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五十七章
江少儒挑了下眉,似是不解地笑笑,“喔?你做错什么了?”
陈淑美又是一个激灵,面色更加青白,江少儒的表情那样和煦自然,清浅儒雅的笑意直给人温柔深情的错觉,然而那冰凉凉轻飘飘的语调,却让人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哆嗦蜷伏起来,她目光躲闪,嘴唇嗫嚅着,好半天都没挤出一个字。
江少儒往她旁边坐了坐,伸手抚上她冒着冷汗的额头,关切道,“你很冷吗?无端端地脸色怎么难看成这样,你看你抖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要不我先扶你进房休息,然后让肖医生过来给你看看。”说着,不由分说将她拉起来,像每一个呵护关怀妻子的丈夫一样,小心翼翼地环过她颤抖得愈发激烈的肩,扶着她往楼上走去。
江少儒越温柔,陈淑美越胆颤心惊,哪怕朝夕相处十几年,她也没能把眼前这个男人看透,就是当年,新婚伊始被父亲暗暗胁迫时,他都没对自己这么故作姿态稍微讨好过,如今忽然这样,却究竟是想做什么?一想到环着自己的这双手就在几分钟前,还在那个男孩——那个与他的身体里流着相同血液的孩子身上那样色`情那样荒诞地抚摸过,肩上立刻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同时,又像一把强行缚在身上的沉重枷锁,挣脱不开,也挣脱不得,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进了门,当江少儒像扶着一尊大佛一样将她扶到床上躺下,又是帮她脱外套又是帮她脱鞋时,陈淑美终于有些承受不住地崩溃了,掀开江少儒正为她盖被的手,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对着他有些歇斯底里的吼道,“够了!江少儒,我都已经开始求你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好歹我们夫妻一场,好歹我还为你生了一个儿子!”
江少儒耸耸肩,并不为她莫名的话语而生气,反而笑问道,“你在说什么?我这么对你,你不满意吗?”
“别装了!”陈淑美痛苦地摇摇头,明艳的五官扭曲在一起,咬牙道,“我都看见了!听见了!”
“那你都看见什么?听见什么了?”江少儒表情依旧从容,语气温和淡定,仿若循循善诱的长辈。
“父子**!!你——你们——”陈淑美心中忐忑不已,却仍旧忍不住脱口而出道,“太——肮脏了!”说着,眼见江少儒不但未见羞惭之色,反而饶有兴味地挑眉看她,一幅期待她继续说下去的样子,不由悲从中来,怨怒交加,五指深深掐进掌心,不顾形象地哭叫道,“你竟然这么不要脸!还能这么无耻的笑!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是你太太,是那个应该名正言顺睡在你身边的女人!从前你在外面有情人,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没想到,你现在居然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你宁愿跟自己的儿子搞在一起,宁愿背上道德和伦理的包袱,也不愿意碰我一根手指头,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说着说着,呜呜哭着,责骂和指控渐渐变成了委屈和嫉妒的控诉。
“你这算是在怪我冷落你?”江少儒并不动容,只淡淡道。
陈淑美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少儒,我——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陈淑美心一沉,有点急了,她心里再是愤怒不甘,却也明白,现在不是自己想争口气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强制自己镇定下来,又连忙辩解道,“难道这么多年你不是一直对我不冷不热吗?我知道你不爱我,当初娶我也是情非得已,可是我有多爱你是知道的,你在外面养多少情人我都可以不在乎,可是你跟自己的亲生儿子搞在一起,你就不怕遭天谴?你在我们的家里,在我眼皮底下和他做那种事,你让我这个女主人的面子往哪儿搁?我承认,我是很讨厌江月,当初在‘蓝夜’,我还差点把他给卖了,可我不是故意的,我也知道自己错了,你让这个孩子认祖归宗,我也承认了他的身份,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呢?一定要这么给我一耳光吗?”
听到这里,江少儒忽然笑了笑,他盯着陈淑美的眼睛,“我还道你真被吓得魂不附体了,看来,你还是挺冷静的。”
“什——什么意思?”陈淑美别开眼,咬了咬唇。
“事实如你所见!”江少儒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而是收起笑容,也不再作戏,将手□裤子口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和小月,就是那种关系!而我并不以此为耻,懂吗?你认为我和他在一起是为了羞辱你?那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成功地看见对方的脸色变得又红又白,江少儒便又勾起唇,以一幅散漫慵懒地姿态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我都不必再装了,那样多没意思是不是?”
