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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麦柯手术风险及其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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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柯晕得毫无预兆,他担心最多的是脸着地。

等他醒来的时候,床边坐着一个人,一瞬间,他以为那个人是滕诚。因为他上回晕了醒来的时候就是土豪坐在身边一副要把他咬死的的表情。

只可惜——

“我操,你要吓死人?我接到电话真以为你猝死了!明天就给我把工作辞了!”耳边先传来的是王良的声音,凶巴巴的,一副要吃了他的模样。

大概是被他吓到了。

记忆慢慢地回来,他应该是倒在静安寺的大门口,手机上最后一个电话是王良打电话来他周末有没有时间一起去吃饭的。

“啊……”麦柯张嘴刚说了个字,就发现王良被人给拉走了。

“啧,你不能好好说话?”是石毕。经理说话向来都是不急不缓的,现在多了些关切,叫了护士过来,给麦柯测生理指标。

没多久医生也来了,还是老问题。被巡视了一圈叮嘱了一遍,被通知办个手续马上就能出院。

王良抱着胳膊一脸的不爽。

麦柯笑眯眯地打圆场:“对不起忘吃药了。”

“你忘吃药的次数还少呢?”

“我饿了,啧啧,有饭吃吗?”麦柯转移话题。

王良穷追不舍:“刚医生说你甲状腺有钙化的迹象,你把手术做了吧?这次听说是一个大妈看到你倒下去拉了你一把,不然你的脸大概就破相了。以后突然倒掉怪吓人,你开车的时候突然晕了怎么办?”

麦柯想了想一直点头:“知道啦,等甜甜办完婚礼我立马去开刀。”

“你不会又找借口等到甜甜孩子生下来了才去吧?”王良挑眉。

“好了,我去打饭,你去给麦柯办手续,到时候我帮你顶着。”石毕拍拍王良的肩膀。把人拉走了。

麦柯全身懒懒的。

吃药这种事他还真的老是忘,以前甜甜在家还盯着他吃,甜甜不在了,他自己没感觉了就不记得。

医生说做完手术摘除病变的甲状腺身体会稳定。

麦柯不是不想做手术,拖了这么久,是担心——如果他和妈妈一样,死在手术台上,该怎么办?

病房的门被打开。

麦柯猛地抬头,他期待那是……

进来的只是个护士,温柔地样子,过来做记录的。

麦柯又躺了回去,平时这个点他应该还在睡觉,侧着脑袋对着门。

人病了的时候,总是会脆弱点。

他没那么想见妹妹,倒是期待那个人火急火燎地跑来,骂他一顿,然后瞎着急的模样。

想着想着,麦柯就睡着了。

睡着前,他突然想看烟花了,滕诚还欠他一次烟花。

总是没有机会,再一起看一次吧。

……

甜甜的婚礼就在月底。

甜甜似乎有些紧张,去试婚纱的时候是麦柯陪着去的。

他看到甜甜身边有专门的人保护她的安全,还有个随行的女孩,把一切都打点地井井有条。他也就是坐在那儿,看着妹妹换一套套的礼服,然后不管是那一套,他只是点头说“好看。”

他的工作轻松地很,有专门的设计师在给妹妹做介绍和建议。

麦柯随便看了一件身边模特身上的婚纱的披肩,那上面的数字是麦柯数得头昏。

婚礼需要三套礼服。

都是适合甜甜如今有些微微凸起的小肚子。

见到甜甜有些累了,麦柯刚要说话,那个叫小新的女助理已经把人扶到了沙发上坐下,递上了温热的水。

“开心吗?”麦柯帮甜甜理理被弄乱的头发。

“哥,滕辉对我真的很好。”甜甜脸红扑扑的,很多东西都是藏不住的。

“哎哟,听了真让人嫉妒。”麦柯掐掐甜甜的脸,觉得怀孕后,妹妹的脸上更加红润了,现在胖了些,脸上有点婴儿肥,很是可爱。

“真金还好吗?我都好久没有看到他了。”甜甜问狗狗。

“我让王良去照顾了,他们上班规律,石毕也喜欢狗,听说现在肥了很多。”麦柯低头翻手机,给甜甜看王良发给他的照片。上头一只狗两个人,笑得甜甜蜜蜜的,麦柯没事也会拿出来看看。照片里的三个俨然是一家人的样子。

