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番外一+番外二
……………………………番外一 安洛+沈丘远………………………………………
基地修建完毕后,不少人又返回了校园,参加过一场测试,安洛和沈丘远进入了大学,与此同时,许渊直接被军校录取了。
许渊和沈丘远,一个上的是军校,一个是帝都美术学院,两所学校离得并不远,坐车四五十分钟就能到,尽管如此,一直到第一个学期结束他们仍旧没有见过面,假期很快就来临了,收拾行李回家的那一天,沈丘远刚走到楼下就看到安洛冲他挥了挥手。
安洛跟之前相比还是没什么变化,眉目清秀,五官精致,好看的恍若是画中走出来的王子,现在天气还很冷,他穿着白色的羽绒服,耳朵上还带了一个耳暖,走近后,安洛眯了眯眼,“真巧,再来晚一会儿,说不准就遇不到你了。”
知道他怕冷,沈丘远笑了笑,“这么冷,怎么跑到了这里?”
“来接你呀,我的驾驶证拿到手了,让你体验一下我的开车技术。”
瞅着他毛茸茸的耳暖,沈丘远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不是不喜欢这一类东西?”
安洛脸上有点发烫,如果不是爸爸逼迫他,他才不会带上,“不带不行,我家暴君太独…裁。”学校不比家里,处处都开着暖气,在教学楼之间来回跑动,明明没多远的距离,安洛就将耳朵冻伤了,发现他耳朵冻伤后,安弈景就强迫他带上了耳暖。
两个人边说边走,很快就走到了停车的地方,安洛打开车门,让沈丘远坐在后面时,沈丘远才发现副驾驶位上已经坐了一个人,他穿着一身黑,更显气势凌然。
不用看正脸,沈丘远就知道那个人是谁,以他对安洛的重视,怎么可能允许安洛单独开着车乱跑,沈丘远喊了声叔叔好。安弈景冲他点点头,随即就扭过了头,安洛刚坐到座位上,他就伸手将安洛的耳暖取了下来,之后递给安洛一个暖手宝,一系列动作做得无比娴熟,“先暖一下,我已经将车内的温度调高了。”他声音低沉悦耳,是成熟男人特有的性感。
安洛点点头,觉得暖和后,他将羽绒服脱了下来,“爸爸,给我拿着。”
安弈景伸手接住他的衣服,漆黑深邃的眼底带了点宠溺,“别开太快。”
安洛胡乱地点点头,随口抱怨道:“哪里快了,明明慢死了,之前就是因为太慢,才比预期来迟了二十分钟,刚刚差点接不到人。”
沈丘远之前始终不是很理解他们明明是父子,怎么会产生那种感情,但是此刻见他们连简单的对话都透着一股温馨,他才有点明白,其实,安洛和安弈景之间根本不需要得到他人的理解,他们是父子却又相爱,亲情中渗透着爱意,是无法斩断的羁绊,只要他们觉得如意即可。
从学校到家,明明是半个小时的路程,在安弈景的监督下愣是延长了二十分钟,将沈丘远送到门口时,安洛十分不好意思,眉头死死皱了起来,“早知道这样就不来接你了,说是让你体验一下我的技术,结果还不够丢人的。”
沈丘远笑了笑,“将我送回来,你已经帮了大忙,坐出租车,只会更慢,一放假等车的人肯定多不胜数,估计要等很久才能坐上,叔叔是怕你开太快遇到麻烦,才管的这么严,你假期好好练练吧,等熟练了,再让我体验一把。”
“我已经很熟练了,明明是爸爸不许我开得太快,他讨厌死了。”
沈丘远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在家呆了十几天,沈丘远除了画画,偶尔会下楼散散步,天气虽然冷,他却喜欢在附近的小公园里转转,这种时候他的心情会十分平静,似乎所有的烦闷都抛到了脑后,在公园里看到许渊时,沈丘远以为是思念过度以至于出现了幻觉,结果许渊却向他走了过来,一步步,那样坚定,根本不是幻觉能解释的通的,他漆黑的眼里还蕴含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这样的许渊让沈丘远不由心跳加速。