陈淑美摇头,眼神黯然而绝望,夹杂着一丝羞怒,“江少儒!我——真不懂你——”
“你用不着懂我,我和小月的事,没有你置喙的余地,还是让我来猜猜,你这时候突然从娘家跑回来,究竟所谓何事?总不置于是为了偷窥我和小月办事而回来的吧?”江少儒毫不留情地掐断她的话尾,故意摆出一幅邪恶无耻地嘴脸,他的五官本生得极为俊朗,气质又极儒雅,作出这种表情来,不但不见猥琐恶心,只让人觉得雅痞风流,看得人又爱又恨,“那么,是我亲爱的老丈人病情又加重了?还是——,陈氏又出乱瘫子了?你急了怕了,回来求我帮忙,求我拿主意了?可是你刚才又说求我放过你,放过陈氏,这么说你是以为是我对陈氏做了什么吗?”
陈淑美心里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难道不是?”
“是!当然是了!你都猜到了,我还继续隐瞒欺骗你做什么?”江少儒笑着,眼里闪烁着“真聪明被你答对了”的赞赏光芒,那表情,仿佛为妻子悄悄准备隐藏了好久的惊喜忽然被揭开的丈夫一样,说不出的无辜纯良。
陈淑美没想到他会承认得这么干脆,那带笑的眼神无异于残忍地一刀,将她刺得鲜血淋淋,她软软地跌回床上,十指捂住眼睛,很快,泪水便从指缝间汩汩溢出,“为什么?难道我做的那些错事,就那么不可原谅吗?你能有今天,我陈家没有功劳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这样对陈氏!我不过是想牢牢抓紧自己的丈夫,不过想为自己的儿子多争取一些保障罢了,哪里就值得你下这样的狠手?你明知道陈氏最近这一两年都不太安稳,我是心里不安才会做那些事,你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不明白这一点?江少儒,我没见过比你更残忍更冷血的男人!”
江少儒收起笑容,冷冷地看着她,无情的话语锥心刺骨,“真的只是如此?陈家之所以有今天,是你们咎由自取,你早该想到的,从当年我娶你的第一天开始,你就该想到了。原本我并没有打算这么快让你和你父亲自食恶果的,是你太不知足太不自重,你不该动江黎和江月,还一而再再而三不知收敛!你究竟做些错什么,自己心知肚明,陈氏这一两年为什么不安稳?告诉你,我做的!陈氏最近为什么风雨飘摇?告诉你,还是我做的!但是,导致这一切最直接的原因,是你们陈家自己!还记得半年前因为西郊那块地而引起的那件命案吗?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李军怎么死的,为什么会被埋在那块地里你知道吗?是李军的死牵起陈氏的动荡,从而引起这一连串的连锁反应的?不是吗?”
陈淑美移开手指,泪眼模糊地看着江少儒,两片失去血色的嘴唇抖得不成样子,对于江少儒的话倒也不争辩,只问道,“李军的死是你做的?你想整垮陈氏?那对你有什么好处?别忘了,‘碧水蓝天’的投资还有你的一份!”
“我是正经商人,杀人这种犯法的事情我怎么会做?”江少儒摊摊手,将这件事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继而又挑高眉,“我也并没有说过要让陈氏垮,我只不过,想为陈氏改个姓罢了!”
“你要将陈氏收入囊中?”陈淑美愣了一下,忽然冷笑,“别打如意算盘了!你真以为陈家那些旧部是好相与的?你今天都看见了,那可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货色,你想收购陈氏,目前正有几个大项目在手的‘天晟’,抽得出多少资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当陈氏是什么?”
“收购?”江少儒也冷笑,“我用得着收购吗?只怕到时候,不用我开口,你那已没什么气数的父亲也会乖乖的拱手相让!”
陈淑美一惊,挣扎着起来抓住将少儒的手臂,“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你很快就知道了!”江少儒拉开她,将她扔回床上,“从今天开始,你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吧,我看你最近操心不少,也累了,我会叮嘱家里的佣人,好好服侍你,你若有什么想办的事情,直接告诉我好了,我会一一为你办妥。”
“你要软禁我?”陈淑美慌了神,转着头四处打量房间,这才发现房间里的布置似乎作了些细微的改变,至于变了哪里,却又说不出来,只让她觉得周身不自在,以往在她眼里温馨无比的卧室,现在似乎到底都透着凉气,冷飕飕的。
“别说的这么难听,你不是一直怪我这么多年都没有怎么关心呵护过你吗?我这是要好好照顾你。”江少儒弯下腰,拾起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再次笑得温暖和煦,在她耳边轻轻道,“安心做你江太太吧,窗子已经被封死了,电话你也打不出去的,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也被装了隐藏的摄像机,你放心,监控室里呆着的,是个女人。另外,小灏一早就喝了有安神药物的茶水,在自己房里睡着了,他不知道你回来了,这个卧室的门待会一旦关上,没有钥匙,从里面是打不开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但是好久没写,有点找不到感觉,另外最近事情有点多,闹得我也不能安心写文,明天又要回老家一趟,烦死了~~~写得不好,大家原谅一下,不过大家放心,我会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