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公子,失忆不?
我正缩在地上,望着天花板,抱着自己的腿拼命把自己往角落里塞,表情很震精,内心很蛋疼。但我再三的摸了摸下半身,反复确认了我两腿之间是少了根东西,胸前也空荡荡的一片平原。……不过恐怕我没有精可以震,也没有蛋可以疼啊。
当你茫然间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一个穿得花枝招展的全切太监,你会比我还厌世的。更何况,脑子一片空空,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
“公子公子!祝公子神功大成!”偏生一个唇红齿白的男孩儿拽着我的胳膊想要把我从角落里拖出来。
神功大成四个大字直直劈在我心上!竟是失传已久的菊花宝典,这孩子还不知道改口,你这时候该叫我东方姑娘了。
“只可惜公子你手脚筋被那人弄废了,如今练成了神功又有何用,也半分都使不出来了!”那男孩儿一把抱住我大腿,嚎起来:“公子!我苦命的公子啊,你可还怎么嫁人啊!”
“嫁……嫁嫁嫁人……”我颤微着手,一面琢磨着东方姑娘的兰花指儿该怎么掐,一面被晃得风中凌乱说道:“公子我都这样了,竟然有人不愿放过我!禽兽,你们这帮禽兽!”
那男孩儿一把抓住我掐着兰花指儿的手,用袖子摸了摸被我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一脸淡定:“公子,你这痴症犯的也太频繁了……”
我看着这孩子无比平常的表情,噎了一下,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按照惯例,你难道不应该扑过来大喊:“大太监,您怎么了!不要吓英莲啊——”
“算了,傻了也挺好,您也省得使唤我了,早知道我就应该在公子傻了之前问出您私房钱藏在哪儿。”那侍从打扮的男孩儿一脸悔恨,“公子,我是清琅啊,您还记不记得您把那白花花的沉甸甸的东西给藏哪儿去了?”他问着我的话,我却思索着神功的事儿。
“你说我神功大成?”我忐忑。
“哦,是啊,不过您那神功也没啥用,只是练到最后一层,就忘记一切罢了。只听闻神功前六层,只听说会越练越傻越疯癫,很少能有人练到最后一层。再说就算那套武功再厉害,您如今手脚筋都被挑了,怎么都是个废人了。”他挽起我的袖子,露出了手腕上粉嫩的伤口,看似是刚刚痊愈不久的样子。
砸吧两下嘴,我有几分惋惜。跪坐在干净的木质地面上,清琅给我垫了个软垫,我就坐在矮几旁边忧伤又慢条斯理的给自己的光脚穿上袜子。“小清琅啊,不知我……伺候的是哪宫的娘娘啊。”我努力想要接受自己是个太监的现实。
清琅一脸不想理我的表情。
“啧,温召,你醒了啊。”我抬头,一个男人倚在门边,他背后的夕阳照的我看不清他的模样,只感觉到那身高带来的落差,以及身上带满的精致而繁琐的银饰。温召是在叫我……?
我端详了这位公公半天。
——真是位……有钱的公公啊。
我掐着手指儿,调整了半天面部肌肉,憋出一个谄媚的笑:“公公有何贵干?莫不是西宫哪位娘娘出了什么事儿?”
