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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清王爷,您看这一路我们赶路是不是太急了?正好这一路早春桃花,听人说前面中州之地桃花郡已经开了,也是一大景色,殿下相邀您结伴同游赏赏花,喝喝茶,闷头赶路错过这景色可真是可惜。”
简檀掀开帘子,看着十皇子殿下的亲信恭敬地躬身在一旁,把身上的狐裘披风裹紧了些,“景色是好,可惜本王身子不争气……咳咳,实在是辜负殿下的美意了,前些天受了凉,这几天寒疾犯了,怎么都觉得冷,这登高看桃花的雅兴实在是提不起来倒还怕坏了殿下的兴致……咳咳……殿下前去就好,本王正好调养两天,前面的路还长呢就怕车马劳顿支持不住耽搁行程。”
那亲信黄宜小心抬头看着简檀,身上一匹纯白的狐裘披风,手里抱着暖炉,衬着那张绝美的容颜有几分透明的苍白,恹恹的丹凤眸子光彩黯然,颇有几分憔悴的病容却依然动人。这天已经是早春开始回暖,这人却比他冬天还穿得厚,又联想起这人活不过二十六岁的断言,心头怀疑还没起,却先几分怜惜,这样的一个本该惊才绝艳的人,算算,岂非不是只有三年的命?
黄宜暗叹一口气,只好转身回去交差,简玉华听完冷冷一笑,真病也好,假病也罢,反正这人就是铁了心不爱搭理他,还就不信了,本王就降服不了你。
这已经是简玉华存了心的第五次相邀,简檀看着他扔到一边的狐裘和暖炉,眸中露出森然的寒意。简玉华打他的主意他早就知道,当初极热心肠地邀请他去府上,多次暗示示意,他装傻不知,找到机会搬了出来,宁愿跟卓少倾同住奸商府,后来简玉华也想来点恩威并施,明面上这人是太子党,深得太子信任,但事实上心高气傲,暗地里阴着来呢,打个低调的名声,背地里有人着呢,傻瓜太子也不过是他一个跳板。曾经搞的那次科举,明面上告诉太子是捧起乔翰云,但实际背后的含义怎么不是想压一压简檀,就等他来向他示好投诚,但是反被简檀将计就计,借着卓少倾的手反将一把。从那之后这人对简檀处于时而防备时而拉拢时而观察的复杂态度,两人都装作根本不懂背后暗流汹涌,表面都是风平浪静,但这次简玉华恐怕是真下了决心,就想把他收归一党,但简檀岂又是甘愿臣服在简玉华下的?翻着白眼早在心头骂遍了,什么玩意!想让老子替你卖命也不称称自己几斤几两!
但是表面上还必须对他假以辞色,其实简檀宁愿在军营看着卓少倾每日对他呲牙都好,也不想跟简玉华一路同行,这就跟上贼船一样,一不留神恐怕还真下不来了,但是简玉华有备而来,自然不让他好拒绝,是以这一路,简檀无奈装病,同样觉得烦闷!
一路上简檀极其巧妙,就是不想给简玉华半点单独相处又能给他方便把那些话表露出来的机会,否则真说出来,他最好就只能答应,拒绝的话无异于当面翻脸,而且得了人家的野心,能不对你更加忌讳生出歹心么?一旦答应,就是受制于人,他要做什么,还面临简崇宗和简玉华双面压力,若是简玉华那天早死了,他还得被连累,而且最根本的,简玉华虽然城府极深,手段高妙,但是他还不放在眼里。
这一路各怀心思,简玉华多加试探,简檀干脆装病个糊糊涂涂,终归也到得了京城。简檀进皇宫禀报平乱背后的事,又把卓少倾从上到下重重赞扬了一遍,直说小侯爷怎么怎么厉害,他也下不来手,再说了强掳的事,再咬牙切齿求皇上给个公道。
简崇宗也实在是想不到卓少倾还能来这手,胆大包天又怎样,挑衅朝廷尊严又怎样,打输了还好说,打赢了再加上他老爹的地位,他雷声大雨点小意思意思也能完了,却说这事其实他有探子也大概知道,但是简檀肯定是又加了一番不为人知的内幕,什么私自拿了手铐辱人之极各种打压……简崇宗听完原本很不高兴简檀没完成什么任务,但是一听这事,心头觉得好像还真是自己失算给的权力不够,他便不怎么好罚简檀。
简檀应付完简崇宗,又有一堆商事官事要处理,翻开笔墨文案,便又看见当初那些一张张的小人儿,他一时间夹在文案中,记起来几张,火了直接给撕了,但是当时卓少倾时不时给画一下,他时不时又顺手夹一下,是以总有那么几张漏网之鱼,这会儿瞧见了,冷着神情,看着那最开始的第一张画中求表扬的卓少倾,想笑,就凉凉地笑了。
表扬赞美是吧,还不知道吧,今天在老不死的简崇宗面前真是差点没赞扬得捧你上天!简檀手中用力,有一瞬间想立马就让这些烦人的指不定还能引起他麻烦的小人画给化成齑粉,但是呆了一会儿,丁封寒恰巧敲门,他又只好把它们迅速而小心收起来,放进暗格。
简檀依旧没什么好脸色,丁封寒也只好公事公报,说完了就走,简檀瞧着他笔挺的背影,咬了咬唇。
十来天后,卓少倾也回到京城,他带领军队凯旋而归可就不同,简崇宗就算再不高兴,该给的礼仪和抚慰也不可少,虽然不至于御驾亲迎,但是派了六皇子率领兵部大小官员和几位重臣欢迎,而百姓更是不用组织,早早起来了生怕抢不到好位置呢,回来的可是他们的偶像小侯爷。
当时那盛况除了没简崇宗亲率百官,基本赶上他爹卓辰平凯旋而归了,百姓们欢呼雀跃,小侯爷走了这么久,真是寂寞死他们了,更有人大胆就问,小侯爷,咱们家闺女都进修完成了,什么时候是整个擂台还是娶进门啊,符合择偶十条了!
