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十年又经年(下)
三人游了一段距离,慢慢悄无声息的出了水。越王宫的这里的确十分隐秘,假山和密集的荷叶将这一方天地遮盖的严严实实。
分头换好衣物后,墨剑臣便示意他来带路。他自小在越王宫进出,相对来讲对碧日宫的人手布置较为熟悉,于是换了卫尘伤背着药真跟着墨剑臣摸进了碧日宫。
小心的避开一队队的巡查宫卫,墨剑臣挑了一条较隐蔽的小路摸了过去。探身出去一看,越临昔的书房还有灯火亮着。
墨剑臣打个手势,意思自己先去探探路。
卫尘伤点点头,把药真搂进怀里,隐蔽进黑暗里。墨剑臣将呼吸平静下来,越临昔房前有很多宫卫,巡逻很密集。他们此次行动极为隐秘,决不能暴露行踪。
墨剑臣想了想,将内力凝成一线,打了一组三长两短的暗号。越临昔和他从小一处长大,这些事儿都做的十分驾轻就熟了。
不一阵子,越临昔便出了书房。他在院中顿了一顿,吩咐人下去膳房弄点宵夜送过来,不经意的朝墨剑臣的方向点了一下头,便自行朝着寝宫去了。
墨剑臣明白他的意思,慢慢退回卫尘伤所在的角落,压低声音吩咐道:“跟着我,从上面走。”
两人在屋檐上急掠,不一阵子便到了越临昔所在的寝殿。越临昔早已暗暗吩咐人将苗月翩请了过来,此刻俩人正在殿门侯着。
墨剑臣四下观察一番,便足尖轻点,从屋檐上跃将下来。
越临昔见墨剑臣突然出现,心头大喜,疾步上前,脸上表情却是淡淡的,只是一双贵气的紫瞳里透露出十足的喜悦来。他一把扣住自小长大的发小肩膀:“就知道你小子死不了!情况紧急,先进来,边用饭边谈。”
墨剑臣面上带笑,也扣住越临昔肩膀一拍:“那是!老子不灭了那群吴狗,如何死得?别急,还有人过来。”话音未落,卫尘伤便抱着药真从屋檐上一跃而下。
“嗯,还有谁?”越临昔听得此言,便开口问了一句。不待人回答,他便耳中闻得有风声轻动,抬头望去,却是如遭雷击,这是……那位画中美人!?
此刻,药真被揽在卫尘伤怀中,一只纤白的手臂挽在卫尘伤的脖颈上,一手微微垂着,面盘如消瘦的满月,上面一双碧色大眼眼色如波,俏生生的唇角带着些清甜的笑意,盈盈看着下面陌生的俩个人。
虽然他早已在苗月翩书房中看到过各种盛放在画纸上的少年,姿态慵懒,写意从容。
但他依旧无法形容自己这一眼看到这个少年的感觉,思维被清扫的一片空白。果然画面无论描刻的再传神,亦是无法描绘那种身临其境的置入感啊。
卫尘伤带着药真悄然落下站稳,两个人一抱一搂,身形相贴,姿态轻盈,直犹如一叶坠地。墨剑臣却是一直关注着那边默不作声的白发青年,苗月翩。
当他看清药真的那一刹,墨剑臣似乎觉的自己能看到那人常年冰封的脸一寸一寸碎裂的过程。明明那张脸没有任何表情,墨剑臣看着苗月翩的眼睛,突然莫名的觉得有些难受。
殿前冷香平地顿起,似乎是起先被人用什么盛着,这会子突然端起泼倒进了周遭的空气中一般。那甘冽而清媚的滋味,混在当年肌肤相贴,亲吻相缠的记忆里面,如水一般层层叠叠的漫了上来。
直压迫的苗月翩觉得自己的呼吸像是停了,只是一味死死盯着殿庭中突然出现的,自己思念渴慕的,每年春天总是让他在药王城日日酣醉的,那一别十年的少年。
这一刻没人说话。
药真也只是有些好奇的看了越临昔眉心上方的碧玉额飾一眼后,便不自觉的眼光流连在一边默默看着他的,一头白发的苗月翩身上。他,就是墨剑臣说过被他遗忘了的,那个叫做苗月翩的白发男人么?
