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来人
怀孕俩个月的时候商老夫人来到了繁锦的别墅,这之前商御尚已经跟老夫人说过了。没有隐瞒的直言不讳的说了,老夫人毕竟是历经岁月的老人家,有些事接受起来比一般的年轻人都快,不但没把贺长宁当做什么怪物一样看待,反而高兴地热泪盈眶,嘴里一个劲的说商家祖辈有德娶到贺长宁这样的好媳妇,又说商御尚有福气才被贺长宁看上,总之高兴地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自那以后每隔几天老夫人都会带着一大堆好吃的东西来看贺长宁,知道他孕吐的厉害,也想了不少的止吐的法子,又淘换了不少偏方送来,但是害怕吃坏了又不敢给贺长宁用,就这样在这样的矛盾又心疼的心态下,陪着贺长宁折腾到现在。
如今孕期已经进入第七个月了,商御尚彻底的放下工作,在家里专心的陪着贺长宁,照顾的无微不至。
自从进入第七个月孕吐的情况出现的明显少多了,不再吐了,贺长宁的身体也好多了,没了之前的神疲倦怠羸弱不堪,瘦得皮包骨的身体也慢慢的有点肉了,胃口大开给什么吃什么,肚子更是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商御尚每天都精神紧张,贺长宁能吃能喝的食量剧增,他害怕把他撑坏了,有心劝一劝慢点吃,少吃点,多吃几顿,又怕孩子们营养不够,恨不得贺长宁多吃点,心里又矛盾又纠结。
看着贺长宁疯长的肚子,又担心长得太快太大贺长宁受不了,老婆严重比例不协调的小身板,让他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就害怕一时不注意他站不稳摔着碰着。
看着他越来越薄的肚皮,皮肤下青涩的血管都清晰可见,商御尚的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蚊子,又担心又害怕,担心他身体负荷不了俩个孩子的重量,害怕哪一时肚子撑破了,那就全完了,整天的提心吊胆的,眼神总是不经意的看看贺长宁的肚子,就害怕肚子破了,紧张的手心里都是汗。
就这样商大总裁每天都神经兮兮的战战兢兢的跟在贺长宁身后,恨不得拿根绳子把俩个人拴在一起,或者干脆把老婆变小了捧在手心,时刻拿眼睛盯着他,才放心。
对于商御尚高度紧张时刻准备出手救人的心态,贺长宁觉得这家伙实在是小题大做了,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虽然前阵子折腾的厉害,但是孕期进入第七个月状态明显好多了,吃东西也不再恶心,没了之前的疲惫不堪,也不用整天的躺在床上,能在院子里走动走动,呼吸些新鲜的空气,心情也格外的好,心情好自然吃的就顺心。他想着在后面的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尽量的多给孩子们补充营养,出生后身体素质好大人也好照顾。
可是每天商御尚都一副小心谨慎如临大敌的样子,贺长宁觉得这家伙又好笑又特别心疼他,自己怀孕遭罪,他也没好的哪去,整天跟着担惊受怕,怕他冷,怕他热,怕他饿,怕他不舒服,忙前忙后的照顾着,自己到是顾不上安心的坐下来吃点东西,一颗心全都放在了他们父子三人的身上。白天跟进跟出,扶着搂着抱着生怕出个意外,晚上只要贺长宁稍微的动一动,他马上就会醒过来,见老婆只是换个姿势睡觉,一再确定没什么事,再躺下继续睡,就差没睡着了还睁着眼。
跟着熬了几个月,人也瘦了一大圈,眼底的清淤就没下去过。
贺长宁真是心疼啊,也哄着劝着叫他别紧张别害怕什么事都没有,他嘴上答应,但是该怎么做还是照样怎么做,贺长宁劝不动他也就由着他,只能尽量的让自己多吃多睡,才能让他少操点心。
这天刚刚照顾好贺长宁上床休息,大周打来了电话,“少爷,公司里来人了。”
大周的脾性商御尚很了解,不是特别重要的事,他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自己的,“什么人?”
大周拧着眉,“他说他姓贺。”
商御尚皱了皱眉头,“怎么说?”
“他说,他想见见宁少爷。”
“什么样的人?”
