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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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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施然的提起裙角正要迈上台阶,就听见身后有人惊叫道:“天哪!那不是罗老和谢蔚然吗!!?”

“罗老!!!”

“身边的那个年轻人是谁!?”

一群记者蜂拥而上,场面蔚为壮观,完全把前头的庄天鸣和唐曼云忘在了脑后。

☆、26·醋意

谢蔚然挽着罗老的胳膊,清瘦的身段包裹在浅紫色长裙里,浅淡的微笑加上干净的气质,让她身上散发着一种经岁月沉淀过后愈发璀璨的美感,虽然没有那些年轻女孩夺人眼球,但是安安静静的站在那,就是一道永不退色的风景,就像风雨后振翅飞起的蝴蝶,惊鸿一瞥后,是难以忘怀的美丽。

她另一只手和庄叙紧紧相握,母子情深,庄叙高大俊逸,遗传自谢蔚然的凤眸带着卓然的风采,长腿配合谢蔚然放慢了脚步,举手投足间优雅无匹青春帅气,笑起来温柔四溢,这样的男人是每一个女孩心目中的理想男友,吸引了在场每一个女性的目光。

罗老的分量自不必说,他手下的徒弟现在也是中海市商界小有名气的佼佼者,家族分支众多,听说在上头有大人物照拂,不过罗老喜静,轻易不出席这种珠光宝气虚与委蛇的所谓名流聚会,他宁可在家里逗猫听京剧也不想跟一堆女星跑车满嘴跑的暴发户交谈,吸一肚子浊气,不过今天为了捧谢蔚然,倒破天荒的挤出了点笑意。

三个人一路走来,抢尽了风头,庄天鸣和唐曼云尴尬的站在台阶上,看着三个人在红毯上施施然走过来,一群记者被保安和旁边的黑衣保镖拦在身后不能近前,但还是有不少人想挤上去问几个问题,罗家的背景十分神秘,这一点不断地刺激着人们的好奇心,即使能挖到只言片语也足够回去编个头条了,更何况现在还有刚刚离婚的谢蔚然添做绿叶,早有传闻谢蔚然是罗老的爱徒,她刚刚和庄天鸣离婚就和罗老结伴出现,这架势似乎在向庄天鸣下战书,他们早就猜测谢家不会放过庄天鸣,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这种豪门恩怨简直比娱乐圈绯闻还要下饭,生活在水平线上下的大众都喜欢拿这些豪门八卦充作茶余饭后的谈资,谢庄两家更是爆点连连的年度大戏,这一戏剧性的相遇使各家媒体兴奋无比,都扛着摄像机分秒必争的盯着眼前的画面。

唐曼云妆容精致的脸上笑容一下子僵住了,她一直以为谢蔚然离婚后肯定像个失魂落魄的胆小鬼一样躲在家里不敢见人,以前庄天鸣出轨谢蔚然就像个怨妇一样伤心欲绝,傻傻的等着庄天鸣回头,谢蔚然的性格不适合争斗,大小姐的性子使她一旦遭遇打击便脆弱不堪,这个手下败将难道不应该躲在家里伤春悲秋,自爱自怜吗?!

此刻她万万没想到,谢蔚然不仅站起来了,还过的比她想象中的要好一万倍!

这不可能!

唐曼云看着向她走来的谢蔚然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紧紧地攥着手中的珍珠手包,那天被谢蔚然扇耳光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看着对方淡然的微笑,心头升起一丝恨意,她紧紧的挽着庄天鸣的胳膊,告诉自己不能认输,嘴角牵起一抹笑意,姿态绰约。

庄天鸣有些愣怔的回过神来,刚刚他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的谢蔚然,那样的自信大方,浑身上下都笼罩在耀眼的光芒里,他眼中目光复杂,竟然有些不敢面对走过来的前妻。

谢蔚然左边罗老,右边美男,成为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庄天鸣也想凑上前去跟罗老套个近乎,但是他和谢蔚然的事罗书堂一定听说了,自己贸然上前肯定自讨没趣,他神色冷凝:“走吧,愣着干什么。”

唐曼云心有不甘,风头全被谢蔚然抢尽了,柔笑道:“不跟阿叙他们打个招呼?”

庄天鸣看她一眼,唐曼云一身红色跟清新的谢蔚然一比顿时黯然失色,心底有些烦躁:“这么多人看着别给自己找难堪。”

他们俩刚想走,谢蔚然挽着罗老赶上来,唐曼云把庄天鸣的嘱咐抛在了脑后,对着谢蔚然嫣然一笑,姿态端庄雍容:“蔚然,好久不见。”

结果谢蔚然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和赶过来的某富商握了握手,那人微微躬身,引领着谢蔚然和罗老进了宴会厅。

唐曼云杵在原地,精心修好的指甲差点戳进皮肉,脸上好不容易撑住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下去,女人一生气,仿佛老了十岁,庄天鸣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扔下她和庄晓念自己走了进去。

“妈,发生了那种事,庄叙怎么还敢出来抛头露面。”

唐曼云木然的看过去,庄叙站在红毯的一端,此时红毯的另一头正好停下一辆黑色的奔驰商务车,跟现场的豪车相比,实在是不怎么起眼。

唐曼云脸色灰败,阴鸷的看了一眼,“别管他了,我们先进去。”

车虽不起眼,但是坐在里面的人可大有来头。

温铭今天穿的非常正式,深灰色的三件套,藏蓝领带,跟庄叙同款的袖扣,长身玉立款款而来,看见等在不远处微微笑着的庄叙,眸色暗了暗,没有在意旁边记者纷杂的提问,径直朝着庄叙走来。

“在里面等我就好。”

庄叙和他并肩走在红毯上:“没事我也是刚刚才来。”

温铭转头看了他一眼,突然停住脚步抬手给庄叙整了整衣领,修长的手指白皙骨感,微微蹙碰到庄叙的肌肤,激起一小片鸡皮疙瘩,以温铭出了名的洁癖来说,这种略显亲近的举动透着令人遐想的暧昧,庄叙一愣,“怎么了?”

周围的记者很快将这一幕拍了下来,温铭满意的点点头,神色如常,“有灰尘。”

温铭若无其事的扫视了一遍记者群,看到有人兴奋的编辑信息,仿佛得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冷冷的哼笑了一声,看清楚了,到底谁才是正主,那个八卦小报我真是十分看不顺眼,说本总裁的未婚妻乱搞男男关系,呵呵,温铭冷酷的收回视线,neng死他。

温铭昨天就看到那份报纸了,手下助理和磨好的咖啡一起拿来放到了他的办公桌上,温铭一眼就看到了照片上的庄叙,被人楼抱在怀里,和一个陌生的男人纠缠在一起,一整天他都在等庄叙来给他解释,他当然不会相信八卦报纸上的新闻,但是却很希望庄叙能主动找他说明情况。

结果直到手机没电,庄叙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

也许是庄叙没有看到那片报道,温铭不屑于去回击这种八卦周边,但是一看到庄叙微笑着站在那里等着自己,温总裁突然就想和自己媳妇玩一把绯闻,抬抬手,头条到手,呵,分分钟秒死那个高阳。

宴会厅灯光璀璨,谢蔚然和罗老被几个男女围着,侃侃而谈,大家都忙着巴结罗老,罗书堂也趁着这个机会隐约透露了想让谢蔚然继承衣钵的想法,这里人人都是人精,听罗书堂这么一说,心里跟明镜似的,谢蔚然是谢家的独女,现在又有罗老在背后支持,将来的身价在中海上流圈子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这么一个优秀的女人,别人想接近都接近不了,真不明白庄天鸣是怎么想的。

温铭一进来,就有不少人过来打招呼,庄叙默默的退到一边,自己拿着碟子吃东西,他中午的时候没吃饱,现在饿的不行,把蛋糕上的樱桃拨到一旁,刚想吃上一口,旁边有人递过来一杯红酒,庄叙抬头一看,贺游微笑着向他举杯:“能请你喝一杯吗?”