眼前这人,有一双寒潭似的眼睛,极为深幽,没什么血色的薄唇看起来十分冰冷,眉形如利剑,十分尖锐的刺入双鬓。
整个人因为太高略显单薄,长相虽精致,但却是男子气概十足。此时这个人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让那有些锐利的面容浮现出一些呆愣愣的感觉。
药真见他的薄唇微张,颤抖了半晌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便体贴的自己开口问道:“你可是叫做苗月翩的那个?”
苗月翩耳中听得药真声音,才慢慢回过神来。他抿了抿嘴唇,没说话。
见苗月翩不答话,面上更添冰寒,药真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人对自己这么冷淡的样子,真的会是当年陪了他许久的那个爱人吗?
正当药真有些局促不安的想望向卫尘伤的时候,苗月翩却已经走了过来,一把将他抱在了怀里。
旁边的墨剑臣刚被苗月翩的眼神弄得有些心头闷闷的,那边就见苗月翩把药真搂自己怀里了。虽然他也知道苗月翩是药真第一个在一起的伴侣,但是他还是有一种立想冲过去抓人的冲动。
越人昔和卫尘伤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只是静静看搂在一起的两人。
被人抱在了怀里,药真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这个怀抱很熟悉,这是药真第二个想法。他突然觉的,实际上想不想的起来这个人都已经无所谓了。
因为在他沉睡的那段时间里,每一个恍恍惚惚,支离破碎的梦境里,都会有这样一个怀抱,带着怜惜,温柔的抱着他,于是那些长长的寂寞年岁里,他所有的记忆不再那么单薄而苍白,冰冷而无助。
药真伸出手,勾住苗月翩的脖子,把自己深深埋在他的怀里。
苗月翩虽然早就知道药真可能会在解开封印后忘记他,但还是被药真看他的陌生眼神和他口中说出的话语伤到了。他自十八岁和药真相恋,被迫离开结界到现在已有二十八岁有余。
十年苦等,爱人却早已将昔日时光抛却,如同一个陌生人一般站在自己面前。即使再强大的人,碰到如此光景亦会心中悲凉愤懑。
做好被人推开准备的苗月翩没有料到,在他抱住药真的同时,药真非但没有推开他,甚至还热情地回应了他的拥抱,紧紧回抱着他!
苗月翩整个人,如同雪原中冻僵的旅人,突然被人丢入了温泉中。一颗心激动的快要炸裂一般,颤抖着声音问道:“小真,你记得我对吗?”
药真轻轻的小幅摇摇头:“我不记得你的名字,样子,可我记得你的味道,你的怀抱。”苗月翩闻言又悲又喜,却是把当年药真嘱咐他的话忘了个干净。
药真抬起手,覆上苗月翩的右脸。那个淡漠的冷桃印慢慢映出碧光来。苗月翩突然心中一个激灵,该死,他忘了当时小真嘱咐他的事!
苗月翩抬手覆住药真白皙的手背,温柔的握住。松开手的瞬间手中已是多了一枚冷桃果,他抬手便往自己嘴中一含,立刻低下头来,将药真鲜润的唇瓣吻住。
药真勾着苗月翩脖子,任由他轻柔的吻着,冷桃化作一道碧光在两人的唇间游动,最后又化作冷桃印出现在苗月翩右脸上。
高天一钩新月慢慢探出了云头,星光点点伴着淡淡清辉慢慢落下,温柔的将那一对头颈交缠的人笼罩在里面。
卫尘伤有些黯然也有些动容,便拖走一脸沮丧,如同被抛弃的大狗一般的墨剑臣,跟着神色复杂的越临昔,三人没有打扰他们,先行进了殿内。
满庭清辉的殿前,那俩人依旧缠绵的吻在一处,唇齿相依,脉脉情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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