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老者的故事（一）
老者一番话，如醍醐灌顶，让龙云备受震动。
龙云呆立当场，过去的种种如浮光掠影在脑海中快速呈现。
良久之后，他终于明白：“过去我的确一直很努力，但是在我心里，一直觉得自己的背景不如人，即便努力了，得到的回报也总是不如人，所以每一次努力都不能做到倾尽全力。”
“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因为我的心态，总是让我不能拼尽全力去争取，也导致了后来的许多不如意。诚然，不到最后一刻，谁又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那么，不尝试一下，岂敢说回不去地球？既然能来，就一定能回去！”
一番思悟之后，龙云抬起头来时，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说道：“牛霸天的约战我接了。不过，需要前辈传授我一些技艺。”
既然要设法回地球，区区一个牛霸天又算的了什么。
而且，他已猜到，老者答应一个月为限，定然有让自己提升本领的速成之法。
老者见其神态大异，仿佛脱胎换骨一般，心中也微微有些惊讶，但随即高兴道：“这个自然。你好好休息一日，明日开始，我教你功法。以你的功底，只要肯下工夫，一个月后打败牛霸天，并非难事。”
龙云则道：“用不着休息，今日晚上就请前辈教我。”
老者满意地点点头，道：“先吃晚饭，月升之时，到后院等我。”
其时，阿欣正好过来喊龙云吃饭。
但见老者不动，没有去吃饭的意思，龙云顿感奇怪，正要问时，老者却道：“你自去吃。”并且安排阿欣晚饭后给龙云收拾房间。
临出门时，老者忽然拿出一个红布包裹，道：“这是我此次外出买来的人参，本来是为你续命的。不过，你即便醒了，补一补也是好的。”然后交给阿欣，让其吃饭时给龙云加一个参汤。
阿欣欣然接过，便拉着龙云往外走。
龙云感受到老者对那逝去少年的关怀，忽觉得喉咙里发哽，不禁又想道：“我要不要告诉他真相？”
但是再看到老者一动不动望着《九子狩猎图》的孤独背影，又想道：“或许，那少年只是老人的一个寄托吧。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您的寄托了。”后面一句话，乃是心里对老者所说。
出了门，龙云问道：“龙……哦，我爹不吃饭吗？”
只听阿欣崇拜地说道：“龙老爷是神人，辟谷，不吃饭的。”
“不吃饭？”龙云大吃一惊，甚感惊疑。
阿欣点点头，不以为意道：“老龙爷说他修炼了一门功夫，餐风饮露便可，不需要食五谷。”
龙云惊奇道：“我爹他是修道之人？”在他的印象中，唯有道士们才辟谷养生。他怕阿欣起疑，又忙加了一句，道：“我睡的时间太久，很多时间都忘记了。”
阿欣信以为真，便道：“龙老爷不是修道之人，曾经是南渊国赫赫有名的大将军。”
龙云感到老者背后有许多故事，不禁兴趣大起，道：“你给我讲讲我爹的故事吧，也好唤起我的记忆。”当然，他也想通过老者的故事来了解一下当地的情况。
从今天强盗洗劫村子，到杀人后政府不管不问，他已意识到这里的世界与地球完全不同，没有法制，没有公平，弱肉强食，自己争命。要想在这里生存下去，坚持找到回家的路，就必须加倍努力来了解和适应这个世界。
阿欣口齿伶俐，一边走，一边说道：“听我爹爹讲，龙老爷曾是南渊国的护国大将军，镇守北疆几十年，从未败绩。因为有龙老爷的守护，南渊国度过了几十年的太平日子。可是，十二年前，北渊国军队里突然来了几个十分厉害的人物，无端向南渊国发动战事。
“当时，南渊国君刚成年的弟弟南承王想要立战功、树威望，主动请缨出战。那昏聩的国君竟然答应下来，一纸诏书，将龙老爷从北疆招了回去，将二十万大军的指挥权交给了南承王。按理说，北渊国只派了十五万军队，即便不胜，也不会败。可是，刚开战不久，许多有经验的老将领都被暗杀了。随即，北渊国便发动偷袭。南承王见势不妙，不是赶快收拢军队防守，竟然自恃人多势众，与对方硬拼。最后，军队死伤惨重，南承王和十多万军队尽数被俘。”
或许是村中之人为老者鸣不平，平日里常讲这些事情，阿欣竟知道的十分详细。
“这一败不打紧，北渊国竟违背了不杀战俘的约定，将十多万人尽数坑杀。那可是十多万条生命，听说，行刑的人砍的手都软了，后来实在杀不完，就挖了一个大坑，把人赶进去，用火烧，用土埋，生生把所有人都折磨死了。”说起此事来，虽然时隔多年，而且是道听途说，但阿欣还是猛然打了一个寒颤。
龙云则想起了地球历史上的名将白起，暗道：“秦将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军，导致赵国一蹶不振。这北渊国的作法怕是也有此意。”
果然，听阿欣继续讲道：“北渊国杀完人之后，便开始向南渊国进攻。可是，我南渊国不足百万人口，精壮男丁全都死了，国中几乎无兵可用。北渊国一路凯歌，几乎没有遇到抵挡，五日之后便打到了王都。”
阿欣家与龙家紧邻，眼看便到了，阿欣说得兴起，便停在路边继续讲述：“南渊国国君吓破了胆，恳求龙老爷带兵抵御。可是，这个时候，龙老爷手中已经无兵可用，纠集所有的护卫军也不过七千人，如何抵挡北渊国的十万大军？”
听到此处，龙云也不禁热血沸腾，紧张起来，竖起耳朵倾听。
阿欣继续道：“以七千对十万，根本没有胜算。但龙老爷丝毫没有退缩，他对国君说，‘为我准备十口棺材’，便披着战甲出了皇宫。当天晚上，龙老爷打开城门，竟然只带了一千护卫军杀了出去。”
“只带了一千？”龙云不解道。
阿欣点头道：“只有一千。不过，龙老爷把九个儿子全带上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