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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母老虎狐假虎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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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丰他娘年轻的时候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一枝花,不知多少男子做梦想着摘掉她。没想到,她后来嫁给村里的一老富农,没过几年少奶奶的好日子,打击富农的运动开始,她那便宜丈夫受不住压迫眼睛一闭蹬腿了之,留下三十出头的她和一对年幼的子女。

孤儿寡母仨,生活异常艰难,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迫于生计,庆丰他娘经常趁着月黑风高偷点邻居家的东西维生。如此几次,东窗事发,被民兵押解着到大队接受批评教育。当时的大队支部书记,年轻时也爱慕过庆丰他娘,这会儿见她依然风姿卓约,顿时激动得两眼发直,双脚颤抖,连忙领着她到黑灯瞎火的地方如此这番那番教育,直到夜深人静才送回家。

庆丰他娘时隔多年后,再一次接受到男人的“浇灌”,心中大为感动。一回生二回熟,她胆子越来越大,偷东西也越来越勤,几乎隔个十天半个月,就要进大队院子一次,接受书记的“深刻教育”。有时,遇上秋收时节,家里仓库有存粮,她还不习惯,觉得心痒痒,非得想着法子让民兵抓她,好继续找书记教育她。

久而久之,村民闻到风声,背地里对她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庆丰他娘知道了,也不羞耻,反而搬了条板凳坐在家门口,拉起嗓子与众人对骂,脏话一溜儿往外蹦,直骂得对方体无完肤脸红脖子粗为止。

众人不堪其扰。多数老实规矩的人家再也不敢招惹她,路上偶尔碰见了也假装不认识,宁肯绕道走也不愿沾一身腥回来。当然,也有几个不知深浅的小混混,闲着没事干嘴皮上老刺激她,结果全家祖宗八辈都被她拉出来骂,再也没敢出来挑衅。长久以往,老刘庄里流传着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宁愿招惹老虎,也不得招惹庆丰他娘——尽管人家是只“纸老虎”,仗着书记“疼爱”狐假虎威。

后来,新中国成立,“纸老虎”的靠山倒了。没等众人举掌欢庆,庆丰他娘又来拉仇恨了。原来她寻思着日子难过,决定找个新“教育者”,便盯上当时年轻有为的新任党支部书记刘温良身上,吓得新书记避之唯恐不及。

众人这才幡然醒悟,暗叹自己眼瞎了。或许当年庆丰他娘还是只“纸老虎”,可日复一日地呆在“老虎”旁边,耳濡目染,也就学会老虎欺负人的本事。村民哀鸿遍野,可同在一个街坊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脸皮没她厚,嘴皮功夫也比不上她,只能忍着脾气看着母老虎时而不时在眼皮底下蹦跶。

某年夏天,队里分配刚收获上来的西瓜,母老虎家分到八个,被她随意搁在地上,风吹日晒。某天她兴之所至,剖了个准备开吃,结果发现西瓜囊烂掉。这可不得了,母老虎气冲冲地抱着坏西瓜找队长理论,队长不理,她一气之下把人家刚做好的饭盆掀翻。

再年秋天,邻居挑着两担子粪便从母老虎家门经过,正巧被她撞上,怀里不到一岁的孙子适时打了个喷嚏。母老虎不管三七二十一,硬说邻居的臭味熏了她孙子,索要赔偿。邻居当然不肯,双方起了争执,母老虎便捡了地上一块石头,把人家尿灌给砸了……

那么,为何天不怕地不怕“战绩辉煌”的庆丰他娘会对小她两三辈的毛头小子刘世清如此忌惮呢?原来啊,他们间的恩怨由来已久。

九岁那年,那时父亲还健在,家境安康,小刘世清天真无邪,生活惬意得很。夏天的某个夜晚,他半夜拉了肚子,便跑到屋外的空地上解决。这时,他突然趁着月色瞥见村里有名的“臭婆娘”庆丰他娘,正背着个麻袋鬼鬼祟祟地往后山跑去。

