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章 往事
段恒:!!
他震惊地愣在了当场,心中犹如波涛大浪般翻腾,但面上毫不显现地冷漠的说:“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裴景听到这话也不恼,“我真的是你哥哥,你出生的时候我和父亲也在场,我还抱过你,那时候你小小的脸缩成一团像个小包子一样,呵呵。”他回忆起那天的情景忍不住笑了。
“我当时还和父亲说这真的是我的弟弟吗,他那时也很高兴的样子,说‘是啊,像你父亲我吧’”
他即使到现在仍然记得他的父亲,那个他印象中一向高高在上的威严的父亲,拥抱着那个小小婴孩时颤抖的手,以及他从没见过的温柔慈爱的愉悦眼神,那个时候他甚至是有些嫉妒的。
从小父亲对他就很严格,教他功课时表情总是很严肃,只要犯一点小错就会严厉的教训他,然后又请来格斗老师训练他,不管他当时还只是多么小的一个孩子。后来,他慢慢就习惯了这些,甚至有些感激,因为他的父亲教给他的东西总是在危机时刻救了他许多次,不然现在他也不会完好的站在这里了。
裴景拉着他走进旁边的咖啡屋,段恒虽然不快但也没说什么,他们坐下后点了两杯咖啡就进入了正题。
“请你不要责怪他这么多年为什么不来看你和你的母亲,我们这个家族有些特殊,太爷爷也就是我们父亲的爷爷,在当年是国家的少校,那个时候国内斗争十分混乱,又要抵御外军入侵,你的太爷爷被派去支援边界,后来因为战事太长,双方的人力财力都有点支持不了,索性缓和下来签订了休战协议,太爷爷带着他的属下也就长期驻扎在那里候命,却没想到发生了意外。太爷爷的一名下属被收买了叛变,偷袭了当时对方的营地并杀死了几个外兵,却把罪名嫁祸到太爷爷头上。这一事件震惊中外,引起了极大恶性影响,后来,国家为了镇压下来,对外公开判决并下了死命令。太爷爷心灰意冷国家对他如此不信任和冷酷,愤激之下;连夜乔装带着一批死忠的手下远赴欧洲后来失去了踪影,国家想抓人在别人地盘也无从可寻了。”
讲了一大堆,裴景顿了顿,看着段恒的眼睛“太爷爷就这样换了个身份继续生活在欧洲,带着他的士兵在那边发展了事业,慢慢建立起了世景家族。有了我们的爷爷,后来等国家了解了真相公开对外向太爷爷道歉还回太爷爷的清白并想让他回去的时候,太爷爷已经到了弥留之际,他躺在病床上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眼睛亮了亮,却又慢慢黯淡下去,被国家抛弃的他已经不想再回到那个以前十分热爱的地方了,对唯一的儿子留下一句‘弃之,不回’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慢慢的归去了。”
裴景端起杯子喝了口冷掉的咖啡,问:“有什么感想?”
段恒正呆呆的捧着杯子,这时回了神,说:“原来是这样,不对!重点是我的父亲呢?当时为什么要抛下我和母亲?难道……”他好像隐隐猜到了什么。
裴景看着像是知道了他在想什么“就是你想的那样,家族不允许族人回中国发展,即使是和国人结婚也要看对方的家世和是否愿意留在国外,而当年我们的父亲虽然有了妻子但是感情很不好,对于这段爷爷给他安排的世家联姻很是不满,一个人偷跑回国内,然后遇到了一个秀丽的女子,后来相爱了”说到这里,他深深的看了段恒一眼,“但是很快被家族发现了,勒令他回去和他的妻子也就是我母亲道歉。”
段恒震了一下,脸色有点发白,手抖得差点握不住杯子,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个女子是我母亲?这么说,我是……私生子?”
裴景看着他难看的脸色心里也有点难受,听到这里便突然着急了起来,“谁说的!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唉,是这样的,你听我说。”他缓了缓,说,“父亲自从回去后一直很沉闷,并且越发的阴沉,他对我总是很严厉,我那是只有几岁,很害怕他,我看到的父亲总是一副严肃的形象,从没看到他对谁有过真心的笑脸,即使是对着我的爷爷和母亲。我后来觉得他当时可能一直活在痛苦和愧疚当中,从来没有得到过解脱。直到爷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让你父亲回去看看,但只有几天,后来我随父亲回了一次中国,却没想到那女子居然怀孕了,越发愧疚的他陪着那个女子生下了这个孩子并给孩子取了名字——段恒,寓意着永恒的意思。”
眼泪不知不觉淌了满脸,段恒没想到当年的事是这样子的,他想起小时候在大街上看到别人和和美美的三口之家,自己就总是拉着母亲的手问要爸爸,却没想到,那个时候原来他的爸爸已经成了别人的父亲了。段恒,段恒,断掉永恒的希望吗?
不行,不是早就说好了要把过去忘掉吗,怎么能这么软弱的落泪呢。
用力地用手背抹了抹脸,情绪慢慢的平静了下来。裴景看着他表情越来越平淡的脸,有种不好的预感,“那又怎么样呢?”
“哈?”裴景愣了愣。
“就算如此,那又怎么样呢?伤害不是已经造成了吗,我的母亲回不来了,过去的事也回不来了。你说这些如果是想要我原谅他的话,那也不可能了,我已经当没有这个父亲了。”段恒一脸平静地说。
裴景反应过来,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难道说我可以来关心你爱护你给你永恒的幸福?呸这么说他自己都先要鄙视自己了…….啊啊啊啊这一刻他恨自己的嘴挫【你才知道啊...=_,=】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段恒看他愣在那里没反应,就提出了告辞向玻璃门外走去。
“他已经过世了。”
这句话成功的让段恒搭在门把手上的手停了下来,他震惊地转过头看向裴景,看见他俊朗的脸上布满了沉重与哀伤。
“他已经过世了,就在那之后不久的几年里,死于因劳累导致的胃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