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7章
晚上没有留在澜泉过夜，刚过九点蒋绝就开车回蒋家，坐在后座的曲言琛半途中手机震动了几声，点开是楼主发来的信息：琛哥，今晚十二点去接您。
前边驾驶座上的蒋绝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动静，曲言琛淡定看完短信，淡定收起手机，他的爪机有gps全球卫星定位软件，所以无论蒋绝带他到哪，c区的人都可以找到他们老大。
“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忽然又执着起早上的话题，曲言琛通过后视镜看到蒋绝的脸，对方薄唇抿着眼神看向前方，很认真的样子。
“问这个干什么？”即将离开，曲言琛的心情不自觉好了起来，对待蒋大少也多了几分耐心。
听到他反问，明知道对方可能看不到，蒋绝还是眨眨眼，口是心非道：“我只是觉得，照你这样的，如果喜欢男人，绝对是万年零号吧。”
还真不是。没有为蒋绝的挑衅生气，但曲言琛也不想解释更多，于是干脆昧着良心撒谎：“我喜欢女人。”
“哦，是吗…”声音里有自己都没察觉的失落，蒋绝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曲言琛，然后不再说话。
回到蒋家别墅，蒋绝赤着脚踩在柔软的手纺地毯上，一会儿摆弄电视机，一会儿打开冰箱，像得了多动症的熊孩子，就是静不下来。曲言琛坐在一边看蒋绝随手换的少儿频道，丝毫不受影响。
“我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今晚要发生什么。”对于自己被无视，蒋大少很不满意，停下来一抖右肩将滑下肩膀的睡衣穿好，然后扁扁下唇赌气般对正看电视的曲言琛道：“《喜羊羊与灰太狼》好看吗？”
“还不错。”从动画片上移开眼睛，曲言琛不清楚蒋绝说的‘不好预感’是在诈他还是真知道些什么，但也不在意，仍然有一句答一句。
“冰箱里有冰淇淋，第二格里是抹茶蛋糕，想要咖啡可乐还是茶？咖啡可乐都没有，储物柜里有茶包，左边红茶右边绿茶，菲佣今天放假了，自己泡。”走到电视机前挡住曲言琛的视线，蒋绝用行动向对方表明‘你让我不高兴你也别想好过’这一事实，但后者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谢谢。”从蒋大少的小蛮腰上移开目光，曲言琛想了想抬头问：“你很闲？”
“对，”简单扼要直接明了，蒋绝承认得很快。
“所以呢？”曲言琛无语了几秒，斟酌下语气接着问：“你要怎样？”
“我们睡觉吧。”
“砰！”
“… …”
几乎是蒋绝话音刚落，有着繁复花纹的巴洛克式玻璃窗就被人打碎，然后从窗外探进半个身体。
来人是个比蒋绝和曲言琛都要高的少年，穿着颜色浮夸的西装外套，手里拿一把美国巴雷特m95式12.7mm狙击步枪，眼神冷漠身手敏捷。
“我的直觉准不准？”偏脸看向一边的曲言琛，蒋绝还能笑得出来，也没有抓住离他非常近的曲言琛做人质的打算。“这才多久啊，昨天把你带回来，今晚就有人跑来要人了，你们c区的人真沉不住气。”
“换作是你估计你手底下的人也得急。”走到心腹手下身边，曲言琛轻描淡写反驳蒋绝。
“看来小锦下手不重，只是看着严重，没想到这么快就活蹦乱跳了，回头扣她工资。”杀手无辜躺枪，蒋绝面带笑意，看着楼主的眼神却非常不善。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目光陡然凛冽起来，曲言琛转过脸对沉默寡言的手下吩咐：“a区的人打伤你，现在刚好有个机会，你可以从他们老大身上讨回来。”
一直没说话的楼主从始至终端着枪将瞄准镜对准蒋绝，此刻听到曲言琛的话只是摇摇头，低声道：“属下办事不利，回去自会到执法堂领罚，属下来只是带琛哥回c区，越快越好。”
“不怪你，那是他们杀手组组长，打不过人之常情。”面色平淡说完，曲言琛随手抄起一边的花瓶又朝站在原地手无寸铁的蒋绝走去，走到一半时回头对楼主说：“盯着他，敢还手就开枪。我想揍他好久了。”一直碍于实力悬殊这个令人悲伤的原因。
将手中色彩明艳的景泰蓝珐琅彩朝蒋绝砸去，对方格挡的手立刻被划开几道伤口，血快速流出顺着指尖滴到地上，但还没有完，曲言琛又揪住他的衣领抬膝朝他肚子顶去，后者立刻干呕起来，却还是一边咳嗽一边笑：“就算你不让他拿枪威胁我，我也不会还手的，我怎么舍得动我的小公主呢。”这般作死的行为果然让曲言琛下手更重，直接一脚将他踹在地上，居高临下满眼嫌恶：“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然后再收拾你的a区。”虽然这样说，曲言琛却没有再动手，而是偏过头声音冷静对楼主说：“我们走吧。”
灯被人临走时关掉，躺在黑暗的夜色里，蒋绝一手捂着疼痛仍没缓解的腹部，笑声虚弱几不可闻：“你是有多恨我啊，我也没把你怎么着吧。”想起曲言琛临走时厌恶的眼神，蒋绝忽然有几分难过：“你可是哥喜欢的第一个男同胞，怎么可以对哥这么无情无耻无理取闹呢…”