“大概四十几岁的样子,身边还跟着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人现在就在公司里,少爷。”
这种时候商御尚可不想贺长宁见任何一个外人,姓贺的?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贺长宁母亲的娘家人,二十几年没联系偏偏这个时候找上门,没事认亲戚想信他才有鬼,“打发了。”
少爷有多护着宁少爷,有眼睛的都看的到,尤其这种时候,“知道了,少爷。”
从确定贺长宁怀孕的是时候起,知道的人除了商御尚,商老夫人,白沫夫夫俩,就是商御尚身边的信的过得几个人,当然还有秦姨,其他的佣人包括当初从老宅带来的人,统统被商御尚打发了。
如今繁锦别墅这除了外围的人守在外面,就只有信任的几个人能进的了主屋。贺长宁身怀有孕的事绝不可能被泄露出去,那么贺家人这个时候来见人,是什么意思?只是单纯的想认亲?还是别有目的?但是,不管他们什么目的,都别想打贺长宁还有孩子们的注意。
姓贺的被大周打发走后,就在没去过公司,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但是显然贺家人的坚持还是令人感到意外的,他们找来了繁锦的别墅,在门外要求见贺长宁。
卧房里,贺长宁眨巴着大眼睛,“你说贺家人前几天去了公司,如今找到家里来了?”
给老婆喂了口牛奶,又给他擦擦嘴,商御尚对于贺家人的造访颇感不耐烦,“恩。”
“宝贝儿想见他们吗?”
贺长宁摇摇头,“别说现在我不方便,就是方便我也不想见。”
吻了吻小家伙的脸颊,“恩,都依你,交给我吧。”
扶着老婆躺在阳台上的躺椅上晒太阳,给他盖好被子,又放了杯水和零食在旁边,吩咐小五守好了,做好这一切商御尚才下楼。
客厅沙发上坐着俩个人,一个年纪在四十几岁的样子,另一个年轻许多,大概二十几岁的样子。
商御尚下来径直走过来坐下,修厂的大长腿自然地叠加着搭在一起,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里透着冷光,扫了眼在座的俩个人,低沉的声音没什么温度,“俩位是什么人?”
贺铭凡抬眼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五官刀削一样的立体,面容刚毅俊朗,身材修长挺拔,尤其气质非常出众,不愧是大家族培养出来的继承人,上位者的气度和给人的压迫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即使没有刻意的外放气场,单单坐在那里也容不得别人忽视半分,作为贺家人的伴侣当之无愧。
推了推眼镜,态度温和有礼,“商先生,抱歉,来的突然多有叨扰,我姓贺,这位是我的侄子,贺俊生。”
贺俊生欠了欠身算作打了招呼,商御尚连个眼神都没给他,目光只看着贺铭凡。
文绉绉的咬文嚼字的确像贺家的做派,“有什么话直说无妨。”商御尚没那个耐心陪着他们打官腔。
听得出商御尚语气里的不耐烦,贺铭凡也没在意,“是这样的,我此次前来是想见见我的外甥贺长宁。”
“抱歉,贺先生,我的伴侣的确叫贺长宁,但是他不是你口中的外甥,不好意思。”商御尚已经在下了逐客令了。
贺铭凡眉头一皱,“商先生,如果没有确定,我们是不会贸然上门的。”
商御尚仍旧面无表情,“据我所知,我岳母是孤儿,那么就没什么还有娘家一说,我爱人的外祖家也自然不存在。”
贺铭凡沉下脸,“商先生,贺家的事十分复杂,不是一句有或没有就能定论的。”
“这些与我无关,自然与我爱人也无关。”
“你···”贺铭凡被噎的一句话没接上来。
贺俊生年轻更沉不住气,见叔叔被商御尚挤兑的说不出话来,心里十分气恼,说话的语气也僵硬了些,“商先生,我们来是见贺长宁的,你让他自己来跟我们说。”
商御尚冷冽的眼神瞬间盯着贺俊生,“你什么身份敢命令我的人?”
贺俊生被商御尚盯得浑身发冷脊背冒冷汗,不自在的扯了扯领带,“我是贺长宁的表哥。”
“你智商是哪个阶段?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贺俊生瞪大了眼睛,“你···”
气氛僵在那里,贺铭凡不得不放下身价再次开口,“商先生,我们只想你见一见长宁,没有别的意思。”
“抱歉,我的爱人不是随便什么人想见就能见的。”一挥手,“小七,送客。”说完商御尚大步流星的上楼了。
连杯热茶都没喝上的贺铭凡和贺俊生被请出了别墅。
酒店的套房里,贺俊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什么玩意真是不识抬举,我们纡尊降贵的来见他,他倒是摆起谱来了,要不是爷爷交代一定要跟他见一面,本少爷才懒得理他,还有那个商御尚,真是狂妄自大,商家少爷又怎么样,在咱们贺家面前连给咱们提鞋都不配。”
贺铭凡毕竟阅历多,还是能沉得住气的,“别这么说,商氏家族并不像表面上看的那样,商世集团虽然十年前还只是个小小的家族企业,如今发展的规模也相当的大,但是商氏家族可不是靠着商世集团才被世人看重的。”
贺俊生不解,有些事不是他这个年龄和身份该知道的,“二叔这话什么意思?”
