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二章
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朱涵针对莫小然专门制定的各项课程，进行得异常顺利。就连他原先预计的,有可能会出现一些小瑕疵的地方，莫小然都做到了最好,没有出现任何失误，这样远超常人太多的学习能力,已经完全不能用天资聪颖来形容了，简直让人毛骨悚然。除去那双眼放光的两兄弟不管,至少墨洛温是这样感觉的。
这个丫头,太可怕了。
如果不是知道她在正常状态下并不像现在表现得这般天才的话，墨洛温毫不怀疑眼前的这对孪生兄弟根本拿捏不住她。
果然人无完人吗？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嗤笑一声，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嘛,我只是个医生，仅此而已。
其实真要说起来，莫小然的精神状态大多数时间都是好的，不然也不可能听得懂朱涵和朱柏给她上的课。只是一旦她发起病来实在不分时间地点，太过随心所欲（好想吐槽！）……又有个姓墨洛温的电力十足的灯泡一直在边上看护着，兄弟俩才迟迟没有对她下手。
在尝过美味的大餐后突然一遭回道解放前，这感觉别提有多难受了。要不是因为假期即将结束，教授莫小然的课程也越来越繁杂，兄弟俩需要顾全大局不能让妹妹在这关键时刻发病的话，墨洛温毫不怀疑这他们早就干出点什么来了。
“然然。”
这天中午吃饭的时候，莫小然正想着明天就要去念的学校发呆，突然听到坐在身旁的朱涵叫了她一声，说：“我们谈谈dgse考试的事情吧。”
她不动声色地拿眼瞟了他一下，手里的动作未停，没有吱声。
“我知道你现在能听懂我说的话。”朱涵笑容和煦，毫无平日的咄咄逼人：“虽然无法控制看见的东西，但只要是你想听懂的，你就能听懂，我说得对吗？”
莫小然不置一词。
“然然这是在跟我们赌气吗？”朱柏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拍了拍莫小然的脑袋，插嘴道：“dgse的考试真的非常重要，你也不想自己这么久的努力统统白费掉对吧？”
“老实说，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得第一名，也不在乎。毕竟这一届的273人全都是从全国各地的警局里抽调出来进行培训的精英，只有我一个人是没有任何工作经验，通过‘某些渠道’入学的，不过就算如此，我也会尽全力的。”说道某些渠道这四个字的时候，她颇有些意味不明地顿了一下。
“你也未免想的太过简单了。”朱柏忍不住伸出手指狠狠地弹了一下妹妹的额头：“记住你的身份，然然！波利尼亚克家族的三小姐，不管你承不承认，你现在户籍上的名字都是菲妮克丝·波利尼亚克。”
“你是想说，我如果无法夺得头筹的话，会给家族丢脸吗？”莫小然的声音蓦地冷了下去。
家族？责任？荣誉感？呵呵，那是什么？
“不是丢脸不丢脸的问题。”似乎已经知道了莫小然心里的想法，朱涵沉声解释道：“以然然现在的成绩，到时候就算不能成为优胜者，进入前五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问题就在这里，除了第一名之外，你绝不能是前五的任何一个。”
“为什么？”莫小然好奇地眨了眨眼睛，声音却已经完全不复先前的冰冷。她叉起餐盘里切好的小块牛排放进嘴里，眯起眼睛咀嚼了一阵，才慢吞吞地继续问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故事吧？洗耳恭听咯，二哥。”
她叫的是二哥。
听到对方的称谓，朱涵的心不明缘由地怦地跳了一下。大概是因为这阵子听那乱七八糟的小豹子听太多了吧。他如此想着，放下手里的刀叉，侧过身凝眉看了莫小然好一会儿，才徐徐地开口说道：“dgse里面，现在大致可以分为两个派系：保守派和新锐派……”