那人整个人一哆嗦,对着我旁边的清琅怒目而视:“他脑子还没好?!这都半个月了,怎么还是这般痴傻!前两日你跟我说他武功已经练至最后一层,如此昏迷两日之后必定会恢复正常,怎么还——”
我听到他的训斥,脑子一抽,连忙按着小情郎的脑袋,使劲往地上撞:“公公莫生气,小清琅刚入宫没两天,不懂规矩不懂规矩,他这不给您磕头认罪了么。”清琅让我攒着脑袋往地上撞懵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温召!”那人怒吼一声,“奴才在!”我弓腰,啧啧,怎么感觉我这个温召的名字不像是个公公啊。
“哼。”他冷哼一声,过了半天才仿佛气极的缓了口气,说道:“罢了,你这幅样子我无话可说,不论你是太恨温溟也罢,太爱那人也罢,你若是一直这么苟活,我做梦都会笑醒。”说着,他朝我走来,脚腕上带满了银脚镯,叮当作响,混着那微低带哑的嗓音,我仿佛感觉到我心里有一片羽毛在轻搔。
我这个大太监竟然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情仇史,难不成还能爬上龙床?抬起头来,我看向他,却愣住了。这位大内总管长得才真有爬上龙床的潜力,睫毛长而弯,皮肤是略深的小麦色,挺直的鼻梁和浅色的眼睛似乎有些番人的血统,他嘴唇是淡淡的紫色,脖子上精巧复杂的银饰几乎要晃花了我的眼睛。
紫色的袍子露出半边胸膛,衣料上是精致而低调的同色藤蔓花纹,脖子上与手腕上挂满了同款银饰,我第一感觉就是他来自苗疆。
这位……不是公公吧?
“我约莫着公子可能根本就没练成那神功的最后一层,到如今还是痴傻的保持着以前的样子。”小情郎顶着一头的包,苦着脸说道。
我面前苗疆男人抓着我的手腕,带着薄茧的手指搭在我脉上探了探,我心中莫名一紧,却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放下了我的手:“哼,谁知道呢,反正他还是以前那样毫无内力。”
“大人,他要是单纯忘了还好,如今这痴症还在,他以后可怎么招呼客人啊。”小清琅抹着眼泪儿,抓紧我的手。“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着我们公子这副好皮相。”
“好皮相?”那苗疆男冷哼一声:“他这要算是好皮相,整个楼里的公子可不都卖不出去了!”
他咧嘴笑了起来,我只感觉后背发凉。“忘了也挺好,温召,来来来,过来。”什么招呼客人什么好皮相的,我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呢?
我乖乖走过去,才发现自己身材也挺高挑。他一把抱住我的肩膀,打开画着山水的隔扇门让我站在长长的木质走廊上,叫走廊上垂手站着的小厮掀开我面前垂着的蛟纹纱帐,我才看到外面的太阳和天空。
“你可知这里是哪里?”他笑的有几分使坏的问我,我摇摇头,盯着他额际垂下的一缕头发,俏皮的晃了晃。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从艳丽的衣袖里露出来,却丝毫不显的女气,只觉得充满男人味儿的明艳。
“柳屋。这里就是柳屋。”看我沉默他低声说道。我看着夕阳的红光下层层叠叠的楼阁,惊叹着这里的庞大,而我正站在无数楼阁中的其中一栋的上层,如一览众山小一般俯视着这个气势恢宏如同小城一般的柳屋。“这里是盛朝最大的皮肉市场,最大的赌场,最大的汤屋也是最大的酒楼……而这里卖的男人,也都是再别的地方难以见到的极品。”
他的声音低低的,下巴放在我肩膀上,从背后拥着我,嘴唇如同在亲吻着我的耳廓。“而你就是极品中的——奇葩。”
我有些惊悚,难道这年头像我这种全切了小jj再出来卖屁股的都是奇葩?
“我是个……呃,小倌?”我手指着自己,问道。
苗疆男子大笑,用力地拍了我后背一下:“对,我喜欢你这个自称!”
“赵大人你莫要胡说!我家公子什么成了小倌!”清琅怒了起来,苗疆男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对我说:“你穿成这样可不行,要再穿少一些才能去接客啊。”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露出半截大腿的花袍子,半边肩膀都被扯在了外面,长发披了一身才让春光泄的含蓄一些。这还不够?小哥你是要我穿丁字裤,去让客人掰开屁股找内裤么……
“接女人还是接男人啊。”我不耻下问的昂头问道。
他明显噎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我忘了,你倒是口味独特,只喜欢男人。放心,盛朝还是比较风气开化,不少男人来柳屋呢。”
“为什么不是女人卖啊。”我豁了出去,接着问。
他看我的表情更惊悚了:“果然是傻了,这年头女子为尊,男人这么多,他妈老子想嫁都嫁不出去,你还想着让女人到柳屋来卖?!”
