顾寒河,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自己此刻的感觉。
顾寒河抿着唇,慢慢朝他们走了过来,然后在不远处停住。沈沉木推开宁峰,伸手慢慢摘下自己的假面,与近在咫尺却仿佛远在天涯的顾寒河对视着,无数盛装的男男女女在他们之间来来去去。
沈沉木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任何声响。
“顾寒河……”很久以后,沈沉木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看着他不敢置信地唤道。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他慢慢低下头,沉重而缓慢地呼吸着。
须臾,沈沉木缓缓抬起头望着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掩藏不住的颤抖,苍白而无力地辩白道:“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宁峰看着他们,不留痕迹地转身离开,那个阴暗窄小的角落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呵……”顾寒河冷笑了一声,眼神冰冷到了极点。
他瞅着沈沉木快步走到自己的面前,他猛地伸出手,抓着他的力道大得惊人,他凑近沈沉木的耳侧,低沉的声线像是蛊惑人心的魔咒,两人的距离极近,暧昧非常,可是眉目间冷意翩飞:“沈沉木,你真脏。”他缓缓抬起了右手,拿出一方手帕,擦拭着沈沉木的唇瓣。即便看见沈沉木的唇瓣因为充血而变得红肿发烫,他也视若无睹,没有一丝一毫停止的意思。
沈沉木死死地咬住下唇,眼眶通红。他的脸色苍白中带着点红晕,淡色的唇却格外的明艳还带着些透明的水迹。
“怎么办,好像擦不干净了。” 顾寒河看着沈沉木半晌,嘴角勾起一抹惊心动魄的微笑弧度,眼神却宛若寒冰一般的冷酷,精致的眉眼间却氤氲着一抹残酷,张扬而放肆。“我原先不过以为你是生活所迫,在迷情里也懂得洁身自好。现在看来……”
恰好舞池里一曲终了,一瞬间四周的火光全灭,大厅里的灯被同时全部打开,整个空间被照得通明。
“明天开始,你不用来了。”顾寒河松开抓着沈沉木的手,冷漠而冰寒地说道:“我不想看见你。”他把手帕扔给了沈沉木后,便朝外头快步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无故消失了三天的作者肥来了,你们有木有思念人家qaq,没有的话我还是继续消失好鸟。不过缺爱的我也可以狠狠狠狠地虐顾boss和沉木,哼唧!
话说我前天从学校回来才发觉新家里的网还没开,好忧桑,嘤嘤嘤。
今天爬回来旧家码字更新,后天开始期末考,没有看书真心伤不起昂……
另外灰常感谢叶子宝贝儿的地雷,蛋挞表示七月五号考完试之后就给乃写番外,啦啦啦~养肥神马的,作者表示是一个艰巨而痛苦的征程,远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