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5章
一打开门就看到佟佳带着几十号人站在医院走廊里，都拿着枪和井息为首的c区帮众对峙。蒋绝早已经摘掉假发换上藏在医护车上的衣服，除了勾的眼线，脸上并没有多余妆容。环视了一圈所有人，他故作讶异：“都干什么呢，联谊？”
瞅见各自的老大毫发无伤，佟佳和井息都松了一口气，然后佟佳率先开打破冷场：“绝哥，白左回来了，说有事要告诉您。”
“哦，是吗。”毫不掩饰握上曲言琛的手，蒋绝一手插裤兜里，第一个顺着佟佳给所有人的台阶而下：“那我们走吧。”
眼见蒋绝要带着自家老大私奔的架势，哪怕刚才的事真是个误会，身为c区高层的井息此刻也急了，连忙出声阻止：“琛哥，您伤还没好。”
“井堂主害怕我们a区对琛哥照顾不周吗？”不等曲言琛开口，蒋绝就将矛头对准井息，明明是一副笑模样，眼神却冷若冰霜。
眼见着他准备发难，气氛一瞬间僵硬，c区的人更是紧绷起来。尤其当曲言琛把手从蒋绝手里抽回来，蒋绝盯着他手下的眼神愈发危险。
但是当曲言琛把话说完后，蒋大少立马收了满满杀气，俊脸柔和起来，眉眼带笑当真应了那句‘不笑也风流，一笑就艳绝了五洲’的夸张比喻。
曲言琛说：“绝哥请我去a区作客，别担心，过几天就回去。”
蒋绝位于a区总部大厦最高层的会议室内，a区骨干基本都到齐了。执法堂堂主佟佳，副堂主高岑，情报网暗组组长白左，杀手组织k.a的leader夏锦姗，全都凑巧的在同一时间回到南街。
面前放着一只很q的兔斯基图案马克杯，蒋绝抿了一口水，然后目光从自己得力手下们脸上一个个望过去，然后在离自己最远的夏锦姗身上停下，心不在焉问：“联系上明歌了吗？”
“联系上了，”在蒋绝看过来的一瞬就正襟危坐，察觉到老大心情不是很好，杀手斟酌话语，最后决定言简意赅少说少错：“很快就会出手。”
“嗯，让他小心点。”随意点点头，蒋绝手撑着脸，冲坐在夏锦姗旁边的人露出个假笑，问：“白左你呢？你回来是为了什么？”
叫白左的男子穿着英伦风的灰色休闲西装，条纹领带系成优雅的温莎结，听到蒋绝的问话，和杀手反应如出一辙立马坐得笔直，挂着略带心虚的认真表情回答蒋绝：“绝哥，我有很重要的事禀报。”
蒋绝假笑不变，语气亲切：“那你讲啊。”
“我们监视曲言琛在帝都的心腹发现他和政界高层联席密切，我担心c区会联合官面打压我们。”白左态度小心翼翼，内心思忖这次回来是不是撞枪口上了。
老子还要你讲啊！我还知道曲言琛是国安部的挂名军官呢！想休假直接说啊！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这些小王八蛋在想什么！内心一万只神兽草泥马狂奔而过后，蒋绝又喝了口水，要笑不笑冲他的暗组组长勾勾嘴角，继续温柔道：“发个加密邮件回来就行，还麻烦你跑一趟。”
暗组组长不说话了，他旁边的高岑眨了下眼闭紧嘴巴，而高岑的顶头上司佟佳更是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我们家boss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高兴》
…
开完扯淡的帮派会议，蒋绝回到起居室时卧室里的灯光正亮着，然后他才后知后觉想起来里面还有个人，他今天，竟然把曲言琛带回来了——这真是个令人兴奋的奇迹。
c区大哥还穿着在医院的病号服，此刻坐在蒋绝的私人小沙发上用手机玩单机游戏，垂着眼抿着唇神态认真，一点都没有成为俘虏的自觉，灯光下样子的确如蒋绝所说的那样特别招人疼。
被完全无视的蒋大少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软了一下。
