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依旧没上成课，因为要发书和本子。 (11)
他面前说了什么，让他以为自己有能力，也应该是他来当这个厂长。
能说动他爸的人会是谁，季涛心里只有一个人选，
想来也只会有她了，本来村里知道厂是他开的人就不多，就算是有应该也不会在他爸面前乱说，因为厂子开了之后肯定是要招工人的，别看现在厂里就只有一个单梁班，一个双梁班，那是因为厂刚开的缘故，随着发展，肯定还是要招其他的班的，到时候工人也是要招的。
那时候，自己村的肯定是会是首选，只要是想进厂里的人，都不会胡说什么，除非他脑子有问题，要不然凭着自己是季华厂的合伙人，而且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自己以后混的不会太差，这样的情况下谁会在自己爸面前乱嚼舌根啊。
剩下的，无论是他三叔三婶，还是季详或是他哥，都应该不会在他爸面说说什么，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他继母赵红了。
可是她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呢，难道她不知道就算她跟他爸那么说了，他爸也当不成厂长？
季涛正在心里瞎琢磨着，就看到他哥季松过来了。
“你怎么也出来了？”
“我怕你心里不高兴，过来瞧瞧你。”跑到季涛身边，季松开口道。
“没事，我没什么不高兴的，我只是在想，是不是有人在爸跟前说了什么，要不然他怎么突然就兴起了当厂长的念头。”
“不知道。”季松摇了摇头，“我之前也没听爸说过他想当厂长啊。”
看着季松，季涛突然问道：“赵红呢？她怎么没在家。”
听到季涛的话，季松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刘楠的娘，他跟季涛的后妈。
因为这两年他已经改口叫妈了，就连季涛也都是叫的婶，所以听季涛叫她的名字，他才没反应过来。
“不知道啊，不过我去接你的时候她还在家的，你怀疑是她在爸面前说了什么？”
季涛听了并没有回答季松的问题，只是说道：“你先回去吧，免得爸一个人在家更生气，我去转转，等会儿就回去。”
季松听了点了点头，反正是这几年他已经习惯了跟他弟之间，他弟更像是哥哥，他才像是弟弟，所以对于他弟命令似的口吻他一点也不意外。
季松回去之后，季涛就转悠到了季周家。
这还是上辈子留下的习惯，一跟他爸有什么不痛快就往他三叔家跑。
一进季周家，季涛就看到他三婶在那儿包饺子。
正在那儿擀皮的耿丽看见季涛，抬头笑着说道：“中午在这儿吃吧，我包的饺子。”
季涛听了也没推辞，本来他就喜欢吃他三婶包的饺子，馅多皮薄不说，饺子馅味道还特别好吃，再加上他刚刚跟他爸争辩的那几句，他也不太想回去。
“三婶，我帮你包吧。”季涛说着就去洗脸盆里洗了把手，擦干，拿了双筷子帮忙包起来。
知道季涛会包，耿丽也阻止，只是说道：“就知道你这星期回家，所以我昨天特意多调了些馅，本来还准备等包好了再去叫你呢，没想到你自个到来了。”
“嘿嘿。”季涛闻言笑着说道，“那是因为我打老远就闻到三婶你家的饺子味了，顺着香味来的。”
耿丽闻言不禁噗嗤一笑：“你就贫吧你，还饺子味，还没煮呢哪儿来的饺子味。”
有了季涛帮忙，两人说说笑笑的，很快的饺子就包好了。
也不管季周还没下班，几个孩子也还没放学，耿丽就先煮了一锅，让季涛先吃，季涛也没客气，连喂他小堂弟，连自个儿吃，足足干了两碗才做罢。
吃完之后还一个劲儿的夸耿丽包的饺子香。
耿丽看到这样不禁笑道：“那等儿婶下次包饺子了还吃你啊。”
“行。”季涛闻言连忙点头，“这可是你说的啊，到时候可别忘了。”
吃饱喝足之后，又领着他小堂弟到代稍点买了好些零食之后，季涛才回家，对于他小堂弟，季涛很是喜爱，每次见了都要给他买些零食才作罢。
回到家的时候，赵红刚做好饭，正准备端着锅回屋，看到他回来就笑着说道：“你回来了，我正说让你哥去叫你吃饭呢。”
季涛闻言点了点头，不咸不淡的回道：“我在我三婶家吃过了。”
“她家包的饺子吧。”赵红笑着接道，这几年她很清楚怎么说能让季涛开心，“你三婶对你可真好，每次做好吃的都叫上你。”
季涛笑了笑，没吭声。
“对了。”看到季涛走到自己身边，赵红小声的说道，“刚才你跟你爸起口角的事你哥已经跟我说过了，等会儿瞅时间我帮你劝劝他，这会儿他正生着气呢，你就稍微低下头，顺着他点，怎么说他也是你爸呢。”
季涛闻言低头笑了一下，说道：“成，我听婶的。”然后就抬腿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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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季涛,坐在饭桌上的季愿冷哼一声，然后撇过头。
看到他这样,季涛笑了笑，坐到桌前笑着喊了一声：“爸。”
季愿闻言,极其冷淡的回了一声：“嗯。”
看到他爸这样,季涛也没再去冷脸贴热屁股,毕竟他爸之所以生气是因为自己没给他厂长的职位。
可是季涛能给吗,当然是不能，所以无论他再怎么放低姿态他爸也不可能高兴，既然这样,干什么还要低声下气。
再说……这事，他也挺闹心的。
丢下一句吃过了，季涛就回睡觉那院了，明天还要事要忙呢。
至于他爸，季涛心想，按照他的性子，估计也就是跟自己闹两天，等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子，也就不会再有那心思了。
只是他没想到，等到第二天他去厂里的时候，居然看到他爸也在那里。
“爸，你怎么在这儿？”在厂长办公室里看到季愿，季涛很惊讶。
“我是你爸，来自己儿子厂里看看多了？”
“看看当然可以，别找事就行了。”
听到季涛这么说，季愿腾一下就急了：“我过来我儿子的厂里看一下，怎么就成了找事的了？”
季涛正想说些什么，突然听到办公室里的另外一个人开口了：“既然老板你来了，那你就跟叔叔好好聊聊吧，我出去了。”
说完这句话，程建就以最快的速度走出了办公室，这种涉及到家里人的事情，还是交给老板解决比较好。
看到程建离开，季涛走过去把门锁了，然后走到季愿身边，请求的说道：“爸，这是在厂里，所以请您别闹了，好吗。”
听到季涛这么说，季愿立马就不愿意了：“我怎么就闹了，我不就是过来看看吗，你看见我闹了？”
“那好吧。”揉了揉眉心，季涛头疼的开口，“你就说你来厂里有什么目的吧。”
“目的啊，那什么，你不是说那个厂长很有本事吗，那这样吧，我也不要求当厂长了，弄个副厂长给我当当也成。”
“爸！”这下季涛真的生气了，“我说了，厂不是我一个人开的，副厂长的任命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而且就算我做的了主也不会让你当，因为你根本就不是那个料。”
虽然自己真的挺没本事的，可是听到儿子当着自己的面这么说自己，季愿的脸还是气红了。
