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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公子,矫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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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爷!这位爷!爷您有病就别往外跑,你要是死在小的这儿,你让小的怎么去见官府啊——”我看着那说书汉子伸着手就要往我人中上来掐,一脸急色。

我立马弹起来,离我远点,你刚刚说话的时候就用那只手在挖鼻孔,别以为我没看见!

他看我清醒过来,不再发晕,笑了笑,却面露难色:“爷,这有病得治,您要不回家吧,在这儿出了事儿,小的小店可真担不起。”

我扇子一拍桌面:“你才有病——给我继续说!谁让你扯到那个什么十三上了,继续说沈家老二的事儿!”

“哎……后来沈家被从氏族簿中除名,沈家几兄弟成了朝廷犯人,他们逃窜回西南老家的山里。他们逃走之后谢家被抄斩的,谢家死后没多久,新皇登基,那时候在几大氏族中不出名的岑家开始被重用。新帝那可是顺应民意,登基后风调雨顺天下大和,多亏了皇上——”

我冷冷道:“我要听沈家!”

“哦,沈家兄弟去西南做了不知道什么,这一去就是五六年,直到五年前,沈家才又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那时候西南流寇猖獗,朝廷几番去剿匪,均是死伤惨重,那时塞北敌国常犯,朝廷也没精力去对付流寇,只是朝廷上都怀疑是未死的沈家兄弟率领了流寇反对朝廷。可没想到沈家竟然率领几千山贼,斩杀围剿流寇,打破这一谣言。”

“沈家大破流寇后,竟然坑杀上万俘虏,剩下的全部逐出我们盛朝,只依然带着几千山贼退守山中。西南居民都自发感谢沈家军,却听说是皇上授意让他们出手。虽是如此,但朝廷未作出回应。”

“沈家军自两三年前开始以朝廷名义招收兵马,逐渐壮大,背后还有不知名的财阀与兵器制库支持。后来关于西南沈家军是叛军的谣言纷纷兴起,可是三个月前,朝廷招安西南军,并给沈家二爷军职,西南军是叛军的谣言不攻自破,而沈家兄弟也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了。”

“他几个兄弟除了他排行老二的沈铁然以外,还有老七也跟着一齐打仗,其他兄弟都隐居起来了。”

我看这说书人说的差不多,端起了那茶杯几乎要笑起来。不攻自破的谣言,呵……绝壁是扯淡,只是沈家夺得了皇上的信任,也为了苟活而放弃了父母之仇。谁知道那浪荡可笑的沈铁然是为报仇而伺机埋伏,还是真的为了权利忍辱偷生。

“不过这沈二爷浪荡名声可也是传遍了盛京啊。”说书那老男人凑过来低声说道,我挑了挑眉毛:“怎么个说法?”

“在盛京无数大小世家中,这沈铁然最起码跟三十多个女人做过情人!不论是哪家当家主母,还是谁家初入官场的小女。而且沈铁然性格爽朗,作为身强体壮的将军,床上也不是那些书生能比的……还不喜欢多纠缠,家里父母双亡又不会扯上婚事,盛京里那些无聊极了的贵女们,哪个不喜欢他。”

天呐……这还是一只种马。

“这样……阅人无数的男人不会嫁不出去么?”我低声问道。

那说书人笑了起来:“一看您就是家教极好的贵公子,这年头男人婚前有多少情人是管不了,也不会有女人去计较的。再说了,情人多那是有魅力的证明,每个女人都想做一个浪荡男人最后的爱人。谁要是娶到了沈铁然,就是代表她有魅力啊,而且沈铁然现在手握重权,那可是大红人!”

我不屑的撇了撇嘴,不过是个反嫖女人的滥情老男人而已。

“公子爷,还有要问的么?”他说了半天的沈家,说的也不过是朝廷想让人们知道的样子罢了,都是表象。

这样想来,本来想问谢十三的我停住了嘴,算了,反正也听不到真话。

我有点可惜,五两银子只问来了一个种马男的坎坷人生了,不过也不好多计较,我甩了甩袖子就准备走了。门口那店小二却叫住我:“公子哥,雅座要十两——”

我极其不要脸的回头:“今儿个没带钱,我是那柳屋的头牌,你们回头去柳屋要去吧。”

那掌柜看了我笑起来:“公子,撒谎也要带点谱,谁不知道柳屋头牌是那大名鼎鼎的源雅公子,就您这尊荣也来冒充头牌,要真这样柳屋早倒闭了。”

那店小二仿佛是笑话一样跟掌柜笑起来:“可不是么,身上连块上等玉佩也没有,要不是看着这衣料上等,那小冠也是上等蛟纱錾花纹,我都不会让你去做雅座。结果就在雅座点了个大麦茶,做了大半个时辰。

我哑口无言,做出沉痛的表情:“本王微服私访,你们却……唉,实在教本王好生伤心。”

“在胡扯我们就直接扒你衣服押当了!当今男王只有年近六十的淮安王和才刚刚满月的松熙王!”

咄,这俩人忒不给我面子。我拔腿想跑,那小二就上来要扒我衣服,这茶楼生意本就不好,人也少,他们根本不怕我闹腾,眼看着那小二手就要摸上我缠着布条的胸,我大急:“你们这些人!都说了我是柳屋名倌,你们胆敢招惹柳屋——”

“呸,就你这样貌连在柳屋给那些公子烧水都不够,这年头良家公子还都想凑进那风月场所去?!”