许渊是前几天回来的,在军校忙着训练时,他并没有太多时间来想沈丘远,但是假期一结束,整个人一闲下来,他却不受控制地想起这个人,想他温和的眉眼,泛着暖意的笑容,乌黑柔软的发丝,就仿佛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这个人了,他身上的一切都让许渊觉得思念。
许渊知道沈丘远的地址,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发现,自己已经开着车向这个方向驶了过来。车子快行驶到沈丘远的住处时,他却停了下来,根本不知道在时隔一年后再来找他意味着什么,他在车里坐了将近二十分钟,看到沈丘远从不远处走过时,他才知道,自己究竟想做什么。他看着沈丘远顺着小道走到了小公园内,许渊将车子停好,就紧跟着走了进去。
两个人在公园相视而笑的那一刻,沈丘远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番外二 安诺+小贝壳………………………………
“安诺,有人找。”少年清凉的嗓音,夹杂着微风,从教室的门口传送到安诺耳边。
安诺正在看书,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他将书本合了起来。
他的座位是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中午的阳光淡淡地洒在他身上,使得少年俊美的五官越发的深邃迷人,他长得和少年时期的安弈景有八分的相似,但是撇去长相不说,两个人的气质却完全不同,少年时期,安弈景十分张扬,微微挑一下眉就是道不尽的跋扈,和杨继深的张扬肆意不同,前者只让人觉得没心没肺,无可奈何,但是安弈景却不是,他不爱说话,每一句都极为有分量,没人敢违逆他的意思,他给人的感觉既阴冷又可怕,有的同学甚至视他如猛虎野兽,也只有那些小女生觉得他帅极了,酷毙了。
安诺和他父亲完全不同,他同样不爱说话,浑身的气质虽然冷冷的,却不会让人觉得阴森可怖,不仅小女生喜欢时不时的瞄他一眼,男同学也喜欢和他做朋友。
他话不多,整个人仿佛带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但是当你靠近他时,你会发现他十分的有耐心,所有优秀少年应得的词汇都可以用在他身上,他还从来没有发过脾气,就算你惹得他有些不悦他也只会微微皱一下眉,顶多淡淡的瞅你一眼。
安诺并没有立刻下楼,反而皱了下眉,透过窗户向楼下看了过去,不远处的树荫下一个身姿修长,容貌妖孽的少年,懒懒地靠在树上。他的五官带着介于少年和成年男子间的稚气和鲜明,气质却强大得惊心动魄,一点都不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此刻他正痞痞的笑着,低头冲身边的女生说了一句什么,身边的女生立刻羞红了脸,娇嗔的跺了跺脚,在少年含笑又漫不经心的目光下凑到他脸上亲了一下。
来来往往,不少人惊异于他们的大胆,这里毕竟是高中,校风颇严,被教导主任抓到肯定又要受到严厉的惩罚,可惜了这一对苦命鸳鸯,就算男孩俊美帅气,女孩娇俏可爱,无比的般配又怎样?教导主任才不管他们是否相爱,被他发现,他们只有分手的份,众人只顾着感慨同情,却没有人留意到,少年的目光早已投到了二楼第三个窗口处,目光跟安诺相接时,他笑的既恶劣又挑衅。
安诺抿了抿唇,直接关上了窗户,虽然他的动作并不粗鲁,带着一贯的沉稳,和往日比起来,没有什么不同,极为熟悉他的人却能看出他的烦躁。安诺重新翻开了书,在那一页停留了好大一会儿,仍旧没翻页,他的思绪不知道又飘到了哪里,根本没看进书本上的内容。
见他迟迟不下楼,坐在他前面的男生扭头瞅了他一眼,“不是有人找你么?”