看到季愿这样，季涛才意识到自己话说的有些重了，不管季愿再怎么没本事，他总归是自己的父亲，把自己养活这么大，比起那个跟别人跑了的妈强太多。
“爸。”季涛不由得放软语气，“你听我说，我并没有嫌弃你的意思，不管你有没有本事，你都是一个好爸爸，我跟我哥都知道这一点，以后也肯定会孝顺你的，你看你现在岁数也大了，就在家里好好享福吧，没事的时候看看电视，打打麻将啥的，厂里的事你就别掺合了，你知道，厂并不是我一个人开的，说起来我也就占了点股份而已，就这人家方林还是看在干妈跟我哥的面子上才让我入的股，你这要是闹的狠了，方林不带我干怎么办，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不带你干就不干呗，就你挣得也不少了，不也有百十来万吗。”
“是，一百万是不少，够我们盖好几座房了，可是爸，没有人会嫌钱赚的少，而且我这么努力还不是为了让我们在村里能挺直腰杆说话吗，不是为了能让别人看得起我们吗，以前村里人看我们笑话还看得少吗，我跟哥这么拼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啊？”
听到季涛这么说，季愿不禁沉默，他这一枝在村里的确是说不上话，特别是他，因为季涛的妈给别人跑了的事情，更是被不少人当成笑话讲。
看到季愿沉默，季涛接着开口：“所以，爸，你就不要再给我跟我哥扯后腿了行吗，你要知道，我哥现在之所以能在厂里领班，多多少少都有我的原因，如果万一你再闹方林让我撤股走人，那我哥就只能去原先的地方给别人打工了。”
听到季涛这么说，季愿终于慌了，他大儿子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奔头，要知道，比起给人打工，领班可不止强了一点两点，光说挣钱就比打工多好几倍。
虽然他小儿子出息了他很高兴，可是他同样也希望大儿子也能混出人样。
看到季愿总算晓得厉害了，自己的吓唬没白搭，季涛连忙趁热打铁的说道：“爸，你看我哥现在也领班了，等明年房子盖了以后就该给哥说谋了，所以你如果真没事的话不如多操心操心哥的婚事。”
季愿虽然心里不情愿，但听到季涛这么说，总算是不继续纠缠了，当然，另一个原因也是因为，他知道他今天就算是不走也弄不出来个结果来。
他其实也没多想当厂长，只是听说他儿子开了个厂，想着如果他能在厂里当个领导啥的，也能在村里长长脸，省得他们老是看不起自己。
本来就有点意动，再加上赵红在自己耳边有意无意的说了几句，就动了心思了，却没想过自己这么做可能会害两个儿子丢了前程。
把季愿送走，季涛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坐在老板椅上想着他爸为什么会来厂里，这里面有没有那个人的功劳在。
说起来他真的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难不成真的以为他爸说几句，自己就能让他当厂长了？可是如果不是她，季涛又想不出其他人来。
要说是他爸自己想要当厂长他还真的不太信，就算真的是他自己的想法他也最多是在自己跟前提提，是万不会闹到厂里的。
季涛正在这儿头疼着，就听到敲门声。
“进来吧。”
话音刚落地，就听到方明华的声音。
“媳妇儿，我刚才怎么看到你爸了，他来厂里干吗啊，找你的？”
听到方明华的话，季涛忍不住扶额，这人真是越来越胆大了，以前媳妇儿这个词还只是在学校或是熟人面前叫，现在无论何时何地都乱叫。
看了一眼跟过来的程建一脸惊愕的表情，季涛有些头疼的说道：“哥，媳妇儿这个词不能乱叫，在学校叫着玩也就罢了，在家或是在厂里就别叫了，让‘别人听到万一误会怎么办。”
如果他是直男也就罢了，偏偏他本身还喜欢男人，听到方明华在别人面前这么叫，他真的很心虚啊。
听到季涛的话，方明华不禁撇嘴：“叫你媳妇儿怎么了，我们班好些男生不都这么叫吗，而且还有误会什么的，我们俩都是男生，误会什么啊。”
说完之后，还看看着程建问道：“程厂长，你会误会我们吗？”
程建闻言连忙摇了摇头，有些小年青开起玩笑来都是口无遮拦的，他知道。
季涛：“……”
听到方明华说的这么坦荡，季涛倒是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
他不知道的是，方明华面上坦荡，其实心里比他还心虚呢。
以前不知道有男人喜欢男人这回事也就罢了，是多是把季涛当成小弟弟疼，可是自打知道之后，他就总觉得自己对季涛的感情不单纯。
他以前又不是没有过兄弟，可是也没像对季涛这样，这么在乎，一眼看不见都恨不得把他给拴裤腰袋上。
还总舍不得他受苦，什么好事都会想到他，甚至连前段时间季涛不吭一声就走这件事，他也没生多大的气，就算是气也是气他一个人就居然敢坐火车出远门。
看到他跟别人关系好心里酸的跟什么似的，恨不得把他关起来，就只跟自己一个人说话。
他虽然至今还没谈过恋爱，可是他又不傻，怎么可能察觉不出来自己对季涛的感情不一般呢。
可能是年龄的关系，也可能是跟他从小是被宠腻着长大有关，不管是他爸妈，还是他外公，外婆，爷爷奶奶，甚至是他两个舅舅，对他那从来都是有应必求的。
从小到大就没经历过什么挫折，唯一打击比较大的事情就是他爸妈离婚，外加他爸给他带过来的那个弟弟了。
可是现在他爸仍然把他放到第一位，就像是盖厂房那么大的工程，愣是眼睛都没眨的直接给自己免费。
要知道，就算他是工头，可是他也要给工人发工资的，这就等于是他自掏腰包帮自己盖了厂房，而且他说了，他挣得钱以后大半部都是自己的。
所以，他从来就没有把那个弟弟放眼里过。
就因为所有人都顺着自己，再加上年龄还小，不知道社会的残酷，他就没把喜欢男人当成多大的事儿，他想他家里人都这么宠着自己，就算自己喜欢男的最多也就是气两天。
他现在唯一苦恼的就是他媳妇儿喜欢不喜欢男的，或者是喜不喜欢自己，他想冲上去表白吧，可是又怕被拒绝之后尴尬。
所以他现在就打定主意，先不告白，然后从平时生活中一点一点的侵蚀，比如说叫他媳妇儿什么的，说不定叫的时间长了，他就真的成自己媳妇儿了呢。
“那个，程建，我爸刚才没跟你说什么吧？”知道跟方明华没法沟通，季涛转身跟程建交谈起来。
“没有。”程建笑着接道，“他刚来老板你就过来了，所以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哦。”季涛闻言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就怕他爸在这个厂长面前说了什么，把他给气跑。
程建的人脉之广他可是见识过了，这才来厂里上几天班，就已经给厂里拉了好几笔订单了，这样的人才，他可不想放过。
“对了，小舅怎么没来？”没看到方林，季涛不由得问道。
“哦，他陪他儿子呢。”方明华无所谓的回道，“招聘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小舅来都不来都行。”
