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桶金
魏子卿非常不喜欢白羽望向自己的眼光,特别是大清早上他还有些低血糖的时候。
脑中还吐槽着,还是“星期天的早晨雾茫茫,赶着被c的小受排成行”。但这并不妨碍魏子卿给了已经站起来的白羽一个慵懒而得体的微笑,随后扭头望向站在一旁的张妈:“这位……是谢大哥的客人么?”
明星最怕的,永远是没有知名度。
白羽显然对于魏子卿的“不认识”很是气结:“我说是哪个不要脸的,韦青,你别和爷装。谢先生至今没甩了你,不过是看你还有些利用价值罢了!”
魏子卿眉梢一挑:“那就是说,谢大哥不要你,是白先生连点利用价值也无?”
“你!”
谢震若是真和白羽有x关系,白羽也不会至今都籍籍无名——谢大少手眼通天,随意跺跺脚,晋城都要抖三抖,何况是见人下菜碟的演艺圈,投资商和制片人都死绝了么?
不待白羽反应过来,魏子卿便迎头一击:“所以倘若谢氏集团都无法攫取白先生的剩余价值,那要我说,白先生您的未来还真是十分令人堪忧……”
白羽也就是十八/九的年纪,三言两语就被他堵得结结实实,从和谢震的关系到工作状况拆穿了彻底,一张俊脸早就涨成了猪肝色,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魏子卿却没打算放过他,早就说过了他是个0.5,长得漂亮的小少年,不能动,调戏调戏也可以解解乏嘛……再说了,谁让对方大清早上就对自己出言不逊的?
魏子卿凌厉地眼神一瞥旁边就要上前打圆场的管家。
管家被那双凤目一瞪,居然生生打了个寒颤。
魏子卿优雅施然地步下了台阶:“谢少今日有会议要忙,恐怕很晚才会回来。”他的眼神在白羽和老管家间缓缓逡巡了一圈,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白羽,不请自来;管家,无故放人;而他“韦青”,才是昨晚和谢震密厚的人。二位已经有错在先,又被他捏住了把柄,就算他是小人得志,也不要妄想在谢震面前给他上眼药。
白羽和管家的面色顿时颇为难看。
魏子卿决定最后加个砝码,他缓缓地踱到了白羽身边:“白先生,韦某虽然不才,也好歹是谢大哥派车接过来的。”他莞尔一笑,扫过一侧的管家,“谢大哥喜欢谁那都是他的自由,但是出来混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说到此处,他才压低声音,“所以刚才那些话,以后韦某也不想在任何场合听见。”
白羽一张脸被他羞了了个青青紫紫,直瞪着魏子卿又说不出话来。
确实,他才是那个连车接车送都没有的人,而“韦青”也不知道施展了什么妖法,昨晚刚刚才和谢震密厚。于情于理,他哪儿点也占不到好去。于是白羽再也呆不下去,扔了句“我还要赶通告”就负气离去。
魏子卿站在门口微笑恭送便宜小三败退,甚至在内心冲他挥了挥手。
而就在白羽茶余而归后,他的眼睛再一次浅浅扫过一旁的管家。管家早已不是少年人,这一番对决,他还能明白“韦青”明面上骂得的是白羽,实际上却是敲山震虎——您是这个家的老人,我敬您老一分,然而都是给谢少爷服务的,谁也不低谁一等,往后还有相互仰仗的地方,所以希望大家能够各退一步,类似白羽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发生。
那老管家心头暗道到底低估了“韦青”,老脸上瞬间挤出了个七分真三分假的笑容:“韦少爷,时候不早了,用点早饭不?”