安诺没有吱声。
察觉出他心情不爽,男生向楼下瞅了瞅,一眼就看到了树荫下那对公然秀甜蜜的情侣,对着漂亮女孩稍微yy了一下,他才看向站在女孩身边的男孩,他惊奇地转过头,“安诺,那不是你表弟吗?叫什么来着,杨,啊,记不起了,谁让你只喊他小贝壳呢。”
听到小贝壳三个字,安诺握书的手微微收紧了一些,仿佛儿时的画面又在脑海中闪现了一遍,他低声道:“杨昇。”他的声音极低,低到近似低喃。
坐在他前面的男生,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神情有点疑惑。
安诺又重复了一遍,这才提高了声音,“杨昇,他的名字。”
“咦?和你一样名字只有一个字呢。”
安诺眯了下眼,不由又想起小时候的事。其实,杨一昇,这才是他真正的名字,但是这个人自小就不按常理出牌。五岁之前小贝壳对自己的姓名还没什么意见,末世结束的第四个月,学校终于建好了,安诺虽然比小贝壳大一岁,却因为从来没参与过集体生活,使得哥哥很不放心,所以就将他和小贝壳编入了同一个班级,他们一起入学后,学校每天都会布置一些家庭作业,作业本上要求写上自己的姓名。
小贝壳似乎直到那时才发现安诺的名字比他少一个字,他喜欢事事跟安诺做比较,觉得自己的三个字写起来太麻烦,他就擅自给自己改了姓名,作业本上就成了杨一,老师知道后,让他改回来,他却不听,依然我行我素,一点都不害怕被叫家长。
老师无奈之下只得将这件事告诉了他的家长,结果那时安奕菲正在为晚饭做准备,接电话的是小贝壳的爸爸杨继深,听到小贝壳将自己的名字去掉一个字后,他丝毫不以为意。
(啊,老师,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不就改了名字么,什么?不是改名字?就去掉一个字?去掉就去掉呗,三个字确实麻烦,当初他妈妈给他在中间加一个字时,我就纳闷怎么偏偏要加一个字,就算是个一字,那也有一笔呀,非得浪费精力多写那一笔干嘛,您说对不对?哎,老师你怎么没音了?没什么事,那我就挂了,其实,这种小事老师就不要给我们打电话了,害得我以为这个臭小子又把谁的门牙打掉了。什么?问题很严重?好嘛,老师你慢慢说,不要激动,咦?他去掉的不是一字是昇字?这个臭小子,怎么不把杨字也给我去掉,那个昇字可是老子想了半年才想出来的,不行,我一会儿就收拾他去,不能收拾孩子?那是我儿子,我怎么就不能收拾,我几乎一年都懒得收拾他一次,怎么就算体罚了?老师,您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有其父必有其子?喂?)
从那以后,老师再也没问过小贝壳擅自改名字的事,不知道他爸爸究竟怎样收拾的他,小贝壳将杨一改成了杨昇。从那以后他就叫杨昇了,户籍上的名字也将一去掉了。
想到小贝壳的种种劣迹,安诺脸上闪过一抹无奈。
似乎打小开始,小贝壳就没有老实过,乖巧这些词从来与他无关,他既任性又张扬,不仅喜欢没事找事,还十分爱惹麻烦,当初因为跟他在一个班级,安诺不知替他背了多少黑窝,又替他解决了多少麻烦,小学初中,两个人一直是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级,直到上高中,为了摆脱掉小贝壳,安诺最后改了志愿,他们才没能在一个学校。
安诺本以为小贝壳知道他改了志愿,会大发脾气,结果那个人却出奇的平静,平静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与安诺擦身而过时,他却低声说了四个字,他说你别后悔。
当初,安诺只是在心底冷笑,他巴不得赶紧摆脱掉他,怎么可能会后悔?何况温小叶跟小贝壳是一个高中,有温小叶在,小贝壳又能做出什么事?