庄叙正好口渴了,接过红酒抿了一口,完全忽视了贺游试图给他碰杯的举动,“谢谢。”

贺游愣了一瞬,突然笑了起来:“这么久没见你过的好像还不错。”

庄叙挑挑眉,并不正眼去看贺游,漫不经心道:“好吃好喝都胖了。”

贺游打量了庄叙一眼,笑着摇摇头:“你哪里胖了,这样正好,工作不要太累,身体最重要。”

庄叙扯扯嘴角,抬头看了他一眼,“多谢贺天王的关心。”

贺游被他这种看待陌生人的目光刺得心中一阵难受,曾经他是庄叙身边最亲近的人,现在却被自己一时的冲动越推越远,分开了贺游才发现,庄叙才是最适合自己的人,但是在他想要挽回的时候却不知道从何下手,庄叙的目光仿佛能洞穿他的内心,让他的一切想法都无处遁形。

但曾经庄叙是那样喜欢自己,贺游不相信庄叙会这么轻易就忘了他。

他向前靠近一步,庄叙白皙的侧脸近在眼前,姣好的嘴唇上沾了一点蛋糕渣,贺游眯了眯眼,正要抬手给庄叙抹去,旁边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

温铭不动声色的看了贺游一眼,将手里的橙汁递给庄叙:“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刚刚找了你半天。”

庄叙一改刚才的冷淡,满足的喝了大半杯橙汁,笑着道:“饿了,你忙你的,不用在意我。”

温铭看他不自然的转头,蹙眉道:“你脖子怎么了,落枕了?”

庄叙抬手揉了揉,难受的轻叫了一声:“好多了,昨天都不敢动。”

两人态度熟稔,仿佛相交多年的老朋友,贺游心中惊愣不已,在他离开庄叙的这段时间里,庄叙的生活已经远远的跟他脱离了开来,父母离婚,和温铭相识,在他想要回头的时候,庄叙已经甩开了过去的纠结,奔向了新生活。

贺游抬头和温铭的目光对上,温铭眼中的冰冷冻得他一哆嗦,贺游顿时有一种自己误入了他人领地的惊慌,温铭瞬间爆发出来的气场将他和庄叙隔绝开来,犹如一头守护领地的狮子,却在庄叙抬头和他说话的时候收起了眼中的冷漠,虽然还是那副面瘫脸,却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

贺游一刻也待不下去找借口匆匆离开,他是不是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庄叙和温铭到底是什么关系!?

庄天鸣和谢蔚然站在宴会厅两端,不少人凑上前去想巴结罗老和谢蔚然,庄天鸣这边明显有些冷清,只有几个生意上的伙伴挤做一堆。

“哟,庄总,这位是?”

有人颇感兴趣的看了一眼唐曼云,他们都知道庄天鸣刚刚离婚,这么快身边就有女人,八九不离十就是那个插足庄谢婚姻的小三了。

庄天鸣笑笑,似乎不想多谈唐曼云:“朋友,这是王总女儿?可真漂亮。”

唐曼云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但很快又忍住了,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她有耐心等庄天鸣公布他们关系的那一天。

众人心里却心知肚明,几个老总身边都带着妻子,她们无论是不是原配,都看不上插足别人婚姻的小三,当下对唐曼云就轻视不已,唐曼云要是得到了庄天鸣的承认那还好说,小三扶正喜闻乐见,现在这种情况,没有人会愿意自降身价去跟唐曼云攀谈交朋友,何况这些贵妇自觉高人一等,人往高处走,都想去跟谢蔚然套套近乎。

唐曼云现在也看不上这些人,丈夫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老板,老婆却一个比一个会摆谱,她和身边几个时尚编辑亲热交谈,也不在乎那几个女人在说什么。

为了缓和现场的气氛,有人建议拍照留念,十几个名流富商站在一起,唐曼云提着裙摆浅笑着站在了中间的位置,这些都是商界名人,根本不认识唐曼云,大家互相看了一眼,以为是哪个富商带的女伴都没有说什么,谢蔚然和罗老站在一边,前面拍照的蹙眉看了一眼,中间那个一身红衣的女人是干什么的,怎么这么没有眼色,还自我感觉良好的看向镜头,搞什么!?

拍照的是某房地产老总的公子,当下抬头不客气道:“罗老,麻烦您和蔚然姐站到中间,中间的那位麻烦让一让。”

唐曼云当众被人这么不客气的请出去一时呆住了,被庄天鸣瞪眼扯到了一边,眼睁睁看着谢蔚然取代了她的位置,庄天鸣脸上无光,压低声音怒道:“你给我老实点,看清自己的本分!”

唐曼云胸中烧着一把火,为什么!?为什么谢蔚然什么都要跟他争,耳边听到有人嘲讽的哼了一声,唐曼云心有不甘的看了谢蔚然一眼,狠狠地握紧了拳头。

庄叙发觉温铭似乎有些不高兴,鉴于这人是个面瘫脸,光靠看脸色根本发现不了什么,聚会散场以后,庄叙主动坐进了温铭的车里。

温铭蹙眉看了他一眼:“你干什么?”

庄叙脱下西装外套,笑着道:“麻烦温总送我一趟,我喝了酒不能开车。”

“你可以打车。”温铭扭头看向窗外,庄叙有些想笑,温铭不会是再跟他闹别扭吧?!

庄叙摊摊手:“没带钱,别这么小气啊,咱俩什么关系,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温铭突然转过身,目光紧紧的盯着庄叙:“明天我们就公布婚讯,订婚提前。”

☆、27·订婚

庄叙愣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么急啊。”

温铭没有得到想要的反应,脸一下子黑了,但是他黑脸别人也看不大出来,温铭看着庄叙慢一拍的反应,气闷的想,难道他不该欣喜若狂的下车跑三圈然后大喊非他不嫁吗?!或者激动到晕过去,从此对自己死心塌地绝无二心!?你就快要成为温家的媳妇了,难道非要我挑明吗?

温铭冷着一张脸:“你不急?”

对方气场陡然一变,庄叙立马感觉到了,今天温铭非常不对劲,庄叙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看到那篇报道了,但这种无中生有的事他又不能主动拿出来解释,感觉越抹越黑,但是温铭要是问出来,他肯定会澄清的。

庄叙看着绷着脸的温铭,仿佛你只要说不下一秒就要变身,赶紧安抚笑道:“急急急,急死了。”

温铭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转过头不再看他:“就知道你急,明天借着新品发布会的机会公布婚讯,记者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你做好准备,凡是给你打电话要采访的一律拒绝。”

温谢两家订婚是大事,这里面肯定没有庄天鸣什么事,中海市所有的豪门联姻里,他和温铭应该是首例了,庄叙几乎能想象到,明天消息一放出去,外界会做出的反应,这种时候他还是少说话的好,对了,还有温铭的那群‘少奶奶’们,中海市喜欢温铭的少女贵妇能从街头排到街尾还拐个圈,知道消息肯定恨不得挠死他,庄叙已经在考虑要不要请个保镖团,无论如何还是保命最重要了。

温铭瞥他一眼:“你在想什么?”

