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
贺长宁进了手术室,商御尚强烈要求陪同,白沫只好让他彻底消毒之后跟着进了手术室。
老大亲自坐镇守在外围,唯恐有人趁虚而入,小五阿因守在别墅门口,其他影组的人都守在不同的地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将一个若大的别墅守的铁桶一般。
商老夫人也被惊动了,老人家事先打过招呼,贺长宁生产她一定要亲自守在外面,于是商御尚专门派人把老夫人接了过来。
现在商老夫人带着一大群人守在手术室的外面。顾丞陪着老夫人坐在沙发上,脖子伸的老长了,时不时的看向手术室的门口,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得,俩只手也不停的揉搓着,坐卧难安,顾丞现在就是这副样子。
老夫人心里也急的不得了,但是她不能乱了阵脚,只好出言安慰顾丞,也顺便让自己缓解一下紧张的心里,“顾丞啊,你别急,长宁父子会没事的。”
顾丞嘴巴干干的,“我知道,老夫人,我就是心里着急。”
“没事的,他们都会好好的。”商老夫人心里祈祷着,哪怕是折她的寿也要长宁父子平安无事。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在场的不在场的都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揪着人的心都难受,恨不得贺长宁马上生完孩子,然后父子三人平安的走出手术室。
手术室里,贺长宁已经被全身麻醉了。普通的剖腹产手术不需要做全身麻醉,但是贺长宁的情况特殊,又是双胞胎所以经过再三考虑,白沫还是决定给贺长宁做全身麻醉,只是麻醉的量要掌握的相当的精准,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偏差,否则那可是一失三命的结局,他自问他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全身麻醉的贺长宁安静的睡在手术台上,胸脯上下均匀的起伏着,各种监控心脏脉搏的仪器已经都在准确的工作了,助理医师一边观察着贺长宁的状况,一边仔细的记录仪器上各种数据。高耸的腹部上被画好了剖腹产的切口,俩个淘气的俩个小家伙还在不停地运动着,好像是在说,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出来了。
商御尚紧张的握紧贺长宁的手,他手心里都是汗,额头上也都是汗,眼睛一刻不眨的盯着贺长宁,生怕他一闭眼,贺长宁就有不好的状况发生,搞得医生也跟着紧张。
白沫推了推商御尚,“御尚你别紧张,你这样会影响其他人的心态的,如果你不能很好地控制你的情绪,我只好请你出去了。”
商御尚深深地吸了口气,“我知道,我尽量控制。”
白沫撇撇嘴,“早知道这么紧张害怕,当初干嘛要你老婆怀孕呢,还用计设计你老婆,可真有你的。我可告诉你,如果哪天你敢得罪我,我就告诉长宁,你当初是调查出他是木遗族人的这个身份后才决定跟他结婚,你一开始就目的不纯,长宁要是知道了,你就等着你老婆甩了你,跟你儿子离家出走吧。”
商御尚面无表情眼神冷冰冰的,“你敢告诉我家长宁,我就告诉苏阳,你一开始接近他就没安好心,一直打着把人拐上床的主意,看到时候谁的老婆先离家出走。”
白沫咬牙,“商御尚算你狠,你别得意,长宁那么聪明早晚会知道,到时候你就吃不了兜着走吧,哼。”
“放心,我会先跟我老婆坦白,我家长宁一定会原谅我的,孩子都有了,他不会不要我们父子三人的,你可就说不好了,苏阳那性子要是知道你一肚子坏水,一定会一脚踹了你远走高飞的。哼。”
助理医师们相互对看了一眼,这俩货谁家的呀?多大了?这种时候还有心思相互挖坑,也不怕把自己埋了。
白沫做好了最后的检查工作,各项指标也显示贺长宁的状态已经达到了手术要求的最好标准,于是白沫一挥手,手术正式开始。
跟白沫打了一番嘴仗之后,商御尚紧张的心情有所缓解,但是手术正式开始,他还是紧张的不得了。
白沫再三提醒他,手术的过程中没有他的允许,商御尚不准说一个字,也不准做任何动作,以免影响医生们的判断。
商御尚点头答应,白沫才开始拿起手术刀,手起刀落,在事先画好的切口上准确无误的划出一道口子,鲜血顺着刀口溢了出来,助理医师不慌不忙的做着自己的工作。
伤口的血被吸干净后,白沫进行下一步的工作。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划过,商御尚握着贺长宁的手,眼睛看着白沫在贺长宁的肚子上动作着。有些血腥的场面,商御尚却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医生们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商御尚什么也没说,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的工作,紧张忙碌而有序。
四十分钟过后,第一个胎儿被顺利取出,白沫剪短孩子的脐带,交给其中的一个助理医师,医师迅速的把孩子口腔里的粘液吸出,然后用温水把孩子清洗干净,在包上小被子之前抓住他的小脚丫,照着他的小屁股就是一巴掌,嘴里还念叨着,“来小宝贝儿,咱们给他们哭一个,告诉你爸爸咱们小宝贝儿是多麽健康可爱。”
