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酒吧
杜瑾涛的不痛快折磨了李常乐跟小杨一整天,快下班的时候于冉打了个电话过来,把她约了出去。李常乐跟小扬看着杜瑾涛早退的背影喜极而泣,恨不能列队相送,考虑到有可能适得其反就只在心里默默的挥了挥手绢。
于冉见着杜瑾涛之后很兴奋,抓着她的胳膊晃,另一只手里握着的一杯奶茶跟着晃了小半杯出来。
杜瑾涛按住她的肩膀:"有事儿说事儿!"电话里,于冉吆喝了些什么她没太听明白,但那兴奋劲儿她是听明白了,可见了于冉本人才觉得电话里那都是含蓄的。
于冉两眼放光,又神秘又难掩炫耀的语气:"非常了不得的大事!你猜猜!"
杜瑾涛不耐烦:"爱说不说,我懒得猜。"
于冉拍了她一巴掌:"哎呀,你猜猜嘛!"
"你中彩票了?"杜瑾涛敷衍了一下,于冉是那种屁大点儿的事儿都能兴奋老半天的人,她才懒得猜她到底在兴奋什么。可说完之后看见于冉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抓着自己的手抖个不停。"我操!你真他妈的中彩票了?!"
昨天下午的时候于冉路过楼下小卖部的时候,看见一老头在那儿买彩票,拿着个铅笔在几个数之间举棋不定。她凑过去自以为好心的帮人家选了一个,结果人老头不乐意了,于是她自己把那张彩票买了下了。正好当晚开奖,于冉随手打到彩票的台上,咣咣咣的中了个二等奖。当时她正抱着一整罐的黄桃罐头蹲在沙发上,还没吃一口一整罐都掉地上报销了。
杜瑾涛听完于冉啰里八嗦的叙述,直叹同人不同命,她有段时间迷彩票迷的不行了,最多也就中了个三千块!于冉这个二等奖虽然僧多肉少,可怎么着也有个八‘’九万了。
她掐着于冉的脖子,恨的牙根痒。
八‘’九万块人民币在现今的社会里能干什么?房子可以买个七八坪的卫生间,车能买个国产手动挡的,下馆子能吃一年。可对于工薪阶层的杜瑾涛跟于冉来说,这笔钱也算是一笔小小的巨款了,有了钱自然是吃喝玩乐一场痛快一把。
钱还没到手,所以高档的料理先寄存着。于冉请杜瑾涛吃了一百多块钱的串儿串儿,麻汁混着辣椒酱裹在鱼丸上一路从舌尖儿辣到了头发梢。杜瑾涛吸了口芒果冰沙,心里那些不痛快暂且压到了脚后跟。
反正,她跟傅葳这档子破事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傅葳再回来来找她她一点儿也不意外,推不了,逃不掉的就先有一日过一日。只是,暂时她看见傅葳就不能控制的想起那天那床上的两个**。
你说杜瑾涛是个什么心态?估计还是对傅葳有点儿余情未了,毕竟她的恋爱史里头,就傅葳跟她处的时间最长。
杜瑾涛跟于冉吃饱喝足的娱乐项目,那必须是中央大街它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那间女同志酒吧啊!跟她俩现在所处的位置不远,权当散步的蹓跶着走过去了。
这间酒吧大多都是些熟面孔,偶尔的来上几拨新鲜人,没几天也都成了旧人了。主要是这城市的资源太稀缺,而把直的掰成弯的这个过程冗长又不保险,动辄就伤心害命。还不如就近原则,的从一堆滥情的人里找一个不稍微冰清玉洁点儿的。巧了过个三五七年没问题,不巧就分道扬镳各自寻欢。
杜瑾涛在这酒吧里头呆了也有四五年了,郁闷的是滥情也好艳情也好,哪怕是一夜情,她都没碰上一个。你说她长得丑了也不是,身材马马虎虎,比她平的大有人在,可问题是人家对象换的简直快要赶上她换内衣的速度了。于冉则是桃花不断,经常双开。可她吆喝着要找个一生一世的,所以**常有,可惜都是空响。
俩人之所以这么热衷来这间酒吧,主要还是出于一种八卦跟不甘落后的心态。尤其热衷于讨论昨天早上刚从谁家被窝里爬出来的谁,晚上又坐上了谁的大腿。顺便的感叹一下自己的市场价值越来越小,同龄人要么找着差不多的伴儿了,要么金盆洗手结婚生子去了。
其实,这个圈子一直在低龄化发展。而她们,在过几年就成了彻底的老古董了。再混圈子,就该被当成明朝那会儿景德镇的瓷器一样被展览了。
酒吧老板绰号老黑,真名不详。是个又黑又壮年过三十的老t,就爱跟一堆儿芳龄十八的妹子凑一块儿。逮谁管谁叫妹妹,嘿嘿嘿的笑声非常具有代表行,安静环境下能听的你头皮发麻。一看见杜瑾涛跟于冉进门,立刻笑着招手让她俩过来吧台。
说起来,杜瑾涛跟于冉的八卦素材,多半儿是由老黑透给她们的。
"瑾涛妹妹,你可是好几天没来了。想死我了,来先嘴儿一个!"老黑除了性别女,没一处像个女人,还偏偏爱做些媚眼娇羞的情态。
杜瑾涛呸了一声:"我前天来的,你正跟不知道哪个情妹妹的在那忘乎所以,有功夫想我?"