庄叙随口道:“高兴呢。”

温铭对这种敷衍的态度十分不满:“高兴你为什么不笑。”

“哈哈哈哈哈好高兴啊你高兴吗?”

温铭面无表情扭头看向窗外:“还行。”想了想又道:“你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当然我也会更加严格的要求自己,不要让那些好事者逮着机会胡说八道。”

庄叙点点头,若有所思的看向温铭:“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no。”

“你不要误会,那是我朋友,那天他刚分手心情不好,我们一起陪他喝酒,最后他喝醉了,我就把人送回家了,就这么一件事,你不要多想,我朋友喜欢女的。”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好吧那你就当我在自言自语。”

“常常自言自语是老年痴呆症的前兆,建议你尽快去医院检查一遍,温家儿媳对智商也是有要求的。”

庄叙:掀桌!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庄天鸣喝得醉醺醺的回了家,唐曼云已经提前回来了,匆匆下了楼将庄天鸣扶到沙发上,担忧道:“怎么喝这么多,来,把醒酒汤喝了。”

没想到庄天鸣一把推开了她,不耐烦道:“离我远点!”

唐曼云今天受了不少委屈,一肚子闷气,心情也有些不好,但还是隐忍着将落在地毯上的碗捡了起来,回厨房又给庄天鸣倒了一碗,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茶几上。

“我爸又耍酒疯了?”庄晓念从楼梯上走下来,蹙眉向下看了一眼。

唐曼云把她赶上去:“去睡觉,别去烦你爸爸。”

“妈,我爸是不是还想着那个谢蔚然呢?我怎么觉得他今天晚上特别不对劲。”

唐曼云心中烦乱,今天晚上在宴会上出了丑,庄天鸣就一直不搭理她,她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哪里知道那么多规矩,当时还以为庄天鸣嫌弃她不懂规矩,后来越想越不对劲,庄天鸣不会是看到谢蔚然旧情复燃了吧,她越想越烦乱,瞪了庄晓念一眼:“别胡说八道。”

“我才没胡说八道呢,你看谢蔚然今天打扮的跟个妖精似的,我爸说不定又被她迷惑了,妈,你不能再放纵我爸这么下去了,他已经和谢蔚然离婚了,凭什么不承认你的地位,你再这么拖下去,我爸将来不行了,庄家的财产早晚被庄叙钻了空子,到时候我们母女怎么办。”

唐曼云揉了揉额角:“我会想办法的。”

“八卦报纸的威力还不够,想让我爸和庄叙彻底断绝关系还得来点狠的。”庄晓念在背后捅刀的事可比唐曼云熟练多了,对待庄叙更是毫不留情,她跟庄叙从小就不对付,找着机会恨不得把庄叙往死里踩,八卦报纸那事就是庄晓念捅出去的,挑拨父子关系,为的就是把庄叙从庄家彻底踢出去,要不然,她和唐曼云一辈子都要担心庄叙来和他们抢财产。

唐曼云沉思了半天才开口道:“先等等,现在不着急,我再想想。”

庄晓念翻了个白眼,气哼哼的回屋了。唐曼云躺在床上,又想到了宴会上那个让她脸面丢尽的一幕,她现在没有心思去管庄叙的事情了,谢蔚然才是她的心头大患。

庄天鸣迷迷糊糊的在沙发上睡着了,不知怎么的脑子里又想起了二十年前的谢蔚然,漂亮干净的脸庞,飞扬的裙角和笑声,慢慢的和现在的谢蔚然重合到了一起,心头升起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还等仔细体会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嗡嗡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梦境。

已经上午十点了,他拽下身上的毯子坐了起来,瞟了一眼手机,是一个比较熟的合作伙伴。

“哟,庄哥恭喜啊,令公子和温少爷订婚的事情你居然瞒到现在,不够意思啊。”

庄天鸣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你在说什么?”

“别瞒我了,今天温家的新品发布会上,温俊清亲自公布的,真是可喜可贺,以后一定要多多关照老弟我啊——”

“什么订婚?”

“阿叙和温铭的订婚典礼啊。”

庄天鸣一下子懵了,订婚?他怎么没听说有这么一回事,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一点消息也没听到,庄天鸣心中惊疑不定,洗了把脸就匆匆赶去了公司。

秘书接过他的公事包,递给了他一个平板电脑:“庄总,这是温氏新品发布会的视频,庄少和温铭订婚的消息已经在网上闹翻了,今天已经有好几个电话打过来找您了。”

庄天鸣抖着手看了一遍,温俊清吐字清晰,笑容满面的宣布了温谢两家的联姻,没错,是温谢,没有他庄天鸣什么事,庄天鸣颓然的倒在了椅子上,身上一阵乏力,宿醉的头疼折磨的他难受欲呕,无力的挥挥手让秘书下去了。

他脑子里乱哄哄的,一把将领带扯了下来,这件事居然没有一个人事先通知他,就算他和谢蔚然离婚了,可是庄叙还是他儿子,他一阵气愤难平,也不知道是气结婚的事没告诉他还是庄叙竟然要和男人订婚了。

庄天鸣打了几次庄叙的电话没人接,也不知道庄叙住在那,只能去公司堵,每次去庄叙都不在,一直拖到了订婚那天他也没见着庄叙的面。

中海因为这件事已经闹得沸腾不止,犹如一颗炸弹平地炸响,能拖得上关系的都想和谢家或者温家套套近乎,两大豪门联姻,联姻的对象还是两个大男人,这简直比任何的爆料新闻还要有看头,庄叙连着几天都没敢去公司,欣瑞的电话都快打爆了,全是问庄叙是男是女的,还有人威胁庄叙不能和温铭结婚,否则就把欣瑞搞垮。

庄叙简直要笑死了,工作挪到家里做,席徽跟在庄叙身边,庄叙闲着没事刷微博,竟然无意中发现了他和温铭的闹了一次绯闻,这是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几张高清的大图集,庄叙一页页翻过,发现温铭特别上相,脸上的泪痣简直好看到爆!配上他那张英俊的酷脸,颜值爆表,两人极近的站在一起,下面的文字透着引人遐想的暧昧,再配合照片,不免让人想入非非。

庄叙笑呵呵的动手保存下来,这也算两人第一次合影了,值得纪念。

高阳自从得知庄叙和温铭订婚,这两天都没敢来庄叙面前露脸,刚知道他和庄叙竟然上了八卦报纸的时候他还乐呵了一阵,没想到乐极生悲,第一次见到温铭真人,心里一阵发抖幸亏那时候没动嘴,要不然自己这头羔羊现在已经被架上柴火堆了。

两家订婚很低调,在谢家的祖宅里,两人都穿着正式的黑色西装,没打领带,白衬衫领子全扣上,金银两色领针,长身玉立风度翩翩,温铭还是瘫着一张俊脸,但是周身气场很明显柔和不少,他比庄叙高那么一点,庄叙讲话的时候他会微微低下头去倾听,仪式办得很简单,邀请了双方好友共同见证,庄叙和温铭交换了订婚戒这事就算定了。

谢蔚然很高兴,说实话她看温铭还是很顺眼的,虽然人冷了点,但是做事很靠谱,她希望两个孩子能够长长久久的过完一辈子。

相比于双方父母的激动,两个当事人倒是异常的平静,温铭一贯的不拘言笑,连和庄叙喝交杯酒的时候都是公事公办的严肃,庄叙全程脸上挂着浅笑,两个梨涡一笑起来一边一个对称的小坑,给人一种很宠的感觉。

温铭看着人群里微笑着的庄叙,垂下眼睫,听到母亲宋淑琴笑着对谢蔚然道:“打算代孕生一对双胞胎,现在有这种技术,小叙和铭铭一人一个,订婚以后就让他们两个住在一起吧。”

庄叙被酒呛到了,“为什么要住在一起?”