季涛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了，本来也是，方林本来就是在厂里挂了一个名，就连担着厂里那百分之十的股份，也还是季涛跟方明华硬给他的。
至于剩下的百分之九十，季涛跟方明华一人一半。
本来季涛是想多给方明华一点的，虽然他出的钱多，但是不管是建厂房的工钱，还是木料钱全都是方明华的亲戚免费提供的。
再加上各种便利，总得来说，其实方明华的投入更多一些，可是他非要坚持一人一半，季涛也就只能依他了。
招聘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总共招收了五名员工，二男三女，除了一个中高中毕业但是精通电脑，其他的都是一水儿的大学生，而且他们身上的光芒都是白色的，这就说明他们的人品都不差，这也是季涛坚持招聘会他必须在场的原因。
他可不想招一个人品恶劣的人到他的厂里上班，他的员工不仅要能力过关，人品也必顺要过关才行。
忙完之后，时间正好是中午，方明华就趁此机会说好久没吃到季涛烙的葱油饼了，非要缠着他做。
季涛想着反正接下来也没啥事，再加上他也受不了方明华内双充满期待的小眼神，就答应了。
不过，葱油饼吃了三年多都没吃腻，季涛不由得在心里感叹，方明华对葱油饼还真是真爱啊。
看到季涛答应了，方明华笑的眼睛都弯了，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他都想亲季涛的小脸蛋一口了。
“对了，媳妇儿，今天你爸来厂里干嘛来了。”
对于方明华，季涛向来没有隐瞒，除了他去c市那一次，就那一次，他还食到恶果了，所以听到他的问题，他想都没想的把他爸突发其想要当厂长的事情说了出来。
方明华闻言惊了半晌，才呐呐的说了一句：“你爸还真敢想。”
“谁说不是呢。”季涛一脸的无耐，“偏偏他还没啥本事。”
“要不……”看着季涛，方明华犹豫着说道，“你就在厂里给叔叔找个活干呗。”
季涛闻方不禁皱眉：“可是他能干什么，厂长什么是不用说了，他不是那块料，其他的电焊什么的他又不会，我说让他看大门吧，他又说丢脸。”
其实要说丢脸，他以前卖菜也没比看大门好到哪儿去，说来说去还是看自己当上老板，觉得身份不一样了。
“要不……”想了想，方明华说道，“要不让他跟着你哥干呗，让他跟着你哥一起领班，反正是你爸不就是当想过过当领导的瘾吗，那你得成全他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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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涛领着方明华回到家的时候,赵红正在院子里面端着锅往炉子上坐,看到季涛跟方明华一起回来，眼睛一亮。
“明华，你跟小涛一起过来了,今天中午在这儿吃吧。”
“嗯,x……小班长说了,要给我烙饼子的。”本来方明华是想叫媳妇儿的，可是想起来毕竟面前的人是季涛的后妈,所以最终还是换了个称呼。
“那我就先不揪火了。”赵红笑着把目光移到季涛那里,“小涛，你爸今天上午是不是到厂里了？我刚才已经劝过他了，他也算是想通了，你放心,以后他不会再到你厂里了。”
听到赵红的话，季涛点了点头，表情看不出喜怒。
看到他这样，赵红心里不禁有些忐忑，不过她还是笑着说道：“你也不要怪你爸，他也只是想在村里人在前争一口气罢了。”
季涛闻言终于笑了：“我知道，放心吧婶，那是我爸，我怎么会怪他呢。”
说远之后就进屋了，他还要去和面给某个祖宗烙饼吃呢。
季涛在屋里忙和着，方明华倒也不见外，搬个凳子坐在那里就跟季愿聊了起来，大部分说的都是学校里的事情。
不外乎是些学习好不好啊，吃得怎么样啊，跟老师还有同学处的怎么样啊之类的，倒是厂里的事情，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季愿提都没有提。
倒是方明华主动提了：“那个叔，我听小班长说你呆在家里没事，我看不如跟季松哥一起领班吧，他年纪还小，见识肯定没有叔叔你多，你去了还能帮他招呼一下。”
听到方明华这么说，季愿不由得有些动心了。
他本来想进季华就是想争一口气，将来在村里也能挺直腰板说话，厂长还是领班对他来说区别其实不太大。
而且比起高大上的厂长，他觉得领班这个职业他更能胜任。
至于副头，他就没想过，在他的认知里，季松是他儿子，总不能越过他吧。
虽然有些心动吧，可是他又怕小儿子不同意，之前他想当厂长他儿子不就死拦活拦吗？
这样想着，他就把心里的顾虑说了出来。
“放心吧叔叔，之前小班长之所以不同意是因为你的确干不了厂长，你之前又没接触过不是，但是领班成啊，平时没事也就是管管下面的工人啊之类的，至于其他的不是还有季松哥吗。”
听到方明华这么一说，季愿总算是把心放肚里了，他想着厂子不是还有这小子的份吗，他都同意了，他儿子想来也不会再拒绝了吧。
等到季涛把烙好的饼跟汤端桌上，季愿就出声了：“那个小涛，厂长副厂长什么的我就不说了，刚才明华跟我说，想让我跟着季松一起去领班，你看成吗？”
听到季愿的话，季涛不由得把目光转向方明华，他之前的确是说过要跟他爸说这个事儿，可是他没想到方明华居然先他一步说了出来。
看到季涛的目光，方明华朝他挤了挤眼，然后开口道：“我已经答应叔叔了。”
听到方明华这么说，季涛再不情愿也只能点头答应，心里却想着等儿再找他算帐。
虽然他刚才口头答应了方明华的提议，可实际上他心里还是有顾虑的，行车上的活他爸毕竟啥都不懂，他真怕他到时候在厂里胡乱指挥，给他哥添乱。
季愿倒是没想那么多，听到他儿子的话十分的高兴，倒是赵红听了脸色有变得有些不太好看的样子。
她本来是想着让季愿试一下，能当上厂长自然好，当不上也没关系，到时候他跟季涛肯定是要闹别扭的，她再从中间调和一下，这样季涛也就欠她个人情了，接下来她再提让她女儿到季华厂上班，成功摔也大一点。
可是现在……
暗里咬了咬牙，赵红终于还是开口了：“小涛，婶能求你个事吗？”
听到赵红的话，季涛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这是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该不会她也想进季华厂吧。
心里这样想着，季涛面上还是笑着回道：“都是一家人，什么求不求的，有事婶尽管说。”
一旁坐着的季愿也跟着开口：“就是，这你几年的好小涛他们兄弟俩都是看眼里的，所以你平时说话也不要太拘谨了，还说什么求，有事直接说就好了，小涛肯定是会帮你的。”
对于赵红，季愿还是很满意的，甚至比当初季涛的亲妈还要满意，虽然赵红长得比不上季涛她亲妈，但是胜在她勤快啊，而且对她也好。
比起季涛她亲妈整日连个碗都不想刷，而且从来都没下过地，好吃懒做不同，赵萍平日里勤快的不行，不但家务活全包了，就连庄稼活也是一把好手，而且力气还大，平时给庄稼打药啊之类的，从来就不让季愿沾手。
再加上两人怎么说也一起过了两年多了，所以对于赵红，季愿还是挺有感情的。
不得不说，季愿的这一番话，赵红听了心里还是挺欣慰的，她平日子伺候他这伺候他那的，可不就图他的好吗。