孩子清脆的哭声顷刻间响起,嘹亮的哭声回荡在手术室里,顺着门缝传达给外面翘首企盼的亲人们。
商老夫人激动地握着顾丞说的手,嘴里一个劲的说,好好好,孩子出生了,太好了,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顾丞也激动地不能言语,只是握着老夫人的手,一个劲的哆嗦。
老八老九还有门口的小五和阿因都激动地跳了起来,也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的了,相互撞击着肩膀,眼睛里全是激动难言的神色,他们盼了十个月,保护了十个月的小主人终于出生了,这种成就感还是非常令人兴奋地,亲眼见证这俩个孩子的出生,对于这些每天游走在黑色边缘的大老爷们来说,是种神奇又新鲜的体验。
这时原本黑沉的天空瞬间划过耀眼的光芒,天空中一片闪着金光的云朵照亮了大片天空,云朵间依稀能看见有个麒麟模样的图腾在飞舞腾挪。
守在别墅外面的人都看到了这一惊人的画面,老大睁大了眼睛盯着那祥云,心里的震撼无以言表。
手术室里窗帘当得密不透风,所以并没有人看到外面的景象,医生们仍然低着头忙碌着。但是客厅里的人可是都看到了,商老夫人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奇景,心里明了,商家的这俩个孩子绝非池中之物。
手术还在紧张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十分钟后,第二个孩子也顺利的离开爸爸的肚子,白沫剪断脐带把孩子交给另一个助理医师,医师做着同样的工作,临了也打了小家伙一巴掌,“小宝贝儿,哥哥已经哭得声音嘹亮咱们可不能落后呦。”说着一点情面都不留的巴掌拍在小家伙的屁股上。
感觉到痛,小家伙扯开嗓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那声音比哥哥有过之而无不及。
客厅里的人们激动地相互握着手,商老夫人再次落泪,她的重孙子们终于平安出世了。
天空中那金色的祥云不但没有消散,就在麒麟图腾奔跑腾挪的时候,一条银色的巨龙模样的图腾出现在云朵中,翻滚飞跃,与麒麟遥相呼应相映成辉。
匆匆赶来的大周张着大嘴巴,瞪得眼珠子都快脱框了,磕磕巴巴地说,“这是,这是,什么什么情况啊!!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老大艰难的吞了口口水,眼睛盯着天空里的奇异景观,“咱们影组的新一代主子问世了,还是俩个,俩个天之骄子。”
大周没空搭理老大的呐呐自语,被这一辈子都没见过的奇特景观震撼的魂都要丢了。
惊人的奇异景观大约二十分钟后消失不见了。
手术室里的人却在经历着惊心动魄的一幕。贺长宁顺利生完俩个孩子,在即将缝合伤口的时候,出现了产后大出血的情况。
血止不住的往外流,一团团白色的医用棉被染成了红色,止血钳一把一把的伸进贺长宁的肚子里。事先准备好的血袋一代一代的挂上去,血依然止不住。
监控的机械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助理医师紧急的报告着仪器上的数据,手术室里忙的人仰马翻,汗流浃背,但是没有人抱怨一句。白沫没有了平时嬉笑吊儿郎当的懒散样,全神贯注的抢救贺长宁。
肾上腺素被注射进贺长宁的体内,仪器仍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商御尚紧紧握着贺长宁逐渐变得冰凉的手指,眼睛一刻不眨的看着贺长宁,心里抽疼,像是有人紧紧抓着他心脏一样让他有了窒息的感觉。
没有了孩子出生时的喜悦,现在的他心里眼里只有这个她发誓一辈子要守护的男人。
他知道贺长宁正在生死的边缘徘徊挣扎,眼泪不受控制的落在贺长宁的嘴角边,他慢慢的蹲下来,单膝跪在地上,颤抖的嘴唇贴在贺长宁的脸颊上,声音里带着惶恐害怕和不舍,“长宁,长宁,你答应过我,要和我一起过一辈子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我是你男人,你一辈子的男人,你怎么能就这么扔了我不管我,没有你我该怎么办?长宁,求求你,坚持住,你还没看过我们的孩子呢,你不想听听他们叫一声爸爸吗?宝贝儿,快醒醒,我爱你,别丢下我,求求你,醒过来,我们还有一辈子要过,别丢下我一个人,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别丢下我一个人,长宁,长宁。”
商御尚紧紧抱着贺长宁的头,眼泪颗颗滴落在贺长宁的嘴里,苦苦哀求着。这个男人卑微的祈求着他一辈子的的寄托别放弃他,别离开他,否则他的人生再也不会任何的色彩,将永远是一片灰暗。
助理医师声音颤抖着,“血压二十,心跳二十五,十五,···心脏停止跳动。”他回头睁大眼睛看着白医生,嘴唇颤抖,“白医生,孕夫没有呼吸了,心跳停止了。”
白沫呆愣着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肾上腺素已经用过了,他没有别的办法了。
商御尚瞬间抬起头眼睛惊恐的看着脸色白的吓人的贺长宁,手掌颤抖着抚摸他的脸颊,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迅速抽回手掌,但是下一秒又抚了上去,摇着头,眼泪不停地往下掉,“长宁,别丢下我,我爱你,别丢下我,求求你,长宁,长宁。”
“啊!!!”
