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好攻出手
拳头又松开了……
魏子卿垂下了目光——不行,本尊对韦宏应该是又怕又恨又没有办法的。自己虽然有能力将对方整个一溜够,但是现在的情况下,硬碰硬或将实力暴露到明面上,都是傻到家了的选择,毕竟韦宏可是要杀本尊的嫌疑人之一。
不过,魏子卿的目光顺势扫过了韦宏的皮鞋和洗裤裤脚,再细品味了下对方身上古龙水的味道——看来,韦宏的嫌疑可以大部分排除了。此人看似精英,香水与服装搭配风格却暴露了他不过是个“暴发户家的纨绔子弟”。再加上青色嘴唇,和唇角边一圈的大燎泡,无不说明了他私生活混乱不讲卫生,甚至还有点儿肾虚。
简称“肾虚爆发绔”。
这类众生最显著的特点,就是“欺软怕硬”,人生乐趣停留在像他们以为的穷人炫富,显摆一下名车好表,再用价值最高不超过1000元的化妆品把把妹纸。看似十分要面子,骨子里却相当胆小。至少在本尊没有明抢他的财产钱,胆子不会大到可以杀人的地步。
如果是这样,就更必要在明面上和韦宏一较高下了。毕竟本尊的名声已经很臭了,闹腾起来,怎么看都是自己吃亏。
没有利益的事情,魏子卿可从不做。
然而他的退让,却没有换来韦宏的息事宁人。
韦宏似乎认准了“韦青”是个不会反抗的软柿子,更是将来可能需要消耗他财产才能养活的下三滥,逮住了机会,不多吐几口吐沫再多踩几脚,也吃亏吃的太大了。
韦宏的女伴因为这边的声音,小小地探出了头来。
韦宏却在继续向魏子卿逼近,xx养的,卖p股的这类污言秽语接连飚出,声音虽然压得极低,却保证字字句句都能让魏子卿听得见。
魏子卿垂着头,凤眸缓缓眯起——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来寻。本想放你一马,你却偏要在这里起屁。也好,既然你是打定主意我会比你更没脸,今个儿爷就将你的脸皮撕下来,放在地上踩一踩。被谢震压那是重生以后没办法,然硬要算起来,他魏子卿重生难道不是因为你们韦家?
就别怪我新仇旧恨一起报了……
不过,他既然不能自己出手,用一用谢震这混球,似乎也不错。韦宏这样的“肾虚爆发绔”,怕得一来就是能比他更加玩得开玩得大的狠角色;二来就是家里比他更有权有势,能够压他一头的真富二代。刚好,谢震两条都占全了。
于是魏子卿留心着脚下,装作愤怒又害怕的样子,往刚刚他与谢震坐得那头退了过去。
他并不是想让谢震出手——谢震也不可能为了个小白脸出头,是让韦宏看到谢大少的背影却是没问题。按照谢震的知名度,晋城有头有脸的富裕户,敢不晓得谢少的名头?
而韦宏在骂得正爽间,已悄然中了计。
他看对面的“韦青”耳根泛红,双拳紧握,却不敢回嘴的模样,心头就是一阵的暗爽。辱骂的力度也不断加强,而就在他再一次地诋毁“韦青”,居然敢来这里“卖”的时候,魏子卿抬起了头。
嘴唇微微抿着,像是鼓足了勇气,眼神之中却又着浓烈地挑衅:“大哥,是,我是在这里工作。”
“哦?”韦宏的声音瞬间充满了愉悦。
“但是我不是在这里端盘子……”魏子卿的齿尖扣住了唇。
“哦,不是端盘子?”韦宏看了眼魏子卿身上的穿着,“那你是扫厕所,还是盘账的?”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更有意思的事情,“哎呦,那可不好。你们母子俩从来手脚不干净,别给人盘账再……”
魏子卿没打算让他继续下去,他倏然笑起来:“大哥,我是来给谢震谢先生取酒的。”
韦宏的表情,瞬间像吃了苍蝇。
魏子卿是什么眼力见?他老早就瞥到了韦宏身后不远处走来了一个侍应生,侍应生手中的托盘上端端正正地摆着一个冰桶与一瓶红酒。灯光虽然旖旎,却并不妨碍魏子卿看出那硕大的标签,出自于拉度酒庄。
月海阁,除了菜好,酒更好。甚至可以说是晋城唯一一个能买到真正酒的地方。
魏子卿侧身一步,挡住了侍应生,气度优雅地取过了托盘上那瓶拉度酒庄的红酒,掸眼一看,果然是赤霞珠。他手指一翻,就将早已备好的百元大钞放在了侍应生的托盘上:“这瓶拉度的赤霞珠,就是谢先生刚才点的吧?”狡黠的视线微微盯著了侍应生。
在这里工作的侍应生怎能看不明白其中的道道儿?他立刻微微一鞠躬,拿过了那张百元钞:“是的,先生,您看看这品名对不对?”