如果说同龄人中,有什么人被小贝壳另眼相看,那么那个人非温小叶莫属,他一直比他们大一届,由于一起长大,每日放学后,他们三个会一起回家,周六周日也一起写作业,所有的人都被小贝壳戏弄过,欺负过,唯独温小叶是特殊的,在他跟前,那个张扬跋扈的小贝壳会收起自己的利爪,因为温小叶是被他纳入保护范围的人,没有人可以欺负他,连小贝壳自己都不会。
当初温小叶曾问过安诺为何会突然改掉志愿。安诺一直没有回答,答案太多太复杂,复杂到只能永久的埋葬在心底,永远都不能暴露在阳光下,他只要记得,他是安诺,是哥哥疼爱的弟弟,是爸爸选中的继承人,是姑姑心底最懂事优秀的孩子,是爷爷心中为安家延续香火的唯一希望,他永远不会让这几个人失望。
他和小贝壳在不同的高中呆了两年多,尽管两所学校一个在帝都最繁华的中心地段,一个在帝都最偏远的南侧,中间隔了整整一个小时的车程,小贝壳的种种劣迹还是一次又一次传到了安诺耳里。他张扬任性,顽劣不堪,甚至不可救药。
以前他虽然调皮,虽然任性却从来没做过太出格的事,但是上了高中后,他的恶劣却上升到一个崭新的层次,他打架斗殴,抽烟喝酒,交女朋友,街头混混参与的事件他从来不会错过,他将纨绔子弟,二世祖,这样的代名词演绎的淋漓尽致,几乎做尽了一切坏学生会做的事,成绩还一塌糊涂,考试时从来只交白卷,连名字都懒得填上去,安诺觉得如果不是忌惮安家和杨家的势力,以他的种种劣迹,学校肯定会将他开除掉。
不知道是安诺和温小叶太过优秀才衬得小贝壳坏极了,还是只有孩子和女人才总爱大惊小怪,针对小贝壳的叛逆和玩世不恭,安弈景和杨继深完全不以为意,知道他们小时候是什么德性,安老爷子和杨老爷子只叹了一句,家门不幸,尽管如此他们对小贝壳的宠爱却丝毫不比任何人少。
安亦菲对小贝壳失望至极,因为被小贝壳伤透了心,安亦菲再次怀孕后,就将孩子生了下来,小宝宝今年才一岁,他的长相随了安亦菲,简直是安弈景和安诺小时候的翻版。将精力放在小宝宝身上后,安亦菲没再要求小贝壳必须向安诺看齐,尽管每次见到仍旧恨其不争,更多的却是无奈。
其他人不清楚小贝壳为何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安诺却清楚,小贝壳曾说,你别后悔,为了这四个字他一次又一次刷新他的无理取闹,一次又一次犯下出格的事。
安诺不清楚他是不是后悔了,他只是觉得十分可笑,可笑小贝壳竟然拿自己做威胁,单单为了让他后悔,就做出一件件自毁前途的事,他以为他这样做能改变什么?
为了那四个字,他做错了太多的事,甚至不惜与温小叶闹僵,安诺觉得这个白痴完全忽略了重点,乱来时还是不管不顾,他明明喜欢温小叶却总是做出让人误会的事,打架斗殴也就罢了,如果他下决心想改完全可以改过来,可是他竟然可笑的去交女朋友,面对拥有女朋友的他,换女人犹如换衣服的他,对待感情如此不认真的他,温小叶怎么可能会接受?
屡次的劝告被忽略掉,温小叶对小贝壳不再抱任何希望,高二第三个周日,安诺刚从学校回到家时,温小叶就曾找过他,他说,小贝壳伤透了他的心,整整一年加三个月的时间,他总算弄懂了一件事,小贝壳但凡有一丁点的喜欢他,就不会完全不听他的劝,以前是他会错了意,亏他以为那个张扬跋扈的少年总有一天会为他改变,变得顶天立地,有所担当。
温小叶还说,在小贝壳心底,他跟安洛哥哥估计是同一个概念,就算被小贝壳放在心底,特殊对待,却从来与爱情无关,他不会为他们任何一个人改变。
自那一日起,温小叶就舍掉了对小贝壳的那点期望,一年后他考到了帝都最著名的学府,找了一个温柔又漂亮的女朋友,将心意完全投在了另一个人身上,一个与小贝壳截然不同,却让他觉得心动的人。
温小叶上大学的那一天,安诺和小贝壳升入高三。
眼看高三上半学期就要结束,小贝壳还是那个样子,为了让安诺后悔做尽了一切他所能做的,真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他仍旧像小时候那样精力无限,似乎从来不觉得累,哪怕两所学校隔着一个小时的车程,他也能从繁华的市区摸到这里。安诺不清楚究竟哪里来的精力支撑着他胡闹了将近两年半的时间。
见安诺迟迟不下楼,小贝壳的耐心终于消耗殆尽,他将身边的女孩打发走,一个人来了安诺的教室,此时是午间时间,教室没有几个人,小贝壳推开教室门,直接朝安洛走了过去。
安诺坐在角落里。
他微微低着头,柔软的发丝垂了下来,盖住了额头,只露出一点性感的眼眸,侧脸的轮廓深邃而迷人。仿佛感应到了小贝壳的到来,安诺抬起了头,看到小贝壳破门而入,安诺猛地站了起来,随即走到了他跟前。安诺捏住他的手腕直接将他拖出教室。