“多相处相处,你们俩平时也见不着面,既然订婚了,住在一起理所当然的事情嘛,你放心我们很开放的,铭铭觉得怎么样啊,你想和小叙住在一起吗?”

温铭看了庄叙一眼,还没等说话,外面管家跑进来,对着谢宗明道:“先生,庄天鸣一直在外面等着,您看怎么办。”

☆、第 28 章

谢宗明蹙眉,半晌道:“他想干什么?”

管家:“庄先生说他毕竟是少爷的父亲,想亲眼见证少爷的幸福。”

谢宗明冷笑一声,当初出轨被抓的时候都没有见过他登门道歉,现在和女儿已经离婚了,还想踏进谢家大门?!他挥手刚想拒绝,谢蔚然突然开口道:“让他进来吧,小叙毕竟是他儿子,他这么说也没错。”

谢宗明哼了一声:“你别烂好心,这样的男人不值得原谅。”谢父谢母一直害怕谢蔚然心软有朝一日原谅了庄天鸣的所作所为,谢蔚然性子软,经不住劝,万一真被庄天鸣迷了眼,岂不是又要重蹈覆辙,他们就这么一个女儿,当然希望她过的幸福快乐,好不容易从庄天鸣的‘魔爪’里逃脱了,当然是永不相见最好。

但是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脱胎换骨,她再也不是当初天真的以为只要有爱情什么都可以抛弃的小女孩了,她在向前看,她在努力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庄天鸣不是想见证庄叙的幸福吗?作为一个父亲,他的要求并不过分,她虽然和庄天鸣离婚了,但是庄叙的身份是改变不了的,她不想让庄叙为难。

“我知道爸爸,过去的那些事情我已经放下了,阿叙今天订婚,不让他进来倒显得我们小气了。”

谢宗明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订婚来的宾客并不多,都是温谢两家的亲戚朋友和一些亲密的合作伙伴,谢宗明和程书玲并不想见庄天鸣,去了后花园和人聊天,庄天鸣一路走来,这座大宅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进来过了,自从和谢蔚然分居以来,他都非常抗拒这里,第一次和谢蔚然回家见父母,谢父谢母表现的并不热情,他性格敏感,心里从此就留下阴影了。

“爸。”庄天鸣抬头,见庄叙和温铭并肩走过来,并没有看见谢蔚然的身影。

庄天鸣把心里的怒气压了压,他找了庄叙好几天,臭小子居然一直不肯见他,父子哪有隔夜仇,但现在在谢家的地盘上,他缓了缓情绪:“订婚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瞒着我?”

“爸,我并没有瞒着你,而且已经提前跟您打过招呼了。”

“什么——”时候,庄天鸣突然一下子想起来,富商聚会的前一天他还因为庄叙跟男人厮混上了八卦报纸打电话训斥庄叙来着,当时听庄叙说跟男人订婚了,他还以为庄叙在开玩笑,谁想到居然是真的,订婚对象还是大名鼎鼎的温少爷。

“你,你该跟我说清楚的。”庄叙看着庄天鸣骤然转变的脸色,心里冷笑了一声,他还以为庄天鸣真的想来见证一下他的婚姻,没想到都是自己多想了,庄天鸣恐怕心里另有打算吧。

果然,庄天鸣下一秒就转向了温铭,伸手对温铭笑道:“温少爷,我是阿叙父亲,以后还麻烦你多多照顾他。”

温铭微不可觉的蹙了下眉,庄叙父母离婚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这是谢家的私事他并不关心,他对庄天鸣这个人也没有什么感觉,但是此刻对庄天鸣伸手的那张汗涔涔的手掌却很有意见,他绝对不会握上去的。

温铭面无表情的点了点:“他是我爱人,照顾他是理所应当的。”

庄天鸣干巴巴的收回手,他虽然心里排斥两个大男人搅合在一起,但是温家这种大家族,在中海市的地位非同一般,他虽然和谢家没有关系了,但好歹庄叙是他的儿子,庄叙和温铭在一起,以后对他在中海市的发展也是有利无害。

他甚至后悔不已,当初怎么就那么痛快的和谢蔚然那把婚离了,稍微做一下挽救也不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吧,现在有罗老和温家做后盾,谢家在中海的地位更加稳固,想巴结欣瑞的企业不知有多少。庄天鸣心中思绪纷杂,点头道:“既然结婚了就好好过日子,爸爸希望你们俩幸福,有空也回家里去看看。”

他这句话刚说完,就听身后有人轻笑道:“小叙,铭铭别在这傻站着了,去那边和几位长辈说说话。”

宋淑琴将庄叙和温铭向前推了推,完全忽视了庄天鸣的存在,庄天鸣想打招呼无从下手,看着几个人走远,在原地踌躇了一会,仔细想想,谢家肯让他进来是不是代表着谢蔚然多少已经有些原谅他了?!

庄天鸣一阵莫名的激动,这时正看见谢蔚然远远地走过来,心里一喜刚想迈步上前打个招呼,却看见半道跑过来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拦住了谢蔚然的去路,那男人比他年轻,几句话便逗的谢蔚然笑了起来,两人站在一起非常登对,庄天鸣收回脚步,心中一阵黯然。

正在这时兜里的手机响起来,庄天鸣看了一眼不耐烦的接起来,唐曼云惊慌的声音在那头响起:“天明,你在哪啊?”

庄天鸣随口敷衍道:“在公司。”

“你快回来一趟,天明,晓念被人抓进派出所了,怎么办啊。”唐曼云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庄天鸣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怎么回事?”

“抓她的人说晓念涉黄,天明,这肯定是误会,晓念是被冤枉的。”

庄天鸣简直要抓狂了,“你等着我马上就回去,都给我安分点!”

庄晓念此时还待在派出所里,已经吓得快要哭出来了,和她在一起的还有前两天报道庄叙乱搞男男关系那家八卦报社的编辑李然,就在前不久扫黄组接到举报,说是xx报纸刊登黄=色小广告,警务人员突袭的时候庄晓念正好在场,她和李然是大学同学,关系非常要好,庄叙的那篇八卦就是她指使李然捅出去的。

这次瞒着她经纪人出来想给自己弄点绯闻炒炒,没想到跟着进了局子里。

一个刚来的小警员看她俩还挺可怜的,捅了捅旁边带他的师父:“是不是上面要找人开刀啊,怎么偏偏逮着他们了?”