我倒退一步别扭的掐起了兰花指儿,颤抖着小拇指儿:天底下还有比变成女尊世界里一个只能卖菊花的青楼小倌还可怕的事儿么?!“可是我……”我刚想找点理由,话还没说完,清琅猛地扑过来,一把捂住我的嘴。
“公子事情万不是你想的那样!赵大人是耍你玩呢,你莫要听信他的话!”清琅哭的撕心裂肺,却对我偷偷眨着眼睛,把我拖回屋里,大声喊道:“我家公子不用您管,您还是去大堂看看各位公子挂牌吧。”
我被拖进屋里,袍子都快被自己踩烂了。门口的苗疆男子耸了耸肩,挥了挥衣袖,他身上的银饰叮呤当啷响了几声,很快就有一个年轻的小厮快步走来,低声对他说了几句,那苗疆男子脸色不算好,轻轻看了我一眼,我心一紧,却看着他快步离开了。
清琅很快的阖上了门,看了我一眼,那谦卑又聒噪的样子瞬间消失了,我呆呆的看着他撇了撇嘴,眉眼上有了一丝傲气,对我说道:“你练成了?”
“哈?”我表面茫然,心里却偷偷一惊。我的确是什么都忘了,那很有可能是……所谓的神功练成。
“哼,你果然是又忘了。”他盘腿坐在地上,我看着也就十四五岁的清琅面容上显露出不耐的表情:“真是后悔跟了你,算了算了,你就什么都不知道也挺好,快点过来,给我弄点水洗脸。从早上到现在我都没好好打理。”
我愣了一下:“我不是你的公子么?哪有我伺候你的道理。”
“行了吧,看你忘了我再提醒你一下,我给你提供情报,你伺候我吃喝生活,这都是我们说好的。快点去。”清琅微微抬起下巴,露出傲气又带点讽刺的表情,颇有贵族年轻小公子的气质。
“我不记得了,那就不算了!我不去我不去!”我蹲在地上不愿意起来,妄图死皮赖脸混过去。
“快去!别矫情,你都伺候我好几年了,这会儿反悔也没用了!”他起身踹了我一脚,身上轻薄的淡青色衫子勾勒出少年特有的纤瘦骨骼,个子比我还矮一些,配上略显幼稚的清秀面孔和拽拽的表情,颇有几分可爱又让人气得牙痒痒的感觉。
这么个年纪的少年也敢欺负我,我怒从心中来,大字型躺在地上蹬着腿:“不去,我就是不去,你要想去就自己去!”
“呵……我倒忘了,温召你还有二百两白银在我这儿押着——”他挑起嘴角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罢了,你也忘了,那钱也没写着你名字……”
“我去我去!我怎么可能会忘呢,我什么都记得啊,大爷您坐好小的这就给您端水去。”我一撩下摆赶忙就要去伺候这小厮,心里却大骂:我去你大爷!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章……写的真的略小白。
这个故事其实结构蛮复杂的,只是女主性格略糙略猥琐,才会比较欢脱。
呃啊,写了一年多的正剧啊,暗黑现实文啊,战争什么玩意儿的我真的略疲惫,所以一段时间内的长篇大概都是搞笑路线。
以前写文总是大段的场景心理描写,这篇文估计几乎没有,故事情节也会紧凑许多。
汉子们的出场也会又多……又快,噼里啪啦全都挤出来。抱歉实在是我太心急……太想嫖,先都倒弄出场,然后一手捞一个再说。
哦……还有,请不要叫我马桶,小孩,马姑娘之类其他的,叫我捅爷,你没看错,是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