第二天一只手缠成粽子违规驾驶到a区总部，蒋绝刚坐定就收到了坏消息。甚至顾不上问蒋绝身上的伤口哪来的，佟佳面色严峻汇报：“昨晚凌晨我们各个场子受到不同程度的攻击，三分之一都丢了，已经确定是c区动的手。”
“行动真快哈。”心不在焉绕着手上有点渗血的白纱布，蒋绝忽然一脚踹上面前的茶几，语气却不改变丝毫，依旧柔和得让人害怕：“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肯定是为了他们老大来的，我们要拿曲言琛威胁c区吗？”佟佳看了眼他胡乱包扎的右手，终于忍不住开口：“手是怎么了？”
没有回答他后面的问题，蒋绝拽了拽医用纱布的末端重新将手缠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道：“昨晚他被人救走了。”
看出蒋绝心情不好，佟佳立刻了然，估计蒋绝的手也是那时受的伤。都不是娇气的女人，不需要过多不必要的关切话语，佟佳隐约能明白蒋绝似乎并不想谈这个话题，于是从善如流转移注意力：“那我们要开始反击吗？”
“别，”猛然站起身，蒋绝快速朝会议室走去，一边对身后的佟佳道：“把他们都叫来。”
十分钟后，所有目前在a区的骨干到齐，蒋绝面前仍旧摆着原来的q图马克杯，有一下没一下按着伤口，然后环视完一圈人。
“从现在起，转移所有势力到国外的地盘。帝都魔都妖都能走的就走，不能走的都低调下来。佟佳这几天你清算一下我们的资产，然后想办法转移。白左还有小锦跟我留下。”神色平淡宣布完这一重大决定，会议室内大部分人都露出震惊的表情，有的甚至目瞪口呆。南街是他们最初的地盘，也是a区创建的地方。不仅老一辈人，包括他们新一辈都把南街当家，与c区斗简直成了一项世代相传的传统事业，现在蒋绝下命令让他们离开，表示‘我们不和c区玩了’，这个消息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石破天惊，说不惊讶是假的。
“绝哥，”佟佳先开口了，虽然是发小，但因为蒋大少鬼畜的性格和非常好用的脑子，佟佳其实并不了解这个竹马。听他忽然面无表情下达这一命令，佟佳觉得就算不了解，这次他也一定要知道原因：“我们为什么要走呢？虽然c区昨晚偷袭，但我们并不是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是没有准备。如果真对峙起来，走得一定会是他们啊，a区绝对可以把c区打出南街。”
听到一向淡定的佟佳有些艰难地说出这段话，蒋绝转过脸看他，刚才还高深莫测的脸上忽然飞快露出个笑容，依然是孩子气的假兮兮，同样语速很快道：“我自有打算，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就好。”
知道蒋绝越是这样就代表对方心情越糟糕，佟佳明智的不打算鼓起勇气再死谏一次，抿了抿唇不说话了。对他的反应很满意，蒋绝又将目光转向了夏锦姗，杀手的本能让原本在走神的她第一时间敏锐察觉到老大的视线，立刻坐直身体端正态度，然后就对上了蒋绝似笑非笑的眼神。
“明歌最近有联系吗？”也不戳穿她，蒋绝用指腹摩挲着马克杯的半弧形白瓷手柄，单手撑头好整以暇问。
“一星期前有过一次通话，他说进展稳定，估计现在已经目标完成一半。”两人打哑谜般对话着。听她说完，蒋绝勾起的假笑终于松懈一点，似乎很满意，又问了一句：“你手下另一个是不是擅长近身偷袭？”
“头儿你说小白啊？”看到boss愉悦的表情一颗心终于落回肚子里的杀手也松懈下来，用似乎非头疼的语气道：“那孩子就喜欢玩儿管制刀具。”
“嗯，他和你一起暂时留在南街。”交代完杀手，蒋绝看向旁边有些忐忑的情报组组长，后者忽然觉得那天死党佟佳说的话貌似要成真：他们老大真的打算下一盘很大的棋...
有些莫名其妙于他紧张的反应，蒋绝一挑眉干脆问：“怎么了？”
“没什么。”回答得很快，白左恢复身为一个灰常庞大的黑帮组织高级成员该有的镇定，灰常冷静面对此刻明显有些喜怒无常的boss。
没工夫追究那么多，蒋绝问他：“京城红色圈子里，王嘉赛这个妞的出身背景和资料你清楚多少。”
“军区二把手王老最疼爱的小孙女，性格乖巧长相漂亮，年前才从英国剑桥留学回来，是京城名媛里排得上号的一位。”猜不透老大为什么忽然间对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少女感兴趣，但暗组组长的信息网不是盖的，仅是一眨眼的功夫，白左就大概说出了蒋绝问的那个女孩的基本信息，然后对蒋绝保证：“绝哥，我大致了解的就这么多，你要是还想知道对方的兴趣爱好三围什么的，大概半小时后我可以弄到一份详细资料，说着滑动手机屏幕开始让手下的人查。”
“不用了。”制止了白左的行动，蒋绝低头咬了一下舌尖，疼痛过后才开口：“我知道这些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曲言琛：跪求攻控啊！不然老子死给你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