他师父哼了一声:“你懂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上面有闲心思去管他?!还不是得罪某个大人物了,想整你分分钟的事,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人家动动手指头你就完了。

庄天鸣和唐曼云赶到派出所的时候,想要交钱保人,但是案件正在调查,庄晓念暂时还没有洗脱嫌疑,二十四小时候没有证据自然会放人,而且很可能上面要派人下来彻查,庄天鸣愁眉不展,好说歹说跟庄晓念见上一面,庄晓念听说不能走快要哭傻了,她怎么说也是个小有名气的明星,要是被爆出了涉=黄的丑闻,还怎么在演艺圈混下去。

不放人庄天鸣也没有办法,庄晓念只能在里面继续呆着,唐曼云包着头巾带着墨镜偷偷摸摸的来看庄晓念,生怕被什么人认出来,庄晓念心里一阵不舒服,她还在这里不能出来,唐曼云还有心思怕自己被别人认出来,到底是女儿重要还是面子重要,再说了,你这么大岁数了有什么人认识你啊,整的自己像多大的腕似的。

温铭放下电话,满意的扯扯嘴角,今天天气很好,他推开车门,帮着庄叙把行李箱拿上车,庄叙的东西不多,两个行李箱就全部收下了,还有一些商业管理方面的书籍和几盆小盆栽,两条金鱼。

庄叙还有些犹豫,他还没有做好和温铭同居的准备,虽说以后也要生活在一起,但总要给他一个慢慢来的过程不是,这样突然就要这么近距离的面对温铭,庄叙感觉很有压力。

他现在还没有摸清温铭的喜好,万一一个没弄好把人惹急了,neng死他怎么办。

庄叙想着一些有的没的,拎着两条金鱼在愣神,温铭打开车门,不见他上来,蹙眉喊道:“上车啊。”

庄叙应了一声,上车把门关上:“今天怎么是你在开车?”

温铭倒车驶出小区,面无表情的侧脸看起来赏心悦目:“司机放假了。”

“呃那什么。”庄叙忍了忍没忍住,看着庄叙认真开车的样子,笑着道:“我住过去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温铭看了他一眼,深邃的眸子像是揉碎了满天星辰,正对着的庄叙的侧脸正好能看见那颗好看到不行的泪痣:“会。”

庄叙:“……”

温铭又接着道:“但是我们可以慢慢磨合,这些都是早晚的事,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庄叙心想我才没有觉得不好意思,我说的是客气话你难道听不出来,这人真是太不可爱了。

庄叙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被领进家的小媳妇,温铭住的地方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宽敞豪华,但是收拾的很干净整洁,跃层公寓,二楼有两间卧室,庄叙的卧室就在温铭旁边,一楼有个健身房和杂物室,庄叙站在自己的房间里还有些不敢相信,从今天开始他就要和著名的洁癖强迫症星人住在一起了!

温铭在一楼又给庄叙收拾了一间书房,他们两个虽然结婚了,但是工作一般不互通,自己干自己的,有些很敏感的商业机密也要互相保密。

其他的公共区域,温铭专门给了庄叙一本小册子,上面写明了一些很重要的注意事项,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保持整洁,你可以在他不在的时候满地打滚果皮纸屑随便扔,但是一定要在温少爷回来之前统统收拾干净,连个手指印都不能有。

庄叙当即把本子甩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第 29 章

温铭眯起眼睛,扫了一眼仍在地上的小册子:“你有意见?”

庄叙压下心里的咆哮,笑呵呵的捡起小册子擦了擦:“手滑。”

温铭住的地方在市区的黄金地段,落地窗外是永不间歇的车河和来来往往的人流,今天搬家温铭和庄叙都休息一天,为了以表诚意,庄叙中午亲自动手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别看温铭一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样,庄叙惊奇的发现温铭还会洗碗,不过别人洗碗十几分钟就搞定了,他要洗大半个小时,认真严肃的样子像是在批阅一份很重要的文件,碗洗的比庄叙的脸还要干净。

温铭穿着牛仔裤和简单的黑体恤,看起来一下子年轻了不少,就像是一个刚刚迈出校门的大男孩,他将打好的鸡蛋递给庄叙,蹙眉道:“我不喜欢吃青椒和萝卜,味精也要少放。”

两个人离的很近,宽肩长腿十分的赏心悦目,庄叙将蛋液倒进锅里,几秒种后利落托住蛋饼掀了过去,挑挑眉头道:“这么大人了还挑食?”

“每个人口味不一样,我有权利选择自己喜欢吃的,你难道没有不喜欢吃的东西?”

庄叙想了想,笑着道:“我不太能吃海鲜。”

“一点都不能吃?”

“鱼可以,有一些会过敏。”

两个人吃完饭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影频道正在播放一部国产爱情片,当年电影上映的时候庄叙就想和贺游一起看,不过那时候贺游就开始在外面接一些广告和电视剧角色,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学校,庄叙自己一个人跑到电影院看到半夜,那个时候感觉很孤独,现在总算有人陪着他看了,虽然身旁的男人话不多,表情跟谈生意一样严肃,但是庄叙心情却很好。

爱情片的结尾自然是皆大欢喜,男主和女主重归于好,留着泪水吻在了一起。

庄叙眼神不自在的从屏幕上移开,另一旁的温铭还在面部表情的看着,庄叙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温铭终于把目光从电视上调开了,奇怪的看着庄叙,庄叙摸摸鼻尖,“演完了换个台吧。”

温铭不说话,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直到庄叙快要受不了温铭的目光时,温铭若有所思的开口道:“你在害羞?”

低沉好听的声音带着七分肯定,还有一点捉摸不透的笑意,庄叙眼神闪了闪,并不去看温铭的眼睛,笑着道:“没有。”

温铭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们终有一天也会进行到这一步的。”

“咳咳咳。”庄叙刚喝到嘴里的水呛进了嗓子眼,咳得眼泪都冒出来了,他简直要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温铭那副禁=欲冰山样居然还想着这些事情?!他不应该是高贵冷艳不可侵犯的吗?他不是有洁癖吗?庄叙有时候甚至觉得温铭是从不用右手的吧。

庄叙坐直身体,不可思议的看了温铭一眼,“你刚才在开玩笑的吧——”

温铭疑惑:“我为什么要拿这种事开玩笑?”

“呃——”庄叙卡壳,看着温铭认真的样子确实不想在开玩笑,当机的脑子好一会才重启,笑着道:“我知道你是认真的,哈哈,忘了跟你说件事,晚上你要是有时间我带你去见见我那几个朋友,咱俩订婚的时候他们也去了,你可能不记得了,这次他们凑份子请我们吃饭,给个面子哈温总。”

温铭好一会才收回目光点点头:“有时间。”顿了顿突然问道:“那个高阳也在?”