“啊啊啊,你们这群流氓!”我挥拳踢腿,无奈手脚筋被伤,我连常人力气都比不得,挥出的拳头软塌塌,就跟**似的。

眼见着那小二就要来扑上我的腿,顺着往上摸,我大惊失色。

“扑哧。”却听着边上一位公子笑了。我才看着一位蓝衣公子带着冥离坐在大堂里,身后跟着个伶俐却好像很鄙视我的小厮。“你别闹那位公子了,不就十两银子,我替他付上了。”

那小厮一脸不情愿的拿了十两银子扔给了掌柜,那掌柜看了一眼衣衫凌乱披头散发的我,拿了钱就给我道了声对不住走了。

按照常理,这位公子应该找我上去聊一聊。他似乎表现出对我很有兴趣,那冥离后想来也是一张美的惨绝人寰的脸,然后他大概会说我很像一个故人,然后缓缓揭开冥离的那层薄纱,对我笑的很有深意:“我们以后会再见的。”

“你怎么还不走,还想在这儿扰了我们公子清净么?”那小厮一脸不耐。

“啊?你们公子……不打算请我上去聊聊?”

那小厮一脸‘你有病吧’的表情叉腰走了,走回那蓝衣公子身边。我这边只能看见他骨骼形状极好的背,那肩膀撑起了衣裳,他的脊背绷得笔直,似乎隐隐有一种拔剑张弩之感。

我呐呐的有些无趣,那公子也从未回头看我一眼。但看那声音却是极美的,却带着冷淡与慵懒。

我走出茶楼,还一步三回头的看,那公子就坐在窗边,却从未往我这边看一眼,冥离有些可爱的朝里歪着,似乎在跟他的小厮说话。唉……原是我自作多情。

我这样想着,就要回头,却看着一阵风微微吹起了面纱,翻飞了一脚,然后我就看到了一小片明显是烧伤的肌肤在那公子脸侧下巴的位置,往上延伸着不知道有多大面积,很可能那公子半张脸都是烧了的。

而脖颈的皮肤却完美无瑕的如同半透明的美玉,带着微微透出来的青色血管。

我莫名怔了。烧伤……

瞬间那块微微掀起的已经落下,我有些心虚的猛然回过头,心里却闷极了,难受的我眼泪都快掉下来,我低头往前快步走去。

这么好一个公子,怎么就脸毁了呢。唉,我捧着自己的小心肝,忧郁的无以复加,果然公子我多愁善感,连陌生公子的悲惨命运都能联想到自己的一贫如洗,顿时眼泪一汪一汪都往嗓子眼儿里咽。

妈蛋,老娘全身家当就只剩二十两,怎么可能给你雅座钱!

我颠着这点钱,明眼人都能看出我的忧伤啊,其实也不怕迷路,在盛京里往中间一望就是高大而耀眼的皇城,往西边一望就是楼阁重重的柳屋,最好辨认的除了皇城竟然是勾栏院,也算知道这朝代多少淫民了。

我怀念着楼里厨房的老张做的油酥鸭,觉得在外面吃饭实在不划算,便晃悠晃悠扇子准备回去了。

柳屋东侧门是条不宽的集市街道,我刚走到街口,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眼见着一帮人围在一处,我可是拼了老命的捂着胸往里挤,终于挤到了最跟前,看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儿站在人群中央,穿着朴素紫灰色粗布衣裳,脸蛋白净微圆,眼睛大而懵懂,呆呆愣愣的却也可爱极了。

不过她这时候表情却不太好,一脸惊怕。我就看见了他旁边凶神恶煞的赵汐,今儿穿了个紫底彩蝶绸边袍子,衣料华美,今儿倒是没带他那银色的大圆盘子,带了个艳俗的金锁,整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似的。胳膊上倒是没什么银饰,露出了那小麦色的手臂,倒是显出几分活力与柔媚并在的感觉来。

“呵,没听哪个偷了小爷的钱,还能好好活着的。”赵汐手里拈了把折扇。

“公子,我错了,这不把钱还你了么?”那姑娘白皙圆润的手腕上还有几个红手印,想也是被赵汐这壮士给掐的。

“哼,还钱就行了,女子行窃,品德低下,算到了官府,你这罪可是不小。估计最起码也会打个你皮开肉绽吧。”赵汐倒是会威胁人,不过他也没说错。

盛朝对于女子犯罪,特别是行窃强盗诈骗这种关乎品质的罪,可不像别的罪有女子优待,绝不可能让你只抄抄书思个过,那都是要出人命的。而且还有连坐。盛朝对于女子的教育和行为总是规范也更严格些。

那女娃倒真是懵懵懂懂,张大了嘴巴:“啊,这么严重啊,还要打板子?”

“可不是,你要是男子也好,我大不了把你卖进勾栏院去,你这是女子,可就要上官府了。”

“公子,你就放我一条生路吧!”那丫头仿佛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我不要挨板子啊!”

“那就给我三百两,我放你一把。”

“成!”那女子听说要掏钱,挺乐意,她身上一身布衣,我却眼尖看着她带了块好玉,她毫不肉痛的就扯下来塞进赵汐手里。“这玉值千两呢。”有这个好玩意儿你偷什么东西啊!

的确是块好玉,不知比赵汐脖子上那个鎏金的金锁好了多少倍。

身边的人也看着好商量就散了,然后我就看着赵汐掂了掂那块好玉,低声道:“啧啧,这次那青花瓶子总算可以买下来了。”

呔,这货竟然要用一块好玉去换个假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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