贺铭凡看了他一眼,这个侄子有些自大,仗着贺家少爷的身份很少能把谁放在眼里,今天就好好的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商家是传承了几百年的家族,家族底蕴比贺家还要厚重,商家的老祖宗原本是那个朝代的朝廷重臣,权势几乎是一人下万人之上,但是商家老祖却是个都非常通透的人,他知道自己的权势早晚会被皇帝猜疑,本着过犹不及的想法,一点一点的退出了权利的中心,并告诫后代子孙为官决不可功高盖主,以免祸及子孙。”喝了口茶,继续说,“到了商家老祖的儿孙俩代基本上已经退出了国家的权力中心,以经商为主。历经数个朝代的变迁,商家不但没有没落反而经久不衰”
“虽然退出了权力的中心转为经商,但是商家的人非常有先见之明,无论国家的主人是谁,无论他们经营的产业对国家的贡献有多大,都难保不被有心人利用要么吞并要么铲除,所以商家老祖早早就建立了一只属于自己的隐秘的力量,用来保护自己的家族。”
贺俊生听得眼睛瞪得老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叔叔,希望他说的更多一些。
贺铭凡清了清嗓子,“数代人经营下来,这只神秘的力量强大到可以和国家机器抗衡,也因此帮商氏家族度过了无数次的危机,使得商氏家族得以繁衍生息至今。”
“作为这一代商氏家族的继承人,商御尚绝对有可能已经掌握了这只力量,要不然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八年时间里,把商世集团发展到如今的局面。”
何俊生听得脊背发凉,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可是既然商氏家族有这样强大的力量存在,为什么商世企业在商御尚父亲的手中只是个小小的家族企业?他难道不会利用这力量帮自己把商世发展得更好吗?那样的话,哪还轮到他儿子上场啊。”
年青人的想法就是单蠢,“不是所有商家的人就都有资格继承那力量的,不然商氏家族很可能已经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了。”看了眼贺俊生,“每一位被认可的家主都会经过严格的甚至是残忍血腥的修炼,达到要求的才会有资格被承认,有很多的继承人即便没有被那股力量认可也能做上家主之位是因为被筛选的继承人里资质和头脑最重要,他们会带领商氏家族继续生存下去,而那股力量会蛰伏起来,等待有能力有头脑有资格成为他们领导者的人出现的时候,就会主动出来认主,从而再继续为商氏家族效力。”
贺俊生有些口干舌燥,“那,二叔的意思是商御尚不但是现任商氏家族的家主,而且还有可能是那神秘力量的主人?”
贺铭凡脑海里回想着今天跟商御尚见面时的情景,一个三十岁的青年人,即使是在商场上再怎么狠辣果断,手段强硬,也不可能会有那样令人无法忽视的强大的上位者的气势,这样的气势如果在一个纵横商场多年的沙场老将身上看到,那不足为奇,但是如果这种骇人的气势出现在一个只有三十岁的男人身上,那么就不简单了,“我想应该是的。”
贺俊生脑子里还在回放着,商御尚看他的那一眼,身子不由得抖了下,那眼神有点吓人,“二叔说的也许是对的。”
俩人都陷入了沉默中,这趟来商家就是为了见一见贺长宁,老爷子要求他们一定要亲眼见到贺长宁,虽然猜不透老爷子的用意,但是在贺家没人敢对老爷子的话置若罔闻,贺老爷子是贺家的脊梁骨,没有他,贺家什么都不是。
贺俊生蔫了吧唧的说,“二叔,现在怎么办呀,爷爷交代的事,恐怕办不好了,那个商御尚把贺长宁护的死死的,我们想见到人比登天还难。可是爷爷那,我们怎么交差呀?”
贺铭凡揉了揉眉心,“实话实说吧,看看你爷爷是什么态度。”
没想到一次简单的会面变得这么复杂,难怪出门前老爷子再三交代,在商家人面前一定要谦卑有礼,决不可放肆,另外见到贺长宁也绝对不能漏出惊恐疑虑的表情,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只要确定那人是贺长宁就行。
老爷子的交代很令人费解,但是现在也见不到人,说什么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