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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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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静就这么留在了延松。

她到延松来的原因一是郑驰乐的宣传工作做得好,二是导师的建议。

她导师对郑驰乐赞誉有加,说他是年轻一辈里面比较拔尖的,年纪跟她差不多,临床经验却已经比一般医生要丰富。

韩静在见到郑驰乐之前是不服气的,毕竟郑驰乐好好的医生不当,偏偏要去念党校,说他不是急功近利谁会信?

可在看到郑驰乐之后她心里总有种莫名的感觉,她觉得这人不是自己想象中那个蝇营狗苟、追名逐利的伪君子。

韩静的目光从小就追着关靖泽跑,在知道关靖泽念党校之后差点就跟了过去,只不过最后还是决定走早早就选好的路。对于关靖泽,韩静了解得要比别人多,关靖泽很难跟人交心,能跟他交心的人大多与他志同道合,比如梁信仁。

既然关靖泽都跟郑驰乐那么好,那郑驰乐显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抛开了偏见,韩静就开始留心起郑驰乐这个人来。

没想到她观察到的情况比她料想中还要好。

郑驰乐每个月的培训记录都有存档,韩静一扎进去就被吸引住了。这并不是什么高深的学术研究,而是在讨论临床中最普通、最常见、最困扰普通老百姓的大小疾病,以总结出最简易、最能广泛应用的诊疗方案。

在培训记录里面一部分在罗列出相关诊疗方案的理论基础,另一部分则是真真正正的临床札记。

其实也就是从理论到临床的转化。

韩静是科班出身,一眼就看得出郑驰乐的中医、西医理论都非常扎实。

大部分诊疗方案都没有明确的中西医之分,这跟目前西医拒绝中医、中医排斥西医,中西医泾渭分明的状况不大一样。

韩静很好奇郑驰乐的想法,抽空跑去跟郑驰乐提出疑问:“你觉得中西医应该走结合路线?”

这问题郑驰乐老早就想过了,闻言笑着说:“我们治病的目的就是把病治好,无论中医或西医,其实都是工具、都是手段。就好像找对象一样,我请对象吃西洋大餐搞戒指搞鲜花哄得对象心花怒放,让对象在教堂里面说一声‘我愿意’——把人娶了回家;我天天送人上班下班嘘寒问暖体贴入微、以新好男人的形象哄得对象感动不已,答应跟我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洞房花烛——这也是把人娶了回家。既然两种办法都能讨媳妇儿,为什么我只能用其中一种?当然,老祖宗传下来的也不一定都是好的,该扔的我们也得扔,比如包办婚姻之类的封建糟粕。”

韩静被他说得瞠目结舌。

郑驰乐也回过味来,对韩静说哄女孩儿的话题似乎不太妥当!

他轻咳一声:“我这人说话有点糙,你知道的,我们县委大部分都是男同志,医疗体系也是男同胞多。”

韩静笑眯了眼:“没什么,这个比喻很生动。”

韩静知道了郑驰乐的观点以后,马上又向郑驰乐请教几个临床上遇到的问题。

这回郑驰乐没敢自由发挥,都在脑袋里理上一遍才给韩静解答。

韩静越问就越吃惊,因为郑驰乐这家伙往往一听到病例就能迅速作出判断,并且列出诊疗方案一二三号让她判断优劣,被他那么一点拨,她感觉以前横亘在面前的很多疑问都豁然开朗。

更重要的是郑驰乐有耐心得很,就算她一时没弄明白也不在意,会一步步地引导她去理解。

这家伙太好用了!

韩静最后忍不住说:“乐哥,我下回能不能把小微带来?”

韩静比郑驰乐和关靖泽都小一岁,为了呼应“靖泽哥”,她也改口叫郑驰乐“乐哥”,喊起人来倒是跟叶曦明一样了。

小微是跟韩静一起过来的毕业生连微,性格比较内向,平时也就只在给人看病时能跟人说话,对上陌生人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

郑驰乐记忆力不错,对这个女孩子也有点印象。他点点头说:“没问题,临近下班这段时间你们都可以来找我,一般我都会在。”

韩静高兴地说:“那好!”

