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墙角，放弃，共情
阿尔托莉雅在楼顶站了许久，见那些漂亮的白雪也没有玩闹的心思，她推开天台的门，正好与托尼撞上。
因为没有架打，他就让贾维斯把那什么马克几号送了回去，看到阿尔托莉雅眼睛一亮，抓着她就跑。
阿尔托莉雅不明觉厉的跟着他跑到了屋外，隔着墙壁有钢琴声入耳，两人蹲在草地上，旁边有矮树遮掩着，风吹过去，沙沙作响。
斯塔克先生这是……拖着她来偷听弹琴？
这个念头还没转完，就听见里面出来温和的声音，“你在哭。”
“我没有，先生。”
——竟然是桂妮维亚！
“这里没有哭，这里却在哭。”
他们隔着一堵墙，阿尔托莉雅并不知道查尔斯的“这里”和“这里”是哪里，但是骑士道告诉她这样听别人的话是十分不妥帖的。
她拉了拉斯塔克先生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袖子，指了指来的地方，托尼摇摇头，死活就是不走。
阿尔托莉雅表示……这要是凯哥哥，我两根手指头就把他拎走！
“为什么非要做这样的事呢？虽然答应梅林先生不会找你麻烦，但是埃里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那就让他再「爱」上我一次。”桂妮维亚的语气里有一种漫不经心的冷漠。
“……”查尔斯沉默了一下，“你有这样的本领，很容易就可以收服亚瑟王的心。”
钢琴声一乱。
“幻觉只是幻觉，桂妮维亚想要王的爱，不是虚假的镜花水月。”
再者说，桂妮维亚绝对不会欺瞒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
查尔斯又说:“你们生前相处了那么久，你都没有实现心愿，现在却很有自信。”
“那不一样，生前，王爱子民，爱国家甚过于爱王位，再加上王的骑士道，我这个王后连前三都排不上。”
阿尔托莉雅和托尼拉拉扯扯的动作停了下来，不知受什么牵引也蹲在墙角发起呆来。
像一只猫科动物一本正经的思考人生哲学，托尼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拍了拍她的头，得到了阿尔托莉雅的怒目而视。
嘛，那种表情也很可爱就是了。
“亚瑟王是个很优秀的人，喜欢她的人不会只有你一个，我看着兰马洛克先生就是这样。”
“圆桌骑士吗？最有竞争力的兰斯洛特和高文都不在。”
“斯塔克先生在，”查尔斯的声音带着笑意，不知是调侃还是认真，“我也在。”
桂妮维亚沉默了一会，良久，响起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不紧不慢，音律极有节奏感，听得人不由得紧张起来。
她说:“作为爱人，不是吾王不要靠近我，作为敌人，没有摩根勒菲的本事，不要来招惹我。”
桂妮维亚走后，查尔斯也操纵着轮椅离开了，很难说这位变种人首领有没有发现两个听墙角的。
两个听墙角的都沉默着。
“我应该谢谢您。”
“啊？”托尼被她的语气吓了一跳。
他本来是见到桂妮维亚一个人弹琴，那个查尔斯在一旁听，两人谁也不说话，气氛很诡异，才把阿尔托莉雅叫过来的，没想到见识到了桂妮维亚的另一面。
“如果不是自己听到，我根本不知道桂妮维亚心里有这么多不安，我是她未来的丈夫，却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真是不合格啊。”
托尼:“……”
他竟然有一天会听到一个漂亮姑娘说自己是另一个漂亮姑娘的丈夫这种诡异的不得了的话……
奇怪的是，如果这个人是阿尔托莉雅，就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斯塔克先生有过恋爱经历吗？”
“当然……”
“却没有真正给予过一个人爱恋。”阿尔托莉雅学起了她的哥哥，也开始一针见血了起来。
托尼注视着她写满“那和单身狗有什么区别”的眼神想要吐血。
不过他好歹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弯腰搭住阿尔托莉雅的肩膀，暧昧说:“不如我们试试你所说的真正的爱恋？”
阿尔托莉雅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对这个暧昧的语气距离不为所动，“桂妮维亚是我未来的王后。”
“所以呢？”
“所以我为什么要和斯塔克先生试？”
原配还在呢，她可是专一的人。
托尼:“……”
为什么他要把这傻丫头拖过来听墙角？
哪里有时光机？
托尼回到复仇者大厦，像是往常一样工作着，打发走了询问阿尔托莉雅去向的特工之后，他站在吧台边倒了一杯酒。
“先生，您想要放弃了。”贾维斯说。
这不是没有根据的，贾维斯储存着托尼的行为模式，他一开始想要追求那个有亚瑟王之称的少女，喜欢占百分之四十，觉的有挑战性占百分之六十。
当他看到有人那么需要阿尔托莉雅的时候，他就想要退缩了。
怎么说呢，托尼·斯塔克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如果您不后悔的话。”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桂妮维亚惊喜的发现王对她亲近了不少，不仅悉心照顾饮食，得知她刚来这个世界不久，还带她去纽约转了一圈。