“你在玩什么？”为了掩饰自己的异样，蒋绝忽然出声问。曲言琛闻言抬起头，并没有被吓到：“植物大战僵尸。”
蒋绝这才注意到伴随着‘咔嚓咔嚓’咀嚼声的诡异背景音乐，正要说些什么，音乐声忽然停止，换成了一句凄厉的‘no！！！！’，然后曲言琛低头去看屏幕上‘僵尸无情入侵了你的房子…’的提示，而蒋绝也忘了自己刚才要说什么。
“额…饿了吗？我带你去吃饭。”回过神蒋绝走到衣橱边，手指划过一排昂贵的男装，打算帮对方选衣服：“你不过来看看？我们身材差不多，穿我的衣服，不介意吧？”
“我以为你会把我带到刑讯室。”并没有起身走过去，曲言琛将手机放到一边，眼神困惑看着蒋绝，表情在蒋绝眼里纯良得让他想要犯罪。
果断转开脸，蒋绝继续在自己的衣橱里漫无目翻找，然后用他特有的心不在焉语气道：“我本来也这么以为，但是因为上次你为我受伤的事，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一想起来我就觉得办不到，琛哥你就当我魔怔了。”说到最后声音带上笑意，蒋绝取出一件dior复古宫廷黑色衬衫举到身前，薄唇微微翘起，不同以往的傲慢，出声询问：“这件怎么样？”
冷酷绝情心狠手辣的南街蒋大少从不做无目的事，初次见面就故意激怒悠野孝苑是因为想让她恼羞成怒对他和曲言琛下杀手，自己和曲言琛的实力他都知道，蒋绝清楚如果真翻了脸那场混战中曲言琛绝对活不下来。但他漏算了曲言琛竟然会为他挡子弹…
看着蒋绝拿着的那件迪奥的黑衬衫，曲言琛微笑示意：“谢谢。”
当初的事曲言琛一开始就隐约猜到几分蒋绝的阴险心思，毕竟以贵公子名号著称的蒋大少怎么会忽然间变得偏激尖锐：独身赴鸿门宴却说出张狂到不明智的话，哪怕对方是个日本女人，那不是骄傲而是愚蠢。但在他的印象里蒋大少绝非蠢货，那么他这么做必然有什么目的。会是什么呢？如果和悠野孝苑撕破脸皮，首当其冲的人是谁？呵，昭然若揭——就是身手弱爆了的自己。这一招够漂亮：借刀杀人，一举两得。所以到最后曲言琛赌了一把，然后他赢了，险胜，传闻中从不心慈手软的蒋大少，对他心软了。
驱车至南街‘澜泉俱乐部’，蒋绝将钥匙交给穿统一制服的泊车员，然后率先走进堪称奢华的澜泉club。
踩着猩红色优雅大气米兰手工地毯到前厅，立马有侍应生认出蒋绝并迎了上来，毕恭毕敬道：“绝哥，经理马上来，您是吃饭还是今晚在这里下榻？”
“吃饭。告诉韩让不用来了。”系上左腕的袖口，蒋绝神色冷淡吩咐，然后回头看向曲言琛，又恢复了漫不经心的笑意：“不过你要是想住这儿，我可以改变主意。”
“客随主便。”曲言琛神色坦然。
澜泉会所是a区明面上的众多产业之一，是个综合了餐饮休闲酒吧住宿于一体a区为之耗资两亿的会员制高档娱乐场所。它的入会标准和每年的会费高得惊人，它的会员们都非富即贵。各界名流和a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边为a区提供各种便利，一面从a区获得庇护或者利益。
由服务生引领着到蒋绝的专属套房，一进房间蒋大少就让人打开一瓶意大利产的马天尼做餐前酒，将一只水晶高脚杯递给曲言琛，蒋绝抿唇示意：“晚餐助兴，赏个脸。”
曲言琛眯起眼，出色的外貌上神态有一闪即逝的玩味，没有思忖多久就接过蒋绝递过来的马天尼，举杯致意：“但愿绝哥对我别像对悠野二小姐那么无情。”
对于他意有所指的话，蒋绝毫不心虚弯起眉眼，接着背过身熟悉地走在开放式的房间内，往个人餐厅走去，对曲言琛挑起的话端避而不谈：“先去吃饭好了，有什么话晚点谈。”自家开的会所好处之一就是任何时候不用预约，喜欢什么只是一句吩咐的事。蒋绝百无聊赖想着，然后声音染上些许玩笑意味，说出的话让人想入非非：“我们还有一个漫长的夜晚，不急于一时。”