-_-|||这一页就算揭不过去了是不是,“高阳人挺好的,他这人有些缺心眼,到时候要是哪里说的不对,你别跟他一般计较。”

温铭扯了下嘴角:“我不跟他计较。”呵呵。

庄叙总算松了口气,跑上楼跟高阳打电话定了地点,晚上开车去了一间酒楼,到的时候几个好哥们都在,庄叙一一给温铭作了介绍,到了高阳的时候,温铭主动道:“我认识你。”

高阳:tt我真希望你不记得我。

和温氏老总坐在一块,几个男人都有些放不开,但喝了两口就之后,气氛被炒热,话题就打的开了,庄叙很会调节气氛,大家从工作扯到股市,再从股市扯到结婚,回过头来又纷纷抱怨上司严苛没有人情味,温铭吃的不多,他跟这些人的生活没有交集,他也许不明白被上司压榨是怎样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也不明白买彩票中了五千块有多高兴,但是他听得很认真,一点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意思,神情专注,时不时的也会说两句,他不会聊天,但这些人却很高兴。

庄叙刚开始还担心温铭会不耐烦,现在终于松了气,温铭虽然龟毛严肃有时候还有些毒舌,但是却从心里去尊重他人,这大概就是为什么顶着张面瘫脸还有那么多人喜欢的原因吧。

高阳喝多了以后,也不在害怕温铭了,笑呵呵的凑上前去要敬温铭酒喝,庄叙翻个白眼,记吃不记打就是说他这种人的,温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高阳喝了酒之后感觉不到别人的嫌弃,执着的想把温铭灌醉,庄叙以为温铭会拒绝,没想到两人较上真了,最后高阳喝得滚到了桌子底下。

温铭喝酒上脸,顶着一张大红脸和庄叙打车回去,表面上看上去一点事没有,就是眼睛亮得吓人。

“你没事吧?现在沙发上坐一会,我给你泡个解酒茶。”

温铭点点头,老老实实的在沙发上坐着,就像是上课听讲的小学生,庄叙回来他还是刚才那个姿势。

喝了茶,温铭还是直愣愣的坐在那,到了点自己上去洗澡,洗完澡躺上床便睡,庄叙突然发现一件事情,温铭喝了酒之后特别听话,简直是个乖宝宝!

早晨温铭醒了之后庄叙已经走了,餐桌上还留着热乎的早饭,温铭坐下来默默的吃完,自己一个人生活了这么多年,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虽然有些不习惯但是感觉却不坏,家里多了一份不一样的气息,他突然有了一种安心的感觉。

庄叙到了公司,他这两天落下了不少事情,上了二十八楼,席徽正好抱着文件等在那里。

“这些是全部?”庄叙推开办公室门,席徽紧紧地跟在后面。

“不,我是分批哪来的,这些是需要庄哥你签字的,还有一些我正在整理。”

“好,你放在这吧,对了,把祁麓给我叫过来。”

席徽为难道:“庄哥,他今天请假了。”

“请假了?怎么回事?”庄叙头也不抬的翻开一个文件夹,听席徽道:“他父亲住院了,好像挺严重的,祁麓昨天就请假了。”

“这样啊——你打个电话问问他,需不需要帮忙。”

“哦好。”

祁寻一个人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看着手里的故事书,他不认识字,只能翻着看里面的图片,时不时的咧着小嘴笑起来,床上的祁大丰摸摸他的小脑瓜,也笑呵呵的。

祁麓推开病房门,手里拿着两个保温桶,祁大丰气管是老毛病了,一到了季节变化的时候,有时候会严重到喘不上来气,祁麓这两天都不敢大意,坚持让祁大丰在医院多住两天,花钱不要紧,病能治好就行。

“麓啊,你请假你们领导让吗?”

祁麓笑起来:“怎么不让,你就别担心了,我们领导人挺好的,我请两天假不碍事。”

“你啊,干嘛花这些冤枉钱啊,我自己在家里躺着也没事,你现在就是个小实习生,还随随便便请假,我告诉你领导不喜欢你这样的,耽误人家挣钱,人能留你?”

祁麓摇摇头:“你想太多了,来,先吃饭,寻寻,吃饭别晃来晃去。”

庄叙翻看了一眼日程表,凤凰镇的搬迁款已经到位了,一个星期之内就会和村民签合同交钱,庄叙还惦记着萍水村的两个孩子,每户的二十一万,一半给孩子那个无良的妈妈,另一半他已经找好借口先给拦下来,本来想让祁麓带着钱去一趟萍水村把孩子上学问题解决了,公司里除了席徽他只相信祁麓了。

等到第三天祁麓还没来,庄叙傍晚带着席徽去医院探望祁大丰,正好碰上祁麓坐在医院的花园里吃盒饭。

祁麓看见庄叙赶紧把剩下的饭菜一块扒拉进嘴里,嚼了两口咽下:“庄哥。”

“你爸怎么样了?”

“老毛病,躺两天应该就能好了,我明天就能回去上班了。”

庄叙笑起来:“不着急,好好陪陪你爸爸,家人最重要。”

三个人进去看祁大丰,祁大丰见到庄叙还挺激动,看见庄叙带了不少东西还有些过意不去,趁着祁麓出去的时候让庄叙劝劝他赶紧回去工作,这两天他住院就已经花了不少钱了,庄叙想起了刚才祁麓在外面吃盒饭,五块钱的盒饭,连点肉末都找不着,祁麓这么个大个子肯定吃不饱。

“下个月的薪水已经打到你卡上了。”祁麓和席徽坐在花园的长椅上,庄叙晚上还要加班提前走了。

祁麓不解:“这么快就打过来了。”

席徽白他一眼:“给你你就拿着呗,省着点花,下个月没你的钱了。”

祁麓看着自己的脚尖,心里酸酸麻麻什么滋味都有,想了想突然笑起来:“是庄哥让你这么做的?”

席徽哼了一声:“不告诉你,对了,公司附近有一所幼儿园,庄哥已经给提前打好招呼,明天就能带着寻寻过去了,你不能老让寻寻和你爸爸呆在一块,他都五岁了,不和同龄人多交流交流以后上小学怎么办?幼儿园离公司近,你上下班接送都方便。”

祁麓嘴上应着,脑子里乱糟糟的想了很多事情,想到了庄叙来家里找他的那次,他从庄叙的眼里看不到怜悯和同情,他看见的只是单纯的欣赏的目光,所以他心甘情愿的跟着庄叙进了欣瑞,而事实证明,他果然没有跟错人。

唐曼云扶着庄晓念进了医院,庄晓念被放出来后,可能被吓坏了,这两天感冒不断,带着口罩和墨镜,脸色苍白,脸颊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捂着嘴咳嗽了一阵,抬头时突然瞪大了眼睛,甩了唐曼云向前跑去,一把抓住了庄叙的胳膊。

☆、第 30 章

庄叙看完祁大丰正要往外走,突然被人抓住了胳膊,登时吓了一跳,第一眼根本没认出是庄晓念,直到庄晓念声音嘶哑的叫起来才认出来眼前的人是谁。

庄晓念因为生病已经没有力气叫了,抓着庄叙的胳膊,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她从小到大什么时候遭过这种罪,那种地方是人待的吗?!每一秒都是煎熬,一清二白的人都害怕那种地方,何况她还做过那么几件亏心事,简直如坐针毡度日如年,被放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木了,回去就开始发烧说胡话,一直到现在也没好利索。

她思来想去到底得罪了谁,最近除了把庄叙捅上八卦她没干过别的,越想越觉得是庄叙暗中派人把她弄进了派出所里,是庄叙在报复她,她又想起从小到大和庄叙发生的过节,如今庄叙又跟踩了狗屎运一样,和温总订了婚,她越想越嫉妒,越想越寒心,心里的恨如同将要破堤的洪水,今天在这里再也忍不住了。

“是不是你举报我,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庄叙想要推开她,无奈庄晓念抓得紧,他只能向后退了一步,用腿抵住庄晓念想要靠近的身体:“你先放开!谁举报你你找谁去!”