“好啊,”魏子卿倏然弯起唇角,扭头望向了张妈,“张阿姨,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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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白羽,用了顿简餐,魏子卿就知情识趣地离开了别墅。
面子是自己挣来的,同样也就自己挥霍出去的,一晚上的“临幸”到了今日这个地步,恰到好处,而他,也需要上街买些东西了。
魏子卿从裤子口袋中摸出了谢震给他的那张子卡,略略扬起下巴轻轻吹了声口哨。
张师傅一直将魏子卿送到了名品街的入口处,停好车以后,陪着他一同下了去。魏子卿是个喜欢好东西的人,鸡血田黄玉石翡翠古玩字画钻石金银,吃得用得那就更不在话下,100%桑蚕长丝海黄沉香辽参天九翅……甚至只要一进一栋房子,哪里放着值钱玩意儿,他都能“闻”得出来。
——一个优秀的欺诈师,倘若连这点眼界都没有,就不要混了。
只不过他原先的西装饰品受用,多是那些奸商贪官孝敬所得,魏子卿自己可是没有钱自己去买的。所以难得能够甩开膀子血拼一回——
不占便宜才是吃亏。
魏子卿微微扬起下巴,大步踏入了guccichanlefandiermenegildo zegna……等到他晃荡了一圈,手中拎着刚好价值三万多的东西走出来时,他坐在了商场的休息长凳上,优雅地伸了伸腿。
像是一只趾高气昂的小孔雀——富二代的感觉,真他妈爽。
好吧,是“二爷”的感觉……
本想小小地欺骗一下自己,但是后臀某处令人羞恼的地方的胀痛,让魏子卿皱紧了眉头,从鼻息中淡淡一哼:谢震那混蛋。
正在办公室办公的谢震,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请张师傅一起在擅长顶楼的餐厅用了个“下午餐”后,魏子卿被心情不错的张师傅送回了家——毕竟这个年轻人,虽然“工作”不体面,为人倒还不赖。而拎着件数不多却样样价格不菲的几间奢侈品回到公寓中,魏子卿所做的第一件事……
自然不是剪价牌。
他哼着“小春和日”,进洗手间冲了个舒适的热水澡,舒活舒活筋骨。接着一扫前见谢震时候穿的那身“干净”行头,捞出了本尊一套烟灰色西装,抹上发胶,戴上一副刚刚在商场中买的墨镜,挡住了本尊那张小有知名度的脸,将自己捏成了个飞扬跋扈的官二代。
挑出本尊原本打算送给谢震的一条皮带系上,又将那双爱马仕真皮手套用袖口掩住微微掩住了大小,打电话叫了晋城租车服务,20分钟后,一辆低调又略显拉风的奥迪就停在公寓楼下。
魏子卿闭了下眼眸,再睁开时,他就真的已经是官二代了。
他将车开到了东城区的另一家名品街,相较于前的购物商场,这里倒是一条别有风情的步行街,毗邻晋城最有名的富人别墅区。魏子卿最后在后视镜中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发型,便高视阔步地拎着东西走进了刚才所有购过物的品牌店。他连个笑脸也欠奉,只理直气壮地将东西往柜台上一放,对着女服务员矜持地颔了颔首:“退货。”
名品店不成文的规矩,物品无损坏,七日内可以无条件退款。
更何况,是价签都没拆的新品。
虽然理论上为了防止洗钱,大多情况只给退回卡里。但越是富人区后门也就越多,加上每笔金额都不大,魏子卿官二代的打扮秀欣的身段与冷峻的语调,更是很大程度上“震慑兼取悦”了女服务员,本来就是体制内的灰色地带,又有谁介意给帅哥开个后门呢?于是四件,件件不同品牌,价值都在万元左近的物品不到半个小时就退了个干净,魏子卿留给女服务生一个温柔的微笑,溜达着回到了他租来的奥迪内。
取下爱马仕的真皮手套,他唇边勾起了得意的笑容——身边的纸袋里,已经是整整齐齐三万六千元现金。
小样儿,谢震,你不是不给爷现金么?爷有的是招。
一路将车开回了租车点,魏子卿的心情都算十分不错。他径直在租车公司叫了一辆注册登记过的出租回到了公寓——在不确定到底是谁想要杀本尊以前,魏子卿必须自己出行的时候,采用的都是这种方式——乘着夜色变装加叫车。这样就算想要堵他,电调来的固定车号的出租,也会增加很大的安全系数。
不过这样的方式不可不间断的使用,不仅成本高,时间一长也会被人摸清套路,这才是他前要求谢震借给他张师傅一用的真实原因——谢震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他到底没有将本尊卖给谢震的那双真皮手套卖到黑市去。
换上了睡衣,魏子卿切在了公寓的床上,开始追溯今日的行动可有什么破绽——黑市最近还是要少去,韩天麟的敏锐,和自己敏感又尴尬的身份,让魏子卿不得不更加小心。
恰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下,一条短信闯了进来:
“小哥?我是韩天麟,你的那张银行卡已经破解啦,啥时候过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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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下午,魏子卿几乎是低调的不能再低调地从韩天麟手中取过那张银行卡,掉头就走。而直到从邮局匿名汇走了三万元整去他父亲的账上,他才微微松了口气。
然而从邮局出来后,魏子卿却有了一瞬间的茫然……
冬日午后的日光照耀在身上,他微微低下头,看着这双几天前尚且不属于他的手,以及从指缝中漏过的光斑。
父亲这个月的债已经还了,但下个月呢?
自己死了,还有谁再去关照改嫁以后过得不太好的母亲?
他突然就很想打个电话给母亲,却不能了。
就在这时,《爱情买卖》的糟心音乐不分点钟地响了起来。竟又是谢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