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一章
“多谢前辈好意。”顾青阳谢道，紧接着说：“但小子向来知足，目前也不缺什么……”
“不妥不妥……”苍老的声音打断了顾青阳婉拒的话，连道：“老夫这辈子说出口的话就没收回的，小娃娃你不要也得要！不然老夫的老脸往哪儿搁啊？”说着，竟是耍起了无赖战术。
顾青阳哭笑不得，只好道：“既然如此，那小子就提了。”
“快提快提！”苍老的声音连连催促他。
“那恳请前辈，将小子送出这地洞吧。”顾青阳恳切道。
苍老的声音充满了惊讶，道：“你就提这么个要求？”
顾青阳应是，道：“实不相瞒，小子来历颇为奇特，资质低劣，入了门中只能暂时投身矿洞。自前日地动，便一直被困于地道之中。”边说边组织着语言，继续道：“一番颠簸之后，却仍不得出路。前辈若能让小子得见天日，自是不甚感激。”
“小娃娃话说得倒是好听！”苍老的声音嘟囔一句，还是问道：“小娃娃真不要别的？功法法器法诀丹药符箓，只要你开口，老夫就给得起！”
顾青阳平静以对，只道：“还望前辈成全。”
苍老的声音叹道： “罢罢罢……你这死心眼的小娃娃，老夫成全你便是。”
话音刚落，顾青阳就感到自己被一阵轻柔的力量托起，就这么升到了空中，一点一点的升高，最后直直飞出了石室顶端的那一层光膜，落到了厚实的土地上。
这是一座四面山壁环绕的绝谷。高高的山壁阻挡了一切地窥探视线，连白云也只到了半山腰。谷内是规划好的一方方灵田，一个套一个的聚灵阵井然有序。不少珍贵珍稀，甚至万金难求的绝种灵药密密麻麻充斥着整个山谷。
其中不少药材还与顾青阳记忆中一模一样。这一发现让他再一次确定这个世界必定与游戏有一定的关系，只是他尚不得其法，找不出要害。
整个山谷并不大，一眼就能望尽。只是山谷间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虽不阻挡视线，却也模糊了景象。顾青阳左侧前方不远处有着一眼正淙淙冒水的灵泉。晶莹透亮的水流，自高处倾泻而下，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瀑布。泉水清澈见底，有着些鱼虾在几丛水草间自由地游动。靠着泉眼处，有着一清雅的双层竹楼，靠在如刀削般的九十度陡崖绝壁旁。
好一幅清雅的仙家景象。
“嘿嘿，”苍老的声音笑道，语气说不出的炫耀，“小娃娃，看傻了吧？”
顾青阳微微点头，道：“前辈说好，这地方自然是好的。”
这话看上去没有问题，可语气却不太对。苍老的声音听了出来，竟觉得有些怪异。顿时恼羞成怒，恶声恶气的道：“小娃娃你这是什么意思？”
“晚辈并无他意。”顾青阳依旧平静的道，仿佛一口古井一般。
“好了好了……”苍老的声音有些无奈的道，“老夫不过想吓一吓你这娃娃，也不太配合了。”
顾青阳微笑，道：“便是如此，前辈才会拿这‘仙境’来戏弄小子？”
“你果然看出来了？”苍老的声音惊讶道。
顾青阳不语。
只是眨眼的工夫，他眼前的世界就变了模样。
依旧是这山谷，依旧是灵药田。可却是荒芜的山谷，稀落的灵药田，以及半塌陷的竹楼。拥有苍老声音的修者，如声音一般，是一位苍髯白发的老者，正坐在塌陷的竹楼前一块石凳上。若说前者是仙境，这后者……可就难登大雅之堂了。
半晌，老者还是没能忍住，问道：“小娃娃，能不能告诉老夫你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
顾青阳盯着系统地图发愣，顺口回道：“眼睛可以被欺骗，却欺骗不了心。”言下之意，系统地图功能是可以无视幻境阵法的。
老者若有所思，半晌才回神，道：“此言有理。”
顾神棍无意识忽悠人成功，回过神来，只得默然。
过了一会，顾青阳走向泉边，扯下一株植物宽大的叶子，包成一个杯子，开始小口小口的饮水。
老者依旧坐在石凳上，一动不动。
“前辈？”顾青阳唤了一声。
“小娃娃，有事？”
顾青阳摇头，道：“只是见前辈居所有些杂乱，可需要晚辈整理一二？”早在昆仑之时，顾青阳便习惯为付知昀整理居所此时触景生情，倒并不是刻意讨好。
老者有些意动，口中却道：“随你。”