“哥,我觉得他们挺好的。”甜甜看看照片看看麦柯,说得认真:“他们笑得好开心。”

“是呀,你是没见到你王良哥,现在每天那张嘴恨不得都咧到耳朵后面去。”麦柯翻着手机。

听到甜甜说:“哥,你也要多想想自己,滕辉说,你总是想着我,不能把自己给耽误了。我会支持你,宝宝也会支持你。”甜甜摸着肚子,笑成了一朵花。

麦柯是真觉得不管什么婚纱穿在妹妹身上都是好看的,因为妹妹是他心里最纯洁的天使。

兄妹还想说些什么。

滕辉来了。

眼睛里就只有甜甜,问寒问暖,听不得一点甜甜累了或是不舒服。

麦柯就看着那边小两口甜腻腻地说着话,又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了。

找了个借口要走,甜甜舍不得,滕辉把他送到了门口:“麦哥……那个……”

滕辉想说什么,似乎有些难以开口。

“怎么了?”麦柯有心理准备,电视上演的戏码,现在应该是豪门为了让妹妹和他撇清关系过来谈条件,然后提出个虐心的要求:比如不让他参加婚礼什么的。麦柯超级淡定,拍拍滕辉的肩膀示意他说,总觉得这小子现在突然对他态度那么毕恭毕敬地,有点不适应。

“啊,这样的,关于婚礼宾客的座位……可能不能把你的位置放在宾客席,是出于曝光的考虑……”滕辉慢慢地说。

麦柯一听爽快地点头:“没关系,你们怎么方便怎么来。”

这些都不重要吧,而且麦柯也不想连累到甜甜。看到滕辉如释重负的表情,觉得这妹婿是越看越喜欢。

“那麦哥需要邀请的朋友名单随时可以告诉我,我去安排。”

“呃,就我,还有王良和石毕。”

“石经理?他是滕胜的员工吧?”

“嗯,他们都是。”

“那都已经邀请了。”

“呵,那就没别人了。”麦柯摆摆手,打招呼拦车要回去。

滕辉叫住他说:“麦哥,其实滕总他……”

“哟,都乖乖地喊他滕总了?”麦柯笑。“学乖了。”

滕辉还想说什么,出租车来了,麦柯上车摇了摇手,

“你去陪甜甜吧。她选的婚纱很漂亮,是准备给你惊喜呢。”

碰——的一声。

车门关上了。

麦柯逃也似地离开。

不想听那些了。

脸皮撕破了,就贴不回去。

那个人呀……

麦柯掏出手机,往前翻了翻,找到以前拍的黑乎乎的照片。

星空呀。

土豪现在不知道会不会也会偶尔抬头看看星星。

不过他那么懒,会不会懒得抬头?

麦柯自娱自乐地笑着。

转眼,甜甜的婚礼也就到了。

甜甜是麦柯见到最美丽的新娘。

比任何时候的甜甜都要美丽。

甜甜换上婚纱一直在更衣室里休息,紧张地很,一直拉着麦柯的手不肯松开。

听说前面的宾客已经就位,新郎已经在红毯的尽头站定,就等着吉时,把新娘带到新郎的手中。

麦柯也是百感交集,心脏跳得比麦甜可能都要快。

滕家的人陆陆续续地都进来过。

老爷子也来过,看到麦柯瞪了好久,好像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最后进来的是滕辉的父亲滕嘉天,看到麦柯的时候只是瞥了一眼,眼光落到甜甜身上,到底是喜欢和慈祥的。

“时间差不多了,我带你出去。” 滕嘉天一身考究的贵族西装,温文尔雅地伸出手来。

甜甜却愣了愣:“可是,彩排的时候是我哥送我出去的。”

“这没什么关系吧?” 滕嘉天尴尬了一下子,又笑得憨态可掬。

麦柯在一边,看到滕嘉天似乎有些怕惹甜甜不开心,心里对滕辉竖起大拇指。真是把自己老爹收拾得服服帖帖,真难得。

“可是……”甜甜还是不肯。

麦柯过去安慰了句:“让未来公公领你出去多风光?告诉全世界我家甜甜招长辈喜欢。”