出于好奇,小世清转了转眼珠子,蹑手蹑脚地跟在她后边来到村里的桃树林,然后全程目睹庆丰他娘踮起脚尖,胡乱抓了几把枝桠上红彤彤的桃子,一溜儿塞进麻袋里,然后左顾右盼,见没人注意到,又偷溜溜地跑回去。小刘世清看得口水直流。

此时正是桃子的成熟季节,从他蹲守的视线望过去,只见成荫的绿树上挂满了鲜红欲滴的大桃子,惹人爱得紧。小世清也想学庆丰他娘那样偷偷摘几个回家,可他个头太小,连枝桠的末梢也碰不着,只能歇了心思。他心里暗暗安慰自己,反正父亲说了,明天队里就组织人过来摘桃子了,到时自己坐等着吃不就行了嘛。想到这里,他便乐呵呵地回家了。

第二天傍晚,下课铃声一响,小世清就背起书包,兴冲冲地往后山桃树林跑去,心想桃子我来了。结果没等他跑近,便眼神利索地瞅见一大群人闹哄哄地聚在老戏台旁边,似乎在争吵着什么。

小世清仗着身量小,硬是挤了进去看热闹。然后,他愕然地睁大双眼,望着庆丰他娘如何颠倒黑白,气势汹汹地指着村里有名的老实人昆山叔,说他偷摘了大队的桃子。

贼喊捉贼,年幼的刘世清今日见识到了。想到小时候昆山叔开了家杂货店,好心地“赊欠”了他好几次冰棒,小刘世清顿觉义愤填膺,主动站出来说:“我知道凶手是谁,就是庆丰他娘……”

庆丰他娘一听气得跳脚,两眼发凸,颤悠悠地伸出右手食指,指着刘世清道:“小孩子家家的,可别诬陷好人啊!”

村里的大人们深知庆丰他娘的恶劣性子,本就对她存了一丝怀疑,这时见有目击证人站出来,连忙蹲下身问刘世清:“哎,你咋知道的,快告诉叔叔阿姨……”

被一大堆人围着问着闹着,从没见过如此阵仗的小世清被吓到,不知所措地站着,不知道该回答谁。这时父亲刘向泽突出重围,一把抱起他,不好意思地向众人道歉道:“哎,别听小屁孩乱讲,他知道个啥啊……”

原本喜滋滋地靠在父亲肩头寻求支持的小世清这会儿不服气了,使劲扑腾着两条腿,企图挣脱着父亲的钳制,嘴里还乱囔囔着:“哎,我没说谎,我亲眼所见啊。不信你们可以上山看看,昨天下雨了,肯定会留下脚印的……”

大人们顿时醍醐灌顶,呼啦一群人推搡着往山上跑去,果然在一棵大桃树下找到几个脚印,尺寸很小,明显是小胶鞋留下的痕迹。村里穿小胶鞋的人不多,多是从旧社会过来裹过三寸金莲的老太太。众人纷纷把目光投至现场唯一的一名小脚老太太——庆丰他娘身上。

庆丰他娘当然不承认,直接蹬起屁股坐在地上不起来,痛哭流涕,大呼冤枉。大人们对她没法子,只能干站着面色满是尴尬。倒是村里几个闹革命的红.卫兵小将不怕她,凑过来掰她脚上的胶鞋。庆丰他娘哭得更厉害了,后来直接跑到桃树下哭,一边哭爹喊娘,一边满手乱甩。很快,地上唯数的几个脚印被抹掉了。

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下众人勿需证明,都明白小偷是谁。枉庆丰他娘,鬼哭狼嚎良久,达不到预期的效果,便擤了鼻涕站起来,委屈兮兮地跑到刘温良身边控诉道:“书记啊,俺冤枉啊,你要为俺做主啊。我知道了,这些脚印肯定是刘世清那小破孩踩的……”

围观的村民纷纷露出不屑的表情,你丫快五六十岁的老太婆,颠倒黑白不说,还有脸勾引正值壮年的书记?而站在刘温良旁边的荣桂华直接脸就绿了,恨不得上前扇这老女人一巴掌,不要脸。