顾青阳点了点头，因为地动，护持灵田的阵法损毁。修补阵法，重载灵草这些需要灵力的活儿顾青阳干不了，就去修葺竹屋。
老者也不知为什么，虽然口气对顾青阳颇多挑剔，但整个人一直不离开石凳，最多口头上占占上风。顾青阳找他索要重建竹屋的竹子，也是随手便给，并不苛刻。只是会给点刁难，让顾青阳自行砍竹。
于是，顾青阳的一天变成如下安排。
清晨，洗漱，砍竹子。
中午，整理药田。
下午，修房子。
晚上，在岩壁上的一个石洞中睡觉。
如此几日，顾青阳便在老者处争得了在此地修炼的机会，代价则是帮助处理一些琐事。
事实上，虽说竹屋坍塌的厉害，但只是外在，内里基本能够使用，顾青阳只花了一个星期，就弄得与原先一般无二了，之后才恭敬地去请老者验收。
“前辈，屋子已修好了，您看看是否满意？”
“不错。”老者淡淡地说了两个字。又道：“你小子心性坚定，又能沉得住气，最重要的是难得是一块璞玉。”
“前辈谬赞。”
“不……不是谬赞，老夫既然说了，你就当得起。”言语之间，老者流露出毫不掩饰的霸气。话音陡然一转，接道：“不过，老夫虽眼瞎腿瘸，心却是不瞎的。如此良才美玉，怎么偏偏让老夫碰上？”
顾青阳听到这里，终于开口了，道：“这本就是前辈引我来此。”
“不错。”老者坦言承认，“大限将至，老夫欲找一衣钵传人。可穷毕生之力，老夫也没能找到一个满意的，何况这短短几日？老夫本就没抱什么希望，却没想到你这小子，竟能处处给我惊喜。”
“弈战棋考的，是你的观察力与决断力；彩头一事，考的是你的品德与道心；至于这几日，考的是你的恒心，是心性。你的表现让老夫很满意。很满意，非常满意！”老者连说了三个满意，脸色已经潮红起来。
“前辈……”顾青阳开口，却立刻就被打断。
“老夫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在乎你怀着何等目的。只说老夫平生最得意地四样，三样已经有了着落，唯独有一样，迟迟放不下。”
这是一位长者的临终托孤之言，顾青阳默默低头，静静地听着。无论是否能做到，这是对死者对长者最起码的尊敬。
“老夫这一生，三百余载，也当是生得尽欢，唯有一憾不得解。一百六十年前，老夫初入筑基，年少轻狂，误杀延水村河神，致使延水一地域，大旱百年。待得新河神诞生，旱情方解。如此罪孽，老夫虽有心赎罪，奈何□乏术，至今未能一解心结。”
“小子，你名姓为何？”
“顾青阳。”
“‘春为青阳，气青而温阳’，好名字。”
“顾青阳，你可愿入我门下，学得无上**？救死扶伤，济世安民？若有学成之日，你须得应我，于延水一村，免费施药二十载，以安老夫散于天地之魂。”
修真者本就是逆天而行，搏一线生机，求取长生。若是寿元将尽，没有护住魂魄的法器或者秘法，是无法转世轮回的，只能消失在天地之间，回归自然。这也是变相的死得其所，与天地同眠。
很久不见的系统很是时候的冒了出来。
“警告：玩家顾青阳为天衍门门主，不得擅自改投他门，强行违反后果自行承担。”
顾青阳抽了抽嘴角。
“前辈于小子有恩，”顾青阳道，“日后若有机会，小子定会往延水村一行，以安前辈在天之灵。”
老者对于他的回答很满意。
顾青阳接道：“至于拜师一事，请恕小子难以从命。所谓一日为师，当终身为父。小子已有师承，断不会叛师另投。”
老者看向顾青阳，无焦距的瞳孔对上了顾青阳澄澈的眼睛。他顿了顿，拿出了一份玉简，放在身边道：“这样也好。”话音刚落，整个人身体一歪，就倒在了地上。下一刻，就化作了一抔黄土，回归了天地之间。
顾青阳就在老者坐化的地方，盖上了一座坟茔，将那份玉简埋在了坟包与墓碑交界处。他日若是有人来此，愿意为这位无名的老者清理坟茔，自然会得到回报。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微妙的吐糟随身带个老爷爷，最近被一篇这种模式的给雷死了。
每天只写得出三千字，还是卡文卡的要死，救命，嘤嘤嘤。
这周榜单更了1w5了，红字任务达成，不怕关小黑屋了，啦啦啦。
最后，亲们节日快乐。
这章看得懂么？我觉得有点绕，不行我再修。
所以其实上一章老者会输，就因为他是一个瞎子。
发现主角自带团灭光环，遇到他得都要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