连微很快就出现在郑驰乐面前,不过与此同时县城其他医生也跟都了过来,都嚷嚷着让郑驰乐不能重女轻男,要一视同仁。

郑驰乐一向对他们很纵容,也不介意,索性就把每周一的傍晚定为交流时段,有什么问题就拿过来一起讨论。

韩静向来好学,交流时段过后总会拉着郑驰乐多聊一会儿,连微往往也会跟着她留下,只是并不说话,存在感非常稀薄。

郑驰乐暗暗观察过连微,得出的结论是连微确实是仔细在听他们说话,于是也就没多管——对于这种性格的女孩子,过多的关注反而会让她心生戒备。

一连半个月,郑驰乐跟连微都只有眼神交流。

这情况一直持续到月底。

转机在于连微碰上了一个很棘手的病例。

病人已经七十三岁,腹胀、厌食,有时一整天都吃不下饭,连微接手时只当是普通的胃病,就开药给对方调理身体。连微学得扎实,开始也确实奏效,病人有那么几天恢复了正常饮食,可后来病情再次反复,加重剂量也没转好。

病人家属急了,但还是相信连微——这得益于郑驰乐每月办的宣传活动,自从这座桥梁搭起来以后,延松这边的医患关系变得非常融洽,至少不会有病人、病人家属不信任医生的状况出现。

病人家属没闹,连微自己却紧张了,因为她根本束手无策。她跟韩静商量过,韩静帮忙出面诊断之后还是想出法子来。

两个科班出身的人都被拦住了,延松卫生站的其他人也是一筹莫展。

连微主动说:“我去找小郑局长。”

病人是她的,由不得她再缩手缩脚,因而连微第一次跟郑驰乐说上话。

郑驰乐也有点惊异,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仔细地听连微转述病情。

连微用药跟她的性格一样,用得非常谨慎,如果是一般的胃病,她的治疗方案是非常奏效的。

可这病人明显不一般。

郑驰乐沉吟片刻,说道:“再等会儿,等会儿我这边下班了就跟你过去瞧瞧。”

连微说:“谢谢小郑局长。”

郑驰乐说:“没什么,我也是个医生,治病救人就是我的职责。”

郑驰乐下班后从柜子里拿出药箱跟着连微去卫生站。

卫生站的条件不是很好,但非常整洁,走进去有淡淡的药味和消毒水味,并不呛鼻,也不至于令人生厌。

郑驰乐跟着连微走到病人所在的病房,就看到个中年男人坐在床边打瞌睡,而床上的老人神色恹恹,正半躺在那儿闭目养神。连微说过,老人起初在外地治疗了很久,花费了好几千块,这对于他们老一辈人来说是笔相当巨大的开销。

老人是觉得自己的病治不好了,才回来老家养着,陆陆续续把自己的儿女找回来说话,隐隐有交待后事的架势。

子女哪有忍心眼睁睁看着父母重病的?当然是连哄带骗地把老人送进了卫生站休养。

郑驰乐走进病房后环视一周,走到窗边打开窗,一阵秋风从外边吹进来,一下子把屋子里的闷气都吹散了。

打盹的中年男人清醒过来。

郑驰乐也拉了张椅子坐到床边,介绍道:“卫生站的护士们特意在窗外种了应季的花草,桂花正香着呢,你们关上窗子就太可惜了。”

中年男人疑惑:“你是……”

郑驰乐说:“我是医生,您叫我小郑就好。”

见郑驰乐后面除了连微之外还跟着好几个医生,中年男人不满:“你们卫生站都换了几拔人来了,我爸不是猴子,你们能不能找个有把握的来?”

郑驰乐跟连微边说边聊,也没注意其他人跟了过来,闻言一扭头,登时气得乐了,没好气地挥挥手说:“你们来干嘛?回去回去。”

其他人搓着手:“这不是想看看你怎么治吗?”

那动作配上那表情,郑驰乐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獐头鼠目、贼眉鼠眼说的就是这群家伙啊!

郑驰乐说:“忙什么,你们先去吃饭,等会儿在你们休息室集合。”

其他人这才离开。

只有连微还留着。

郑驰乐转头朝中年男人解释:“这些家伙就是这性格,他们没恶意的。”

中年男人是见过世面的人,从郑驰乐跟其他人的往来就看出郑驰乐在这些人之间的威望不一般,其他人几乎对他言听计从!

他今天才从外地赶回来,很多情况也不清楚。倒是床上的老人睁开了眼,看着郑驰乐说:“你就是他们口里说的小郑局长?”

郑驰乐讶异:“我很有名吗?”

老人说:“在护士里面应该是,护士们议论最多的就是你。”

郑驰乐说:“看来老人家您人老心不老,还有心情关注漂亮姑娘。”

中年男人怒道:“你胡说什么呢?”

老人却哈哈大笑:“这脾气对我胃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漂亮的姑娘谁不欣赏?我年轻时走南闯北,为的就是多看看大江南北的漂亮姑娘。”

中年男人无奈了:“爸……”

老人不理他,对郑驰乐说:“听说你治病很厉害,赶紧给我瞧瞧。”

连微讶异地看看老人又看看郑驰乐,前面她跟老人问诊时,老人可一点都不配合!全程都是爱理不理的模样,很多情况都是她从老人亲属那儿问来的。

郑驰乐回视连微一眼,让她安心地看着,然后就坐下帮老人诊病。

老人这回是有问必答,连前面没说清楚的情况也一一交代,主要就是头晕,犯呕,却又吐不出来,吃不下饭!吃不下饭又带来一些其他病征,比如浑身怕冷、浑身乏力。

郑驰乐病例看得多,一下子就在脑海里罗列出一串相应的病名。他站起来看了看老人鼻翼两边,一瞧,果然有个红色的瘊子,也就是平时所说的疣。老年人的皮肤容易出问题,这些小病征往往会被忽略。

郑驰乐伸手按了按,问道:“疼吗?”