一声悲鸣中夹杂着痛苦不舍伤心欲绝的呐喊声凄厉的响起,所有人听到了这声呐喊,心也跟着沉到了谷底。
影组和所有弟兄都低下了头,小五刚毅的脸颊上两行清泪滑落,阿因抱着他,把自己的脸埋在小五的肩窝里,无声的落泪。
商老夫人颤抖着双手抓着沙发的靠背,牙齿紧咬着嘴唇,“孩子,奶奶求你了,别走。”
顾丞颓然跌坐在沙发上,眼睛空洞,嘴里说着含糊不清的话,“儿子,儿子,爸爸错了,爸爸求你了。”
所有人都陷入了巨大的绝望之中。
商御尚忽然跳起来,眼神阴厉的吓人,眼球上布满血丝像是要滴出血来,声音压抑着怒吼,“白沫,救他。”
白沫被吼会了理智,他不能放弃,绝对不能,他要这个风华绝代的玉一般的男子再次活出精彩,他有爱人在等着他,他有孩子在等着他,他有很多人爱着他等着他,所以他必须活着,为了他的爱人孩子,也为他自己。
白沫冷静如同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再次失去理智的判断,“马上准备点击。”
医师脚底生风,几秒钟之内准备好电击器。
白沫吩咐,“一百五十焦耳。”
医师调整到一百五十焦耳的档位,“一百五十焦耳,准备好了。”
白沫低着头手里握着电击器的手柄,“御尚,放手。”
商御尚放开握着贺长宁的手,眼睛盯着贺长宁发白的脸颊,“长宁,你要争气,我和孩子们都等着你呢。”
白沫没有犹豫,一百五十焦耳的电流顷刻间穿透贺长宁的身体,贺长宁的身体随之弹起又回落在手术台上。
医师盯着监控机器上的数字和图像,“没有反应。”
白沫,“再来,两百焦耳准备。”
电击器被调试到两百焦耳,白沫按下电击器手柄,贺长宁的身体随之更大幅度的弹起回落。
医师盯着仪器的屏幕,屏幕上现实的心电图有了微小的变化,“有反应了。”
白沫,“再来。”
第三次电击过后,医师嗓门都大了,“有反应了,心跳正在加强,血压开始回升,心跳二十,三十五,正在回升。”
白沫又吩咐,“再次注射肾上腺素,马上。”
俩个小时过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客厅了一群人眼睛都盯着那门口,心里惶恐不安。
俩位助理医师一人手里抱着一个小包裹走了出来,随后一架医用病床被推了出来,商御尚和白沫一左一右的跟着出来了。
病床上贺长宁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微微起伏的胸口,在告诉所有人他还活着。
商老夫人没有先去看孩子们,而是几步跑到贺长宁的病床前,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颤抖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贺长宁苍白的脸颊,在他的额头上落下轻轻地一吻,“孩子,谢谢你,奶奶谢谢你。”
顾丞奔向贺长宁病床的另一边,眼睛红红的看着儿子,什么也没说,就只是看着。
商御尚哑着嗓子,“奶奶,岳父,长宁没事,让他好好地休息吧。”
商老夫人擦擦眼泪,“好,让长宁好好的睡一觉,这孩子实在是太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