所谓保守派，光听名字大多数人在脑袋里第一个浮现出来的，肯定便是顽固守旧这样的代名词。不过事实也正是如此，他们遵循旧制并且里面位高权重的老人家们人也通常‘冥顽不灵’，但也正是这样一个在外人看来称得上‘死板’的派系，在国家最艰难的时期里靠着自己的智慧帮助自己的祖国攻克了一次又一次的关卡。在那些人的眼里，一般来说并没有固定的敌人，也没有固定的朋友。对于他们来说，只要于自己国家有益的，便都是朋友，只要于国家有害的，便全是敌人！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理念，以及许多经常见不得光的工作，让这一派系的人从成立之初开始便跟国家的黑暗世界结下许多盘根错节的关系。原本这种事并没有什么大不了，毕竟特工这两个字虽然说得好听，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自己到底干的是什么勾当，和暗势力互相利用简直不要太平常，当然也就不可能有人道破。
可怪就怪时代发展得太快。
在这个满大街都在宣扬着自由明主正义的新世纪里，新生的力量对于生活总是过分热情的，当然对于那些成芝麻烂谷子的黑暗旧制也就愈发看不下去
于是，新锐派也就在这种正义与自由的潮流带动中诞生了。
虽然刚开始并不足以撼动老一辈的力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新锐派里掌握实权的人越来越多，两派系间的矛盾也随之越发激烈，到现在即使两派的人表面依旧平常，但暗地里几乎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说起来，到也挺替国家悲哀的，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然然在想什么呢？”见妹妹听完朱涵的话半天都没反应，坐在边上的朱柏不由探了过去，在她的脸上轻啄了一口。
“既然dgse里面这么复杂，得不到第一名不是更好？”莫小然白皙漂亮的脸蛋上写满了不解。
“还记得我给你看的资料上怎么标注的吗？dgse，特权最多的机构！”朱柏翻了个白眼，摇头叹道：“那些人就像是这个国家无孔不入的蛆虫，就连是总统府都满是他们的眼线。有那么多的特权在手，除了dgse内部，你觉得还有哪里是他们的人不敢轻举妄动的？”
“大哥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就算他们跟dgse的人有生意来往，也不至于这么清楚吧？
“我们曾经试图安插过人进去。”朱涵突然插嘴说道：“那时候保守派里有人有求于我们，便答应了这个要求。我跟大哥亲自挑选了10个人，不仅家世清白，资质也非常出众，先是从大学毕业进了警局，然后再经过各种渠道成功进入高级警察学校培训，绝对跟波利尼亚克家族扯不上任何关系。但可惜的是他们虽然成绩不错，有三个人进了前五，却没有一个人拿到第一，最后十人分别去了不同的部门就职，逐渐放开手脚后便屡立奇功，一年不到的时间一半的人官升两级，然后又一年，全部因公殉职。”
“而他们死亡的时间，正好是那年保守派和新锐派争斗最激烈的时候。你说巧是不巧？”朱涵冷酷地微笑，脸上不以为然的表情就好像说得并不是他的亲信一样：“后来我和大哥专门查过这件事，无意中却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那就是虽然每次双方争斗必有死伤，但dgse内部，却几乎很少发生减员的情况，而这个所谓的‘很少’，是算上连政府给的正常的殉职名额都用不上时候的情况哦。”
“有杰出的能力，就拥有了势力，势力引人注意了，就要在竟争残酷的时候选择合适的盟友。”莫小然若有所思地总结，澄清如无暇宝石的眸子深处剧烈颤动着，直盯着朱涵：“二哥虽然没有明说，但想表达的其实是这个意思吧？那些人在二次就职后肯定愚蠢地试图摆脱你们和家族的掌控对吗？所以在失去了你们和保守派的庇护之后，毫无疑问地便成了双方斗争的牺牲品。”
所以说无意中发现的有趣现象什么的，就不要拿出来骗小孩了好吗？人都死了，没有利益的事情你们会去做？谁信。
“我家然然果然最聪明了。”朱柏不怀好意地微笑，抬手帮擦掉莫小然嘴边沾到的油渍，显然已经读懂了她未尽的话。
“然然跟那些人当然是不同的。”朱涵也跟着笑了笑，脸上的表情舒缓下来，凑到莫小然身前轻咬她的唇瓣，如同宣布领土主权般说：“然然从一开始就不会有选择权，因为你是通过保守派的特权进入的学校，因为你姓波利尼亚克。只要这两点得不到改变，那么在所有人的眼里，你永远都是波利尼亚克家族的人。你越是崭露头角，其他势力就越要置你于死地。”
而你背后唯一能依靠的，只有我们。
“真是黑暗啊。”莫小然淡淡说，垂下的眸光中闪过一丝冰冷。
自己当初为什么一定要当警察呢？她想着，脑中的思绪一闪即逝。
啊……原来如此。
差点……都忘记了。这么说来的话，还真是蛮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