甜甜皱皱眉,看着麦柯,似乎在想着什么:“哥,是不是他们……”

“瞎想什么呢。”麦柯赶快制止:“外头可是一堆记者的镁光灯等着呢,我这不是怕一紧张走错步子什么的去吧……”

“哥……”

这边甜甜已经开始胡思乱想,她也不是傻子,她知道滕家对自己哥哥的态度。

看看滕嘉天对麦柯的眼神很不友好就知道了。

只是……

更衣间的门又被打开。

有人朗声开口道:“我带你出去吧,我侄子都等得快哭了。”

“滕诚。” 滕嘉天尴尬地看着自己意气风发的弟弟。

“在等一分钟,滕辉哭了明天我们滕胜就要变成笑柄了。”滕诚笑眯眯地说得轻松。伸出手来一挑眉:“怎么,我的面子也不给?”

大概是滕诚的气势有那么点像滕辉,可能是滕诚亲和起来总是容易让人没了戒心,或许只是甜甜看到麦柯看着滕诚的眼神里带着感激和宽慰。

甜甜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挽住了滕诚的胳膊身后的伴娘和面前的花童全部都准备好了。

“开心点。我可是滕诚,换成别人可没那么大的面子。”

“嗯。”

“别看你哥了,你哥和我有什么区别?你就是我的亲妹妹……”

土豪从始至终没睁眼看过麦柯一眼。

只是最后的那句话……

麦柯听了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也不顾身边滕嘉天听到那句你就是我亲妹妹的时候,那个窘迫的表情。

差了辈分不说,滕嘉天心里最大的一个疙瘩被无情地扯开。

滕诚这是处处都护着那个男人呀。

滕嘉天只觉得这是滕家的耻辱。

看到面前打开的大门,外头就是通向礼堂的地毯,没法子他只好先赶回会场。

外头,的确是许许多多的记者媒体等着。

王子同灰姑娘的婚礼,成为了这座城市里不大不小的一桩新闻。

所有人都喜闻乐见这样的组合,麻雀飞上了枝头,变成了凤凰,看着婚礼上的郎才女貌,是滕胜最好的宣传。

后来麦柯看了所有的报道,都是正面的夸赞,并且宣传了滕胜的企业文化和亲民的特质,麦柯在新娘的介绍里没有见到一个关于自己的报道的字,不过关于延期的滕诚同名媛陈颖的婚礼猜想却是铺天盖地,毕竟王子和灰姑娘的婚礼只是个热场。

滕胜继承人的那一场婚礼才是才子佳人强强联手的重头戏,所有人都翘首以待,新闻业界的同事们也没有一丝的松懈。

婚礼上,他一直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仪式后的庆祝晚宴,几乎成为了滕胜员工内部的联欢会,记者都禁止入内,于是麦柯坐在正席上,身边恰好坐着陈颖。

舞池的正中央,滕辉牵着他的母亲,滕诚牵着新娘正跳着节奏舒缓的舞蹈。

陈颖拿着酒杯侧头对着麦柯道:“真羡慕你妹妹,滕诚从来没那么地看过我。”

女人撅撅嘴,很是可爱。

麦柯不知道怎么回答:“甜甜笑起来招人疼。”

“哦?那我不招人疼?”女人笑语盈盈。

麦柯是真的不讨厌她:“你也很美,可她是我妹妹。”

“你看着甜甜也会脸上发光,我还是羡慕你妹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我也羡慕你。”女人举起酒杯,碰了碰麦柯的高脚杯。

麦柯作势喝了口酒杯里的酒,尴尬地笑。

好一会儿,女人吃了两口面前的果盘,优雅地放下刀叉道:“麦柯,你是个让我很感兴趣的人。我十几岁就认识滕诚了。那时候的他……”

