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来龙去脉（二）
在看待凡人的观点上，龙云能够感觉到欧阳兰一样心存怜悯，登时对其大生好感。
发泄了几句后，龙云问道：“这么说，两国的战争其实一直由人背后操控，只是两国之人不知道而已。”
欧阳兰道：“士兵们自然不知道。不过，两国的国君是知道的，但因为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也就默许了这样的战事。”
在国君的眼中，百姓或许还不如蝼蚁。龙云只是摇了摇头，没有接话。
欧阳兰接着道：“后来，每过几年，待两国休养的差不多了，便有人引发战争，效仿那人之法进入古渊。后来之人也确实得到了一些好处。”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道：“但无非是一些高级法宝或兵器，算不得稀奇。而且，其中仍旧危险重重，不可预知，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平安地出来。据说，最大的一次伤亡发生在百年前。当时，有十个元婴期强者带着近百名修行者进入其中，可是直到封印重新修复，那些人也没有出来。”
对于元婴期高手有多厉害，龙云脑海中没有丝毫概念，只能静静地听着。
只听欧阳兰道：“又过了几年，待封印再次被人开启时，人们发现了其中一些人的尸骨，于是确信这些人已经全部死在了封印之中。自那以后，进入封印的人便又少了许多，不过从来没有中断过。而且，通过长期的摸索，人们发现，每十二年间，总有一天亡灵怨气格外沉重，对于侵蚀封印有事半功倍之效果。所以，修行者就将该日命名为亡灵日，选在这一天来破开封印。”
龙云会意，忙问道：“距离亡灵日还有多长时间？”
欧阳兰道：“还有三日。”
龙云忽然蹙眉道：“现在的亡灵是否还不足以打开封印？”
欧阳兰道：“据统计，此次大战已经死了三万多人，按照战事估算，死伤最少的一次也在十万以上。为了保险起见，这一次也定会杀到十万以上方止。内三关的全部士兵加起来，才能满足这一数字。”
龙云拳头一紧，怒道：“太过分了！”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明白，眼前的战争并不能称为真正的战争，而是为收罗灵魂打的幌子。这也就难怪，十二年前那场战役，南渊国士兵已经投降，但还是遭到无情的屠杀。为了一己之私，而杀害如此多的生灵，如此邪恶的目的，比白起坑杀赵国数十万将士，还要卑劣。
欧阳兰则摇了摇头，淡然道：“此事由众多的修行者在背后推波助澜，凡人根本没有办法。”
听到此处，龙云却诧异道：“既然此事由修行者在背后推动，为何北渊国那边修行者众多，而我们这边竟然……”
欧阳兰道：“此事与十二年的那一战有关。”
“我爹的最有一战？”龙云惊问道。
只听欧阳兰道：“不错。龙将军本身就是一名修行者，与他交好的修行者也遍布天下，关系甚广。所以，一直以来，每当战时，北渊国都损伤惨重。可惜，十二年前，国君临阵换将，让南承王带兵。修行者们见状，便愤而离去，转投北渊国，导致南渊国险些灭国。”
龙云这才知道十二年前的那一战还与修行者有关。对于老者是修行者之言，他早已心中有数，便毫不惊讶。
欧阳兰叹了一声，道：“后来，龙将军以一家性命，杀到了北渊国宫城，逼着敌国国君签下休战协议，这才得返。虽然这其中少不了龙将军那些朋友的暗中相助，但是龙将军在没有灵力的情况下，能够横穿百万大军，其誓死报国之决心，值得所有人敬仰。”
在欧阳兰眼神中露出敬畏而神往的神色时，龙云脑海中却是老者孤单而凄然的背影，默然而叹。
停顿片刻，欧阳兰才继续道：“自此以后，南渊国便走向了下坡路，无法再与北渊国匹敌。修行者们因灵力被压制，只会助强凌弱。所以，这一战，所有修行者都选择了北渊国。”
龙云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道：“但凡明智的修行者，都会选择北渊国，所以你才会对清虚道人和尤罡心存戒备？”
欧阳兰点头道：“正是。他二人虽在对付敌人，但是局势已经很明显。这时候，北渊国控制着封印入口，修行者只要协助军队多杀敌就可获得进入封印的资格。而待在南渊国一方，即便扛住了北渊国的进攻，但想要突破士兵封锁，到达封印入口，几乎是九死一生。”
“这么说来……”龙云沉吟道，“清虚道人和尤罡有很大嫌疑。”
欧阳兰点头道：“可能性极大，这两日我们必须要严加注意才是。”
将要返回营帐时，龙云忽然道：“欧阳将军，有句话，我不知当问不当问？”
欧阳兰站定，扭头注视着他，忽然如同玫瑰绽放，脸上露出笑颜，道：“你是想问我，作为修行者，为何不选择投靠北渊国，好进入古渊？”
龙云脸上一红，点了点头。
欧阳兰转而正色道：“虽然我也想进入古渊冒险夺宝，但是，我是南渊国人！”
龙云能够清晰地感受其话语中散发的爱国之情，恍惚间，脑海中竟也响起自己祖国的歌曲，那铿锵的旋律转化为激动之情，在血液中流转，令人热血沸腾。
欧阳兰似乎也感觉到了龙云的气息变化，忽然道：“不亏是龙将军的后人！只要还有你我，南渊国绝不会重蹈十二年前的覆辙。”
仿佛出于对老者的崇敬，以及对面前这名军中玫瑰的佩服，龙云重重地点了点头，斩钉截铁道：“绝不会！”
随即，两人不约而同的举起手掌，紧紧地握在一起。
就在这时，一名传令兵跑过来，道：“欧阳将军，总兵有令，让你到城楼议事。”
欧阳兰点了点头，背过传令兵，忽然狡黠地对龙云道：“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或许会很忙。”与龙云交谈许多，其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龙云微笑道：“好的。”
当其转身时，龙云还是问道：“欧阳将军，能告诉你，你是怎样知道我也是修行者的？”这个问题关系到他今后的生死，所以必须问清楚，今后也好注意自己的行径。
谁知，欧阳兰回过头来，反而奇怪地看着他，道：“难道你不是？”
龙云哑然，不知该如何答复。
欧阳兰又道：“若不是修行者，你可能以一敌十，而且，作为龙将军的儿子，岂能不是修行者？”
龙云登时知道这件事是自己想多了，尴尬一笑，道：“将军也早些休息。”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