“就是你你还不承认!”庄晓念说着突然呜呜哭了起来,这架势在外人看起来就好像两个吵架的小情侣,给庄叙恶心的不行,庄晓念越想越委屈,伸手想去删庄叙耳光,被庄叙一把掐住了手腕,狠狠地向后别去。

唐曼云看女儿受欺负站不住了,庄天鸣和谢蔚然离婚后她也就不用再看庄叙眼色了,当即上前想把庄叙摁住,让庄晓念好好扇一顿,新仇旧恨加在一块,连谢蔚然的那一份都加在庄叙身上。

唐曼云嘴上劝道:“阿叙你别跟晓念一般见识,她这两天心情不好你体谅体谅。”手上死死地抓着庄叙的胳膊不放,她就不信庄叙能大庭广众的打女人。

庄晓念空出一只手抬起来就往庄叙脸上招呼,还没等碰到庄叙的脸被人从后面一把攥住,那人力气很大,将她扯得差点摔倒在地,抬起头,还没等看清人,‘啪’的一声一个耳光狠狠的扇在了她的脸上,把庄晓念的脸蛋都抽肿了。

庄晓念懵了一瞬,捂着脸喊道:“你!”

又一耳光甩在了她脸上,正好两边一边一个谁也不亏待,庄晓念当即眼泪就下来了,程书玲用手帕抹了抹手,“没教养!打我外孙,谁给你这么大脸,你今天敢碰小叙一根汗毛试试,我让你站着进来躺着回去!”

唐曼云跑过去将庄晓念抱进怀里,瞪着眼睛咬牙切齿道:“庄叙外婆是吧,你看清楚了,是你们家庄叙先动手的,你凭什么打我女儿,你还讲不讲理,有钱了不起吗,有钱就可以随便打人了?!”

庄叙衬衫被被他们扯掉了两颗扣子,赤裸在外的皮肤上有一道长长的挠痕,程书玲身后的管家立马脱了衣服给庄叙披上,程书玲脸色黑的能拧出水。

“小叙,你过来外婆看看。”

已经有不少人围过来了,庄叙不想在这里看这俩母女演戏,笑着对程书玲道:“没事外婆,我们走吧。”

那一道挠痕虽然不深,但是已经开始渗血珠了,把程书玲心疼的不行,庄叙可是他的宝贝外孙,竟然被人按着欺负到这份上,真当他谢家好欺负了,唐曼云她认识,庄天鸣的大嫂,也是那个害的她女儿肝肠寸断苦熬了二十几年的第三者!

当初谢蔚然坚决要和庄天鸣离婚,她和谢宗明问了很长时间才问出来,当时两人都震惊了,万万没想到庄天鸣的出轨对象是自己的大嫂。

他们当初和庄天鸣商量好了,庄天鸣只要痛痛快快和谢蔚然离婚净身出户,不再找谢蔚然,那这件事以后谁也不提,庄天鸣那个破公司还是他自己的,他们也要顾及到谢蔚然当时的情绪,但这一直是程书玲心头解不开的疙瘩,女儿被欺负,那个当娘的能忍得住,今天看见这俩母女还想欺负小叙,程书玲当下也顾不得什么气度和礼仪了,上去先扇两巴掌解气了再说。

瞧瞧,小三居然在她面前这么理直气壮,程书玲气的笑了,她今天没带人过来,要不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唐曼云和庄晓念。

她拍拍庄叙手背,对跟在身后李嫂道:“阿莲,把保温桶给我。”

李嫂把捧在手里的保温桶递给程书玲,里面是满满一桶鸽子汤,唐曼云还搞不清她要做什么,瞪着眼睛气愤难平,就见程书玲打开了盖子,抬手对着他们母女俩将桶里的汤水泼了过去。

鸽子汤虽然不至于把人烫伤,但是温度依旧烫人,唐曼云和庄晓念被泼了一头一脸,狼狈不堪,庄晓念的假睫毛成了雨伞,等她俩反应过来想找人算账的时候,程书玲已经和庄叙走远了。

程书玲气得不轻,带着庄叙去打了破伤风针,本来是来看望好友的,结果鸽子汤全给糟蹋了,庄叙想送她回去,被程书玲拦下了,小年轻刚刚同居,正是培养感情的时候,她就不从中打扰了,带着管家和李嫂沉着脸坐车回了家。

庄叙也没心思在加班,胸口火辣辣的,庄叙有往上抹了点药膏,他今天心情有些烦躁,开车去了一家上辈子经常去的酒吧,竟然在里面碰到了很久不见的宫纵,他和温铭订婚的时候并没有见到宫纵,宫纵样子看起来有些憔悴,庄叙刚进来就听见有人叫他,转身便看见宫纵欢快的跑过来,和他热情地拥抱。

“哟,大嫂!不对,应该是二嫂!”宫纵拉着庄叙坐下:“怎么就你一个人,温铭呢?”

庄叙笑起来:“我跟他又不是连体婴儿,我哪知道他在哪。”

“你好渣啊。”宫纵夸张的叫起来:“我们铭铭很纯情的,你可不要辜负他,我告诉你——”宫纵凑到庄叙眼前严肃道:“上一个辜负了温铭的人已经被他踹到太平洋了,死都别想回来!”

庄叙敷衍的点头:“这么惨。”

宫纵叹口气:“你肯定不信,唉算了算了,不说这么扫兴的事了,总之你和温铭好好过日子,温铭这个人虽然有点龟毛,但人还是不错的,顶天立地耿直的护妻好骚年!”

庄叙抖着肩膀笑起来:“你这么喜欢他?”

宫纵点头,随口道:“不止我,好多人都喜欢他,小时候好多小孩子都喜欢粘着他叫大哥,但是只有我们仨最好。”

庄叙听他这么说问道:“还有谁?”

宫纵说的这里突然顿了一下,接着若无其事的笑起来:“都是些以前的事了,说了也没意思,唉还是珍惜现在最实在了,来来来咱俩今天不醉不归,谁先趴下了谁付账。”

结果还没喝满上两瓶啤酒,宫纵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庄叙又不能把他扔下,只能带着先回家再说。

庄叙实在是没劲了,出了电梯直接拖着宫纵找到家门,掏钥匙开门又磕磕碰碰的将宫纵拖了进来,摸索着开了灯,看见客厅里还坐着个人时吓了一跳,差点没叫出来。

温铭抱着手臂睁开眼,蹙眉不爽道:“开灯怎么不说一声。”

庄叙简直无语了,“我怎么知道你在这,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坐在这里干什么?”

刚才开灯温铭眼前不适应还没看见庄叙身后拖着个东西,刚才宫纵不舒服动了两下,温铭吓了一跳:“你身后那一坨是什么东西?!”

庄叙笑起来,无奈道:“宫纵,他喝醉了,我没办法只好把他带回来了。”

温铭冷酷道:“扔到垃圾回收站就行了。”

温铭话音刚落了,宫纵撑着墙就吐了,庄叙不敢回头看温铭的表情,只听他在身后异常冷静的开口道:“不用送到垃圾场了,直接从阳台踹下去!!!”

庄叙大清早起来的时候头还有点疼,闭着眼进了洗手间,温铭正站在里面刷牙,庄叙低头洗脸的时候,温铭看到他领口处有一道划痕,一直隐没进了睡衣里。

“你那里怎么弄得?”