英灵在降临此界的时候就会拥有这个时代基本的常识，不会出现适应不了的情况，桂妮维亚懂，阿尔托莉雅更懂，所以她才对王的体贴细心更加感动。
凯也结束了和美帝大佬扯皮的日子，到泽维尔天才少年学校接阿尔托莉雅回家，看到兰马洛克的时候呵呵一笑，看到桂妮维亚的时候又是呵呵一笑。
谁能告诉他在累死累活和那些麻烦家伙谈判的时候，阿尔托莉雅都做了什么？！
桂妮维亚:“王带着我去游乐园去第五大街去电影院……”
兰马洛克:“在险情室切磋，王还会教孩子们一些剑术，王讲课真是深入浅出啊。”
加雷斯:“……”凯，淡定。
凯:“……”哎呀好气可还是要保持微笑。
阿尔托莉雅临走前去校长室找x教授，并且主动承认了偷听他和桂妮维亚对话这件事。
查尔斯哭笑不得，“您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阿尔托莉雅皱眉，语气严肃认真:“如果没有这个，我会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缺陷在哪里，我总是以为自己做的足够好，然后暴露出更多的不足。”
“最一开始，为了人类的幸福，为了正确的事，我拔/出了必胜之黄金剑，我要成为王拯救我的国家。”
“当我拥有足够的力量的时候，加雷斯和兰马洛克出现了，他们自称有罪，可是他们是如此优秀的骑士，他们犯的错未尝没有我没有好好引导的原因。”
“桂妮维亚也出现了，从未来而来的我的王后，她有那么多委屈不安，可见我做的还不够。而这些，在他们没有出现之前，我通通不知道，我竟然有那么多不合格。”
查尔斯一阵语塞，这位漫威宇宙中总是被人调侃为“圣父”的男人再一次好好打量站在他面前的不列颠之王。
人能有多无私高洁，才会在十五岁的时候就把拯救国家的重担承担起来，人又有多自律严格，才会一早便磨练自己，不因风雪止步。
对于他来说，亚瑟王是个值得尊重的传说中的君王，但在此刻，她的形象如此丰满立体，已经超过了他过往所见到的一切的总和。
“所以，您想要我怎么做呢？”他的声音很轻，担心惊扰什么的温柔。
“我听说您有一个脑波强化机，可以为我寻找那些骑士们吗？”
“他们……”
“梅林说，他们会陆陆续续到我的身边来，而且脑电波都迥异于其他人。”
查尔斯说:“在您的身份公开前，我一直认为您是普通人。”
“梅林下了禁制，而这道禁制随着他的消失也已经消失不见。”
“我很乐意帮忙。”
查尔斯说完就非常积极的前往学院深处的密室，阿尔托莉雅自然的为他推着轮椅，查尔斯的眼睛有某种光闪了闪，突然说:“我看过桂妮维亚的记忆。”
“啊？”
阿尔托莉雅结合查尔斯的能力和这句话的意思，严肃认真的说:“您应该对桂妮维亚说这件事。”
说好的不会随便看别人的思想记忆呢？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查尔斯温柔的蓝眼睛里竟然浮现了一丝蜜汁委屈，“她被罗根抱进来的时候浑身是伤，昏迷不醒，我当然会想要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下不为例。”
阿尔托莉雅对自己说，每个人都会犯错，知错就改就是好事。
查尔斯戴上脑波强化机前，随口问道:“我记得您有十二位圆桌骑士，现在聚集了三位，我们只需要找到其余九位。”
“呃，确切的说，我有150位骑士，最出名的有十二人，还剩下147人……”
查尔斯:“……”
他觉得他会未老先秃。
他并没有找到脑电波奇怪的人，答应了阿尔托莉雅会时时关注，而阿尔托莉雅也承诺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找她帮忙。
最好还是不要主动找她了吧。
查尔斯在梦中惊醒，额头是细细密密的冷汗，看着天花板的蓝眼睛一片迷茫，不复白日里的从容智慧。
他从来没有这么被动过，事情还是要从读取桂妮维亚的记忆这件事说起，她的记忆很美好。
观景台下望对那个全身铠甲的骑士一见钟情。
得知她就是亚瑟王之后仰慕了她近十年。
请亚瑟王到花园见面，倾诉陈情。
被拒绝之后的伤心痛苦。
说着「我爱慕您，和您是男是女无关，我嫁给您，和您是否爱我无关。为了国家，您需要一个嫁给您不会后悔的王后，桂妮维亚正是如此」时的孤注一掷。
大婚当晚听到「如果你遇到心爱的男人，我就给予成全」的悲伤无奈。
她是寥德宽王最美丽的女儿，她懂得所有游戏棋术，精通罗曼诗，美丽的容颜足以让世界上所有男人心动。
她可以嫁给一个与她相爱的优秀骑士，在一个漂亮的庄园里生活，或许还会有几个孩子，他们玩玩闹闹的时候，她就在窗边侍弄花朵。
但是她爱上了亚瑟王，她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作为王后也不会有那样清闲的生活，而最可怖的是，亚瑟王的心里最重要的只有不列颠。
这份心情一丝不差的传递给了查尔斯，在桂妮维亚的被动能力「共情」下，他和桂妮维亚就拥有同一份爱情。
一开始只是共情，他可以区分的出来，可是以后呢？在这样高的好感度下，万一他真的……真的爱上了阿尔托莉雅怎么办？