母老虎在刘世清这小孩面前失了里外的面子,怎么可能服气呢?她一直按兵不动,寻思着报仇雪恨。终于在少年十四岁那年,她找到一个寻衅的好契机。

那年春天,老刘庄遭遇罕见的旱情,连续一个多月滴水未落。为了按期完成红薯的栽种,生产队决定集中所有劳动力,号召他们到水库里挑水浇灌农田。那时父亲刘向泽已经因病去世一整年了,母亲身体又羸弱,年幼的刘世清便利用课余时间,也到田地里干活,帮忙赚点工分维持一家三口的生活。

这天傍晚,刘世清放学回家,一扔下书包便往红薯地里跑。远远地,他看见母亲挑着担水晃悠悠地走过来。望着母亲苍白无血色的脸,刘世清很是心疼,连忙接过她肩上的重担,让她坐会儿喘口气。没想到,水装得太满,他又高估自己能力,一路上走得东倒西歪,桶里的水撒了一路,一不小心溅到母老虎的棉衣上。

这下,彻底惹恼了母老虎。她嘴里不干净,张嘴就把刘世清一家祖宗十八代骂上一遍。刘世清气得火冒三丈,刚要跳出来与母老虎对骂,黄素娥连忙扯住他的衣领,一劲儿给她赔礼道歉。

但老虎的屁股能摸吗?答案当然是否定。母老虎难得碰上这么个机会,不好好惩戒他一番怎能消解沉积多年的怒气?她立马顺着杆子往上爬,变本加厉地对着低着头面无表情的刘世清破口大骂:“你这□养的小杂种,克死了你爹后又想来害我?祖奶奶告诉你,没门!想当初俺在你这年龄的时候,你还没从你娘x里蹦出来呢……”

骂完后,母老虎还犹不解气,顺手从围观人群的手中夺过一把锄头,劈头就往刘世清脑袋劈过来。刘世清惊呼出声,四处躲避着母老虎的攻击。别看她一把年纪,又裹小脚,手脚竟然出奇地灵活,刘世清慌张之下跑到四队的油菜地里,母老虎随后也追过来。

田地里不少干活的农民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儿,瞪着眼睛望着眼前离奇的一幕,但没人敢上来劝架。要知道母老虎泼皮无赖颠倒黑白的本事可是杠杠的,你若不小心碰着了她,她便躺在地上半死不活地哭。轻者,向她弯腰道歉赔钱送蛋;重者,躺在你家十天半个月“伺候”她,赔吃赔喝不说,还得像个仆人般给她端尿洗衣服,真心受罪呐。

没人帮忙劝架,刘世清只能依靠“自救”。他眼神四处乱飘,搜寻着终止这“你追我赶”幼稚游戏的方法。呵,还真被他找到。刘世清欣喜地注意到不远处田野里有条一米多宽的小水沟。他连忙向前助跑几步,轻松跨越了过去,如履平地。

但这可苦了母老虎,她全部精力都集中在追赶刘世清身上,这会儿气喘吁吁,哪还有力气过河?于是,她站在水沟边,无力地挥着锄头对着水沟对面的刘世清痛骂。刘世清看得很欢乐,笑嘻嘻地对她龇牙咧嘴:“母老虎,你不是很有能耐吗,过来呀,快过来打我啊……”

母老虎气得跺脚,一怒之下,她狠狠地扔下锄头,拖鞋想下水。结果,一不小心她脚滑,倒栽进水沟里。事情急转直下,众人傻眼了。刘世清见状,担心惹祸上身,一溜儿就跑了。

刘世清后来还是从母亲口中知道事情的结果。母老虎被他闻声赶来的儿子和儿媳给救了。果然,如他预料那般,村里人秉持“自扫门前雪”的精神,躲得远远的,跟对待当时的他无二。

作为当事人,面对村民的冷漠,刘世清心里何尝没委屈。毕竟心智再怎么成熟,他还是个未成年,幻想着大人们能施以援手。不过后来,他自个儿又想通了。设身处地,如果他作为旁观者,他会做出如何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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