老人说:“你这么一按还真有点疼。”

郑驰乐说:“你这病有些罕见,在某些地方叫吊鼻猴病,顾名思义,就是你鼻子两边长了红猴子,就像红鼻猴的鼻子一样。老人家你是刚从西北那边回来吧?”

老人惊异:“是啊,你怎么知道?”难道他把个脉问个诊就能猜出来?

郑驰乐说:“连微跟我说的。”

老人:“……”

郑驰乐正色说:“吊鼻猴病在西北比较常出现,市面上没有特效药,中医里头也没有经方和验方可以用。”

老人眼神微微黯淡:“所以你也没办法是吗?”

郑驰乐说:“我跟人交流过这种病的治疗方法,有个办法是能奏效的,治疗了不少病例,就是不知道你们想不想用。”

中年男人忙问:“什么办法?”

郑驰乐说:“放血。”

很多人听到放血疗法都会退避三舍,实际上这个法子是从《内经》的刺络法发展而来,临床应用的历史非常长。中医里的放血疗法操作起来非常细致,首先需要断定病灶,然后再针对病灶进行小规模的针刺放血,只要操作规范,这种疗法对身体的影响是非常小的。

纵使郑驰乐耐心地给出解释,中年男人还是有些不太相信这种看起来不太靠谱的治疗方法。

连微都忍不住开口了:“连西医里面的开刀切掉脏腑可以治病你们都没有怀疑,扎几针怎么就犹豫了呢?”

郑驰乐对连微刮目相看。

这姑娘一开口还是很犀利的。

中年男人还在沉吟,老人已经拍板定案:“好吧,就这么治好了!你什么时候能给我放血?”

郑驰乐说:“不急,放血只是一方面的手段,另一方面也需要药物调理。我先跟连微了解一下你们前面用过什么药,再商量出新的药方。双管齐下,才比较管用。”

中年男人终于点头:“那好,你们尽快商量行吗?爸他已经很久没吃过一顿好饭了。”

郑驰乐笑着说:“你可以给老人家准备好香喷喷的宵夜了,保准他吃得香。”

郑驰乐说得很自信,中年男人被他感染了:“我这就去准备!”

郑驰乐跟连微到休息室那边商量,其实他自己就能定案,但连微开口说话是个好兆头,他希望能把握好这个机会让连微变得更大胆、更外向一点。

郑驰乐问起连微的用药思路。

说起本职方面的事情,连微一点都不磕巴,流畅地把自己前后的诊疗过程都说了出来。

郑驰乐鼓励了几句,又把心里的新方案稍作改动,一分为二地摆出来让连微判断优劣。

连微旁观过郑驰乐教韩静的过程,学得非常快,一眨眼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应该综合一下。”

郑驰乐笑了起来:“那就综合起来,病人主要是胃部和肺部受寒,我们以理中为主吧。”

连微说:“嗯。”

敲定了诊疗方案,郑驰乐跟连微正要返回老人所在的病房,就听到外面一阵骚动。

居然是几个人抬着个大汉进了卫生站。

大汉脸色苍白,浑身疲软,一被人放下就抱成一团,手捂着小腹不动弹。

郑驰乐走上前去问道:“怎么回事?”

抬着大汉过来的人说:“他回到家突然就肚子疼,走路都走不动了!”

郑驰乐蹲下给大汉诊脉,再结合大汉的表征,抬起头说:“把他扶到床上,我帮他扎几针。”

同行的人不确定:“扎几针?”

郑驰乐说:“这老哥中午和晚饭都没吃是吧?”

同行的人回道:“下午汪老哥去下面收货,忙了大半天,好像还真没吃。”

郑驰乐说:“他家有柿子不?”

同行的人说:“家里就种着一颗,这会儿满树柿子火红火红的,可漂亮了。听他说这两天放书了一批……”

郑驰乐说:“这就对了,他饿着肚子回到家,又没晚饭吃,只好拿起柿子就往肚子里塞。这一塞就塞出毛病来了,他饿得胃火正盛,柿子却是寒性的,寒跟火一碰上就打架了,你说肚子能不疼吗?”