可能是季愿的话给她了一些自信，赵红咳嗽了一声开口道：“我是想说，能不能在厂里给刘楠留一个职位呢，她在县上打工，一两个月都不回家一趟，我挺不放心的。”
听到赵红的话，季涛的动作一顿，原来她的目的是这个啊。
季涛顿时有一种很……怎么说呢，很无力的感觉。
他原来还以为她费了这么大的力是有什么阴谋呢，何者只是想把她女儿弄厂里啊。
现在他倒是想明白了，她那么在他爸面前嚼舌根，甚至有意无意的游说，不是想让他爸当上厂长，而是为了想让自己欠她一个人情，这样她提出让她女儿进厂，自己也不好拒绝。
季涛一方面有些腓腹赵红的大题小做，不就是让她女儿到厂里上班这么大的事情吗，就算是没有这些妖蛾子，有他爸这层关系在，她既然已经说出口，自己就不好拒绝，毕竟说起来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可是另一方面，他却又确实不想把刘楠弄厂里，倒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怕她跟他哥季松再勾搭在一起。
毕竟上辈子他们是一对，如果天天在一起，谁知道会不会看对眼啊，为了防止这个，他都想办法把两个人分开一年多两年了，现在再让她回来，不是功亏一篑了吗。
可是，偏偏他又不好拒绝。
看到季涛听完之后沉默的不出声，赵红心里不禁一阵紧张。
“那个，是不是厂里的人招满了啊？”
听到赵红的问题，一旁的季愿不由得出声：“不行吗，要说小楠那孩子挺好的，每次发工资从来都不乱花，对我也挺孝顺，如果可以，小涛你就帮帮她，一个女孩儿家家的呆在外面确实挺不放心。”
听到季愿这么说，季涛更烦燥了。
一旁的方明华见他这样不由得奇怪，让刘楠到厂里上班又不是什么大事，为什么季涛会这么为难呢。
看到季涛还是不出声，季愿啪一声的就把筷子给摔桌上了：“你这孩子开了厂了不起了是吧，之前不让你爸到厂里也就算了，我也知道我确实没那个材料，可现在只不过是让小楠到厂里上班怎么也不行了，难道厂里真没她可以干的工作？”
“实在不行的话，电焊也行，而且我听说厂里不是还有什么自动割之类的活儿吗，这个也是可以的。”生怕季涛不同意，赵红再次开口道。
季涛还是沉默，好吧，其实他只是在想应对的方法。
看到赵红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季涛还是不吭声，季愿火气更大了，眼看就要发火，一旁的方明华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要不让她做……”
方明华本来是想说要不让刘楠做质检的工作，那个不需要学历，只要跟着学个几天就要任胜了，工作轻闲不说，工资也不算太低。
但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季涛抢先了：“行是行，但是要到明年才行。”
“明年？”季愿皱眉，“行就行，干吗还非要等到明年。”
“爸，你听我说，我是这么想的，刘楠怎么说也算是我妹吧，既然给她安排工作我就想给她找个差不多的，在厂里坐办公室的肯定是最轻闲的了，可是坐办公室最起码她得会电脑吧，我是想要不先现让她在县上学半年的电脑，然后做起工作不就得心应手了吗，再来，咱家的房子不也有些住不开吗，刚好过完年不是要盖房子吗，等房子盖起来了她回来也有地方住不是？”
听到季涛这涛这么说，季愿的脸色终于舒展开了：“还是儿子你想的周到。”
季涛闻言笑了笑，看向赵红：“婶，你觉得行吗。”
季涛的话里话外都是在为自己的女儿考虑，赵红心里纵然是不情愿也只能笑着点头。
算了，明年就明年吧，反正是现在季松还小，这一年有自己看着，总不能让他订亲。
没错，赵红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让她女儿到厂里上班，对她来说刘楠在哪儿上班对她来说差别不大，反正工资都差不多。
她的目的是想让她跟季松陪养陪养感情，然后跟季松凑成一对儿。
其实这个想法在她最初跟着季愿的时候就有了，她是这么想的，她在这里毕竟是言不正名不顺的，连个结婚证都没办，跟季愿又没个孩子，等将来哪天季愿不愿意跟她过了，她连一点办法都没有。
但是如果她女儿能跟季松结婚就不一样了，这样一来季松成了自己女婿不说，自己在这个家里也算是有了地位。
等将来刘楠再生个一儿半女的，季愿念在她女儿跟孙子的份上，总不能再赶她走吧？而且到时候季松即算是她儿子又是她女婿，她说话也能有份量。
自己女儿的婆婆又是自个，女儿肯定也是吃不了亏的。
这下不管是自己还是女儿，日子肯定能过的更好，想来她女儿也是同意的，与其找个陌生的女人当婆婆，哪有找自己亲妈好。
毕竟当婆婆的对儿媳再好，还能好过亲妈吗？
但是她却一直都没找到机会，等两个孩子大一点的时候都出去打工了，一年半载都见不了几次面，而且她看着季愿对她也不错，两个孩子对她也不像之前那么排斥了，所以才慢慢歇了这个心思。
可是没想到季涛突然间争了一大笔钱，然后还开厂了，这还不算，他还让季松到他厂里领班。
她打听过了，领班一个月能挣好几千，甚至能上万呢。
而且过年家里还要盖二层的楼房，听季愿跟季涛的意思，那是给季松娶媳妇准备的，再加上季松还有季涛这么个有本事的弟弟帮衬着，不愁将来过的不好，说不定还能开上小车呢。
这想一想，她就又动了心思了，像季松这么好的条件与其便宜别人还不如便宜自己的女儿呢。
再说，她也担心家里有了钱之后，季愿再变心，手里有钱就变坏，这毕竟是男人的通病，所以她不得不防，她不想再去要饭。
所以，考虑到以上种种，她才想让女儿尽快回来，然后最好能跟季松生米煮成熟饭，这样一来，季愿即使不同意也没办法。
可是她总不能无缘无故的就让女儿辞了工作回家玩吧，所以她才想让女儿到季华厂上班，至于具体做些什么，她倒是不太在意。
事实上，比起坐办公室，她更想让女儿跟着季松电焊呢，只不过这些话她不好说罢了。
66
送方明华走的路上,方明华问季涛：“我本来想说让你妹做质检员的，你为什么突然打断我啊？”
他有些不明白，难道就为了让刘楠半年后到办公室上班？他怎么记得季涛一向都对刘楠淡淡的，什么时候对她这么上心了。
而且他记得刘楠小学都没上完吧，就算是学会了电脑怕是也胜任不了能坐在办公室里的工作吧,最多是帮着打打字之类的,怕是连整理资料她都不一定能完成得了。
“这个自然是有我的用意。”季涛有些不经心的回道。
方明华闻言看向季涛：“连我也不能说？”
季涛闻言沉默，难不成让他说他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避免刘楠跟他哥在一起久了日久生情？还是说他想趁这半年的时间给他哥找个媳妇儿啊？
如果自己真的说了,搞不好方明华还以为自己有病呢,毕竟谁没事会往那事上想啊,在农村,当妈的嫁给爸，女儿嫁到给儿子这种事情还是挺少见的,而且村里人也是会说闲话的。
看到季涛沉默，方明华不禁有些生气，因为他觉得现在依他们俩的关系最起码也算是无话不谈了吧，自己什么事都跟他说，可是他居然还有事瞒着自己。