“是个胖子。”无论什么时候麦柯黑起土豪来都一样的迅速。

“是,是个胖子,不过是个挺可爱的胖子。”女人看着舞池中间如今修长俊朗的身形,那个曾经250斤的胖子,现在已经能瞬间迷倒在场所有的异性。“虽然一开始大人安排我们将来要结婚,我还挺排斥,后来认识地久了,才发现他很勤奋,而且在感情上挺单纯的,不过后来他藏得挺好,这些年我都以为他刀枪不入了。”

“嗯。”

“不过,他玩了这么多年男人……啧啧。只在你面前有本性败露,所以我真想知道你有什么本事。真可惜你怎么都……”陈颖摇摇头,朝着麦柯一笑,优雅地站了起来,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着装,缓缓地伸出了手。

那边的现场弦乐已经换了一首,滕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对着陈颖笑得帅气。

女人朝着麦柯做了个略微失望的小表情,用低低的声音做了个口型:“你会嫉妒吗?”

周围掌声雷动。

音乐优美,麦柯看到粉色的衣衫和黑色的礼服相互交织地很好。

这一幕让他突然想起那部被滕诚特意改去了结局的小说。

很多很多很多年以后,曾经的皇子坐在大殿之上,看着宠妃佳人在侧,舞女粉色镶边的水袖舞起悠扬的舞蹈,也会被面前的歌舞升平和一派和谐迷了眼睛。

也会有那么一瞬,他会想起曾经陪伴过他的那个小官,若是还活着,不会穿艳色的衣衫,但是远远站着的模样会很好看。

麦柯相信那个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嫉妒不来的。

人都死了,其他的都是不再重要的了。

甜甜很顺利地办好了休学一年的手续。

学校的老师一点也没有为难他们,麦柯总算放了心。

那边的王良和石毕天天盯着他记得去医院复查做手术。

麦柯乖乖地去了。医生熟悉他,说是微创小手术,但是存在一定的风险。

麦柯同医生说了母亲当年的手术意外,结合麦柯前几年曾经吃神经兴奋的药长期昏迷过,医生变得踌躇。

在不做手术要承担癌变的风险,和做手术不能保证手术台上的突发状况下。

麦柯选了后者。

当天就签了字,排了手术时间。

麦柯看到日期——挺巧的,是土豪大婚的前一天。

麦柯找王良和石毕吃饭,无非是说手术了以后他就一废人,到时候全靠哥们照顾了。

王良拍胸脯说没问题,一定好好地照顾,石毕在边上小声道:“他照顾人挺靠谱的。”

麦柯看到王良自豪地又二又自大。

“对了麦子,下半年我和石毕准备自己开公司,到时候你过来。我们现在被滕胜吃得死死的,略烦人,到时候我们组团跳槽。”王良说起他们的计划。

“这样不好吧?”

“是滕胜那边欺人太甚,而且,啧啧,给他们大公司做又累又经常做无用功,石毕认识些人,以后我们转作政府项目,赚的少,但是稳定。”王良挺自信。

麦柯想着也开心,是呀,如果手术顺利,他很快就能做舅舅了,然后又能做自己喜欢的设计。或者,去出家做和尚?

他还记得百度告诉他做和尚可有个硬性要求,那就是不能有慢性病。所以他才要把手术给做了,一劳永逸。

如果真醒不过来了——

其实现在的麦柯,一点也不觉得可惜了。

想要的他都有了。

活着,不过是想要得更多,变得越来越贪婪。

真的闭上了眼睛,什么都不知道了,停在现在他最满足的一刻——

有朋友相伴,有可爱的小侄子或者小侄女可以期盼,有经历过一段真正的爱情,还有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和妹妹的美好回忆,当然了,也有很多和滕诚的浪漫记忆……

麦柯查了几天的文献,又去医院做过几次模拟麻醉测试,答案和效果有些坑爹,麻醉师似乎掌握不好让麦柯在两个小时的手术里睡着又能在安全时间里醒来的计量。

麻醉师说得耸人听闻的:“全身麻醉以后,你不能自己呼吸,二分钟内要把管子j□j你的器官,不然就脑死亡。”

虽然这和他醒不过来没太大的关系吧,麦柯确认了好几遍他的下颚是适合插管的,才放心了。

剩下的,就是——别一管子麻醉剂下去他就直接嗝屁。

医生让他让家人知道要手术了。

麦柯只是笑:“我都签了霸王条款了,我不管怎么样医院都不用负责,让家人白担心何必呢。”