餐厅装饰风格颜色偏向浅色系，根据心理学这种干净舒适的色调能增加人的食欲。在餐桌边落座，蒋绝胳膊搭在洁白的镂花桌布上，手背抵着下巴打量对面的曲言琛：“他们大概会根据我以往习惯布置一桌粤菜，据我所知你口味也偏清淡，我就不用让人换了。”
“你怎么知道的？”并不很关心答案，曲言琛迎上他的目光问道，气质外貌以及笑容完美到让一向傲慢的蒋大少都觉得无可挑剔。
喜怒不形于色几乎是蒋绝和曲言琛这类人的本能，将手放下去，蒋绝挑眉看向对面的曲言琛：“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的对手，琛哥该不会这句话都没听过？”
“我以前都当这句话是说笑的。”曲言琛唇线舒展，从善如流。
澜泉club负责广东料理这部分的大厨手艺非常不错，享用完鲜淡味养的广东菜后，接下来是精致的甜品。蒋绝没有动自己面前那份的打算，反而撑着脸笑眯眯看吃相矜持用餐礼仪优雅的曲言琛，对方对甜点的兴趣明显大于刚才的正餐。
完全无视对面肆无忌惮投来的目光，曲言琛用餐巾细细擦着手指，终于抬眼看蒋绝。“非常感谢绝哥的款待，改天请绝哥去我们c区做客。”
“万分期待。”轻晃着手里的拉菲酒庄百年陈酿，蒋绝举起高脚杯，露出个好看笑容：“cheers~”
“干杯。”
晚饭后没有真的像蒋绝之前说的那样回房间促膝长谈，当然也没有立即开车离开，蒋绝尽地主之谊带曲言琛来到俱乐部娱乐版区后现代设计风格的酒廊，然后巧也不巧的遇到同在那里的白左和佟佳。
“绝哥，”两个人放下酒杯，在互相掐了对方一下确定这不是幻觉后，一起犹豫着走上前和老大打招呼。
“真巧。”十指中指间优雅夹着杯帕蒂尼鸡尾酒，蒋绝看着傍晚刚被他通报批评晚上就顶风作案往枪口上撞的得力下属，勾唇一笑意味不明：“都愣住干什么呢，不用我介绍了吧？叫琛哥啊。”
白左和佟佳听到他的话后直接当机了，先后低下头，不是惊讶蒋绝让身为帮内骨干精英的他们尊称a区死对头c区的老大，而是惊讶蒋绝最后一句的语气：比起‘叫琛哥啊。’那更像是‘叫大嫂啊。’
绝壁是！！！
人们往往在无意中真相。
a区情报组长魔都名少白左认为：南街的天要变了…
a区执法堂堂主南街花花公子佟佳认为：绝哥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瞅着眼前诡异的场景，最后还是曲言琛打破僵局，面不改色说了一句更加虚伪的客套话，“ac两区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给佟佳和白左两人火上浇油地解围。
许是无聊了，一旁看着所有人反应的蒋绝忽然嫌不够热闹的拉住曲言琛的手，用恹恹的语气道：“我困了。”
低头看了一眼握住自己食指的爪子，曲言琛笑容不变，然后目光扫过蒋绝的两个心腹，故意道：“那我们走吧。”
“好啊，”说困就困，蒋绝安分下来，握着曲言琛的手指像幼儿园小朋友一样乖。
“一起睡？”看他不像是开玩笑，曲言琛干脆问。
“对啊，有问题吗？”
曲言琛莞尔，“我怕你夜袭。”
似乎真有点迷糊了，听到他的话，蒋绝眨眨眼：“那你说句好听的，我高兴了就让人再给你安排房间。”
“…我喜欢你？”
“… …”蒋绝看了一眼表情一致变成‘0-0…’的心腹们，然后转过脸对曲言琛说：“得，祖宗，我错了。”
两人走后，白左和佟佳同时看向对方：“刚才我出现幻觉了/我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就**文而言，你们难道不是都应该偏爱小攻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