想到这里，方明华的脸色就变得有些不好，可能是因为对季涛太在乎了，所以眼睛里越发容不下沙子。
不过对方毕竟是自己喜欢的人，所以生气也没维持太久，等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又搂着季涛媳妇儿媳妇儿的叫个不停了，看得其宿舍成员纷纷表示眼瞎。
“媳妇儿，我帮你打饭吧。”看着陆雨，赵杰眨巴着眼。
陆雨闻言娇羞一笑：“好的。”
“媳妇儿，你坐了一路车累了吧？”摸了摸王云的脑袋，李朋表情极其做作的开口。
王云亦是极其做作的回道：“才二十来分钟的车，怎么可能会累呢。”
季涛，方明华：“……”
“滚！”抄起床上的一本书季涛就往四人扔过去：“我们哪有那么夸张。”
只是可惜，他扔的书被眼尖的四个人给躲过去了。
“是你们更夸张才对吧。”躲在赵杰后面，陆雨开口。
“嗯。”赵杰使劲的点头。
季涛默然半晌，冒出来一句：“妻奴。”
因为平时大家都口无遮拦惯了，所以对于他这一句陆雨也没多想，就是笑眯眯的说了一句：“我感觉这个词应该送给老大更合适。”
说完之后走到放热水瓶的地方顺手抄起一个热水瓶，然后问道：“我去打热水，有没有让带的呀？”
季涛闻言赶紧举手：“我。”
陆雨闻听了撇了撇嘴：“你的老大早就帮你打好了。”
“呃……”季涛摸了摸鼻子。
“我跟你一起去吧。”赵杰突然开口，然后领起自己的热水瓶，就眼陆雨一起下去了。
他们走了半晌，王云才猛得冲到宿舍门口嚎道：“班花，帮我打下水啊！！”
李朋见状不禁在后面翻白眼：“别喊了，人家都没影了。”说完之后也不理他，冲坐在床上的方明华说道：“我听我爸说，季庄的那个起重厂是你跟你小舅合伙开的？”
方明华闻言笑了：“正确的说，是我跟媳妇儿还有小舅一起开的，小舅拿的小头。”
李朋闻言沉默半晌，才朝着两人说了一句：“行啊，你们。”
说实话，听到这个消息，他心里是有些不好受的，本来因为家庭的关系，他，王云还有方明华几个人是从小玩到大的，本来他们也以为他们的关系一直都会是那样。
谁知道到了初中的时候季涛突然横插了一杠，并且渐渐的跟方明华的关系越来越好，肃然和他成了二人世界，反倒是自己跟王云越来越无法融入他们的世界。
不过到底季涛为人跟性格都不错，跟他们也算是谈得来，所以慢慢的，他跟王云两人也算是接受了季涛融入他们这个集体。
可是却没想到，这两人竟然是不知不觉的就开厂了，这一瞬间就跟自己还有王云拉开一大截。
他们都是做老板的人了，自己跟王云还只是学生。
如果是方明华也就罢了，他外公家比自己家有钱的多，在县上也有人，可是季涛就是一个穷人家的孩子，居然也开了厂了，他是什么时候赚到那么多钱的？
“行了，你也别不平衡了。”扒着门框的王云突然走到李朋身边，“人家开厂那是人家的本事。”
被王云说破心思，李朋不禁有些脸红，过了好半晌才有些呐呐的说道：“我哪里不平衡了。”
王云不禁耸了耸肩，然后看着季涛跟方明华两人说道：“不过要说你们两个人也怪不够意思的，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哥们了吧，开厂了居然都不说一声。”
话虽然这么说，但却不难听出，他话里并没有责怪的意思，本来嘛，人家能开厂就是别人的本事，自己有什么可气的。
季涛跟方明华闻言不禁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方明华开口了：“之前没说不是还没安定下来吗，还是说你们准备投资？正好，哥们正缺钱呢。”
李朋闻言伸手拍了方明华背一下：“得了吧，我爸一个月才给我几百，哪有钱投资啊，如果晚几年开说不定还能帮下忙。”
听到李朋这么说，方明华就知道他不会再往心里去了，笑了笑说道：“成啊，等以后你接了你爸的摊了，我们再合作，还有你啊，王云。”
王云跟李朋闻言一笑，这件事情也就算是揭过去了，等到陆雨跟赵杰回来，几个人已经恢复如常，谁也没看出来之前几个人之间的那些小小的不愉快。
看到王云跟李朋没有因为这件事跟方明华起了间隙，季涛心里挺高兴，但是方明华就不那么开心了。
因为之后的几天，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之前约过自己的校花总是跟他俩，或者说的更清楚一点，是跟季涛偶遇。
而且通过这几天他也搞清楚了，人家感兴趣的根本就不是自己，而是他媳妇儿。
本来吧他还没放到心里，反正那位校花最多就是跟季涛偶遇的次数多了一点，然后遇到了打个招呼什么的。
可是……
方明华咬牙看着坐在自己身后的那一对狗男女……不对，自己媳妇儿怎么能是狗呢，反正是方明华看着并排坐着和季涛跟唐玲，内心极度不爽。
偏偏人家还是打着补课的幌子，他还不能说什么。
手无意识的紧紧蹿着笔，方明华直想骂娘，补个屁的课啊，他明明记得那个女的学习不错啊，而且要补课不会去找老师，再不济也应该找你们班里的人啊，凭什么要来找他媳妇儿啊。
要说季涛也是，她让你给她讲你就讲啊，不知道嘴是干什么用的啊，连一句我也不会都说不出口啊。
方明华越想心情越不好，只觉得心里火烧火燎的，烧的心口疼。
咚咚——
方明华正在不爽着的，听到有人敲自己的桌子，腾的一下就火了，刚想开口就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季涛。
“你想什么呢。”季涛说着把笔从方明华手里抽出来：“这支笔跟你有仇啊？”
听完季涛的话，方明华才发现他手里的笔居然被他不知不觉间弄裂了。
“啧啧~”看着被弄裂的塑料笔桶，季涛不由得咂舌道，“我说你力气怪大啊，不过你想什么呢，还是谁得罪你了，这拿笔发泄呢。”
听到季涛的话，方明华真想直接来一句，是你得罪我了。
不过那也只是想想。
动了动嘴，他开口道：“美女呢？”
季涛闻言一愣：“什么美女啊？”
“唐玲啊。”
季涛闻言心里一酸：“你觉得她很美吗。”
“什么我觉得她很美，是你觉得吧。”方明华闻言更加不爽的说道，“还有，她是不是看上你了？”
听到方明华的话，季涛心里的酸味顿时消散了，表情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这哪儿跟哪儿啊，她只不过是有道题不会，让我帮她解答而已。”
方明华对于这个解释显然不是很满意，眉毛夹的死紧：“得了吧，要不是对你有意思，她犯得着问你，先不说她学习不错，就说老师跟他们班的同学吧，难不成全都是摆设，一道题还专门跑过来问你。”
听到方明华的问题，季涛不由得在心里叹气，人家唐玲看上得当然不是自己，自己跟她讲题的时候人家的眼光可是一个劲儿的瞟着你呢。
她只不过是因为你不搭理她，所以才想从自己这里下手摆了。
不过因为心里存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季涛当然不想把这些话说出来，只得好言好语的劝着方明华：“她一个女生，拿着课本跑到我们班问我，我总不能不理她吧，这不，她一问完不就离开了嘛，前后还不到五分钟呢。”
听到季涛话里没有一点对唐玲有那方面的意思，方明华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不过他面上还是崩着脸说道：“以后她来找你，你别理她，一看就是打你的注意呢。”