麦柯比医生淡定。好在甜甜没有遗传妈妈的高敏体质,小时候甜甜就做过手术,一点问题都没有。

离手术还有一周的时候,麦柯就不去出车了。

在家里把所有的东西整理了一遍,他还翻到了一直舍不得丢掉的他念大学的那些书。

都泛黄了,可是书的味道还是很让他怀念。

还有甜甜从小到大的作业本,课本,还有甜甜给他画过的画,给他录过的磁带,cd,还有mp3……

麦柯甚至把遗书都写好了。

那个内容麦柯觉得有点点的矫情,于是写完了就夹在书里,不想去看。

再然后就是……

麦柯去定了墓地。

不在爸妈的墓园里。

而是在市里的另外一处。

从申请到交款只用了三天的时间。

麦柯问工作人员能不能现在就把名字刻上。

工作人员有些奇怪:“先写上多少有些不吉利吧?”

麦柯说没关系,他想先写上。

工作人员觉得他奇怪,还是问他要了身份文件,又去复印登记了一遍。

“呃,我边上的能刻别人的名字吗?”

“您想刻谁的?如果是妻子,我们需要你们的结婚证明,如果亲人,需要关系证明。”

“如果只是一般人呢?呃,比如:胖子什么的?”麦柯觉得自己说得也没有什么底气。

工作人员已经把麦柯当做神经病了,推了推眼镜有点不耐烦:“不行,我们又规定,合墓必须有关系证明,我们有好友合葬的,也是递交了证明的。”

“哦。好的。”

“预付租金您需要付几年?我们这里十年起付。二十五年以上我们有相应的优惠。”填好表格,和麦柯确认了墓碑上要刻的字,那人多少有些不耐烦了。

“五十年吧。我今天一次性付清……”

第二天,麦柯又跑了一趟,墓碑挺漂亮的,大理石的碑面,还有两个可爱的小狮子蹲在那里。

那一小块属于他的地界边上还种着两颗茶花,听说到了冬至和清明这边最热闹的时候,茶花会开得特别的好。

麦柯看着墓地,歪着头看了看,他的名字只刻在了一边,另一边空荡荡的。

然后,他就像做贼一样,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工具,看看四周静悄悄的……

开始干坏事。

也就五分钟以后,麦柯看着墓碑,拍拍手,乐呵呵地笑了。下山的脚步都轻快了好多。

手术那天,王良请了假来陪麦柯。

王良看着麦柯换好了病号服坐在床上看了一个多小时的手机在那里傻乐,全身都不自在:“喂,你别弄得要和世界告别一样好不好?笑得阴森森的。”

“啧,我紧张嘛,我在看真金,你发我的照片,它怎么那么胖了,土豪看到了肯定认不出他来了。”

麦柯随口一说,王良脸一黑,开始翻白眼。

“还有白银,现在是陈晓在养,好像也胖了。”麦柯给王良看照片。王良懒得看:“喂,兄弟,明天那个滕诚结婚,你没事儿吧?”

“正常,以前我跟过的土豪排着队的都结婚生孩子了,我还能有什么事?”麦柯翻着手机无所谓道。

“哦。”

其实王良这段时间看麦柯,还真没发现那个人有什么事儿过。

虽然觉得不科学,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觉得挺对劲的。

一直以来,他都佩服麦柯的淡定。他什么都清楚,也总是清醒地理智到可怕。

两个人又说了些废话。有护士来提醒半个小时准备。

麦柯看看王良,王良看看他:“我操,第一次送人进手术室,你给我好好地。”

“我还能有什么事儿呀,你出去一下。”

“干嘛?”

“我要给我妹妹打电话,你在我别扭。”麦柯指指门外。

“啧,你妹都结婚了,别好像给你的女朋友打电话好吗?”