小贝壳微微勾了勾唇,精致稚气的脸上划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他扑到安诺背上,耍赖道:“你背我。”
安诺扭头看他,小贝壳却维持这样的姿势不变。
两个人之间一时安静极了,仿佛有种无声的却有些紧绷的对峙,一场独属于两个人的对峙。
安诺垂下眼帘,单薄的唇微微抿起,小贝壳的身体依旧贴在他背后,尽管隔着几层衣服,他却仿佛能感受到他温热的躯体,有力的心跳。
小贝壳瞅着他深邃如刀刻的轮廓,挺直的鼻梁,心中有股莫名的情绪在翻腾。
下一秒安诺猛地甩开了他,俊美冷酷的轮廓在阳光下显得寒气逼人,小贝壳直接撞在了书桌上,桌上的书撒了一地,小贝壳也摔在了地上,他敢打赌绝对破皮了。这种痛搁到往日他从不放在眼底,但是不知为何,今天却觉得疼死了,疼到眼泪都想流出来,小贝壳坐在地上,没有起来,见他又想耍赖,安诺嘴角又想轻蔑的下垂。
撇到他的神情,小贝壳修长的身子微微僵硬了许,下一刻他从地上跳了起来,脸上的笑仍旧是痞痞的,漫不经心极了,他弯下腰将洒在地上的书本一本本捡了起来,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安诺有些恍惚,似乎想起了小时候那个小贝壳,他爱捉弄人,喜欢用拳头说事,却也勇于承担责任,凡事只靠自己,他再变,骨子里还是那个人,身上有挥霍不完的精力,耍赖时很淘气,笑起来却很阳光,让人又爱又恨。
安诺走过去将最后两本捡起来放到了桌上,然后转身离开了教室。小贝壳望着他的背影发了三秒钟的呆,才飞快地追上去。
似乎笃定小贝壳会追上来,安诺绕到教学楼后面没人的地方才停下来。他抬头望了一眼被阳光笼罩的天空,淡淡道:“你又来这里做什么?”
小贝壳勾了勾唇,“温小叶已经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我来看看你又想将我推到谁身边。”
见他说得如此直白暧昧,安诺猛地转过了身,“你愿意呆在谁身边就呆在谁身边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说完这句话,安诺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果然小贝壳微微眯了下眼,“我想呆在谁身边你清楚。”
安诺没有说话,眼底却闪过一丝怒气,似乎恨极了小贝壳的逼迫,他想揪住小贝壳的衣领冲他发火,但是又压制住了。
小贝壳喜欢安诺因他失去冷静,见他又恢复了常态,顿觉无趣。
不知是站久了,还是新伤加旧伤的缘故,腰上突然疼的厉害,小贝壳知道一定是之前的伤口又扯开了,他微微勾了下唇,突然觉得很累,干脆靠到了墙上,小贝壳闭上眼淡淡道:“安诺,我曾说过,如果高三,你还是……那我就放弃,不管我找了多少个女朋友你都没有感觉,从今天起我给你自由,噢,忘了告诉你,几个月前我认识一个男人,他,算了,反正你也不会想知道,你回去吧。”
哪怕听到这么一大段包含众多信息的话,安诺仍旧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小贝壳说完后,他转身直接离开了此处,一丝犹豫都没有,自从选择修改志愿的那一天,他就下定了决心,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动摇自己的决心,哪怕这个人从此与他形同陌路。
直到走出好几百米,安诺才停下来,想到小贝壳认识的人不乏社会人士,他抿了抿唇。
安诺离开后,小贝壳的脸色逐渐变得十分苍白,疼痛一**袭来,他几乎差点失去意识,他咬着牙伸手摸了一把疼痛的位置,看到手上的血后,小贝壳扯了扯唇,将兜里的手机掏了出来,“唐轩,我在他学校,伤口扯开了,过来接我。”
被称作唐轩的男人开口骂了一句脏话,才急忙道:“疼的厉害么?还能坚持多久,我告诉你杨昇,你可别丢人的晕过去。”
小贝壳没力气跟他瞎扯,直接挂断了电话。因为疼的厉害,身体也顺着墙壁滑在了地上。