于冉自己起开一瓶啤酒,因为还没开始上人的关系,酒吧放着低缓的音乐。仨人凑一起瞎侃,老黑感叹说时下的小拉拉们太新潮了,她都不忍直视。说昨儿下午那会儿,老黑刚开门来了对小情侣,真是小情侣啊!两人个头都还没吧台高,老黑觉着可能两孩子走错地方了,看着好玩儿就想逗逗她们。问她俩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嘛,人俩孩子特神气的仰着头说拉拉酒吧啊!老黑觉得更有意思了,又问道那你俩还进来?人孩子说我们一个月纪念日,特地来庆祝的。
老黑拍着吧台痛心疾首:"才八岁啊!我的亲娘!两人都好了一个月了,我他妈的八岁的时候就只知道玩儿泥巴!"
于冉特不会抓重点的问了句:"你八岁了居然还玩儿泥巴?"
老黑跟杜瑾涛白了她一眼,于冉无辜的眨了眨眼:"确实啊,我八岁的时候可要干净了。"
杜瑾涛把酒瓶子往于冉嘴里一塞,接着跟老黑感叹时下的小拉拉们。
过了九点,酒吧人开始多了,音乐跟人声一起嘈杂起来。老黑继续去找她新欢的几个小妹妹,于冉跟杜瑾涛相继打了个酒嗝,拍着肚皮看着一群群竖着雷达找寻目标的女人们。
酒吧大门一开一合,杜瑾涛看见个不太怎么想见到的人,傅葳。照理说傅葳一般是去城西那间男女混合的同志酒吧的,至少杜瑾涛这几年里面是没在这儿见过她的。以前也问过她为什么不愿意来老黑这儿,当时她弯着眉眼说:"都太熟了,没意思。"
那时候杜瑾涛刚跟傅葳认识不久,以为她所谓的熟就是像自己跟于冉一样。后来才回过味儿来,都坦诚相见过了可不是太熟了?坦诚相见的太多了没新鲜感可不是没意思!一想起过去,她就觉得自己愚蠢的无以复加。
让杜瑾涛愚蠢的无以复加的人今天光鲜亮丽的引人犯罪,低领紧身连衣短裙,感觉既裹不住她那胸也遮不住她那臀。杜瑾涛骂了声操,引得于冉扭头,看见傅葳放荡的模样也跟着骂了声操。杜瑾涛骂的是傅葳的衣着,于冉骂的是傅葳身边儿搂着的女人。
傅葳对俩人刀子似的眼神视若无睹,抛下跟她一样坦胸露腿的女人径直走过来,没骨头的往杜瑾涛身上一靠:“怎么独自寻欢?你的新欢呢?”
杜瑾涛还没说话,旁边的于冉听见新欢两个字抓着杜瑾涛:“新欢?什么新欢?”
傅葳挑着眉毛似笑非笑的看着杜瑾涛一脸:新欢哪有旧爱好?
于冉就是瞪大了一双眼满脸的:你他妈有了新欢竟然不说一声?!
杜瑾涛觉得于冉这货可以等一会在慢慢解释这‘新欢’是怎么一回事,她先把傅葳给解决了再说。把傅葳从身上推开,一脸贞洁烈女的表情看着她:“傅葳,我不是你。我比较喜欢从一而终,你既然带了女伴儿来,就别在我这儿腻着。”
傅葳轻笑:“你吃醋?”
“吃你妹!”杜瑾涛拿着酒瓶子转身走人,傅葳搂着她的胳膊不让走。
“我跟她没什么的,你知道的。”傅葳的手指贴着杜瑾涛胳膊上的皮肤画圈儿,杜瑾涛半边儿身子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杜瑾涛觉得傅葳生来就是她的克星,不管她下了多大的决心来离开傅葳,最后都能被她不费吹灰之力的给瓦解。就像现在,傅葳的手贴在她身上,她就有点儿迈不动腿。于冉在关键时刻还老掉链子,一个劲儿的问她新欢是怎么回事。
杜瑾涛正陷入焦头烂额里难以自拔的时候,突然被人拉了一下,她被拽着转了个半圈正好靠在一个人怀里,抬头是她的伪新欢蒋澜欣。
“前女友,我们又见面了。”蒋澜欣搂着杜瑾涛,朝傅葳伸出一只手打招呼。
傅葳笑了笑,浅浅一握,说:“真巧。”
蒋澜欣也笑道“谁说不是呢?傅小姐也来这里玩?”
“别那么客气,我跟瑾涛那么熟,叫我傅葳就行了。”傅葳带来的女伴儿这时候贴了上来。
蒋澜欣眯起眼睛看了眼傅葳,低头看着杜瑾涛脸想从中看出些什么,可惜那脸上风平浪静,她甚至连目光都没在傅葳那儿停留,低头抠酒瓶子上的标签。
气氛一时有点儿冷场,于冉终于逮着说话的机会了,看着蒋澜欣问:"你是杜瑾涛的新欢?"
杜瑾涛抠标签的指甲啪的一声断了。
蒋澜欣看着杜瑾涛笑的温柔:"新欢?你是这么介绍我的。"然后对于冉说:"你好,我是蒋澜欣,杜瑾涛的…新欢。"她特地把新欢两个字说的暧昧,感觉怀里某人哆嗦了一下。
于冉点了点头:"噢!我于冉,杜瑾涛的朋友。"
傅葳在一旁觉着没意思了,揽着女伴儿的腰跟杜瑾涛再见。杜瑾涛抠标签抠的太认真,似乎是没听见。蒋澜欣笑着替她跟傅葳说拜拜,于冉在一边儿看着,觉得新欢旧爱有点儿棋逢对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