是，她的确是打着注意呢，只不过是打你的，不是我的。
季涛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笑着应道：“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季涛说完之句话，上课铃就响了，因为有季涛的‘保证’，所以很快方明华就把这个插曲给忘了。
下了晚自习，两个人一起有说有笑的往宿舍走，在快走到男生宿舍的时候，季涛突然的到后面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扭头一看，可不就是他们学校的校花唐玲吗？
方明华显然也看到她了，脸色立马就黑了。
不管怎么说，人家叫自己总不能不理，所以季涛只得开口说道：“叫我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只是想着刚刚你不是说没怎么吃饱吗，刚好我刚才去买东西，就顺便帮你买了两个面包。”唐玲说完话就把面包放季涛手里了，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
季涛拿着面一脸的呆愣，这是个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她对你没意思吗？”看着季涛，方明华冷着声说道。
“对啊。”季涛点了点头，
“那她什么送你面包？”
“我也不知道啊。”
听到季涛的回答，方明华撇了他一眼，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季涛见状连忙去追，不过因为腿长的原因，直到宿舍他也没追上。
季涛叹了一口气，然后伸手去推宿舍的门。
他其实不太明白方明华为什么生气，他心里大概猜到了一点，却不敢往深了想。
推开门之后，季涛看到宿舍的其他几个人还回来，就只有方明华一个人坐在床沿上，墨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你……”季涛想开口问方明华为什么生气，只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方明华突然站了起来。
把宿舍门关上，方明华伸手把季涛推在墙上，然后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堵住了他的嘴。
67
“说吧,约我出来到底什么事？”坐在方林对面,季详笑着开口。
把菜单递给季详，方林说道：“先点菜吧。”
季详接过菜单,耸了耸肩：“说实话，我对这里其实是有阴影的。”说完之后，看到方林瞬间变色的脸,季详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问道：“要抽吗？”
方林摇了摇头。
季详也不勉强,抽出一根点上,吸了一口才又开口道：“你还是像以前那样注重形像啊。”
方林笑了笑：“倒不是因为那，只是我觉得吸烟对身体不好,特别是像我们这样年纪的人,更是要注重保养。”
方林闻言噗嗤一下就笑了：“我明明才是二十多岁的青年，正值人生中最好的时候，怎么听你的语气倒像是老头了，不过也是，好像现在的零号都是挺注重保养，美容啥的。”
方林嘴角抽了抽：“我不是零号。”最起码不是纯零。
“是吗？怪不得我们走不到一起呢，原来是因为属性不相容的关系。”吐了一口烟，季详开口，表情平淡的像是说，哦，怪不得你不到那家饭店吃饭呢，原来是因为菜不合口啊。
这还是他们这次碰到之后季详第一次主动提起过去的事，所以方林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季详也不管他，自顾自的说道：“说起来当初我们也挺纯情的，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居然没有一次是做到最后的，想想挺遗憾的。”季详说过身体微微前倾，舔了舔嘴唇，哑声说道：“要不，我们做一次？让你在上面哦？”
方林：“！！？”
看到方林一脸吓到的表情，季详重新坐直身体，吸了一口烟然后吐出来，烟雾缭绕的开口：“这一副避如蛇蝎的样子，看来你是真的对我已经没有感觉了。”
季详吸着烟，脸上看不出表情，方林也感觉不出来他此时的心情，只能小声的回了一句：“对不起。”
听到方林说出的那三个字，季详笑了：“你也不用道歉，因为我也已经不喜欢你了。”
季详从来都是个要强的人，特别他还是在那种情况下长大的，他妈杀了他爸，然后去坐牢了。
他之所以没有堕落全都是因为他的自尊，别人越是看不起他，越是看衰他，他越是要混个人样来。
所以，虽然他平时看起来挺温和面善，但其实自尊强得不行，这也是为什么他跟方林当初一直没有做到最后的原因，因为他不想在下面，而那个时候的方林年少轻狂，他更不想躺在别的男人的身底下，就算对像是自己爱的人也不行。
现在想想，他们之间也算是在错误的时间相爱的吧，当时他们还都太小，还不够成熟，季详后来有想过，如果他们相遇的再晚一些，或许他们也就不会是现在的结果了。
那个时候季详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县上最好的高中，野心勃勃的想把优异的成绩保持下去，然后考上清华，或者是北大，让那些背后嘲笑自己的人看看，即使他有一对那样的父母，他也依然是最优秀的。
然后他遇见了方林，两个人不但是同桌还是一个宿舍，再加上那个时候方林身上有他所没有的一切特怔，开朗，阳光，还有活力。
因为羡慕，也因为内心的某些渴望，很快的季详就跟方林成了朋友，并且关系越来越铁，再然后，感情就失控了。
那天晚上，季详去方林家里玩，刚好方林家里就他一个人在家，然后季详就顺势住了下来，大概是每个人的那个年龄断都对性有一种很隐晦的好奇吧，那天晚上方林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那种片子，当然，是一男一女的那种。
然后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就失控了，本来这种事情挺正常，两个毛头小子没忍住对面电视撸一发倒也没啥，可是偏偏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滚到了一起，并且还互相帮对方解决了。
完事之后两个人都挺尴尬，之后的几天两个人的关系变得微妙了起来，最突出的就是不再像以前那样形影不离，搭肩勾背的整天在一起。
之后季详不止一次在心里想，如果当时他们就任由关系那样冷下去，说不定他现在已经结婚生子了呢。
可惜的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这样淡了一个星期之后，方林主动的示好了，之后他们的关系迅速的恢复成以前的样子，甚至更好。