魏子卿装模作样地转了一圈酒瓶,唇角愈发上扬:“当然,不过谢先生应该会更喜欢冰到4度的赤霞珠,所以还是再拿去窖藏一会儿比较好。”
侍应生眼神一转,登时更会意了:“当然,乐意为您服务。”
这样的游戏在魏子卿的坦荡之下,显得真实无比——好像谢震真得点了一瓶拉度红酒。而事实上,侍应生拿了一百元,要做的只是走回去,十分钟以后再避开韦宏给真正的客人上酒即可。
但这一来一回,已经足够下韦宏的面子。
魏子卿的身体,不着痕迹地向谢震作为的方向侧去,韦宏如果还不信,就可以用身体语言暗示他,谢震确实就坐在他们三四米之外了。
韦宏的表情,果然在那一瞬间变得惊讶,甚至带了点……惶恐。
等下,惶恐?
就在这时,魏子卿的肩膀突然被一只大手拍了下:“你啊,怎么总是这么自作主张?”熟悉低沉的男音,带着宠溺的音调。而他肩头的那只手上,却是不容抗拒敲山震虎般的劲道,“不用这么细致,我说这么长时间,你都跑哪儿去了?”谢震霸道的气息喷在魏子卿的耳畔,他却像是丝毫没有注意到怀中狐狸精的僵硬,只用眼角不屑地扫过了韦宏。
“哦,这位是?”
喂,你包养了韦家私生子,不会当真不认识私生子他嫡亲大哥吧?
韦宏的表情,瞬间像是在吞完了一只苍蝇后,又吞了一盘蟑螂。由白转红,由红转绿,最后只得狠狠地瞪了眼魏子卿,对着谢震却敢怒不敢言,最后终于憋出了一句:“小青,你和谢先生好好相处,大哥下次再找你你聊。”
魏子卿看着韦宏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不是吧?就这样将弟弟卖了。
谢震则是径直从鼻腔中嗤笑出声。
只不过,这一声狂肆的笑意,却瞬间拉回了魏子卿的神智。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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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震其实早就听见动静了。
他当过兵上过战场,虽然只历练数年,但是第六感听力视力都比常人敏锐许多。所以即使隔了有一段小距离,但深夜月海阁的客人也不多,韦宏与“韦青”之间的谈话,自然就被他注意到了。
谢震开始是觉得没有出手的必要的,一来“韦青”只是他包养的小白脸,二来人韦宏是“韦青”的亲大哥,就算不怀好意,但在没有造成实际物理伤害的前提下,他是没有立场干扰人家兄弟俩谈话的。
但,这是在谢震没有听清对话的内容之前……
走得近了,连韦宏具体的言语也一字不漏地飘入耳中,谢震才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他包养“韦青”是因为韦廷云老东西做事未免太不入流,才想杀他个下马威。孰料老子不是东西,儿子更上不得台面。如此的恶语中伤家谩骂,还敢号称“新豪门”?暴发户,果然就是暴发户。
更令谢震恼火的,却是“韦青”的态度。
低着头任骂是怎么回事?你都敢在我面前作得欢实,遇见这瘪三面前反而怂了?装也要有个限度吧?爷还坐在这儿呐,就算是私生子,你也该明白自己现在是谁的所有物。
谢震自己都不晓得这股怒火由何而生。
但是他并不会为了不值得出手的人出手,就在他听得不想再听,对“韦青”刚生出的一点好感都要有所减退的时候,“韦青”拦住了一名端酒的侍应生。
接下来,短暂的不足一分钟的交锋,整个形势却已逆转。
“韦青”虽然看起来还是惧怕韦宏,但是他眼角眉梢中小小的得意还能逃得过谢震的法眼?而韦宏更像是吞了一只苍蝇。咽又咽不下吐也吐不出。
精彩……
这才是让他会有兴趣的人。
而“韦青”接下来侧身的动作,就更令谢震心头发笑——还真是算无一漏步步为营。好,既然连他的背影都利用上了,自己要是再不配合一下这只狐狸精,是不是也显得他这个金主忒小气?
于是一直到回到东头的雅间中,魏子卿都有些神不归位——任谁只是想借用一下金主酷帅狂霸拽的声威,最后却真把金主召唤了出来,都不是什么愉悦的事。
只是他刚想解释一下,谢震却意外地一摆手。
穿着休闲装的高大男人,惬意地往身后的红木椅上一靠,深邃的眼神仿佛能够洞穿一切,他邪气地弯了下唇:“我知道,你有难处。”
语调之和缓,处理方式之温柔,让魏子卿深深地打了个寒噤。
……他到底识破自己到哪一步?
谢大少挑了挑眉梢——自然是全部,“韦青”啊“韦青”,连爷的背影都能算计进去,我是不是该好好“惩罚”你一下?
[注]赤霞珠:cabeet sauvignon,酒如其名,如同红色珠玉一般从舌苔上滚动而过。如上章注释所提,经常和梅鹿辄(merlot)对比,和梅鹿辄口感类似,但是比更涩一些,没有那么细腻。拉度酒庄(chteau latour)是世界知名五大酒庄之一,盛产赤霞珠与梅鹿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