安诺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何还要在这里站着,他明明应该立刻马上回到教室,从此跟墙后那个人完全断的一干二净,但是他的心却又疼的厉害,各种情绪在胸腔内翻滚,两年多来各种情绪似乎全部达到了临界点,就算他能自欺欺人,心底的思念和担心却做不得假,小贝壳说的根本不对,知道他身边换了一个又一个人时,他怎么会没有感觉,他明明嫉妒的要发疯,哪怕清楚他对女人不来电,只不过是在做戏,他仍旧有些受不了。但是受不了又怎样?他只能受着,这个世上,并不是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为了得到什么就必须舍弃什么。小贝壳只不过是一个人,又怎能敌得过四个人?天平的两边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明明想要赶紧回到教室,安诺却始终没动一步,他设想过无数次,两人彻底没有关系的场景,本以为能狠下心接受,结果现在才不过走出几百米,却再也迈不出一步,安诺根本不知道自己想了什么,察觉到小贝壳半天都没有出来,安诺心底有点疑惑,以小贝壳的性子,根本不会在一个地方呆太久,除非他出了什么事,安诺心底一慌,拔腿向教学楼后方跑了过去。
小贝壳曲膝坐在地上,脑袋垂在膝盖上,仿佛睡着了一般,听到动静他动了动头,抬头瞅了一眼,本想拜托这个人将自己扶到医疗室,结果一抬头却看到了安诺,小贝壳眼底闪过一抹吃惊。他以为安洛既然走的没有一丝犹豫,根本不会回头。
安诺稳住急促的喘息,走到了小贝壳身边,看到他脸色白的不正常,安诺皱了皱眉,“怎么回事?胃不舒服?还是刚刚撞疼了腰部?”
因为是翘课来的安诺这里,小贝壳从学校跑出来后,根本没换衣服,他□穿着牛仔裤,上身穿着宽大的校服,瘦削的身子包裹在校服内,根本看不到腰部怎样了,安诺伸手就去掀他的衣服。
小贝壳根本不愿意被他看到自己的伤,他抓住安诺的手,冷声道:“走开,我现在跟你没有丝毫关系,你没资格再碰我一下。”安诺被他冰冷的语气冻住了,见他还不走,小贝壳沉下了脸,“还不给我滚,你已经拒绝了我,还不允许我独自伤心一下么?”
“小贝壳,你骗不了我,你究竟在掩饰什么?”
说着安诺在他身边蹲了下来,再次去掀他的衣服,小贝壳本就在死死坚持,身体没有丝毫力气,安诺一把将他的校服扒开了,里面虽然还穿着低领毛巾,但是鲜血却印透了毛衣,看到大片的血后,安诺眼前一黑,差点栽倒,过了好几秒才能看清东西。
虽然很想质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安诺清楚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搞清事情的缘由,他拦腰抱起小贝壳,带着他尽快去了校医院。
原来不久前小贝壳曾被人用刀扎了一下,他在医院住了将近一个星期,家人却丝毫不知情,由于伤口还没完全愈合,今天却又正好撞到伤口处,才流了这么多的血。将小贝壳送到急诊室后,安诺在外面急的团团,这一刻,安诺悔的肠子都清了,如果小贝壳出什么事……
得知他伤口不深,没什么大碍安诺才松口气。
医生将伤口重新缝合后,才将小贝壳转移到普通病房。
安诺很想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看到小贝壳苍白的脸色,他又什么话都问不出口,他清楚,如果当初他没有选择另一所高中,小贝壳根本不会如此乱来,想到他这两年多究竟是怎么过来的,安诺的心像被放在热锅里煎炸过一般,疼的说不出话来。
小贝壳静静躺在床头,眉头因为疼痛微微皱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想看到安诺,他紧紧闭着眼,修长的手指随性地搭在额头上,他指尖秀美,犹如剔透的冰雕,仿佛碰一下,就会像冰一样断裂掉。
安诺静静望了他几眼,心底突然柔软成一片,他轻声喊了一声小贝壳,小贝壳却恍若睡着了,根本没有任何回应。想到小贝壳坐了一个小时的车才跑到这里,估计什么东西都没吃,安诺决定下楼去给他买些吃的。
买完饭菜,还未走到病房,安诺就听到一片欢声笑语,那是成熟男人独有的嗓音,笑声明朗而愉悦,见他笑的肆意,小贝壳毫不留情地暗讽了一句,男人哈哈笑着抬起小贝壳尖尖的下巴,“这下丢人了吧?我要陪你过来,你还偏偏不让。”
发现此处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安诺停在了门口。
见他回来了,唐轩和小贝壳都沉默了下来,唐轩凝视了安诺好大一会儿,才扯出一个淡淡的笑意,“这就是你表哥?那个让你念了两年的人?也不怎么样嘛,顶多好看一些。”
小贝壳嗤笑一声,想要抬脚踢他一下,结果却扯到伤口,又苦着脸收回了脚,男人摸了摸他的脑袋,坐在了他跟前,“小笨蛋,想踢我,等你伤好了,什么时候都可以来,着什么急?”