庄叙抬头看了镜子一样,温铭正紧紧盯着他的胸口,半眯的眼睛里黯黑如墨,庄叙摸了摸,轻描淡写的道:“不小心弄得,好得很快你不用担心。”

温铭面无表情道:“我不担心,不过,你最好告诉我实话。”

庄叙突然笑起来,两个梨涡晃得温铭闪了闪眼,很快移开了视线。

“昨天在医院遇到唐曼云和庄晓念,后来发生了点摩擦,就这样了。”

温铭冷哼了一声:“看来还是不长记性。”

庄叙一直觉得奇怪,昨天唐曼云和庄晓念那样也不像装的,他以为是她们母女故意找麻烦,听温铭这些说好像有点明白了,他笑着道:“你是不是去找他们麻烦了?”

温铭扯扯嘴角:“我这叫有来有往,那个庄什么把你捅到报纸上,我送了他们派出所一日游算是找麻烦吗?”

庄叙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轻轻笑起来:“原来是这么回事,当然不算,我支持你。”

温铭满意的点点头,但又很快沉下脸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庄叙到了公司刚把车停稳,车窗便被人敲响,贺游带着鸭舌帽和墨镜对他笑着道:“给我点时间,我有话跟你说。”

☆、第 31 章

庄叙甩上车门,看着眼前重重武装害怕被人发现的贺游:“有什么话说吧。”

贺游无奈的笑起来:“在这里不方便,我们去你办公室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贺先生这么神神秘秘的?”

贺游摘下墨镜,两眼有着浓重的黑眼圈,想上前一步和庄叙靠的更近,被庄叙侧身躲开了,他叹口气笑道:“老朋友说个话而已,你不用对我这么防备吧?我今天连夜从国外赶回来,觉都没睡好,庄少给我个地方稍微休息一下总成吧。”

庄叙沉默无声的看着他,半晌摇摇头拒绝道:“我很忙,你已经浪费我十分钟了,你还有五分钟的时间,要不要讲随你的便。”

贺游:“好吧,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倔。”他直视着庄叙的眼睛,说到这里像是回忆起了什么,颇为宠溺的笑起来,接着眼中的光芒又黯淡下去,失落之意溢于言表,语气低落道:“我在外地拍戏的时候听说你和温铭订婚了,你不会真的打算和他结婚吧?”

庄叙看着贺游已经臻于成熟的演技,各种情绪转换的那么自然娴熟,不了解他的肯定会被他欲语还休的姿态所打动,加上帅气俊美的外表,难怪贺游在娱乐圈红的那么快,除了有人捧,自身的外在条件和演技也为他加分不少,但是这样的贺游庄叙却很陌生,上辈子自欺欺人和贺游拖了那么长时间,他还在原地踏步,贺游早就走远了。

庄叙突然笑起来,在贺游略微不解的眼神下缓缓开口道:“多谢关心,我们当然会结婚,这已经是铁板上钉钉的事,蜜月旅行的地点已经订好了,贺先生这么闲,专门跑来问我这件事?”

贺游听他这么说心里一阵难受,曾几何时,他也和庄叙商量过以后结婚想要哪里玩,当时还兴奋地说要去希腊租车游爱琴海,现在庄叙却已经要和别人结婚了,但是他现在后悔了,他想试着去挽回自己的这段感情,当时和庄叙分手是自己太冲动了,年轻人谈恋爱不都这样吗?分分合合到头来还是会在一起,他相信庄叙是喜欢他的,当初那么相爱现在怎么可能一点感觉也没有了呢。

贺游眼中深情流露,自嘲的笑起来:“你觉得我很闲吗?我只是关心你,庄叙,你是不是心里一直很生我的气,气我跟女星闹绯闻,生日不陪你一起过?你气我我无话可说,但是我也一直在反省,我当初确实太想成名了,为了能红逼着自己和女人炒绯闻,一年中能休息的日子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但我不努力就会被别人取代,你能理解吗?”

庄叙在他深情的注视下,心中无波无澜,“我能理解,但这是你的生活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贺游被他堵得一愣,看着庄叙平静的双眼第一次有了力不从心的感觉,“难道不可以像以前一样在包容我一次吗?”

庄叙看了一眼手表:“我问你你是站在什么立场上这么要求我?朋友?恋人?如果是前者我还可以考虑,至于后者,贺游你要摆正自己的位置,我们现在充其量只是熟人而已。”

谈话陷入僵局,现在正是上班时间,停车场不断有车开进来,有人好奇的看过来,贺游稍微挪动了一下位置,戴上了墨镜,庄叙不想再跟他废话,转身想走,却被贺游搭上肩膀,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进了不少,这种亲昵的姿态让庄叙十分不自在,刚想躲开,就听身后有人叫道:“庄哥?”

祁麓站在庄叙身后,手里提着一个口袋,贺游见有人过来悻悻的放下了胳膊,庄叙很快向旁边跨出一步跟他隔开,对祁麓笑道:“你不是请假了吗?”

祁麓很快收起自己的好奇心:“情况好多了,不用我贴身照顾也可以,我已经好几天没来上班了,在不来怕庄哥开了我。”

“算你小子有自知之明,走吧,我们一起上去。”

贺游挡了庄叙一下:“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吧。”

庄叙笑笑:“以后再说吧。”

祁麓看了一眼贺游,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进了电梯后把手里的口袋塞给了庄叙。

“炒栗子,栗子是家里土特产,又香又糯,庄哥尝尝。”

庄叙打开一看,褐色外皮的栗子一个个小巧玲珑,不大,全都炒得开了嘴,香甜的气息勾的人食指大动,他迫不及待拿起来一个剥开扔进嘴里,甜糯的味道非常对他的胃口。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祁麓哼笑,高大的身形不修边幅,西装外套没有扣上,一只手插在裤兜里:“用一口袋炒栗子来贿赂你,庄哥没看出来你要求这么低啊。”

“我要求确实不高。”

祁麓看他一眼,庄叙正低着头剥皮,光洁饱满的额头,挺直得鼻梁,拱起的唇珠,庄叙在帅哥里属于越看越养眼的类型,脾气好,态度温和,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去亲近,以后结婚了也肯定会是个好伴侣。

他移开视线,打趣道:“要求这么低肯定好养活,真是便宜了温总了,庄哥以后肯定是个居家好男人。”

庄叙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也这么觉得,还是小麓最得我心。”

祁麓蹙眉:“庄哥你饶了我吧,叫小麓听起来娘们兮兮的,被你这么一叫,以后还怎么在公司里混。”

庄叙拒不配合,祁麓也没办法,想开口谢谢庄叙给寻寻找了幼儿园,话在嘴里转了一圈始终没说出口,总觉得谢字一出口他的动机还真有点不单纯了,正好楼层到了,祁麓出了电梯,释怀的笑笑,他不管把谢字挂在嘴边,但是他一定会用行动去向庄叙证明自己的实力,告诉庄叙他没有看错他这个人。

“庄哥,谢氏手里还有一家唱片公司,a.c唱片公司挂名在欣瑞旗下,也算是欣瑞的一个分公司了,不过这两年唱片行业不景气,公司高层早就想把a.c砍掉,这是一些歌手信息。”席徽把手里的一堆资料放在庄叙眼前。

庄叙看了一眼:“就这些?”

席徽点头:“原来还有一些比较出名的选秀歌手,不过后来被别的公司挖走了。”

庄叙叹口气,现在原创音乐不好做,投资大,回报小,关门也是没办法的事,省的既浪费了公司的钱和资源又耗费歌手青春,他随意翻了翻,随即眼睛一亮,他单独把一份资料抽出来,点了点:“这个人现在还在我们公司?”

席徽点点头:“他才刚来,签了合同还不到一个月,之前一直在酒吧驻唱,唱歌很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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