之后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是谁先表的白季详已经记不清了，反正是他们好像很快的就陷入了热恋情。
两个十七八岁的年青人恋爱当然不可能只是拉拉小手，再加上他们误打误撞的那一次美妙的经历，两个人很快就迷上了那种极致的快感。
不过因为他们俩个人谁都不肯退让，所以他们每次都没做到最好，最多是互相撸，有时候兴致来了也会用嘴。
只是他们毕竟都还是高中生，宿舍人又多，他们每次都是偷偷摸摸，有的时候是深夜没人的时候在侧所，有时候是趁双方家长都不在家的时候，总之，他们那个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
可就是这样，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没有维持太久，在高三那年他们之间的关系被方林的父母发现了，而他们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折散方林跟季详，那个时候大家对于同性恋的印像还停留在那是一种病的看法上，看到同性恋就恨不得烧死的态度。
方林父母的行动很直接，把方林关在家里，然后去找季详，威胁，利诱什么都用上了。
十七八岁的年龄，那个时候都还觉得爱情致上，没有度不过的难关，所以季详当然是不同意分手的。
然后他就被退学了。
在高三，高考的关键时刻，季详居然被开除了，这对一心想考清华北大的季详打击不可谓不大。
没多久，季详就知道了他被退学的原因，因为季详的父亲去找他了，直言他如果还想继续上学，就必须跟方林分手。
那个时候，季详动摇了，一边是他一直坚持的梦想，为之努力的目标，一边是他的爱情。
他感觉不管舍弃哪个，他都会痛不欲生，而这个时候方林偏偏不在他身边，他只能一个人面对那些痛若。
而那段时间他最痛苦的，就是不知道怎么在两者间取舍。
其实那个时候季详还是挺单纯的，他天真的以为只要他选择了爱情，就能跟方林天真地久的走下去。
结果还没等他做选择，就听到方林跟人订亲的消息，而方林的未婚妻还是跟他俩关系挺好的一个女同学。
一开始他是不相信的，他以为那只是方林的父亲逼他们分手的手段，可是很快的，方林就回学校了，并且公布了他们订亲的消息。
那个时候十几岁订亲并不是一件让人意外的事情，所以班里很自然了就接受了方林订亲的事情。
唯独季详觉得很愤怒，在他还一心为了他们的感情努力，甚至还想过退学的时候，方林居然跟别的女生订婚了，这对他来说是最严厉的背叛。
他冲到方林面前质问，却最终只得到了一句对不起。
其实那个时候方林之所以会选择订婚只不过是缓兵之策，因为他知道季详有多想上大学，为了能考上心目中的大学，每天有多努力的背书，做习题。
所以，他不能让季详就这么荒废了学业，刚好这个时候跟他关系挺好的一个女同学提出来愿意帮他，他们可以假意的先订婚，这样他父亲就不会再为难季详，也不会再继续盯梢，甚至只要过了这一段时间，他和季详依然可以继续在一起。
那个时候方林一心想着不让季详退学，根本就没想过那位女同学为什么会知道他们的事情，很高兴的就答应了。
当季详冲过来质问的时候，方林本来是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的，可是他同时也知道，他爸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相信他，如果他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方林，他爸可能会看出来什么，到时候季详一样没办法高考。
刚好那个时候他们离高考就只剩几个月，所以他就想着等高考完了之后再告诉季详真相，他爸虽然在县上还有些权力，但是只要出了重县的地界他就做不了什么了。
到时候他们到了大学还不是天高任鸟飞，然后他再找个源头跟那位女同学解除婚约，他不就能继教跟季详在一起了？
他甚至想到了，等到他们都大学毕业，然后就在外地找一份工作，到时候他们自己能挣钱了，腰板也就硬了，然后再跟他家里人说他跟季详的事情。
只可惜他的想法是好，可却是天算不如人算，他没想到季详的自尊心那么强，也低估了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
自己为了感情苦苦挣扎，但是方林却跟未婚妻甜甜蜜蜜，凭什么！
而且更重要的，因为跟方林的事情季详缺了不少课，再加上心情的原因，他的成绩拉下了很多。
那个时候，他是恨着方林的，可能是无巧不成书吧，在那段时间季详认识了一个比他大好几岁的男人，那个男人也是gay，而且重要的是，那个男人喜欢季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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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心里不忿,季详利用那个男人对自己的喜欢，把他领到了方林的面前,说他是自己的新男友。
方林当然是不相信的，他们才分开多久,但接下来季详就当着方林的面亲了那个男人,然后大笑着领着那个男人扬常而去。
之后……就没有之后了，季详由于成绩下降加上爱人的背叛就没有高考，而他的家庭也不容许他再去复习一年,所以他就没再继续上，一直在打工，偶尔一次机会进了起重厂，一起到现在。
至于方林，则在心灰意冷之下跟那个女生结婚了,来年就有了儿子，但是他的妻子却死于难产。
后来的偶然一次机会，他知道了季详并没有如他所见的背叛了他，刚好那个时候他妻子也已经不在了，他是有想过再叙前缘的，也去找过季详。
但是那个时候的季详还在心里怨恨着方林，因为在他心里，如果不是方林，他不会是如今这个样子，更重要的是，就算当初方林订婚是抱有目的的，是为了他好，可是现在他都已经有儿子了，那是他背叛过自己的证明，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再跟方林在一起。
而且他还有一方面的顾虑，那就是方林的父母，当初他就为了拆散自己跟方林用了那些手段，现在自己再跟他儿子在一起，谁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再出什么妖蛾子。
他现在的生活很平静，他不想为了一个方林去破坏掉这种平静。
因着季详的态度，方林还很是伤心了一段时间，也想过补尝，毕竟说起来他没能上大学，也有自己的关系，可是以季详的性格又怎么会接受。
季详不仅不接受，还慢慢的疏远着他，一方面是不想见到他，这个曾经给自己带来过幸福，也带来过痛苦跟梦想破灭的男人，另一方面，他着实也有点不想惹到方林的父母。
因为季详对自己的避之不急，再加上他父母对他们曾经做的那些事情，最后方林干脆跑到外面发展了。
再见面，就是跟季涛他们一起吃饭的那天，但却早已是物是人非，那些感情，怨也好，爱也罢，都随着时间消亡的差不多了。