说完这句话,男人才转过头,冲安诺开口道:“你坐吧,我自我介绍一下,唐轩,已经大学毕业了,比你们大四岁,现在是小贝壳的男人。”
怕安诺误会,小贝壳急了,“你胡说八道什么?”
男人邪恶的笑了笑,整个人将小贝壳笼罩在身下,“是你说放弃他后,就会和我开始,难道你在逗我玩?”
在安诺看不到的地方,唐轩冲小贝壳挤了挤眼,示意他配合点,小贝壳翻了个白眼,将他的脸推到了一边,“碍事死了,滚一边去。”
安诺一双幽深的眼睛动也不动地凝视着他们,幽深若井,像是可以将人的魂魄吸进去一样,他勾起唇,似笑非笑,这个笑容像极了生气时,高深莫测的安弈景,浑身的气势强了一倍不止。哪怕知道小贝壳跟唐轩之间尚且清白,安诺却仍旧压不住心底的怒火,他无法想象小贝壳跟其他人在一起的场景,哪怕只是举止亲密点,他依然受不了,安诺觉得以前他太高估了自己,他对小贝壳的感情早已容不下任何人窥视他,哪怕唐轩看着小贝壳的眼睛根本没有爱意,他也受不了他们离得如此近。
“他,是我的。”听到自己坚定的声音后,安诺竟然丝毫不觉得惊讶,也许他早就想将这句话吐出口了,却因为种种顾虑未曾开口。
小贝壳也没有多惊奇,张扬不羁的他竟然丝毫不介意安诺强硬的语气,他冲安诺招了招手,如帝王般颐指气使,“你过来。”
突然就变成了电灯泡,这究竟是要闹哪样呀,唐轩十分无奈,但是他含笑的俊脸却又无懈可击,刚想说点什么,他兜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看到来电人是谁后,唐轩那张英俊帅气的脸突然变得万分扭曲,唐轩挂断后,手机却又不屈不挠地响了起来。
知道是谁给他打的后,小贝壳幸灾乐祸的扬了扬眉,薄唇轻启,“赶紧滚吧。”
唐轩离开后,病房内仅剩小贝壳和安诺两个人。
小贝壳冲安诺招了招手,眉眼间尽是妖孽之气,“你知道你说了什么吗?算了,问不问都一样,我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
到了这个份上,安诺怎么可能后悔,他低头凑到小贝壳唇上亲了一下,“小贝壳,你赢了。”
小贝壳慵懒一笑,脸色虽然仍旧苍白,精神却很好,他勾住安诺的脖子回吻了过去,其实,他还有很多招没有使出来,今天使出的这个不过是以退为进。早知道安诺会因为自己受伤而软化,他不介意多给自己来几下。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终于写完了,不知为何,十分喜欢小贝壳,尽管他任性,张扬,没心没肺,但是他的恶劣却又使他那样真实,他从不掩饰自己的**,一个人能这样活着,也是一种奢侈,希望他和安诺能得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