郑驰乐说得浅显易懂,其他人也明白了,点头说:“平时也有空腹不吃柿子的说法。”

郑驰乐指挥:“把他放平。”

郑驰乐打开药箱取针,准备妥当后就在大汉身上取穴,这病看起来仗势很大,实际上却只是小病,他只取了两个穴:足三里、气海。

针慢慢刺入,大汉居然逐渐放松下来。

郑驰乐问:“还疼吗?”

大汉说:“真神奇,不疼了!”

郑驰乐说:“再把针留上十五分钟,你就可以自己走回家了。”

其他人不敢置信。

幸亏大汉是他们送过来的,否则他们肯定会觉得他是郑驰乐找来的托儿!

有人壮着胆儿问:“小医生你这手可真厉害,我们能学吗?”

郑驰乐说:“能学是能学,就是有点难。”

连微插话:“要做到可以治病,至少要把人体的所有经脉记下来,然后熟悉人的每一块骨骼、每一块肌肉的走势,这样才能准确取穴。而且每个人的经脉走势都有微妙的不同,并不能靠死记硬背去下针,否则一个不慎不仅不能缓解病情,还有可能扎出问题来。光是要学好这一块,很多人就得花上一辈子。”

郑驰乐没想到连微会说出这么长一段话,不由附和:“连微说得对,要学好确实得花很多时间在上面。”

其他人顿时打消了“学一手”的念头。

郑驰乐等收完针之后对大汉吩咐了几句,就让他们自己回家去。

这时原来那个中年男人已经在旁边等了很久。

原来中年男人等了十几分钟没等着人,于是自己跑出来找郑驰乐。

撞见郑驰乐给人扎针的过程,中年男人觉得心里有底多了!

看来这个小郑医生确实有两把刷子。

他说道:“小医生,你可以给我爸治病了吗?”

郑驰乐说:“走吧,我这就过去。”

老人的病已经确定了方案,郑驰乐治起来自然不会有问题,只花了半个小时就搞定了。

郑驰乐说:“刚放完血可能还不是很明显,你喝完药后睡上两个小时,醒来后就能吃得香喝得辣了。”

连微已经把药熬好,默契地递了上去。

老人爽快地一口灌完。

郑驰乐说:“那我们先走了。”

中年男人很感激:“小医生你还没吃饭,要不我请了吧。”

郑驰乐笑眯眯:“我早就立了规矩,跟病人家属出去吃喝是违反纪律的,我可不能带头违反。我先走了,要是有问题就找医生,后续的调理治疗他们都能做好。”

中年男人一路把他送出病房。

郑驰乐跟连微没忘记其他想要学经验的医生,走往休息室去找他们。

郑驰乐边走边说:“连续治了两个病人,我有点累,等一下你跟他们说吧。”

连微看向他,目光沉静又透彻。

郑驰乐也不隐瞒自己的用心:“多说说话,不难的。”

连微点点头。

这一交流,又花了大半个小时。

郑驰乐肚子都饿得咕噜咕噜叫了,才被放出卫生站。

他沿着街道走了几步,突然听到连微的叫唤:“小郑局长!”

郑驰乐回过头:“有什么事?”

连微有些结巴:“我、我请你吃晚饭吧,你是来帮我的。”

郑驰乐知道连微鼓起勇气邀请自己是很不容易的,也不好拒绝:“那我们找个摊子吃点东西。”

连微说:“好、好!”

郑驰乐也不笑她结巴,等她走上来后就提了些比较稀奇的病例引导她说话。

连微慢慢就不紧张了,时不时地发表自己的见解。

韩静这天正好出诊了,回来后听说了傍晚的事,有些惊奇。等连微从外面回来了,就抓着她逼供:“我们的连大美女是不是动心了?在学校时多少人追你,你都从来没跟他们说过半句话,这次居然跟男孩子去吃饭!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连微摇摇头。

韩静说:“就我们两个人,你就不要瞒着了嘛!”

连微说:“我和他不可能的,我感觉得出来,他有喜欢的人。”

韩静一愣:“这怎么感觉得出来?”

连微说:“感觉的东西说不清楚。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并不喜欢我,虽然他对我很照顾,但这种关心跟‘喜欢’是不一样的……我想我可以和他成为好朋友,但是他心里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我,他对我跟对你,根本没有半点不同。他关心我、关心你、关心其他人,大概只是希望自己遇上的人都能越来越好。”

韩静知道连微虽然内向,但直觉却一向最敏锐,顿时也不闹连微了。

她鼓着脸颊叹出一口气:“怎么说得他好像个小老头儿似的,心态老沧桑的……”

连微被她的嘀咕逗笑了。

郑驰乐给她的感觉确实就是那么奇怪!明明这人年纪跟她们差不多大,却处处都以年长者的态度关照着她们,简直是把她们当晚辈来看待了。

真是个怪人。

这一夜所有人都睡了个好觉。

谁都没想到的是,郑驰乐在第二天被人举报了。

举报理由是:作风腐化,乱搞男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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