卓少倾顿时只嘿嘿嘿笑,心里想的是择偶十条又想到简檀,在马上瞅啊瞅,就是瞅不见简檀那道身影,顿时又不爽了,果然之后他旁敲侧击问了六皇子,得到简檀称病无法前来的消息,顿时就在心里骂开了,病你大爷又装病!
打了大胜仗,简崇宗也不好怎么难为他,只象征性地说起卓少倾居然因为意见不合就软禁简檀等一系列不合规矩的操作,他刚开了个头,自然有官员知道怎么接,立刻就道什么过不抵功,最后只是把原本的奖励减去了一半,当做惩罚就完事了。
卓少倾想起简檀,回京的第二件事就是把侯爷府上下清理整顿,让简檀安插个人,还真让他背上全是冷汗,但是却得知,早有几个丫环下人前些日子就给赎了卖身契走了,他立刻便直觉,简檀已经把那步棋收走了。他最终还是上下清查了一遍才放心,随后告诫卓一奇,府上的人,特别是伺候夫人的,一定要严格把关。
他这里感慨完了,陪着习瑶云高高兴兴地吃了顿饭,习瑶云当然高兴自家儿子出息啊,打胜仗,担心了这么久的没事自然高兴。但是高兴完了就开始:“少倾啊,基本年年过年都是一起过的,这次除夕你跟你爹都不在我身边。”先是感慨,最后话锋一转,“翻年了你几岁来着?不小了吧,我看那些个闺女都努力训练得差不多了,周围的人谁向你这个年纪还没成家?”
卓少倾顿时笑容僵硬,头疼,只默默抱着小豆子装傻,“想不想哥哥?哥哥明天带你去玩,去吃好吃的糖葫芦……”
小豆子十分嫌弃地把头一扭,“奇葩哥哥说了要带我去,不要你!你抢我冰糖葫芦。”
卓少倾:“……”
“少倾啊,前些天在寺里烧香,我还碰见一个李家姑娘,那姑娘……哎,我跟你说……那姑娘白衣服斯文有礼……少倾!”
“娘,我困了,我真困了,睡觉了……”
卓少倾钻进被窝,颇有几分孤枕难眠的味道,想着吧,假如他能跟简檀好上,他就不用再头疼婚事了,简檀这混蛋倒真好,称病还称病说活不过二十六岁,这下子谁敢把女儿往他那里送,狠下心送的他也能回绝了,这真是好计啊,索性干脆说你阳痿好了!
他越想越有几分愤愤,那混蛋,真冷漠!
小侯爷打了胜仗,不开眼的官员们还以为荣宠要多加几分呢,四下来了很多贺礼和邀请,就想攀上卓家这颗高枝,卓少倾自然不敢答应的,一回来就开始拉帮结伙,不是跟简崇宗表明了他不老实要早收拾了么,所以窝在家里,对外一律称不在,忙商事去了。
他这边四下有人请,简檀那边也同样有人看好,不过两人都不约而同选择闭门。卓一奇跟丁封寒时不时被派出去回绝官员的好意请帖,还能在外面碰个头,相互说几句,但是也说不了几句,毕竟人来人往都在看着,又想着卓简两人,都是相顾无言,默默叹息。
院子里面早春的玉兰花有了花骨朵,简檀养病养得差不多,看着那花儿心情好了些,想着他也该去主持处理点公务了,谁想就是这个时候,下面人进来禀报,说是丁封寒用剑刺伤了李迟公子,打了起来被带走了。
简檀顿时咬牙暗骂,倒不是丁封寒,是简玉华,这李迟乃京城府尹的儿子,正是简玉华王妃的哥哥。
这事无论如何躲也躲不了,不管怎么样,伤了人家的人,他带病也得去陪个罪,表个态,而丁封寒到底是护还是不护?不护自然没什么好说的,但是要护着人简玉华怎么也会给他个面子,但这就是欠个情了。
简檀瞬间就把简玉华的算盘给猜透了,他才不信这事情仅仅是点巧合,当下备了车马,让人准备了些礼物,直奔府衙。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现在看到的不是我更新的,苦逼的我家里这片局域网有问题,开不了网页,所以还是拜托我基友更的。前天我有事出去,回来的时候太晚了,我本想昨天双更,但是昨天网络坏了,群里妹子都知道的。
今天网络还没好,但是也实在不能不更- -就只能拜托我基友,前些天的也会补上,今天三更。
20:00二更,21:00三更,亲们记得关注。
这几天的评论我都回复不了,
回头补上。
——天下别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