“出去啦。我进去以后你去外面看场电影,看完了我就好了,别在外面傻等,啊。”麦柯说。

“看什么电影,石毕下班了就过来,有妹妹不麻烦专门麻烦我们,真是上辈子欠你的。得看你好好的,我们才能好。”

“得,以后我给你们做牛做马还不成?”麦柯笑着把人碾了出去。

拿出手机,给甜甜打了个电话,甜甜接得也快。麦柯记得今天是甜甜去做产检的日子。

其实麦柯一直都期待着,那个孩子会是男是女。他更喜欢女孩,只是他也知道甜甜虽然不说,但是似乎还是比较喜欢男孩多一些。

“哥,是个男孩。”那边电话一接通,就是甜甜兴奋的声音。身边有滕辉的声音,似乎在给家里人打电话告诉他们好消息。“哥,你等一下我给你发宝宝的照片。”

麦柯手机很快收到彩信,是宝宝的b超照,小小的一点点,但是已经能看到娃娃的模样。麦柯眼睛都湿了:“真好,名字想好了吗?”

“爸,妈还有爷爷都急着要给他取名字,肯定轮不到我取,但是滕辉说小名听我的。”

“嗯,好。”麦柯多少有点哽咽,手术前能看到孩子的照片真的是再好不过了。“做完检查早点回去吧,别太累。”

“哥,先别挂,我想和你说说话。婚礼后就好久没有看到你了。过几天我和阿辉来看你。”甜甜道。

“我忙呀,我最近在设计那套房子,以后装修的漂亮些,你回来了可以住。”

“嗯,好。”

“好了,挂了吧,不然你老公又要吃醋了,唉,全世界都说我们两兄妹感情太好。我觉得这是他们不懂兄妹间的幸福。你说是不是?”麦柯笑着。

听着甜甜在对面甜甜地笑。

心里都化开了。

“甜甜……”

“嗯?哥?”

“没什么,就叫叫你。”麦柯握了握手。

“哎,哥……”

甜甜在那里应着,还真的是麦柯这辈子永远的那个小天使。

不管什么时候。都会给他带来幸福和快乐。

电话挂了。

麦柯好一会儿才缓了缓气息。

最后低头翻了翻甜甜婚礼上的那些照片。

最后翻到了黑乎乎的一片。

那片看不清的星空。

“土豪,以后别懒了。”麦柯打开短信,打了一行字。贴上了黑乎乎的照片。

看了好久,觉得不妥,又加了一句“新婚快乐。”最后还是觉得矫情,把照片删了,把那行字也删了。

最后一次看到土豪。

是在甜甜的婚礼上。

那天麦柯穿着最华丽的西服。

虽然滕诚没看过他一眼,希望他还能记得自己最好的样子吧。

麦柯握着手机,一点点地在删图片。

然后手机自己暗了下去,是没电了。

护士和王良正好进来了。

麦柯躺在床上微笑地看着他们:“哎哟,要去刑场了。”

“good luck”王良竖起了大拇指。

麦柯也竖起了大拇指。

他转头看了看窗外的阳光灿烂。

夏天了,哪里都热热闹闹的。

时间过得真快。

一年前的这时候,他翻进了那个海景别墅。

然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进手术室的路一点也不长。

麦柯被挂上了吊瓶。

那个他熟悉的麻醉师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换成了一个年轻的面容。

带着口罩他看不清,不过也无所谓吧。

“全身放松,不要紧张。”

他听到一个很年轻的声音。

然后看到麻醉师往吊瓶里注入了一管针剂,然后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药效作用特别地快。

麦柯很快就被困意侵袭。

迷迷糊糊里。他问自己——

麦柯,后悔吗?

其实,一点也不后悔的。

如果这就是生命的终点。

他有什么好后悔的?

他还从来都没有那么的自私过呢。

总是什么时候都在为别人着想,这一次,麦柯是真的累了。

真的挂了,甜甜会哭,但是她有滕辉在,会保护好她的。

王良一定会骂死他,不过这么多年的哥们一定也会理解他。

如果好好地醒来了呢?

那就去做和尚吧。

最后麦柯想到的是他变成了光头,敲着木鱼,吐槽土豪的模样,觉得好有喜感。

他应该有笑出来吧。

而那个他曾经偷偷想过的永永远远。

也会用另外一种方式实现吧。

作者有话要说:改字的妹子已经代替你们咬死我了,你们不用自己动嘴了。嗯。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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