想到过去的那些往事，季详莫名的笑了笑，然后看向方明华又一次的开口说道：“我今天本来是不想来的，可是我看你对过去好像一直挺介怀的，所以还是来了。”季详说着把烟头放到烟灰缸里摁灭，接着说道：“其实你真的不用觉着对不起我，当初其实我们双方都有错，都太自以为是了，而我也太看重那段感情了，所以才在得知你订婚之后心神不宁，最后弄得成绩下降了那么多。”
听到季详的这些话，方林神情复杂，过了好半晌才开口：“我想知道，当初你没去高考……是不是我爸他们做了什么？”
季详闻言笑了：“没有，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爸妈自然用不着再在我身上费心，我当时只是觉得反正也考不上了，干脆就不考了，倒是你，怎么也没上大学？”
方林闻言苦笑：“当年发生那样的事，我同样也感觉打击蛮大了，再加上高考那天听说你没去……反正最后发挥的不好，本来是准备复习一年重考的，结果那年……又难产走了，就没去考试。”
虽然方林说到难产时没说名字，但是两人都知道说的是谁。
本来对那位女同学，季详是怨恨着的，可是后来听说她明明身体不好，医生也告知过她，最好不要怀孕，否则容易出事故，可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生了，结果自己却死了。
听到那些的时候，季详就不恨她了，他想，或许她更爱方林多一点。
“听说你有喜欢的人了？”季详突然出声问道。
“……嗯。”
“好好珍惜。”季详说着站了起来，“饭我就不吃了，反正这家饭店是你们家的产业，你直接叫后厨不做，或者你自己吃也行，说实话，我现在一直看到宏达两个字，心里就特烦！”
方林闻言也站了起来，看着季详小声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对当初那些事还那么介意。
“不用。”季详摆摆手，“我只是心里纯粹不爽罢了，记着下次要再想请我吃饭，换个地儿就成了。”
说完之后就大步的离开了，出了门之后季详长出一口气，这次他们之间真的是再也没有感情上的瓜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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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方明华心里很不爽，非常不爽！
本来以为自己亲了季涛之后，两个人就会水到渠成的在一起，谁知道自己根本就估算错误了，人家根本不喜欢自己。
想到那天自己亲他时，他一脸惊慌失措（其实只是惊讶）的样子，然后就狠狠的推开了自己，这也就罢了，他还用手背狠狠的擦了擦嘴（其实只是因为不敢相信方明华真的亲了自己），弄得跟自己多脏，跟自己亲嘴有多恶心似的。
再之后，还没等自己动作呢班长就回来了，季详就趁着机会逃了。
打那之后，方明华不是没想着找时间两个人谈谈，表明心迹什么的，就算是他拒绝自己呢，总好过自己一个人在这儿忐忑不安，七下八下的，谁知道人家根本就不跟自己机会，一副躲着自己的姿态。
就是实在躲不开了，也是拉一帮同学一起，不管是在宿舍，还是在教师，或者还是其他地方，从来不跟自己单独在一个地方，弄得自己根本就没机会跟他谈。
这样也就算了，偏偏还有一个唐玲在后面虎视眈眈的，不是借口找季涛记笔记，就是各种巧遇，弄得方明华心里气得不行。
而季涛却一反常态的对唐玲热情的不行(并没有)，看到她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并没有），给她讲题时更是温柔得不行（并没有）。
总之一句话，这几天方明华过的日子那叫一个憋屈，整个人都泡醋坛里了，就连他们宿舍，甚至是班里的同学都察觉出来不对劲了，不止一次的问他，是不是跟季涛闹别扭了。
听到这个，方明华更是气炸了，可是他偏偏还不能发火，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强调，他跟季涛好的好，不存在闹别扭的问题。
好不容易挨到学校放假，想着这下不在学校，总能找着机会说话了吧，结果他只是收拾个东西的空档，季涛就不见人影了。
没办法，方明华只能背着书包追到了季庄。
反正是，季涛刚到家没一会儿的时间，就看到方明华背着书包出现在他家院里。
“你怎么来了？”季涛一脸的惊讶。
“有段时间没见叔叔了，过来看看。”方明华一脸笑意盈盈的说道，心里想，逃啊，这下看你还怎么逃。
听到方明华的话，季涛心里不住的抽搐，编吧，就编吧，明明半个月之前才见过，而且你什么时候跟我老爸感情那么好了。
正想开口说些什么让方明华回去，这时刚好季愿出来了，看到方明华开心的不行：“明华，你过来了，怎么没跟小涛一起啊。”
“哦，我路过我姑家去坐了一会儿。”方明华一脸乖巧的回道。
王严的媳妇儿是方明华的姑姑，季愿知道，听到方明华的话就呵呵笑了笑：“回屋里坐吧，别在院里站着了。”
“好勒。”说完之后，就背着书包跟着季愿回屋了。
季涛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方明华这么简单的就登堂入室，都怪他平时来的太勤了！
“那个，叔叔，跟你商量个事儿呗？”放下书包，方明华说道。
因为平时方明华对自己的儿子很照顾，再加上他又董事，家世也不错，所以季愿对他态度一向挺好，此时听到他这么好，就很爽快的接道：“说吧，跟叔还用的着商量吗？”
“那个，我有点事想跟小班长谈，今天晚想住你们家，你看行吗？”方明华笑着问道。
听到他的话，季涛登时就出声了：“不行！”
方明华也不理他，只是看着季愿：“我前两天做错事惹小班长生气了，想跟他彻夜长谈，顺便道歉。”
“你们吵架了？”季愿一愣。
“嗯。”方明华点了点头，一脸悔悟的说道：“但是我现在已经后悔了，想和好，可是小班长不肯。”
听到方明华这么说，季愿心里登时就急了，他们俩怎么能闹别扭呢，万一方明华一个不开心，不想再跟季涛合作了怎么办，如果闹登了，季松的工作怎么办？
这么一想，季愿赶紧点头答应道：“行，今天晚上你就跟小涛住吧。”
听到季愿的话，方明华立马就笑了，还转头冲季涛得意的眨了眨眼，把季涛给气的。
这怎么自己还没说话呢，他们俩就说定了，明明自己才是当事人好不好，而且老爹诶，你知不知道这个人前几天才亲过你儿子诶，他来这里明显就是不怀好意啊有木有！
不过这种话他当然是不敢当着季愿的话说的，只得找借口：“那个，爸，我住的房间就只有一张床，而且还有我哥，我怕住不开。”
“没事。”季愿一挥手，“你哥来了就让他睡许楠的房间好了，反正她也不在。”
季涛还在挣扎着：“这不好吧，毕竟妹妹是女孩子，而且哥又那么大了，还跟你和婶住一起……”
“这有什么，中间不是有帘子的吗，再说了，农村哪有那么多讲究，一家人挤一间屋子的多的是，再说不过是一夜，迁就一下就是了，还有，明华对你多好你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